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廟

16章 決定

如果說今天上午發生的打砸抄家事件,算得上是胡老四計劃中的一個小小的意外,並沒有整個兒影響胡老四的計劃的話,那我們這次火燒關帝廟,誅殺了蝙蝠精的事兒,就等於是徹底的將胡老四的計劃給打破了,因為計劃中的一個主角兒都掛掉了,還計個屁劃啊!

對此,胡老四除了震驚和起初的憤怒之外,別無他法。事兒已經幹了,他還能怎麽著?尤其是對上這麽一幫年輕人,他還真是有脾氣都不敢發。

“你們啊,唉……這都提前告訴過你們,不要胡鬧,要忍耐,要等……這下好了,可好了,老鱉精跑了,逃了,再想要除了它,就難咯……”胡老四唉聲歎氣,大煙袋抽上了。

我站的有些累了,右腿腳步子和腳上傳來酸痛的感覺。幹脆走到磚砌的爐子跟前兒,坐靠了上去,任憑那潮濕的褲衩子貼著屁股。抽著煙也不說話,心想著那老王八精雖然說本事挺大,可也沒胡老四說的那麽懸乎,那玩意的本事大就大在會逃跑了,動真格兒的幹仗,它不行,就會當縮頭烏龜。

如果今天胡老四在場的話,施法困住那老王八精,它一準兒跑不了,也得讓我們給弄死。

陳金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說道:“我說胡老爺子,您別老是長敵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好不好?那老王八精哪兒厲害了?不就是會逃跑,還會當縮頭烏龜麽?再說了,你不是說隻要那老王八精敢鑽到河神廟裏,你就有法子困住它麽?我敢說,隻要你困住了它,我們兄弟就敢揍它,咱們再用火燒,燒死它個烏龜王八蛋!”

“對,燒死它,胡爺爺,你就別在這兒說這個那個了,不就是想告訴我們,這事兒不好辦,想要除掉老王八精,那就得……多給您老意思意思是不?”姚京狡黠的笑著說道:“這好辦,等幹掉了老王八精,我們多釣幾次鱔魚,賣了錢都給你。”

哥兒幾個就都笑了起來,狗日的姚京這都說些什麽話啊,夠損人的,他怎麽想到的?

胡老四讓姚京的話給弄得臉紅脖子粗,氣呼呼的說道:“我是那麽在乎錢的人麽?我是為了你們,為了咱們全村兒……”

“切,您老就別裝了,這都誰跟誰啊?沒人笑話您。”姚京滿不在乎的說道:“您忘了,上次去俺們家驅除鬼怪的時候,俺爹多要張符紙您還非得多收了我們家五毛錢呢。”

我們幾個更樂了,感情是因為五毛錢一張符紙,姚京心裏還記恨著呢,這孫子真夠吝嗇的。

“你……”胡老四徹底無語了,他怎麽也無法理解,我們這幫年輕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態,怎麽無論發生多麽大的事兒,到他們跟前兒,就永遠無法調動起那種緊張的氣氛呢?說這幫年輕人是樂天派吧,簡直就是在謬讚他們了,如果說他們沒心沒肺,倒是真的再合適不過了。

薛誌剛嘟囔道:“行了行了,我說哥兒幾個,你們的心眼兒也忒實在了,是不是忙活起來和那幫老太太們幹起了架,都隻記恨著邪物和老太太們了?咱們不是提前都說好,不管那隻老王八精的麽?”

“就是,我算是明白為什麽胡爺爺這麽生氣了,唉……”常雲亮嬉皮笑臉的說道:“咱們都說好不去對老王八精動手了,那就得胡爺爺自己親自動手了,問題是他自己跟老王八精打起來不是對手,這就得期望著挑起老王八精和蝙蝠精之間的戰鬥,然後胡爺爺在一旁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到那個時候,蝙蝠精被老王八精弄死了,老王八精讓蝙蝠精弄得重傷了,胡爺爺輕而易舉的幹掉老王八精……嘿嘿,那名氣,大大地,以後找胡爺爺驅鬼除怪的話,價格嘛,對不起,漲了,名氣漲了,價格兒自然漲了,那時候胡爺爺是腕兒啊……”

