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廟

20章 戒備森嚴的胡老四

啊,不對!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去邯鄲北苑皮貨市場的時候,進門前那個算命的瞎子就警示我們,有一個孽畜跟著我們,讓我們趕緊回去,而且不要走大路,走小路還得加小心。等我們對其置之不理出來的時候,算命的瞎子再次叮囑我們要小心,別走大路……

接著,與那幫年輕人對陣南環路上,就當時我們幾個那氣勢,已經可以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了,那隻白狐子精突然出現,迷惑了那十來個人,然後就發生了嚴重的打鬥致傷事件。

假如當時沒有發生這件事兒,我們幾個不聽信算命瞎子的話,偏偏就要走大路回去,那後果是什麽?

會不會在半路上出車禍?丟了命?

正如同那算命瞎子所說:“年輕氣盛,陽剛氣十足,邪孽欲犯,自有血光之劫相救。”本來我們是要被邪孽害了的,但是因為陽剛氣十足,恰逢有人要*我們的財物,於是乎一場大戰讓我們見了血光,入了牢獄,遭了劫難,卻相救了。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概就是這麽個理兒吧?

由此可見,那個白狐子精還是夠蠢或者說夠懶惰的,本來那幫人要讓路了,我們幾個毫無戒備之心的到了大路上,然後你白狐子精再禍害我們,不就是大功告成了麽?這下可好,你逮著機會了,就趕緊的挑唆那些家夥和我們開戰了……結果我們勝了,慘勝了。

結果我們住了十多天看守所,被判罰金,也算是破財消災了,好歹,人都還活著。

可事情不算完,有其一便有其二,那白狐子精這麽歹毒的暗地裏給咱下絆子,還真是防不勝防啊!所以我有必要提前做些準備了。

晚飯後,我和家裏人打個招呼便出門了。

今晚的天氣很好,明月高懸,華輝如霜,長河貫空,街道上也被冷風吹的幹幹淨淨,凍得硬邦邦的路麵也不顯泥濘,人走在上麵不小心還會打滑。

走到胡老四家門口,隻見破舊的柵欄門上粘帖著幾張黃色的符咒,隱隱的能看到一個鍋蓋大小、淡金色的八卦圖案掛在門上,伸手觸摸了一下,卻渾然無物,我暗想這大概是胡老四弄得東西,用來鎮守宅院吧?

屋子裏掌著一盞煤油燈,昏黃的光線透過紙製的窗戶,整個院落裏透著一股蕭條荒廢的氣息。

推開門走到院子裏我才招呼道:“胡爺爺,在家不?”

“在呢。”屋內傳出胡老四有些疲倦的聲音,似乎愛理不理的。

我上前掀開門簾走進屋內,胡老四正借著煤油燈那微弱的光線,站在陳舊的大方桌前揮毫畫著一些符咒類的東西,桌子上亂糟糟的散放著許多黃紙,上麵歪歪扭扭的畫著讓人看不懂卻顯得很是詭異的符號。我四下裏看了看,隻見屋內牆上貼滿了符咒,地麵上也散落著符咒,就連房梁上,也掛滿了黃色的符咒。我忍不住笑著問道:“老爺子,您這是幹啥?貼這麽多符咒?”

“嗯?”胡老四似乎很專心的在畫,聽到我的問話這才回過神兒來,抬頭看向我,不禁一怔,半晌才高興的扔下毛筆,激動的上前扶住我的肩膀,說道:“好小子,銀樂,你可回來了,你可算回來了啊!”

我尷尬的訕笑著點著頭,心想至於麽,搞得好像是幾百年沒見麵的小兩口子似的,我說道:“您老最近可安好啊?”

“好好,好著呢,你回來就好啊!”胡老四似乎發覺了自己有些失態,鬆開我的肩膀,扭過頭去撿起桌子上的毛筆,一邊兒心不在焉的畫著符咒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一邊兒說道:“你們那幫人都回來了麽?唉,年輕人出門在外,就得多長個心眼兒,克製下自己的脾氣,這次你們闖多大禍,全村人可都傳瘋了,還有人傳的你們有被當場打死了,也有被抓住後槍斃了……”

我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畢竟這是早就想到了的事情,我四下裏看著那些符咒,再次問道:“您這弄的滿屋子都是符幹啥?白狐子精來找過您麻煩麽?”

