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廟

38章 它是王八精

我好像一直有這麽個毛病,說著說著,話題就扯得遠了,扯的亂了。

那就扯回來,接著上麵的故事說下去。

話說我們幾個年輕人見義勇為、勇救落水兒童的第二天上午,我和陳金倆人一起去了胡老四家裏,畢竟出了這麽邪物的事兒,不招呼一下胡老四,憑我們幾個什麽都不懂隻會魯莽行事的年輕人,實在是不好辦。

想想老太歲臨走時說的那些個事兒,我們不得不警惕起來。一旦村中出現邪物,那麽很有可能就是以前遺留下來的問題,而且來的邪物甚至有可能會和胡老四和胡老四之間有著深仇大恨的主兒……這要是再來一次像以前那樣的邪物齊聚,禍亂村中的事兒,那我們可承受不起。所以一定要在災難來臨之前,提前將隱患消滅在起始的源頭,起碼,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兒咱殺一雙,總不能等它們都來了,我們顧得上殺誰去?

半年來,村中一直安安靜靜,好像所有的邪物都死絕了似的,可說一聲來吧,好像又都是提前約好了似的,齊齊的湧來了。先是屍蟾的出現,讓我們幾個起了興致,憑著一腔的熱血,和那股子年輕人獨有的氣盛,硬是逼得那隻由冥冥中的蒼天派遣下來禍害人的黑貓,親自出手斬殺了屍蟾,巧的是,這隻黑貓在斬殺了屍蟾之後,就走了。

仔細想想黑貓臨走之前跟我們說的話,還真是我們這幫人走了狗屎運,若是再晚些遇見屍蟾,那人家黑貓早就走了,也隻有讓我們這幫人多費些力氣,去火燒屍蟾了,而且多半還有可能引起某地域的空氣汙染。

所以有時候還是老話說的好說的準:無巧不成書嘛。

屍蟾剛一死,緊接著就讓我們在牤牛河裏洗澡遇到了這麽一件邪事兒,還讓我們幾個尤其是我,一舉成名,在村子裏真是名聲大振,受到村民們的一致讚揚。

問題是邪事兒出了,我的名氣也出來了,可那邪物還沒死啊,必須得至它與死地才可以。因為按照我們的猜測,那玩意兒八成就是這些年來每年都在河裏害死小孩子的罪魁禍首,這玩意兒不除掉,實在是臨近幾個村子尤其是我們村的一大隱患。

要知道,我們這幾個村子挨著河邊兒,到了夏天有幾個小孩子能忍得住不去河裏洗澡?那可是孩子們童年的最大樂趣了,到河裏洗澡捕魚摸河蚌,捉個螃蟹逮個龍蝦,其樂無窮。可要是河裏麵有這麽個邪物一直躲在暗處窺視著這些小孩子,虎視眈眈的隨時都要吞噬一條鮮活的生命的話,那咱們哥兒幾個可看不下去。

還是那句話,為了保護村子的安寧,這是我們的義務。

雖然說我們幾個原先沒有那麽高的精神覺悟,可從天性來講,我們幾個年輕人的心地還是善良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冒險跳到河裏去救那那三個小孩子還有劉賓。再說了,不還有老太歲臨走時留下的那些話麽?我們不能不夠意思,人家老太歲的品格,那才叫高尚,無怨無悔的幫助了我們,到最後人家拚了自己那條老命,隻為了咱們的安全,難道人家留下的這些話,咱能不照辦麽?

辦,一定得辦!做人不能不仗義,說話不能不算數。

我和陳金倆人找到胡老四家裏的時候,胡老四在家裏正畫符紙呢。我心裏就納悶兒了,這家夥胡老四一年下來,到底得用多少符紙啊?好像我們來他家裏三次,就有兩次他在畫符紙,可仔細算算的話,也沒見過他用了多少符紙啊。

看到我們倆進來了,胡老四擱下手裏的毛筆,笑嗬嗬的說道:“哎喲,救人英雄來了,快快,坐下坐下。”

“得了吧,別人這麽說,您老也這麽說,這不是寒磣我們哥倆麽?”我擺著手笑著和陳金倆人坐到了炕上,炕上鋪著涼席兒,挺舒坦的,而且胡老四家的院子裏栽種了好幾棵大榆樹,繁茂的枝葉遮擋了陽光,所以屋子裏比之我們家裏頭,要陰涼舒適許多。

胡老四走到炕邊兒,掀開涼席兒,從涼席兒底下摸出一包五朵金花來,扔給了我,說道:“拿著抽吧,我一直抽不慣這種煙,嗬嗬,還是沒我的大煙袋好抽啊。”

