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劍劈開禁忌,迅速飛回到清風手中又變回小小的模樣,清風滿臉喜色回頭看向桑格:“還以為要大費一番周折,想不到一擊而成。”
桑格點點頭,麵色卻很凝重,我沒空聽他倆說什麽,一步竄到小虎身邊把他扶起,檢查他有沒有受傷。小虎渾身哆嗦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雙眼之中滿是惶恐和不安。但令我欣慰的是,他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現在這副樣子多半是驚嚇所致。
剛鬆了口氣,許建軍就急忙過來抱住自己的兒子不停的安慰。看他爺倆重逢,我在一旁呆著顯得有些多餘,站起來向已經大開的鐵門裏看去。剛才一心都在小虎身上,現在放鬆下來頓時感覺從門裏傳出來一陣陣陰氣,陰氣冰寒徹骨,伴隨著陰氣還有一股味道特別重的黴氣散發出來,除此之外還有股子腥臭至極的味道。
這三種味道夾雜在一起迎麵而來,身在其中可想而知會有多難受,為了躲避這股氣味,鐵門雖然開了,大家卻誰也沒勇氣先進去看看裏麵的情況,好在這裏空氣流通,否則這氣味就能熏死我們。
清風捏著鼻子,招呼我:“老陳,往後退退,等這味散了在進去看。”
這氣味實在太難聞,而且好像還是慢慢濃烈。有這種感覺是因為剛才我去扶小虎的時候雖然也聞到了臭氣,但絕對沒有現在這麽重。此時許建軍也受不了這味道,抱著小虎跟我退回到清風他們身邊。大家捏著鼻子耐心等待,希望這氣味快些散去。
但是地洞下麵空間還是太小,即使有通風的地方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消散的了,時間一長難聞的味道熏得我腦袋都疼,剛想建議大家出去等,等氣味散去再下來探查,誰想到這時候,鐵門裏麵突然傳來一陣歌唱的聲音。
歌曲聲陰陽頓挫,高低起伏,聽上去頗有雄壯之意,歌詞也聽得清清楚楚:“防守進攻都依賴這黑色的鐵堡,漂浮的城堡捍衛太陽升起的皇國。向仇視太陽之國的國度進攻。煤煙似大海上搖曳的巨龍,火炮的巨響是風暴中唯一的驚雷。拓開萬裏波濤,揚國威於四方!跨過大海,屍浮海麵;跨過高山,屍橫遍野。為天皇捐軀,視死如歸。”
開始還沒聽出這是首什麽歌,但當聽到天皇兩個字傳來的時候,大家的臉色齊的一變,半個多世紀前的那場戰爭給中國人民帶來了巨大的災難,抗戰八年才把鬼子趕出中國,這其中死了無數的中國人,至今這恥辱仍牢牢印在每一個中國人的心中,是永遠也無法忘記的痛。
歌是日本侵華時候的軍歌,如今半個世紀過去了,在中國的領土上竟然還有人唱日本軍歌,稍微有血性的中國人都會受不了,這種激將法誰也承受不起,大熊脾氣最烈,頓時蹦起來跳腳大罵:“我日你祖宗的小鬼子,爺爺今天斃了你,說完拎著手槍衝進了鐵門。”
大熊的確是有些莽撞了,但是我心裏竟然一點怪他的意思都沒有,剛剛那一瞬間,大熊不衝進去我幾乎都要拎槍衝進去。這會大家竟然都忘了去想這詭異的地下洞穴裏為什麽會有日本軍隊的戰歌傳來。
我生怕大熊出什麽事,急忙拎槍跟著衝了進去,桑格和清風自然不會落後,除了許建軍和小虎還在外麵,我們四個顧不上裏麵腥臭味道都衝了進去,剛一進鐵門,裏麵原本黑暗的空間突然亮了起來,我情不自禁抬頭一看,就見頭頂上方三四米的地方亮起了幾個瓦數很高的燈泡,這是個很大的空間有兩個籃球場大小,像是一個巨大的防空洞。
電燈突然點起已經習慣黑暗的眼睛有些難以適應,大家都閉了下眼鏡,我更是伸手揉了揉,等在睜開眼,眼前的情景著實令我大吃一驚。
眼前竟然是一片死屍,這些死屍都已經幹癟,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爛不堪。但還是能看出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顏色,這是一種土黃的顏色,而且這衣服的樣式對每個中國人來說都絕對不會陌生,他們的穿的赫然就是日軍侵華時候的軍裝。
我終於知道資料上說失蹤的日本軍人去了那裏,原來都躲到了這個隱蔽的地洞裏。再仔細看他們的樣子,這些日本軍人都是半跪在地上,每個人手中都有一把短刀,短刀橫切在自己腹部,頭低低垂下,都是切腹自殺而死。
所有的屍體排成整齊的四排,每人右邊還整齊的放著把三八大蓋。一眼看上去有一百多人,正是一個中隊的規模。但令我奇怪的是,要是一般的屍體過了這麽多年早就腐爛的不成樣子了,但看這些鬼子的屍體除了幹癟枯瘦以外,竟然沒有一點腐爛的痕跡。這一點令我著實有些不解。
