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酒喝的不少,又在外麵溜達了這麽一大圈兒,被風吹來吹去,回到家裏心神一鬆,酒勁兒上頭,我和陳金倆人鑽到屋子裏,倒頭便睡。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陳金說晚飯後再來找我,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坐起來靠在牆上,點了支煙,腦袋裏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想想胡老四所說的話,假如事情的發展,正如他所預料那般,那麽,白狐子精最近兩天就有可能要出現在村裏了,這次,我們能否徹底的把白狐子精給除掉呢?
上次和白狐子精那一戰,算是兩敗俱傷,不過白狐子精損失要打上許多了,不僅是自身重傷,它的幫手黑狗精,也死在了我們幾個的重重打擊下……想到這裏,我心裏忽然一顫,以白狐子精的陰險狡詐,它會不會再聯係到其他的幫手來助陣?
很有可能。
未知的東西是最讓人擔心的,我深深的吸了幾口煙,把煙蒂彈到了牆壁上,煙蒂反彈落地,濺起幾顆火星,在已經完全昏暗下來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明亮。
……
吃飯的時候,我猶豫著,斟酌著該如何跟爹娘提一下我和柳雅文的事兒,畢竟,今天下午我已經跟人家柳雅文說了,這兩天就找人去她家裏提婚去。
可是咱總有些不好意思啊,一大老爺們兒的,這麽急著娶媳婦兒?沒出息勁兒……
直到吃完飯,我尋思著再不說,等會兒陳金來了,我更沒法兒說了,要知道,今天晚上約了人家柳雅文,我得給人家個答複啊……雖然,我還不知道柳雅文會不會去赴約,應該會去吧?我心裏頭把握還是比較大的。
所以我不再斟酌猶豫,幹脆直截了當得了。於是我開口就對我娘說道:“娘,我和柳雅文的事兒怎麽說了?好幾天都沒聽您提過……”
“嗯?哦嗬嗬,說著呢說著呢……”娘怔了一下,開心的笑了起來,說道:“這兩天柳貴生一直跟媒人推脫著,說過完年再說呢,我這心裏頭也急……怎麽了銀樂?著急娶媳婦兒啦?”
我臉一紅,連忙擺手說道:“我著什麽急啊,就是問問而已。”
爹看了我一眼,微微笑了笑,也沒有說話,他把碗裏的飯吃幹淨,將碗筷撂在桌子上,回裏屋去了。
“這事兒再催下媒人,跟柳貴生那兩口子好好說說。”爺爺在旁邊不急不緩淡淡的說道:“年輕人的心思變化的快,我看啊,直接告訴柳貴生兩口子,就說年前讓銀樂和他閨女倆年輕人把婚事兒訂下來,省的村裏人再說三道四的。”
我娘笑著說道:“爹,您可不知道柳貴生那兩口子,肯定是看著咱們問的急了,故意刁難咱,尋思著多讓咱們家出點兒錢呢,哼……咱家銀樂哪兒還娶不著個好媳婦兒啊?放心吧,用不了幾天,咱們不著急,柳貴生兩口子也該著急了,嗬嗬……”
“娘,不至於吧?柳貴生兩口子又不是想賣閨女。”我急切的說道。
“你個小屁孩子懂個啥?去去,一邊而去……”娘笑著打了我一巴掌,想了想又開心的抓住我的手說道:“銀樂,好兒子,那個柳雅文是不是真中意上你了?”
我說:“還……還行吧?”
爺爺在旁邊咳嗽了兩聲,說道:“好了,咱們老趙家不能這麽辦事兒,明兒個就讓媒人再去一趟,問問柳貴生家都要啥彩禮,商量著辦下來,多花點兒錢沒啥的,大喜事兒總不能扣扣索索的。”
“嗯,行……”娘笑著點頭答應下來。
我心裏更是高興的不行,有了爺爺說這句話,那準保今年冬天能和柳雅文把婚事訂下來,當然了,前提是柳雅文家裏人都同意。不過我還是死撐著臉皮說道:“多花點兒錢沒啥,不過要是柳貴生兩口子要的太多了,我寧可不娶他們家閨女!哼!”