“抽不慣您還買?真是浪費。”陳金笑嘻嘻的一邊兒說著,一邊兒從我手裏拿過去煙,拆開,分給我一支,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支,接著把一包煙全塞到自己的褲衩子兜裏了。

我立馬不滿的說道:“你他娘的揣你兜裏幹啥?這是胡爺爺給我的。”

“哎呀,咱哥倆兒誰跟誰啊?我的還不就是你的麽?”陳金不以為然的說道。

“什麽我的就是你的?給我!”我伸手去他兜裏摸,然後說道:“那讓我裝著,你想抽了就管我要啊!”

“哎我說銀樂,你可真是不夠意思啊,你說你哪次不是來我兜裏摸煙抽,我陳金說過二話麽?”

“這倒是,得得,你拿著吧!”我嘿嘿訕笑起來,還真是這麽回事兒,習慣成了自然,我好像還真是經常沾人家陳金的便宜。

胡老四在旁邊看我們倆鬥了兩句嘴,笑著說道:“回頭再給你們倆每人買一包去,這是我考慮不周,買了一包,這不是故意挑著讓你們倆鬥氣麽?”

“得了吧你,給你的那點兒錢省著點兒花,既然給了你就是讓你花呢,給我們買什麽煙啊?我們又不是沒錢買煙。”我抽著煙說道。

陳金說:“就是,自己留著花吧啊!那什麽,不扯淡了,說正經事兒,胡老爺子,您說昨兒我們在河裏頭遇見的是啥東西?咱們是不是動手滅了它……”

胡老四點了點頭說道:“我聽說了,你們肯定是遇見邪物了,銀樂,你把昨天碰見的事兒再跟我仔細說說,我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對與這件事兒,我已經是滾瓜爛熟了,畢竟從昨天開始,我都已經講了不下七八遍了,所以我很快很利索的把昨天的事兒一點兒不落的講給了胡老四聽,說完之後,我問道:“胡爺爺,您看這東西是不是和以前村裏那件事兒有關聯?會不會和您老還有老太歲,有仇啊?”

“嗯,我想想。”胡老四皺起了眉頭,認真想了會兒,說道:“看樣子,又是那個老鱉精在作怪啊,唉……”

一聽胡老四這話,我心裏一顫,奶奶的,感情還真是隻王八精,昨天在河底下我可是和它還有過親密接觸的,當時我摸著就像是隻大王八,早知道真是這麽個東西的話,當時我就拎著腰帶把它捆起來了,我說道:“真他奶奶的晦氣,我昨天在河底下摸到它的時候,怎麽就不知道趕緊先捆起來再說呢,唉,讓它跑了!”

“你捆不住它,也幸虧你沒有動手捆它,不然還真得出大事兒。”胡老四很嚴肅的說道:“銀樂,以後幹什麽事兒不要太衝動,別仗著手裏有那麽一條烏梢皮做的腰帶,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就是,我現在也覺得你小子整天傲氣的不像個樣子了,你拽什麽拽啊?不就是有條破腰帶麽?”陳金立刻在旁邊針對我發出了嚴重的抗議。

“操,破腰帶?這可是烏梢皮做的,老子自從和邪物打上交道之後,手拿烏梢皮腰帶,所向無敵……”我驕傲的仰著臉說道,對於陳金和胡老四的話,顯出很不屑的樣子來,當然了,這也就是做給他們倆看的,事實上我心裏麵也明白,有許多時候,這條腰帶並不是全能的,比如和白狐子精幹仗的時候,這條腰帶充其量也就是能打傷白狐子精,比普通的刀槍棍棒管用。還有,這條腰帶能捆得住屍蟾,讓它無法變大無法逃跑,卻根本不能勒死它……

胡老四搖了搖頭,說道:“銀樂啊,這老鱉精可不簡單,當年我和老太歲倆人費勁了心機,到最後還不是沒有除掉它麽?而且一直以來,它還是照樣每年都來到咱們這一塊兒,鑽在河裏等著禍害人,唉……”

我和陳金倆人一愣,好家夥,感情人家老王八精還真不是個善茬,老太歲和胡老四倆人都除不了,這還不算,人家明知道胡老四和老太歲在村裏,還照樣每年過來幹壞事兒,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人家壓根兒就沒把你們放在眼裏……奶奶的,難不成它比白狐子精還厲害麽?

我說道:“聽您這意思,這老王八不好惹?或者是……咱們惹不起?”

