靈異第五科

第一章 廟外的道士

九月,初秋時節,秋老虎還沒走遠,風已經有些涼了,早晚更是涼爽,經曆了一個夏日的燥熱,這個季節更適合出遊,探親訪友。這一段時間我和大熊沒什麽任務,閑的抓心撓肝的想出去,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去看誰。後來想起來很久沒有去看王強了,23號這天一大早我倆早早起來精神抖擻的開著車直奔紅螺寺。

今天不是星期天卻是農曆的十五,正是燒香拜佛的日子,數不清的善男信女從四麵八方蜂擁而來拜佛燒香,祈禱各自家中的平安福氣。紅螺寺本就靠山臨水,香氣縈繞下頗有幾分人間仙境的感覺,這香火更是旺盛。

我和大熊趕到已經是快中午,也沒來得及燒香拜佛直接去找王強,誰知道王強不在說是跟一個老和尚出去雲遊去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好在方丈在,見我倆來了請到裏麵吃了頓素齋,又聊了會這才出來,可一出了待客室我倆又沒事幹了,學著別人的樣子燒了燒香,拜了拜佛,從裏到外每個佛像都拜了個遍。等這一切做完才下午三點,這下又沒事幹了,隻好百無聊賴的四處亂轉。

下午的三點多的時候人已經漸漸的少了,我倆已經在裏麵轉了兩圈,想起外麵有許多賣小玩意的,溜達著轉了出來,等到寺外一看,連擺攤的也隻剩下那麽幾個,各個攤子看了看除了各種粗細的供香外,其他的就沒什麽了。

翻看了半天沒找到一樣能買的東西,我見人是越來越少在呆下去也沒什麽意思,就打算開車往回走,剛轉身走了沒幾步,後麵就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施主,慢走!”

這句話實在是太熟了,古裝電視劇裏一到關鍵時刻總有一個高人喊這麽一嗓子,沒想到今天讓我們碰上了,我饒有興致的回頭一看,喊這一聲的人還真是一幅高人的形象。這是個道士,穿著一身破舊的藍色道袍,隻是這藍色的道袍已經被漿洗的有些發白,戴著一頂道帽。手裏拿著個白布做成的幌子,上麵還寫著八個大字,批字算命,吉凶預測。

道士五十多歲的年紀,留著山羊胡子,人很瘦顯得十分清湛。雙眼也是清涼有神,人雖有些落魄全身上下卻是幹幹淨淨,他手中此時拿的要不是一個幌子,而是一枚拂塵,那真是有一股神仙般的風采了。

大熊也看到了這道士,咧嘴一笑:“嘿,今兒還碰見一高人,看這派頭有點梁山軍師吳用的架勢,怎麽著?看出什麽來了?”

誰知道那道士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向我走來,離我還有點距離停下打了個稽首:“無量天尊,施主印堂發黑,可否讓貧道給你仔細瞧瞧?”

老道一臉的誠懇,可還沒等我說話,大熊一擺手:“算了,算了,哥們不信這個,就算想算我們也認識人,不是跟你吹我有個哥們也是個學道的,很是厲害,就不麻煩你了。”說完轉身拉著我就走。

我看那老道聽了大熊的話一臉黯然,心中有些不忍,摔脫了大熊的手,對那老道說:“道長,你要不嫌麻煩就幫我看看吧。”

老道本來有些灰暗的臉聽見我說湧現出驚喜之色,急忙說:“施主放心,貧道絕不是江湖騙子,我這有道教協會開具的證明,要不你先看一下?”

我搖搖頭:“不必了,我相信你。”

這話一說,老道臉上閃過一絲感激的神色,他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對我說:“貧道雖然看相掙點雲遊的錢,可貧道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而且隻斷吉凶,不算福祿。還望施主有個心理準備,何況貧道平時也不會主動叫住別人算什麽,但施主印堂發暗,怕是近期有難,貧道這才鬥膽叫住施主。”

我微笑的看著他:“沒事的道長,我也是問凶不問吉,你就幫我看看吧。”

道士的樣子很樸實,要不是沒了出路想來也不會出來擺這個攤子,人在路上總難免有個三災六難的,這個時候也最是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其實真要算命找清風就好了,又何必非找個外人呢?我這麽做其實很簡單,就是見他是個修行的人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那道士覺得站著不是個辦法,扭頭看了一下見右邊有顆古老的槐樹,樹葉仍然翠綠,隻有少數落下,樹下麵更有一張石桌,四個石凳,是寺裏的和尚們特意設置在這裏的,一來顯得雅致好看,二來也能讓遠來的客人有個落腳休息的地方。

“隨我去那裏說如何?”道士指了下樹下的石桌。我點點頭跟著道士到了樹下坐好,我剛想把手伸過去,剛伸到石桌的中間就被大熊一把推了回去,我一皺眉剛想說他,就聽他慢悠悠的問那道士:“唉..我說老道,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你說你一個道士不在道觀混,反而混倒寺廟裏來了?你們好像不是一個係統的吧?”

