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毆是最容易傷人的。
如今每每看到電影電視裏那些功夫很強大的人物一個人敵對好幾十個人,而且還很強大的戰勝對方的時候,我就會忍不住發怒,大罵瞎扯淡。當然,看的多了,被別人笑的多了,我也就淡然了,畢竟人家那是娛樂觀眾嘛,不就是為了讓觀眾看的爽看的激動麽?用個現下網絡文學界最流行的詞兒說:“那叫YY!”
嗬嗬,扯這些幹啥?也就是抱怨一下而已。
我試圖去努力的將那時候打鬥的場麵回憶的清楚一些,描寫的清楚一些……
人高馬大的薛誌剛手握兩把尖刀,像是一頭暴怒的大猩猩一般,與對方手握砍刀的領軍人物首先對撞上了,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入了對方的肚子裏,而他自己在歪頭閃過對方劈砍過來的砍刀時,也沒有完全閃過,砍刀劈在了薛誌剛的肩膀上,對方吃痛向後急退的時候,那砍刀也用力劃了一下,將薛誌剛肩膀上的衣服劃破,連帶著血肉翻起,鮮血迸濺出來,一條胳膊和胸前的衣服馬上就被鮮血染紅了。
與此同時,我們五個人也同對方的人對撞上了,頃刻間便打成了一團,然後呼啦啦打鬥著嘶喊著散開,互相追逐著打殺著,怒吼著,棍棒翻飛著,尖刀胡亂刺著劈砍著……
南環路上,上演著絕對真實版的古惑仔拚殺畫麵。
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有過此類打架鬥毆的經曆,也不知道是否與我經曆這種事兒時的心態是一樣的。原本無冤無仇的兩幫年輕人,突然間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生死相搏,事後想起來總覺得太不值得了,真的後悔。還有就是在打架之前,腦子裏一股怒火鼓動著自己衝上去,揍他,往死裏幹他——這就是衝動,用句基督教裏的常話講:衝動是魔鬼。
確實如此,打起架來了,一個個分外眼紅,恨不能將對方碎屍萬段。不顧惜對方和己方的死傷,不顧慮後果有多麽的嚴重,隻想著發泄、發泄、殺、打……
當我緊跟在薛誌剛的後麵,霎那間與一個揮著棍子的家夥對上的時候,對方手裏拿粗大的棍子已經劈頭蓋臉的砸近了我的腦門兒,我本能的側頭閃避,棍子擦過耳朵,當時也不知道已經流血了,也感覺不到疼痛,在同一時間將手裏的尖刀捅入了對方的肚子裏,對方側身,尖刀紮破了他的衣服,挑開了肉皮,因為對方側身的緣故,尖刀從他的肚子中間向一側腰肋處紮過去,刀刃連帶著他的肚皮和衣服,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一擊悶棍狠狠的砸到了我的後腦上,我的頭一蒙,眼冒金星,扭身就向後麵狠劈了一刀,一聲慘叫,我看著那人丟棄了木棒,手捧著另一隻手的手腕向後急退出了幾步,被正在於一人廝打的陳金一腳踹翻在地。
然後我手裏握著尖刀,抱著頭歪倒在地上,耳朵裏嗡嗡的鳴響著,隻覺得眼前金星亂冒,天旋地轉,剛剛倒地,又是一棒子砸在了我的胳膊上,我單手撐地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幹脆將手中尖刀反握,站都站不穩當了,衝著朦朧不清的人影,堅強的辨認出是敵是我,然後便揮刀刺下,抬腳踢去……
我想當時我一定和所有人一樣,一直在不停的高聲嘶喊怒罵著,踉蹌著身體在不斷的與人打鬥著劈砍刺踢著,也不斷的被棍棒砸中身體和腦袋。
……
很抱歉,我沒有豐富的想象力、沒有熟練高超的文筆,無法去描繪出每一個人的打鬥經過。
其實說起來打架鬥毆的經過也沒什麽好寫的,真要是詳細的寫出來恐怕得許多字了,那就是在扯淡了。打架鬥毆的時間說起來長,其實也就是三四分鍾的事兒,很快,非常之快。
結果就是一方踉踉蹌蹌浴血追趕打殺,另一方丟盔棄甲狼狽不堪的逃跑。
我們贏了,贏在我們每個人手裏都拿著鋒利的尖刀,雖然……這其中姚京被人奪走了尖刀,並且在他的胳膊上劃了個小口子。可我們依然有七把尖刀,我們八個人玩了命的打殺著,對方傷了,躺倒在地了,膽兒被打怕了,怯了,慫了,逃跑了!