“得了吧,別說的怪慎得慌,胡老爺子,您別老是把這些精啊怪的說的那麽懸乎,咱們哪次沒幹掉它們?”陳金不屑的說道。

“你們還年輕,遇到的事兒太少,而且,你們是不知道這老鱉精……”胡老四搖頭歎息一番,說道:“這老鱉精,它不好弄啊!”

我們倆詫異了,怎麽個不好弄了?

胡老四從腰間摸出煙鍋來,點上一袋,抽了兩口,慢慢的跟我們倆講起了有關這個老鱉精的事兒。

話說在當年村裏邪物禍亂之前,這隻老鱉精就已經開始在滏陽河和牤牛河裏禍害人了。要是再往前說的話,在抗日戰爭的時候,這條河裏就已經是每年都會淹死小孩子了。也就是說,老鱉精出現的要早,比老太歲來到我們村兒,還早好多年。

這麽說吧,這隻老鱉精它不屬於單純的要禍害哪個村兒,到哪個村兒裏麵享受供奉,它就住在滏陽河裏,每逢春、秋、冬三季,它就會躲藏在深水底下,具體哪一段河道中,誰也不曉得,反正是讓你找不著摸不到,當然了,偶爾也會逮個機會禍害人吃點兒靈氣兒。

不過隻要到了夏季,它就會來到我們村附近,要麽在滏陽河裏,要麽就偷偷的摸到牤牛河中,就等著有小孩子到河裏洗澡了,它就會瞅準機會,拖下去一個小孩子。

說起來這種成了精的東西也真奇怪,它拖下去小孩子之後,也不吃肉,不喝血,就是吃小孩子的靈氣兒,尤其是十二三歲的小孩子,靈氣兒最盛,最討老王八精的喜歡。

當年村裏邪物禍亂的時候,老太歲和胡老四並肩戰鬥,驅邪除孽,斬殺多少精怪,待村中基本平定之後,胡老四和老太歲提到了滏陽河中的這隻老鱉精,老太歲當時就說了:“鱉精此類東西,常年藏身於深水之中,蹤跡不定,難除。”

雖然話是這麽說,可老太歲和胡老四還是想辦法要去除掉老鱉精,而且還確實真就跟老鱉精對上過,隻不過那老鱉精道行深厚,天生的一身硬殼自衛能力超強,老太歲和胡老四想盡辦法,愣是拿那隻老鱉精沒辦法。到最後老太歲迫不得已,拚盡全力要用靈力擊碎老鱉精的硬殼時,老鱉精預料到危險,逃之夭夭。

那次可把老太歲氣得夠嗆,胡老四也是氣得不行不行的,本來嘛,在村子裏和多少邪物發生了多次的激烈戰鬥,老太歲和胡老四可以說是所向披靡,無往而不勝之,可如今碰上了老王八精這麽個東西,軟硬不吃,抗擊打能力超強,等你要用盡全力玩兒命了,人家幹脆來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讓你有力氣無處使,活活氣死你不償命……

老太歲和胡老四不甘心啊,就找唄,說什麽也得把老王八精從滏陽河裏找出來。

可是滏陽河有多長?在滏陽河裏找出這麽一隻老王八精來,談何容易?即便是老太歲和胡老四用道法靈力,無數次的確定了老王八精的藏身之處,並且迅速的展開打擊,可在水裏麵,那就是人家老王八精的一畝三分地兒,它在水裏那才真叫猖狂得意,無論你如何打擊,它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你還拿它沒轍。

幾次三番之後,老太歲和胡老四一點兒都沒傷著那隻老王八精,反而倆人是累的心身皆疲憊不堪。到最後,倆人也隻能認宰了,也隻有在每年的夏季時,憑借著老太歲的靈力,多多留意村莊附近滏陽河和牤牛河河流裏的動靜,一旦發現有小孩子被老王八精禍害,老太歲就即時的出現去拯救。

這種被動的方法,倒也是救了不少的孩子,有那麽幾年,村裏還真沒孩子淹死在河裏麵。

可自從老太歲神秘失蹤,也就是被黃狼子和白狐子精給困住之後,老王八精每年就又能拖走小孩子了,有一年更猖狂,老王八精愣是拖走了三個小孩子,這三個孩子,還都不是一個村兒的。

當時胡老四著急啊,天天是守在河堤上,布陣施法,隨時準備打擊老王八精,可問題是,滏陽河那麽長,牤牛河又這麽長,那些小孩子們洗澡貪玩起來,也根本不會說咱們都特定了到哪兒洗澡,他們興趣來了,指不定跑到哪一段河水中就跳下去嬉戲了。