哈哈,我們全都被常雲亮給逗的把肚子都笑痛了,一個個兒捂著肚子還不停的笑,陳金幹脆因為一口煙沒吐出來,笑得岔了氣兒,重重的咳嗽起來,眼淚兒都流了出來。

胡老四快氣瘋了,揮著煙袋在床頭的茶缸子上使勁兒的敲打了幾下,發出當當當的脆響聲。

我們幾個也沒太當回事兒,反正是逗樂子麽,今兒個兄弟們滅了蝙蝠精,本來心情就應該好些。隻不過那時候老王八精出現的不是個時候,偏偏讓我們發現了,所以我們心裏有些鬱悶,讓那狗日的給跑了實在是覺得可惜,所以來胡老四家裏之前,我們都有點兒悶悶不樂。

不過現在一想也是,咱們不是說好不對付老王八精的麽?那咱們還發愁個屁啊!

既然村民們到現在還都對我們有意見,那抱歉,你們就等著受老王八精的禍害吧,俺們哥兒幾個,還不管了呢,至於你們再說啥再求我們的時候,哼哼,愛誰誰去……

“總得除掉它的!不除村裏就不會安省!”胡老四在我們幾個終於笑夠了之後,很嚴肅的大聲說道。

“是啊是啊,隻不過,太難了啊,沒法子啊,所以……就別除了吧,哈哈。”陳金笑著說道,說完自己笑的連連咳嗽著,眼角的淚兒特清晰。

我們幾個又是一陣哄笑。

胡老四幹脆理也不再理我們,讓我們盡情的笑,盡情的鬧吧,看你們這幫年輕人能鬧到什麽程度。

其實我覺得胡老四還真是個聰明人,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俗話說的好,薑還是老的辣,胡老四明白我們這幫年輕人,尤其是我和陳金倆領導者,無非就是在和村民們鬥氣,事實上從內心裏來講,我們每個人都巴不得趕緊把老王八精弄死,恨不得燉了老王八精的肉吃掉。

這是顯而易見的,不然的話,我們幹嘛在關帝廟那兒一看到老王八精,立刻就冒著大雨衝進坑裏,二話不說就開打呢?

至於我們這幫人在這裏胡鬧瞎開心,實在是年輕人那種沒心沒肺的性格所造成的。再說了,發愁頂個屁用啊?其他哥們兒都不發愁,你若是發愁的話,那豈不是很沒有麵子麽?於是乎每個人都裝出一副無所謂的大大咧咧的模樣來,結果裝著裝著,就成真了。

當然,我說的這種裝,隻不過是指大部分,而像陳金這號東西,他實在是不需要裝,這小子本來就是沒心沒肺。

鬧騰了一會兒,見人家胡老四也不說話了,隻是一勁兒的坐在炕頭兒上抽悶煙,我們幾個漸漸覺得無趣,也就不再瞎咧咧了,甚至都覺得有些尷尬。

陳金終於說出了心聲,湊到胡老四跟前兒,伸手摸著涼席兒上擺著的五朵金花,掏出一支來點上,抽了一口,慢悠悠的對胡老四說道:“哎,老爺子,不跟你鬧了,說說看,現在怎麽幹掉那隻老王八精?”

“喲,想明白了?要大公無私麽?”胡老四看也沒看陳金,低著頭吧嗒吧嗒抽著煙袋,順口說道。

“談不上大公無私,咱也沒那麽高覺悟,就是……嘿嘿,嘴饞了,想嚐嚐這王八成了精之後,那肉是不是變了味兒?”陳金滿口胡咧咧。

哥兒幾個也都笑,我說道:“得得,胡爺爺,你老還真來氣呢是不?”