在這些鬼子屍體前方一百米處,靠牆的地方有一個像是講台一樣的水泥砌成的台子,水泥砌成的牆麵上掛了一麵殘破的日軍膏藥旗。張嶺正站在台子上高聲唱著日軍的戰歌,這會他唱的不在是中文,還是用日語唱出來,前麵用中文唱好像是故意要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隨著軍歌唱響,最前麵半跪著的鬼子屍體腦門上突然閃現出五芒星的光芒,接著拎起身邊的三八大蓋緩慢的站了起來,每一個站起來的鬼子,突然立正對著張嶺緩慢舉起自己的右手行著標準的軍禮。
封閉的地下空間,裏麵掛著一麵鬼子軍旗,四周的標語還能看清楚,寫的是共同建設*共榮圈。張嶺在大聲唱著日軍軍歌,而死去了幾十年衣衫都破爛的不成樣子的死屍竟然都複活而且拿起了槍,向著張嶺敬禮,這樣子像是已經準備好一切隨時可以衝上戰場。
麵前的一切詭異到了極點,我們四個就站在門邊楞在當場,誰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但是張嶺卻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仍然大聲唱著軍歌,軍歌越來越高昂越來越響亮,站起來的鬼子屍體也越來越多。
這些日軍的樣子像極了我們曾在大漠裏看到過的僵屍,但不同的是大漠裏幹燥炎熱,屍體不腐爛還情有可原,但這地下洞穴卻是陰冷潮濕,怎麽可能這麽多年屍體還能保持的這麽完整?我扭頭看向清風小聲的問:“僵屍?”
清風搖搖頭:“絕對不是僵屍,我也不知道這些死屍是個什麽東西。”
看著眼前的一切,桑格緊皺眉頭輕聲對我們三個說:“上當了,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鐵門上有兩道禁忌了,外麵的一道顯然是張嶺布置的,但裏麵那道青氣一定是曾經有一位高人感覺到了這裏暴戾的陰氣,封印住了這裏。而這位不知名的高人一定設置的是隻能進不能出的禁忌,張嶺明顯知道自己一旦進來就會出不去,所以把小虎帶進來,在外麵設置了一道進不來的禁忌。這樣大家就會使出全身的力氣去破他的禁忌,繼而連通高人所設置的禁忌一起破掉,隻有這樣這些複活的鬼子才能走出這裏。”
聽完桑格說,大熊怒罵連連:“他奶奶的小鬼子心眼這麽多,大家都上了當了,但是現在怎麽辦?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嗎?”
桑格歎息了一聲:“我和清風修行時間都太短,不可能布置成像高人一樣的禁忌,看現在的樣子張嶺像是在為這些死去的鬼子招魂,暫時還顧不上咱們,大家還是先出去這個地洞再想辦法。”
我一聽張嶺在招魂,在結合眼前詭異的樣子,心裏一動:“他招魂要幹什麽?他心機這麽深沉絕不會隻是表演給我們看,這時候不阻止他,恐怕等他招魂完大家就要坐以待斃了。”
大熊最先應和:“老陳說的沒錯,不能在看著他繼續下去了。”說完舉起槍對著張嶺就射。
“砰!”槍聲一響,子彈飛出去卻沒打到張嶺,大熊這一槍準頭實在是太差了,但是槍聲一響,使得這個腥臭的房間裏突然多出一股硝煙的味道,隨著槍聲響起,已經站起來的鬼子像是聽到了什麽命令,突然一起仰天狂吼“啊嗚……..”
鬼子們一喊,一直沉默的清風臉色一變:“壞了,大熊的槍聲勾起了這些死鬼子的回憶,如果估計沒錯,這些鬼子都是上過戰場的。”說完他停頓了一下,接著一蹦大聲喊叫:“我知道了,張嶺這是在培養鬼兵。”
“鬼兵是什麽?”我焦急的問,清風卻恍若未聞,著急的掏出幾張黃符對我們大喊:“快退出這個地洞,再晚就來不及了。”
說完連拽帶踹的把我們三個趕出鐵門,這時候我也知道了不對,不管鬼兵是什麽玩意,但光聽這個名字就已經夠嚇人了,肯定不會是善男信女。現在大家又在這麽狹窄封閉的空間,到時候真對上了,吃虧的肯定是我們。
想到這裏我大聲的嚷嚷:“退出去,退出去,先退出去再說。”
這會來不及多想,衝出鐵門的我一把抱起小虎,大熊拽著許建軍向外跑,清風和桑格斷後,清風一邊走一邊念動咒語,然後把一張黃符貼在鐵門上。
我們剛出大門,突然裏麵三個鬼兵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樣,端著三八大蓋向我們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