這樣一來,老王八精就可以在河裏麵和你打遊擊戰了,弄得胡老四最後實在是沒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河水嘩嘩的流淌,聽著村裏傳言又有哪個村兒的誰誰家的孩子淹死了……

胡老四講到這裏,我和陳金倆人自然也就想起來小時候的一些事兒。

在我們這幫人十多歲的年級時,那也是到了夏天根本不顧家裏大人如何管的嚴,總會偷偷摸摸的跑到河裏洗澡去。

而且,也是我們這幫哥們兒裏,就有個人淹死了。

他叫鄭誌和,十二歲那年,和我們一幫人在河裏洗澡。說起來那小子當年可是我們這幫哥們兒裏遊泳技術最棒的,怎麽形容呢?這麽說吧,這小子可以在河水裏紮個猛子潛水到鴨子群底下,然後伸手逮隻鴨子拖到水裏麵,然後再潛水回來,愣是讓趕鴨子的發現不了。

可想而知,這小子的遊泳技術有多好了吧?

可就是這麽好的一個遊泳健將,那一年在牤牛河洗澡的時候,潛水遊的太遠了,距離我們這幫人著實有三十多米,結果就突然在那麽遠的地方撲騰著掙紮起來,大喊著救命。

我們這幫人當時還以為這小子在詐我們呢,想想啊,就屬這小子遊泳技術好,他能在河裏麵有危險?所以我們沒有即使的過去救他,等發現事情不妙的時候,我們再過去時已經晚了,連個人影兒都找不著了。

結果我們還是回到村裏喊來了大人,跳到河裏摸了半晌,終於把他從河底的淤泥中撈了出來,早已經斷了氣兒。

如今想想,那小子當時既沒有被水草纏上,又不是在特深的水域遊泳,而且遊泳技術又那麽好,怎麽就會發生意外淹死了呢?

那時候村裏就有傳言他是讓水鬼給拖下了河,當了替死鬼。現在想起來,八成是這個老王八精幹的了,因為替死鬼這種事兒,在我們看來根本就是扯淡,而且胡老四也直接說了,根本就沒有替死鬼這種東西的存在。

也就是說,每年在河裏洗澡淹死的孩子當中,十有八九,是這隻老王八精的幹的事兒了。

可問題是,我和陳金倆人是來找胡老四商量著怎麽幹掉這隻老王八精的,胡老四卻搖頭歎氣說沒主意,這就讓我和陳金倆人有些著急了。

哦,難道真就讓這隻老王八精逍遙“法外”麽?咱們真還就不管它了不成?

還翻了它狗日的了!

大話誰都會說,可真要辦起來,一時間我和陳金倆人還真沒什麽主意。

想當初神通廣大的老太歲還拿人家老王八精沒轍呢,我們又能如何呢?我和陳金倆人想來想去,尋思了半天,覺得不管怎麽著,還是先和那隻老王八精過過招,摸摸底細才行,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嘛。

於是我對胡老四說道:“胡爺爺,咱這麽著,您是不是能用道術施法,尋找到那隻老王八精的藏身之地,我們這幫人也好找到那隻老王八精跟它幹一架!”之所以我敢於說這樣的話,其實主要原因就是我覺得那隻王八精並沒有胡老四說的那麽厲害,要說它能逃跑這一點我相信,畢竟這種東西它生在水中長在水中,在水裏麵自然比我們要強一些,但是說到它是否能打,那可就不一定了,要真的很厲害的話,它昨天怎麽就任憑我踩在它頭上玩兒?還在它身上摸來摸去的,丫連個屁都不敢放,到最後還是把小爺掀了個跟頭兒,然後逃之夭夭。

興許,這玩意兒它也害怕我手裏那條烏梢皮做的腰帶呢。

“不行,那樣太危險,得想個兩全之策。”胡老四搖頭否決。

“想個屁兩全之策,你要是能想的出來,村裏早太平了。”陳金說話一直就那麽大大咧咧,絲毫不顧及人家胡老四的內心感受,他說道:“要我說,你和老太歲辦不到的事兒,不一定我們就辦不了,你怕什麽啊?又不讓你去跟老王八精幹架,你隻要找到它躲在哪兒,我們去幹它……”

胡老四瞪眼說道:“那不行,水裏多危險,萬一你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怎麽跟你們家裏人交代?”