“我來什麽氣啊?”胡老四抬起頭來,滿臉寫著很生氣,說道:“你們啊,就別裝了,知道你們其實心裏麵兒是害怕,不敢動彈那老鱉精,所以才找理由呢,要不,你們幹嘛還幫襯著老鱉精把蝙蝠精給打死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陳金立馬就翻了,深吸了一口煙將煙頭兒扔到了地上,站起來用腳尖兒狠狠的擰了下扔到地上的大半截兒香煙,衝胡老四瞪著眼吼道:“你少他娘的瞎咧咧,誰他娘的當漢奸誰就不是他娘養的,老子害怕?老子長這麽大……”

“金子,得得,少說兩句,消消氣,胡爺爺這不是跟我們開玩笑麽?”我急忙打斷陳金的話,走到跟前兒攔住陳金,往後拉了幾步,對胡老四說道:“胡爺爺,您這玩笑開的過了啊,我知道,剛才我們幾個惹您生氣了,不該拿您老開涮,在這兒我給您老陪個不是……”

胡老四苦笑著揮了揮煙袋,說道:“行啦,你們啊,早跟你們說了,不要衝動不要衝動,唉,如今就是再想除掉那隻老王八精,談何容易啊,唉,那東西最狡猾最謹慎不過了……”

“可它總得進村兒吧?它要是不進村兒,幹嘛跟蝙蝠精為敵呢?”我說道。

“它當然要進村兒,現在村子裏沒有其它邪物了,唯獨一個,它才舍不得放棄村裏人的供奉呢。”胡老四抽著煙說道。

陳金冷哼一聲,道:“那不就結了,既然它要進村兒,離開了水,你不就有法子困住它了麽?這可是你自己說過的,該不會是你自己當初吹牛了,現在沒轍了吧?”

“困住了又怎樣?還不是拿它沒轍麽?”胡老四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你們不要輕視了那老王八精,我能困住它,也隻不過是用道術困住它一小會兒時間,在這段時間裏,如果無法傷害到它的肉身,它還是會跑掉的。”

“那咱就趁那麽點兒時間,弄死它唄。”薛誌剛隨口說道。

胡老四瞪了他一眼,說道:“怎麽弄?老王八殼子有多硬你們不知道麽?”

兄弟們都不說話了,我一想還真是,那老王八精縮頭縮腳縮尾巴,還真是拿它沒轍啊。我說道:“那您老原先是怎麽計劃的?哦,它跟蝙蝠精幹一架之後,就不縮頭縮腳了麽?”

“我就是要讓它跟蝙蝠精幹一架,到時候蝙蝠精絕對會拚了命臨死也要傷了老鱉精。”胡老四敲打著煙袋,有些生氣的說道:“隻要老鱉精受了傷,那就好辦了,困住它之後,受了傷的老鱉精沒邪力自然不如以往,就可以慢慢的收拾它了,我可以用三昧真火燒死它。”

陳金插嘴說道:“您老當時說大話的時候,好像蝙蝠精還沒出現吧?”

“這……”胡老四怔住了。

我們幾個也都想了起來,可不是嘛,當時胡老四說隻要老王八精上了岸,進入了河神廟,他就有法子困住老王八精的。

胡老四怔了會兒,紅著張老臉有點兒耍無賴似的說道:“我是這麽說的啊,我說的是它上了岸,就有法子困住它,也沒說能除掉它啊……”

“操,這不是無賴嘛!”陳金被氣的都笑了起來。

“胡爺爺,您歲數今年也不小了吧?”我哭笑不得的問道。

胡老四還沒反應過來我問這個問題幹嘛時,常雲亮說道:“老臉皮厚,越是歲數大,越可以不要臉,你們沒看見咱們村兒那幫老太太們,都快無敵了。”

於是我們哥兒幾個就都哄笑起來。

我當時心想胡老四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麽?本來我們哥兒幾個已經鬧騰夠了,不想再拿你胡老四開涮了,開沒想到你自己倒是往槍口上撞,唉。我在旁邊兒哭笑不得,連連搖頭。

過了一會兒,陳金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都別笑了,然後臉色一正,很認真很嚴肅的對胡老四說道:“我說老爺子,您到底有沒有法子幹掉那隻老王八精?若是有,咱就痛快點兒,說有,沒有,咱也痛快點兒。”