“好兒子,有出息!”我娘立刻開口稱讚。
“胡鬧!”爺爺一板臉,“柳貴生媳婦兒是愛沾些便宜,可柳貴生還是挺好的一個人,出去不許亂說話。”爺爺起身走了。
剩下俺娘倆在屋子裏就樂嗬嗬的笑著……
陳金和劉賓倆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我急忙和他們倆一起往後河堤上走去,也告訴了他們倆今晚上約了柳雅文。
他們倆就樂得屁顛兒屁顛兒的,為什麽他們倆樂?您想啊,柳雅文如果來的話,能獨自一個人兒來麽?肯定又是三五個女孩子一塊兒來,那陳金和劉賓倆人就有機可趁了……年輕人嘛,也就那麽點兒心理,不是麽?
深邃的夜空中繁星點點,銀河貫空。
那一彎明月,並不像往日那般散發出如霜的華光,隻是平靜的懸掛在夜空中,和藹的注視著繁星、地上的萬物。於是那些星星們全都爭寵似的,各個兒施展開渾身解數,奮力的爆發著力所能及的星光,在深邃無盡的夜空中爭輝。
於是這個夜晚,很是清冷,卻讓人覺得安詳寧靜,很舒適,適……適合年輕人在一起談情說愛,一起探討著,今晚的月亮,真圓……真亮啊,夜色好美啊…….
讓我感到極其有麵子,也絕對沒有想到的是,柳雅文和幾個要好的姐妹們,早已在河堤上低聲說笑了。
陳金說:“銀樂,你小子算是運氣好到家了,人家姑娘家竟然等著你,嗬嗬。”
“那是,人牌麵長的好,沒辦法。”我得意洋洋。
那邊兒的女孩子們看到遠遠的有三個人走了過來,就都靜了下來,等我們三人走近了,這才笑嘻嘻的把柳雅文往我跟前兒推,柳雅文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可還是走到了我的跟前兒。
正當我準備要求他們離開的時候,劉賓這小子突然說道:“銀樂,你們倆順著河堤溜達溜達吧,這麽好的夜色,是吧?”
“就是就是……”陳金立刻附和。
那幫女孩子們也都嘻嘻哈哈,讓我們倆去溜達著共同賞月談情說愛……
我自然也不會反對,咱哥們兒心情好,反正他們往一邊兒去,和我們倆去溜達,效果都一樣,那就是沒有當電燈泡的了。
於是乎我和柳雅文就順著河堤往西走了,本來我是想在陳金和劉賓倆人跟前兒顯擺一下,用手拉著柳雅文走的,可惜人家柳雅文立刻就甩開了我的手,然後往旁邊兒走出一步,和我保持了一定距離,弄的陳金劉賓和一幫女孩子們都嘻嘻哈哈的笑。
我很是尷尬,心想一會兒指不定陳金這家夥會在那些女孩子們跟前兒說我什麽壞話呢,所以在走出十幾米遠之後,我扭頭衝他們喊道:“哎,陳金,劉賓,你們倆也加把勁兒啊!”
對於我這句話,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以那邊兒劉賓和陳金雖然尷尬的沒說話,可那幫女孩子們倒是笑得前仰後合,在這個安靜祥和的夜晚,清冷的河堤上,笑聲陣陣……讓人聽了竟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和柳雅文一起,漸行漸遠,終於確定了他們不會再看到我們倆了,我大膽的伸手拉住了柳雅文的小手,柳雅文裝模作樣的掙紮了幾下,也就任憑我抓著了,嗬嗬。
……
至於俺們倆這其中有何親密動作以及如何親密,咱就不詳細說了啊!但是我保證,絕對沒有越軌的事件發生……咱不說那時候封建啊不好意思啊等等理由,單是說這麽冷的天,大半夜的,荒郊野外河堤上,多冷啊,脫不得衣服地。
什麽?幹柴烈火不嫌冷?
好吧,俺沒那麽*旺盛,沒那麽瘋狂。
我們倆隻是談了談思念之情,說了說傾慕之愛,聊了下訂婚之事。
當然了,這是簡要的概括一下,其實年輕人談戀愛,尤其是熱戀的時候,那簡直有說不完的話,我想諸位也都有過這樣的經曆了吧?嗬嗬。
說起訂婚的事兒,我倒是厚著臉皮實話實說,並且厚顏無恥的問柳雅文,是不是你爹你娘不樂意啊?還有啥要求呀?為什麽就非得推遲到過完年呢……
柳雅文羞羞的告訴我,其實她爹娘也樂意讓她跟我訂婚,可問題是,我們這幫人上次在邯鄲的那樁事兒,實在是落下個太壞的名聲,所以現在有些猶豫,不敢把姑娘嫁給我,柳貴生還信誓旦旦的說:“就趙大牛家那小子,整天不務正業,惹是生非,早晚監獄的大門都為他開著呢,裏頭給他留了一間屋子呢。”
我心說這不是扯淡麽?當然了,扯淡這個詞兒我還是不能直接跟柳雅文明說的。我問柳雅文那你們家吧樂意就直說唄,幹啥還非得一直拖著啊?
