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陽斜掛在半空中,懶洋洋的打著瞌睡,散發出微乎其微的熱量。
各家各戶的房簷瓦口處,積雪消化成水,順著房簷往下流,還未流下,複有凍結在了房簷下,形成了一溜溜亮晶晶的冰溜子。
天寒地凍的,街道上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我和陳金叼著煙,在街上晃悠著,也不著急回家去,反正那幫兄弟們去了我家,自然知道去剝那五隻黃狼子的皮,沒多少活兒。
“銀樂,聽說奶奶廟修好了,看看去?”陳金百無聊賴,忽然想到了這茬事兒,有些忿忿的說道:“明天就要新廟開光呢,雲亮家這次可沒少花錢,他娘的,有那些錢吃了喝了,不比修了廟強麽?真不明白咱常支書是咋想的。”
我點頭答應,心裏想著這奶奶廟修繕一新,想來那白狐子精肯定特興奮吧?它的死對頭黑蛇精已死,白狐子精自然不會放棄奶奶廟這樣的好地方,畢竟村裏太多的人都去奶奶廟供奉燒香的。
沿著渠邊兒,到二道街口拐彎,順二道街往十字街方向走,我突然想到了初次遇到白狐子精的時候,白狐子精曾說過,是它利用我們,幹掉了黑蛇精。白狐子精不會無恥的如此地步,硬往自己臉上貼金吧?
我理不清頭緒,腦子裏亂成了一堆漿糊,邊走邊皺眉說道:“金子,二牛叔他們去邯鄲賣金條那天晚上,我就在老爺廟門口碰見了白狐子精,還跟它幹了一架,你猜那白狐子精說啥?”
“嗯?你和白狐子精幹架了?打贏了沒?”陳金似乎也在想什麽呢,聽我說話,這才回過神兒來,“白狐子精跟你說啥了?”
“打贏個屁,不說這個,說出來丟臉啊!”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深吸口煙,說道:“白狐子精說,咱們把那黑蛇精給幹掉,實際上是被它給利用了,可我不記得什麽時候那白狐子精利用咱了,你想想那些天,有什麽異樣的事情發生過麽?”
陳金想了想,哼道:“扯淡,黑蛇精若是不招惹咱們,咱至於去跟它死磕麽?跟它白狐子精有毛關係!不過要說起來異樣的事兒嘛,我好像記得姚名堂帶著姚京去奶奶廟磕頭賠罪的那天晚上,是有個白影躥進了廟裏頭,後來有躥出來,然後又個黑影追著白影跑了,該不會那個白影就是白狐子精吧?”
“嗯,我也想起來了。”我點了點頭,記起了當時那詭異的白影瞬間撲入奶奶廟,接著從奶奶廟頂上衝天而起,消失在夜色中,黑影隨即衝出追了上去……我說道:“那也不能說白狐子精利用了咱們啊。”
“誰說不是嘛,我看那白狐子精就是瞎扯淡呢。”陳金對此很是不屑,轉移話題問道:“哎銀樂,你跟那白狐子精幹了一架,啥感覺?咋就沒打過它呢?”
我苦笑著歎氣,在這事兒上,咱不能顧著臉麵不肯承認,必須的告訴陳金,白狐子精絕對是一個很強悍的的家夥,起碼單挑的話,我和陳金都不是它的對手。這時候我要是吹牛的話,興許未來的某一天,陳金會因為輕敵而命喪白狐子精手下。我說道:“白狐子精速度快,下嘴狠,最重要的是,白狐子精那眼神兒,能迷惑住人,我當時就是一個不小心看了它的眼睛,結果腦子裏一糊塗,就被它撲倒在地,若非是郭老漢趕巧路過,估摸著我已經掛了。”
陳金皺起了眉頭,沒有再說什麽,他很了解我的性格,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服輸,並且長敵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說著話,已經走到了十字街上,向北看去,十幾米外的奶奶廟煥然一新,大紅綢布懸掛在新漆成棕紅色的木門上方,中間釘住,兩邊上懸到房簷上垂下,廟頂上方插著倆紅旗,下方垂下兩個大紅的燈籠……透著喜氣兒啊!