還有一個原因,我一向認為,農村年輕人和城市裏的年輕人在打架鬥毆中的優勢與缺陷,是很明顯的。農村孩子力氣大,皮糙肉厚,倔強心狠,韌性極強,可美中不足的是,出手都有些笨拙,而且一般都不願意打架,首先從氣勢上就輸了。
而城市裏的孩子,打架鬥毆身體敏捷,動作迅速,眼疾手快,缺點是力量和耐力都不足,而且,一旦真的碰上了硬茬子,心虛的快,氣勢跌落的快,膽量也隻是一時衝動,後勁兒不足。
偏偏他們遇上了我們,我們又偏偏就是農村出來的愣頭青,十裏八鄉又名的混混,打架鬥毆都有著豐富的經驗,而且多半都跟隨著村裏的練武師傅習過武,膽大心狠,眼疾手快,最重要的是最為講義氣。
關於義氣這件事兒,這也並不是說市裏的孩子就不義氣,問題是……怎麽說呢?打個比方吧,人家說住在城市小區裏的人,好幾年了,有的連對門兒鄰居都不認識,朋友與朋友之間,也是在一所學校,或者是稍微大點兒之後結識的人。而農村不同,一幫人全都是打小在一塊兒跑著玩兒活尿泥光著屁股長大的,那感情之深厚,幾乎與親兄弟之間那般濃那般真,這……能一樣麽?
……
打住!說這些容易引起爭議,而且與我們的故事也沒甚太大的關聯,無非就是凸出了一下故事裏人物之間的關係以及性格而已,不說這些了,純粹扯淡,教人不好呢。大家可以當我放屁了啊!
我接著講咱們的故事。
話說當時我們追趕那四五個逃跑的家夥,追出沒多遠,就被劉賓在後頭吆喝著喊了回來。
怎麽回事兒?薛誌剛和郭超倆人躺在地上了,對方跑了一半兒,還有六個人也躺在地上呢,有三個還在不住的打滾呼痛呢。
到這個時候,兄弟們全都從莽撞衝動中回過神兒來,清醒啦!
奶奶的要出人命了啊!
怎麽辦啊?跑是不能跑啊!咱們兄弟還身受重傷呢,得趕緊送醫院啊!
於是紛紛跑到跟前兒,薛誌剛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嘴裏還在往外吐血呢,兩眼翻白,不住的抽搐著,郭超躺在地上臉上手上也是血,一動不動,跟個死人差不多。
“快快!推車,帶他們去醫院,快啊!”我也顧不得自己渾身疼痛頭蒙眼暈了,著急忙慌中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抓住薛誌剛的胳膊用力一拉,另一隻手就托在了薛誌剛的腿彎處,將他抱了起來。
陳金已經推過來自行車,我把薛誌剛放到後座上,劉賓上前幫著分開薛誌剛的雙腿,讓他*在了後座上。
那邊兒郭超也讓兄弟們給弄到了自行車上,兄弟們也不顧其他三輛自行車了,你推我擁他護持的往市裏跑,趕緊送醫院啊!
路過那幾個躺倒在地或不動彈活打滾慘叫的家夥旁邊,便一腳踢開,一群人便急奔啊!著急啊!擔心啊!害怕啊!
真的,不是我在故意用詞誇張做作呢,說白了都是一時衝動不怕死的往前衝,可打完之後,誰願意自己的兄弟讓人給打死了啊?心裏能不擔心麽?
有人要說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話是這麽說……問題是,早知如此,當初卻根本沒去想早知啊!
什麽叫年輕氣盛年少輕狂魯莽衝動?啥是愣頭青一根筋不計後果?就是這樣。
一路狂奔,還得顧忌著不要讓已經沒有意識的薛誌剛和郭超倆人從自行車上摔下來,可想而知我們六個人有多麽累了。
渾身是血的六個人,再抬著兩個渾身是血死人一般的人,呼啦啦衝進醫院裏,立刻就引起了轟動,原本在醫院內走廊兩側坐著立著等著排隊或者等人……總之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急忙向兩側避讓,給我們讓開一條路,在掛號窗口那裏掛著號的男人也被旁邊的好心人給拉扯到了一旁,正要發火的他扭頭一看後麵我們這些人的陣勢,便急忙往後退出兩步,怔怔的站著不敢言語,估摸著心裏還在感激剛才拉開他的那好心人。
我們幾個根本就沒空去想著還得感激別人給咱讓路讓位置呢,匆忙前去掛號窗口那喊叫著,讓醫生趕緊出來救人。
咱們沒去過大醫院,不知道該走些什麽程序啊!
四五個保安拎著警棍從後麵追了進來,可瞅著我們一幫人渾身是血,眼裏滿是焦急擔憂,再看看那兩個昏迷不醒的血人,他們也什麽也不管不顧了,立刻幫著招呼醫生。
其實不用他們招呼,已經有醫生從走廊那頭不知道哪間屋子裏跑來了,然後走廊裏到處都是招呼聲,於是就有幾個護士推著車跑過來,將薛誌剛和郭超抬上車就往急診室裏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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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了,說句廢話得了,更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