胡老四一怔,低下頭想了想,說道:“辦法倒是有兩個,隻是……”胡老四自己搖了搖頭。

“操,您倒是快說啊,這辦法還有倆,看來老老王八精死定了。”我心急火燎的說道。

胡老四歎了口氣說道:“這倆辦法把握都不大,第一個,就是咱們親自動手,瞅準機會,我施法把老鱉精困住,然後你們幾個,尤其是銀樂,用你的腰帶衝上去狠狠的揍那隻老鱉精,別讓它跑了,盡量拖延它逃跑的時間,這邊兒我可以鬆口氣,再施陣法徹底的捆住它,然後用三昧真火燒死它……”

“這不是挺好麽?怎麽又沒把握了?”陳金皺眉說道。

“你們能困得住老鱉精麽?”胡老四抬頭看著陳金說道:“我就怕你們困不住它啊。”

我一想到剛才老王八精在我們幾個的圍困下,竟然就那麽憑空消失,就覺得這事兒難辦,我說道:“胡爺爺,您不是還用法術困住它了麽?”

“那點兒時間,根本管不了多大用。”胡老四搖搖頭。

常雲亮說道:“您老說之後怎麽著?用陣法徹底困住它,一開始就用陣法不行麽?”

“施展陣法是需要時間的,而且,陣法一旦成了,那老鱉精它會傻乎乎的自己鑽到陣裏麵麽?”胡老四歎了口氣,“唉,這老鱉精不除,我心裏一直不踏實啊,總覺得今年,還得死人,後河裏有這麽個東西,禍害啊……”

“第二個法子是啥?”我打斷胡老四的長籲短歎。

“嗯?”胡老四怔了下,苦笑著說道:“再有,就是去求西山黑龍洞裏的蛟龍了,在水裏麵,蛟龍是最強大的邪物,若是它肯幫我們的話,收拾老鱉精,那簡直是易如反掌,在蛟龍的麵前,老鱉精連跑都別想跑,唯有死戰,結果隻有一個,必死無疑。”

陳金一拍手說道:“那成,我同意這個法子,嗯,它不是還經常到咱們村兒南河堤上的龍王廟裏住著麽?哎呀也算得上是老相識了,咱跟它爹都是老朋友,它還能不幫這麽個忙麽?這樣,咱們再做出點兒讓步,那老王八精殺死之後,全給蛟龍吃掉,奶奶的咱豁出去了,不吃了。”

“對,我覺得這樣也成,不就是頓王八肉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姚京振振有詞。

“滾蛋,什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我踢了他一腳,皺眉說道:“胡爺爺,按說這個法子是最好的,可您老既然沒這麽做,是不是有什麽為難啊?”

“嗯。”胡老四點了點頭,說道:“蛟龍這種東西,唉,說真的,我還從來沒跟這類東西打過交道,據老太歲所說,這玩意兒很難跟人溝通,它們性格冷漠,不喜歡與人或者是任何生靈接觸,從不接受幫助,也不幫助別人,而且蛟龍嗜殺,脾氣暴躁……我估計,求它的話,更難。”

“嗨,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啊?”姚京說道。

陳金衝著姚京說道:“喲,那這麽的,我個人同意姚京同誌代表我們去和蛟龍談判,嗯,全權代表。”

哥兒幾個立刻全都舉起了手,同時說道:“同意。”

姚京立刻擺手,尷尬的訕笑著說道:“我不就是說說嘛,這事兒我怎麽能去呢?我去不合適,我的意思是說,胡爺爺去,或者,銀樂去……”

兄弟們齊齊對他豎起了中指。

我說道:“胡爺爺,要不這麽的,咱們自己先動手試試,看能不能把那老王八精給幹掉,您老別太沒信心,那玩意兒又沒啥大本事,不就是打不死它讓它給跑了麽?咱們又賠不了,傷不著……”

“就是,我看就這麽辦!”陳金點頭同意。

其他哥們兒自然也都點頭同意了,常雲亮說道:“那行動的時候,胡爺爺您得再給我們幾個一人弄張符紙貼到眉頭上,要不我們看不見那老王八精,豈不是白搭麽?”