道士沉默了一下:“貧道法號靈塵,乃是山西龍虎山的道士,出來遊曆沒了路費,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施主問我為何不在道觀反而到這佛門的寺廟中來,那我問問施主,這天下除了四大道教名山外,你還知道何處有道觀?”

大熊楞了一下嘟囔著說:“我又不是道士,那知道什麽地方有道觀。”

靈塵苦笑一下,搖搖頭沒在說話,我卻心有戚焉,他這話說的甚是心酸,說的卻是實情,學道之人講的就是個清靜無為,不善於宣傳,這千百年來聲勢越來越小,反觀佛教卻是四處開花遍地結果,幾乎每到一處都會有寺廟,其中差別不可同日而語。

我瞪了大熊一眼,示意他別那麽多廢話,同時心裏也暗暗納悶,大熊這小子平時最是熱心,今天怎麽對這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道有這麽大的意見?

大熊被我一瞪,閉上嘴不在說話,我對靈塵說:“道長別聽他胡說,我這個朋友就是個口沒遮攔的人,你別往心裏去。”

靈塵笑了笑:“我教凋零那裏怪得了別人,施主多心了,咱們閑話少說,施主這就把生辰八字告訴貧道,貧道這就給施主仔細看看。”

我點點頭,將自己的年齡和生辰八字告訴了他,靈塵聽清楚後,閉上雙眼臉色變得凝重,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也在不停掐動,像是在計算什麽,過了足足有五六分鍾他才睜開眼,雙目炯炯的盯著我說:“施主今年的年庚恰好與值年太歲相同,民間稱為犯太歲,年庚對衝者,則叫衝太歲;詩曰:太歲當頭坐,無喜恐有禍。按照十二主星宿中記載:“太歲當頭有災禍,刑衝破害鬼推磨,流年若還逢忌神,頭破血流難躲過。”因此,無論是那一種,施主在今年裏必定百事不順,所以才會印堂發黑。”

“你這老道說的太邪乎了吧?你到底會算不會算?”大熊聽他算的這麽不吉利,有些惱火。

靈塵神色不變,淡淡的說:“貧道說過,隻斷吉凶,若是施主聽不得,那下麵的話不說也罷。”

他這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反而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忙拽了下大熊,對靈塵說:“道長你接著說,算命那有光算好的不算壞的?知道壞的才能避免,這點我是知道的。”

靈塵點點頭:“從施主的生辰八字來看,都是陽日陽時,是以陽氣太重,這本是好事,但明天是太歲爺出門訪友日子,所以我勸施主一句,明天一天千萬要記住不要出門,免得衝撞了太歲爺這可就犯了大忌了,隻要過了明天,這一年雖說不順卻也能平安度過,切記明天不管什麽事都不要出門,貧道的話就說到這裏,信不信就都在施主了。”

靈塵扯到了太歲的身上,令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懵懂著問:“還有什麽需要要注意的嗎?”

靈塵搖搖頭:“貧道說過了,隻要施主明天不出門,這一年就能平安過去,要是出門,將會發生什麽?貧道也看不出來了,請你相信我,切記明天不要出門。”

看著他鄭重其事的對我囑咐,不管信不信都不想傷了他的熱心,忙點頭說:“我聽道長的話,明天不出門就是了。”說完從兜裏取出一百塊錢遞給靈塵。

靈塵接過去道了聲謝,又囑咐我明天千萬不要出門。我滿口答應下來跟他告別,帶著大熊向停車場走,直到走的遠了大熊才問我:“老陳,你不會真的信他的話吧?”

我笑著對他說:“不管信不信,這個靈塵都是遇到了困難才會舉幡算命,我這就算助人為樂了成不?這一百塊錢對咱們來說不算什麽,可他要是有這一百塊錢,興許就能幫他解決問題。對了,你小子平時最熱心,今天怎麽反常老跟靈塵過不去?”

大熊咳嗽一聲:“別提了,還不是畢業那年,去白雲寺燒香,手機掉功德箱裏拿不出來。出門口一老道說我大富大貴,就是現在走背字,老子一高興花570塊錢買了他一個翡翠護身符,他還讓我天天含嘴裏,那天你不還問我說我舌頭怎麽綠了?我把翡翠拿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大玻璃,你還說:你見過寺廟裏有道士嗎?我想想也是,孫子你騙我就騙把,還他媽非讓我天天叼著,那幾天一伸舌頭人家以為我他媽苦膽破了。”

大熊這一說,我也想起來幾年前確實有這麽回事,頓時樂得不行,大熊見我笑他,撲上來打我,我們兩個邊鬧邊往外走,卻把靈塵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