胡老四皺了皺眉頭,說道:“白狐子精一直沒出現過,可我曉得這種孽畜最是記仇,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些符咒也是提前準備下,一旦過些日子用得上了,到時候可就沒空畫符咯!”說完,胡老四繼續畫著符咒,畫完一張,就放到地上,然後接著畫。感情人家弄的滿屋子符咒,是為了晾幹上麵的朱砂和墨水兒。

我伸手拖過來一把凳子坐到桌前,點上支煙一邊兒抽著一邊兒說道:“聽說那太歲肉,是您給送去的,郭老漢死了,而且死了好長時間了……”

胡老四手裏的毛筆猛的一頓,止住,抬起頭看著我,很是認真的說道:“郭老漢的死,和太歲無關,他年歲大了又有病在身……”

“和太歲有沒有關係,關我屁事?”我不想聽他廢話,而且如此嚴肅的說著廢話。

“哦。”胡老四一怔,尷尬的扭過頭去,繼續揮毫,“還尋思著你和郭老漢的關係好,誤會了老太歲呢。”

“扯淡!”我不禁莞爾,胡老四想的也太多了吧?我說道:“我隻想老爺子您把這事兒跟我說說,那個老太歲到底在哪兒?這其中到底有什麽貓膩,它幹啥一直鬼鬼祟祟的不肯以真麵目示人?”

胡老四搖了搖頭,一邊兒繼續忙著他的符咒,一邊兒說道:“你們在邯鄲出事兒的那天晚上,郭老漢半夜來找了我,說是給你準備好太歲肉了,你卻沒有去楊樹坡,他有些急事兒要走,就讓我轉交給你,順便也給我送來一堆的孽器……”胡老四說到這裏停了一下,抬頭看著我說道:“其實他剛進到我家裏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郭老漢,不過我沒揭破他,第二天我去了郭老漢家裏,就發現郭老漢已經去世好多天了。”

“太歲現在在哪兒?”我問道。

胡老四答:“不知道。”

“它幹嘛不幹掉白狐子精?”我又問道

胡老四答:“不知道。”

“那你知道啥?”

胡老四一怔,這才發現我的眼睛裏已經有了怒火,便笑著說道:“你這孩子啊,剛說了你脾氣不好,這又發脾氣…..”

我撓了撓頭,想來也是,自己這脾氣越來越怪了,我強行壓製住自己的火氣,說道:“您既然知道郭老漢是老太歲假冒的,您就該好好跟他談談,有什麽事兒都讓它說出來,別他娘的藏著掖著玩兒神秘,咱這麽稀裏糊塗的,命都差點兒搭進去,算什麽事兒啊?那白狐子精到底藏哪兒了?”說完這段話,我心裏忽然想到,老太歲和白狐子精都消失了,難不成老太歲也潛伏在暗處,等著白狐子精出來然後給予打擊?它們倆在玩兒潛伏?

也不對,郭老漢那天說……不不,是老太歲那天說,它的身體不行,需要休養,割自己的肉,保他人的命,確實很偉大,而且很傷身啊!想到這些,我訕笑著說道:“剛才是我脾氣不好了,我這心裏也是著急,那白狐子精躲在暗處,隨時都會禍害我們,就拿這次在邯鄲打架的事兒,也是那白狐子精給挑逗的,差點兒就鬧出人命了,您說,我能不急麽?”

“啥?白狐子精幹的事兒?”胡老四驚得張大了嘴,匆忙從懷裏掏出兩張符紙嘀嘀咕咕念了一通,然後手指捏著符紙輕輕一抖,符紙噗的一聲著了,火苗呼呼的跳動著,眼看著燒著他的手指頭了,胡老四再一揮手,火苗熄滅,紙灰四散飄飄落地。

我有些愣愣的注視著胡老四,不曉得他在幹什麽,表情怎麽就那麽緊張?

胡老四取來一碗水,將燒得剩下不多的符紙放到水中,然後口中喃喃著念動了一會兒咒語,隻見那碗清水蕩漾起來,反射著煤油燈的光,亮閃閃的,不一會兒,碗裏的水麵平靜下來,再無一絲動靜。胡老四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唉,我還擔心那白狐子精一直跟隨著你們,就在村裏你們誰家裏呢,還好還好,它沒在村裏。”

“嗯,您老剛才這是玩兒什麽把戲呢?還挺有意思,能教教我不?”我十分好奇的看著碗裏的水說道:“老爺子,咱們以後可是同一戰線上的人了,你好歹也得教我們兩手,防備著那邪物禍害我們啊!”

“你們學不了。”胡老四搖了搖頭,繼而皺起眉頭,似乎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兒才說道:“白狐子精就在村外,最近和你們那幫人盡量少出去,即便是要出去,也不要單獨出門兒,最好多幾個人一起。”

我沒有說話,心裏琢磨著是這麽回事兒,奶奶的這白狐子精不敢進村禍害我們,可我們要是出去了,它就緊跟著追上你,然後抽冷子給你下絆子禍害你。至於它為什麽不進村禍害,我想絕對不會是它畏懼胡老四,而是,它畏懼那個老太歲,那天晚上和我打鬥的時候,就是因為老太歲變化成郭老漢前來,所以白狐子精匆忙逃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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