胡老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皺眉說道:“就怕,就怕到時候老鱉精發起狠來,把人給傷著了……或者,或者是之後,這老鱉精它報複起來,村裏的小孩子們,可就要遭災了。”

“操!”陳金不耐煩的說道:“要都像你這樣,前怕狼後怕虎的,那咱幹脆就啥也別幹了,老王八精愛幹嘛幹嘛得了。”

我們幾個雖然沒說話,不過心裏也是這麽想的,胡老四也太猶豫了。在我們年輕人的心裏,覺得有些事兒如果考慮的太仔細,太過擔心這擔心那的,那什麽事兒也幹不成了。有句話說的好:機會稍縱即逝,不敢冒險就沒有成功。

終於,胡老四抬起頭來,磕打幹淨煙鍋裏的煙灰,咬牙說道:“中!就按你們說的辦吧!”

“哎……這不就對了嘛!”陳金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胡老爺子,那您就看看,咱們什麽時候動手?哦對了,先找找,那隻老王八精現在在哪兒?”

“還能在哪兒,不就是待在河神廟裏嘛。”我笑著說道。

“對對,咱們現在去麽?”薛誌剛興奮的摩拳擦掌。

“現在正下著雨呢。”姚京說道。

“操!下雨礙著咱們什麽事兒了?”常雲亮瞪了姚京一眼。

胡老四沒有說話,起身走到正對著屋門的供桌前,點燃了一根粗香,然後衝著祖師爺像拜了拜,插入香爐裏。接著,他左手拿起一張符紙,輕輕一抖,口中念念有聲,再一抖,符紙上噗的一身燃起了火苗。捏著符紙在香上轉了幾圈兒,胡老四抖熄了符紙,右手食指中指並攏,猛然前出,直指香頭,嘴裏嘀嘀咕咕的念叨起來。

那香頭上冒出的嫋嫋煙霧頃刻間變得筆直,漸漸向東北角傾斜。

胡老四皺著眉頭,左手也丟了符紙緊緊的握住了右手手腕,右手和左手同時微微抖動起來,好像在用著很大的力氣,右手食指中指上麵似乎壓了很重的東西,有些堅持不住了似的。接著,胡老四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他那張滿是溝壑的老臉上,開始浸出了汗珠,順著臉頰向下滴落著。

我們幾個在一旁看的是稀裏糊塗,一開始還明白胡老四這是在看看老王八精在哪個方向呢,現在卻不知道他在幹啥了。上次還想一次性查找兩個邪物,都沒費這麽大勁兒吧?

奇怪的事情很快發生了,那斜斜的傾倒向東北角的煙柱,在探出去大概有三十多公分之後,突然筆直的一頭栽了下去,頂在了桌子上,煙霧開始順著桌麵彌漫開來。

胡老四終於鬆開了手,深深的喘了口氣,身子踉蹌了兩下,看樣子疲累的很,都站不穩了。

我和陳金倆人趕緊跑過去扶住了他。

桌子上的煙霧此時已經恢複了正常的模樣,香煙繚繞著嫋嫋升起。

胡老四被我們倆攙扶著走到炕邊兒坐下,姚京和郭超倆人趕緊拿來扇子給胡老四扇風,看胡老四那汗流浹背的模樣,肯定很熱啊。

喘息了好一會兒,胡老四才張口說道:“老王八精,在牤牛河裏,沒在河神廟中。”

“嗯?”我們幾個都一怔,我說道:“那它不在廟裏,在河裏幹啥?”

胡老四搖了搖頭:“不知道。”

“操,白忙活了。”陳金說道。

“不。”胡老四一瞪眼,皺眉說道:“明天上午,咱們就行動,老王八精既然躲在河裏麵,肯定是因為今天撞見你們了,它暫時不敢在廟裏待著,如果它等著沒動靜了,就會回到廟裏,等著人去供奉敬拜。”

“中!”聽了胡老四這話,我們都立刻點頭。

姚京卻很不合時宜的說道:“那它要是明天上午還不進廟呢?”

“那就等著它什麽時候進廟,咱們什麽時候動手!”胡老四很難得的麵露凶相說道。

我們都嚇了一跳,胡老四什麽時候也這麽惡狠狠了?若非我和陳金倆人有陰陽眼,看得出來胡老四身上沒東西,不然的話,還真以為什麽東西附了胡老四的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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