幾個老太太在奶奶廟門口出出進進的忙碌著,比自己家孩子娶媳婦兒還高興,臉上掛滿了幸福的笑容。
當她們發現不遠處的我和陳金倆人時,臉上的笑容立刻凝固,然後開始陰晴不定的變化著,臉色極為難看。
許老太太從廟內快步走到幾個老姐妹中間,一邊兒用眼睛瞄著我和陳金,一邊兒嘀嘀咕咕了幾句,幾個老太太便急匆匆往廟門內走去,進去後海不忘回頭狠狠的挖了我們兩眼,然後油漆一新的廟門砰的關上了。
我哭笑不得,看來這幫老太太對我和陳金,還真是又恨又怕了。扭頭看看陳金,這小子正仰著臉,傲然挺胸,不屑的直視著奶奶廟那邊兒。我用胳膊肘碰了下他,說道:“金子,你信不?明天奶奶廟開光之後,那白狐子精肯定就要住進來了。”
“不信。”陳金笑著搖了搖頭,“咱們能想到白狐子精會住到這兒,難道白狐子精那麽狡猾,就想不到這一點麽?它不傻,現在胡老四、郭老漢,還有我們,嗯,再算上那個太歲吧,都在想著法子要滅了它,它不會自投羅網的。”
我驚訝的看著陳金,這小子什麽時候想事情能這麽周全了?我伸出大拇指,誇讚道:“行啊金子,連這都能想到。”
陳金得意的昂起臉來,也不說話,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氣得我真想抽他。
再待在這兒也沒什麽意思了,人家新廟新開張,咱總不能再去把廟給人家砸一次。
正打算招呼陳金要走呢,一個聲音很突然的在我們倆身後響起:“白狐子精也可能會想的更深一層,知道咱們都認為它不敢住到奶奶廟裏,可它還真就住進去,不是有句俗話說的好麽?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我和陳金正說著白狐子精這種邪物呢,精神上不免緊張些,聞聲都嚇了一跳,匆忙回頭,隻見胡老四沉著張老臉正往奶奶廟那邊兒瞅呢,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就到我們倆身後了,他娘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玩兒什麽神秘呢?
陳金瞪眼怒聲說道:“操!你怎麽跟鬼似的?啥時候站我們身後的?”
“哎喲我的胡大仙,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您倒是招呼一聲啊。”我也哭笑不得的埋怨起來。
“咳咳,剛來,剛來。”胡老四尷尬的訕笑著,說道:“我聽你們在這兒說話呢,不好打擾你們倆。”
陳金把臉往胡老四臉前一湊,歪著脖子陰不陰陽不陽的說道:“可不,沒打擾我們,嚇著我們了,你說你這麽大歲數了,見不得人還是咋的?鬼鬼祟祟的算啥?”
“金子,怎麽說話呢。”我出聲製止陳金,這小子說話動不動就夾槍帶棒,太不尊重老人了,我扭頭又對胡老四說道:“胡爺爺,您也真是的,最近我們遇到的邪事兒也夠多了,您這搞突然襲擊,真讓人心裏揪的慌啊!”
當然了,我必須承認,以前別說是陳金,就是我,對胡老四也一向沒有好臉色,可今時不同往日,人家胡老四為了村裏的安定,正在拚了老命的跟邪物戰鬥,況且郭老漢也說了,當初村裏鬧邪物的時候,人家胡老四就為了村中安寧,不惜忍辱負重,發揚不怕犧牲的革命精神,堅決與邪物戰鬥到底……所以現在對胡老四,必須尊重些,好一些。
最重要的是,我和白狐子精有仇的,憑它和黃狼子精之間的戰略同盟關係,而且還是一損俱損,那黃狼子精被我逼的散去魂魄,按照郭老漢所說,白狐子精必然也受到了牽連而導致魂魄受損,它對我現在絕對恨的牙癢癢。
而胡老四,那是目前對付白狐子精最強有力的人物,也是通過我爺爺定下來戰略同盟關係的人,利益是雙方的嘛,而且……似乎對付白狐子精,對於我來說,利益最大。
胡老四略帶歉意的笑了笑,解釋道:“最近村裏不太平,白狐子精鬧災禍害人呢,我這天天尋摸著找它呢,就養成個毛病,走哪兒去哪兒都小心翼翼的,盡量不弄出聲響來,所以……是吧?你們倆按說都是膽大包天的家夥,怕啥?”
陳金冷哼一聲,正要繼續對胡老四開轟,我急忙拉扯他一把,用眼神示意他別說話,我扭頭說道:“哦沒事兒沒事兒,那個胡老,我聽俺爺爺說了,您要對付這白狐子精,還得我們幫襯著是不?哎呀這些事兒還用的讓我爺爺傳話麽?您直接跟我說,憑著咱們之間的關係,咱絕對是上刀山下火海……”
“你要幫胡老四對付白狐子精?這事兒咋沒跟我說一聲啊?”陳金打斷我的話,很不樂意的說道。
“話不能說的這麽難聽,金子,咱這叫互相幫助,懂不?”我板起臉來,很認真的看著陳金的雙眼,說道:“而且這是一項很堅決很光榮的任務,白狐子精不僅僅是要禍害我們,它是要長久的禍害我們整個村,我們生為雙河村的村民,自然有責任承擔起保護我村安定,消滅一切妖魔鬼怪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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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能夠在十二點之前碼完字,還是感覺無比輕鬆的。
畢竟,本我碼字的速度是很慢,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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