柳雅文就有些生氣的說:“什麽呀,不是說了麽,其實俺爹娘還挺中意你的,俺爹說那句話也是氣話,給旁人聽的。”
“俺家這兩天就找人上你家說訂婚的事兒了啊,咱們年前得把婚事訂了。”我很直截了當的說道。
“著什麽急嘛……”
“這不是擔心著萬一你跟別人跑了呢?”
“討厭……”
我嘿嘿奸笑著說:“其實我是擔心你,我這麽好的一個人,萬一讓別人家搶走了,你後悔也就晚了啊。”
“誰稀罕你啊?臭美!”
“哎,那天去邯鄲的時候,多少大姑娘家跟我拋媚眼說笑話呢,還有個姑娘家過來要我的地址,說回頭給我寫信呢。”我振振有詞。
“真的?”
“不信你問陳金和劉賓去……就是我們出事兒那天,在醫院裏的時候,還有倆護士也一直搶著找我說話呢。”
於是柳雅文狠狠的往我肩膀上捶了兩拳,哭著扭身快步往回走去……
我哪兒知道姑娘家就那麽經不起玩笑話、醋勁兒就那麽大啊?趕緊追上去承認自己說的都是吹牛皮說瞎話,都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呢,反正是三哄兩哄,拉扯著一番死皮賴臉笑嘻嘻,柳雅文哭著哭著就笑了,然後就被我摟在懷裏了,然後……
就親熱了好一會兒。
直到遠遠的傳來陳金那破鑼似的喊聲,我和柳雅文才有些不舍的鬆開對方,往回走去。
原來,已經是夜裏九點半了……時間過的真他媽的快啊!太快了!
在那個年代裏,在農村這樣一個封建保守的地方,年紀輕輕的姑娘家一直到晚上九點半不回家,實在是有點兒那啥了,所以幾個姑娘著急忙慌的要趕緊的回去。
而且,還要我們三人送她們回家。
姑娘家膽小啊,雖然她們結伴而行,可問題是,每個人都要各自回家的,中間總有不同的岔路啊,所以就需要我們三個男孩子,挨個兒的把她們送到家門口去。
這是一件美差,起碼對於陳金和劉賓來說,是美的不得了的一件事兒。
至於我嘛,我才懶得管那麽多,我隻想獨身單送柳雅文,半路上俺倆還可以卿卿我我纏纏綿綿,親嘴摸手……
不扯廢話了,話說我們三人也真夠意思的,和一幫女孩子從村東轉到村西,每走一段,就有一個女孩子回家,等走到前西街的時候,就隻剩下三兩個女孩子了。
走到柳雅文家的巷子口時,柳雅文不讓我們往裏頭送,擔心她爹娘看到,獨自一人往巷子裏走去。
我們就站在巷子口看著柳雅文往裏麵走,也給她壯膽兒,等她走到家裏後,我們再送另外一個女孩子韓雪英回家。
就在柳雅文往巷子裏正走著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一個白影從一側的牆上躥了過去,迅速的躥到了柳雅文家的院門上,冷冷的注視著正在往家裏走著的柳雅文,然後那雙冰冷凶狠邪惡的眼睛,轉向了我。
白狐子精!我大吃一驚,*養的,它竟然出現了,而且出現在了柳雅文的家門上。
難道它要對柳雅文不利麽?