“操!”陳金無奈的扭過頭去,一個勁兒的狠命抽煙。

“得得,您老想主意吧,等您的主意想到了,老王八精早跑的沒影兒了,村裏還不知道誰家的孩子該倒黴了呢。”我也有些生氣,心裏想著這胡老四也太小心太膽小了,之前多少次跟邪物幹仗,他就因為膽小,耽誤多少事兒?難不成……胡老四這又是變相的想要點兒錢麽?他的錢該不會花光了吧?我皺著眉頭疑惑的說道:“胡爺爺,您老是不是……咳咳,我說錯了您別生氣啊,是不是又沒錢花了?要真是這樣您吱一聲,哥兒幾個再熬夜釣點兒鱔魚賣了去,足夠您花……”

胡老四一聽就翻了,吹胡子瞪眼的說道:“你這是什麽話?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麽?”

“還別說,真有點兒像……是。”陳金冷笑著說道。

我笑著罵道:“金子,你丫別老擠兌胡爺爺行不行?”

“行了行了,你們這幫小子,竟胡咧咧!”胡老四擺了擺手,說道:“你們愛說啥說啥吧,反正這事兒在沒有個萬全之策的情況下,我是不會讓你們隨便去跟老鱉精鬧騰的,絕對不能出事兒。”

陳金站起來說道:“好好,您老就慢慢想吧啊,我們可沒空跟你在這兒耗著,我陳金醜話說在前頭,我想著要出去打工賺錢了,不想一直在村裏待著,悶得慌,你可抓緊點兒時間想轍,晚了的話,再找我幫忙您都找不著。”

“對,我也想著要出去了。”我也站了起來作勢要走,並且說道:“您老看著辦吧,唉,興許我們這一走,您老想出主意了,再想讓我們回來,得,我們跑到北京去了,您還得拍加急電報,等我們再緊趕慢趕的回來了,黃花菜都涼了!”

胡老四讓我們倆的話給氣得樂了,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們啊,少跟我這兒耍貧嘴了,得,出去玩兒吧,回頭想出主意了,我會找你們的。”

“那您可快著點兒,我們可沒跟你說笑話。”陳金硬邦邦的說了這麽句話,扭頭就往外走。

“可不是嘛,哎對了胡爺爺,你抽空再去一趟劉賓家,好好開導開導劉賓娘,她昨兒個聽說兒子差點兒淹死,一時想不開,還以為是又是自己惹老天爺不高興,還是那檔子事兒給鬧騰的,老天爺要害死她兒子呢,結果昨兒個要跳河自殺,幸虧我們幾個給碰上了,死拉硬拽的給拖了回去,唉,這麽下去可不行,指不定哪天一不留神兒,她真給跳河自盡了,那可就壞菜了。”我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兒,趕緊跟胡老四說道。

胡老四皺眉點了點頭,說道:“嗯,回頭我去一趟,唉,命啊!”

我和陳金倆人撇了撇嘴,走了出去。

太陽已經升起老高了,晃得人眼花,大概有十點多了,空氣中的溫度一宿下來,還沒有來得及降下來呢,結果太陽又出來了,這不,早起的時候偶爾還刮點兒涼風呢,現在可好,刮的風都成了熱風,讓人渾身難受不自在。

我們倆低著頭走在大街上,一邊兒走一邊兒聊著這事兒該咋辦,難不成真就等著胡老四想出主意來麽?二十來歲正年輕的時候,幹什麽事兒都心急火燎的,就怕個等,做什麽事兒都等機會的話,那簡直就是在煎熬我們。

陳金說道:“銀樂,要我說咱們還得自己想辦法,那老王八精絕對是害怕你的那條腰帶,不然的話,昨兒個它怎麽一撞見你下了水,它就給跑了呢?”

“嗯嗯,我也是這麽想的。”我點著頭說道:“還有,這些年每次淹死孩子的時候,多半都沒有大人在跟前兒,而且這老王八竟挑著人少的時候下手,說明它還是沒多大本事,人多了隻要一救,它就拖不走人了,你說是吧?”

“對,咱們就天天守在河堤上溜達,看哪兒有小孩子洗澡了,咱們就去跟前兒候著。”陳金陰笑著說道:“隻要它老王八動手,咱們倆就下去揪住它,狠狠的幹它!”

“你不怕麽?你可沒有烏梢皮做的腰帶!”我問道。

“怕個球,老子八字硬鬼神敬,還怕區區一隻王八不成?”陳金牛氣烘烘的說道。

“中!就這麽辦,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立刻答應下來,心想著要是能多救幾次人,興許咱在村裏的名氣更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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