陳金顯然也看到了,他拉住抬步就要往巷子裏衝的我,用力在我手腕上掐了一下,低聲說道:“銀樂,別衝動,不然會把別人嚇壞的。”
我一怔,是啊,真的不能衝動,會把別人嚇壞的……還有,現在那隻白狐子精還沒有什麽動作,如果它隻是想借此威脅我,恐嚇我,並沒有打算要對柳雅文動手,我這麽魯莽的衝上去,弄不好就逼得那白狐子精幹出什麽事兒來呢。
我的拳頭攥的緊緊的,怒視著那隻白狐子精。
白狐子精高傲的仰著它的頭,陰險狡詐的麵孔此刻顯得猙獰無比,雙眼中綠芒閃爍,我心神一顫,暈眩起來,我立刻想到這隻白狐子精在用邪術迷惑我們呢,幾乎是同時,我感覺到腰部傳來一陣清涼的寒意,順著後背的脊椎骨直達頭頂,腦海中頓時清寧無比,剛才那暈眩的感覺一掃而空。
我伸手摸了下腰間那條烏梢皮做的腰帶,果然是好東西啊,好幾次了,這玩意兒特別管用。回頭看了下陳金,讓我吃驚的是,這小子像是個沒事兒人似的,雙目依然炯炯有神,正在用挑釁的眼神盯著那隻白狐子精呢。
而劉賓和韓雪英倆人,並沒有發現我和陳金倆人的異樣,或者是他們倆根本就沒空留意別人,倆人正在好像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撇著對方,低聲的說著悄悄話呢。似乎感覺到我的目光,倆人立刻羞得不行不行的,頭低的更很了。
巷子裏,柳雅文推開家門走了進去。
白狐子精依然站在院門上,冷冷的注視著我們,隻是那雙詭異凶狠的眼睛裏,不再泛起綠芒,它似乎明白自己的邪術無法迷惑我和陳金了。
“銀樂,走吧,咱們送雪英,啊不,韓雪英回家吧……”劉賓在旁邊提醒道。
我回過神兒來,剛要說話,陳金已經說道:“嗯嗯,走吧。”
我猶豫了一下,眼神依然看著那隻白狐子精,說道:“你們去送韓雪英,我在這兒再待會兒。”
“咋了?”劉賓說道:“你還在這兒待著幹啥?”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去,雖然什麽都沒看到,可還是想到了什麽,激靈靈打了個寒噤,說道:“銀樂,有啥,啥不對麽?”
陳金推了劉賓一把,催促道:“走吧走吧,人家在這裏陶醉一會兒呢,咱們先走,銀樂,我們一會兒在前街口那等著你啊!”
我沒有回答,隻是擺了擺手。
他們往北走了。
我怒目瞪視著白狐子精,我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幹什麽,不能衝上去和白狐子精打鬥,不然肯定會讓柳貴生一家子認為我想著跳牆頭去糟蹋人家閨女呢。可現在要我離開,我實在是不放心啊,狗日的那隻白狐子精就那麽站在門頭上,誰曉得這東西他娘的想幹啥啊?
假如它敢做出任何對柳雅文不利的舉動來,我一定要衝上去,不管會不會遭到柳雅文家人的誤會……我心裏這麽想著,拳頭攥的也更緊了,感覺眉頭上似乎也浸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一股微風吹過,涼涼的,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難道就這麽傻愣愣的站在這裏麽?
陳金一會兒應該知道趕緊去找胡老四吧?或者,胡老四很可能一會兒就轉悠到這裏了吧?因為他說了,今晚上他會在街上溜達的……胡老四啊胡老四,你怎麽就沒覺察到白狐子精已經進村了麽?你本事挺大的啊……最近。
想來想去,依然覺得不可靠。
我沉不住氣了,嘴角微微的翹起,歪著腦袋,很是高傲盛氣淩人的揚起下巴,我不屑的、鄙夷的看著白狐子精,然後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四指微握,食指前出,挑釁般勾了勾食指,然後往北西指了指,那邊兒沒多遠就出村了,有一大片藕地。
白狐子精明顯眼神中泛起了一絲疑惑,似乎在考慮什麽。
我皺了皺眉頭,奶奶的,這狗日的白狐子精不會是看不懂我的意思吧?
想到這些,我再次露出很無禮很囂張的表情,重複了一下剛才的動作,於是白狐子精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就如同直接在我耳邊說話似的,因為這聲音根本就沒有在別的地方響起,或者說,這聲音直接就傳入了我的腦海裏。
“小子,你想跟我決鬥麽?”
我咬牙點了點頭,奶奶的,明知不敵,咱也得亮劍!這是作為一個男人最起碼的尊嚴,況且,目前這狗日的白狐子精威脅到了柳雅文的安全,咱是爺們兒啊!
即便是和白狐子精決戰到死,我也會在最後,求著它不要傷害柳雅文,一姑娘家,和你沒仇沒怨的,你何必為難傷害她呢?你是爺們兒不?
我心裏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眼神中卻依然滿是鄙夷和不屑的看著白狐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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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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