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等幾人退出病房後林正陷入了沉思。究竟是誰下此毒手?保時捷車內有三個人,他們的主要目標是誰?這次對方明顯是準備充足,先有工程車撞擊、後有殺手開槍,顯然是要至目標於死地。究竟是什麽人這麽恨她們,難道是衝著自己來的,又或者是想警告自己?林正將重生以來所有的仇人在腦子裏麵過了一遍。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黃慶,隨即又否定了,假如黃慶要報複肯定會直接對自己動手,而不是殺害她們三人。山口家族?更不可能,在今日之前雙方根本沒有過交接,即使他們有動機,可是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安排。林清寒他們?更不可能了他們連動手的動機都欠缺,雙方的過節算不上生死大仇,何況這裏不是他們的主場,更不會衝著三個女孩動手。
難道是她們三人的仇人尋仇?林正腦海中一激靈,突然想起當初自己遇到郭雅琪時的兩次刺殺。那兩次事件至今是個謎,而且時隔多日其後郭雅琪並沒有碰到意外,按理來說對方應該是放棄了,這次還能是他們卷土重來?
想到這裏林正急切想見見郭雅琪問個究竟。以林正的脾氣性格絕對不容許有人傷害他身邊的人,即使對方是神佛惡鬼,林正也要討回一個公道,讓他們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林正翻身坐起就要下床,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那個醫生走了進來。
醫生一看林正起身下床,慌忙過來阻攔“你別亂動,針頭還沒拔呢!”說罷動手檢查林正的注射器和針頭,發現藥劑已經見底,頓時埋怨道:“藥都打完了,你怎麽不按鈴叫護士呢?萬一出現事故怎麽辦?”說著麻利的將針頭拔下。
林正看著她似曾相識,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從哪裏見過,隻好默默無語,任她嘮叨。等她忙活完林正說道:“麻煩你去把那個姓劉的警察叫進來,我有事要和他談。”
醫生點頭“好的!請稍等!”轉身向外走去。
這聲調好耳熟,林正從她轉頭間突然想起來她是誰了,那天夜間從黑胡同裏麵救下的兩名女子之一,她是東洋人!林正頓生厭惡,用手幹搓了兩下剛才被她觸碰過的皮膚。
……
“阿正!你要見我?”劉清華推門進來。
“你們不是想了解情況嗎?我也有事要問問你!”
“按規定我不能一個人單獨詢問,你等一下我去叫個同事一起,先忙完正事回頭咱們兩個單獨聊。”
說罷劉清華開門叫來另一名警察,二人坐在病床前,一人拿出錄音筆、一人鋪開筆錄紙,正襟危坐開始向林正問話。
劉清華首先開口“請說明你的姓名身份從事的職業!”
林正幹咳兩聲“清華有必要這麽嚴肅嗎?”
劉清華關掉錄音筆,搖搖頭埋怨道:“阿正!我們這是程序,你別打岔,問你什麽你就說什麽就行了!”
林正“好吧,我知道了!”
劉清華剛打開錄音筆還沒說話。
林正伸手道:“給根煙抽行嗎?”
劉清華從口袋裏拿出一盒香煙遞給他,苦笑道:“別再打岔了啊!”
這次詢問一直持續了四十多分鍾,林正仔仔細細的將經過講述了一遍,期間還回答了諸多問題。由於前麵和虎頭對過口供,所以回答的滴水不漏。
劉清華關掉錄音筆“好了!阿正我們這次就先了解這些,回頭有什麽疑問還會找你。”他轉頭對另一名警察說道:“王哥,你先忙吧我和朋友聊會,我看他悶壞了。”
另一名警察點頭離開。
劉清華拿起一根香煙點燃,起身坐到病床上,輕聲說道:“現在覺得好些了嗎?你想問什麽快點說,我不能和你單獨呆太久。”
林正淡淡一笑“也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們現在有線索了嗎?”
劉清華搖搖頭,壓低聲音說道:“你小聲點,這次案件已經驚天動地了,上麵派人來專門成立的專案組,我隻是負責處理一下案卷,簡單的聞訊證人,其他的東西接觸不到。”
“這麽大動靜?”林正奇道:“你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當天是第一批趕到現場的,當時大火已經差不多熄滅了,你的兩個朋友在不遠處,給我們講述了一遍發生的事,基本和你說的一樣,另外從現場發現兩具屍體,這兩具屍體都已經被燒焦了,他們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死因不明。”
“死因不明?”林正心道,他們怎麽死的顯而易見啊?怎麽能說是死因不明呢?
“我一個同學是負責這次屍檢的法醫,下半夜我們開會後,我和他碰了個頭,他給我泄露了一點,表麵看一人是頭部遭重擊,然後被火焚燒致死,可是發現他肺部和氣管裏麵沒有殘留的煙塵,並且他胃裏麵有一種烈性毒藥,現在還沒驗明成分。另一人被肢解後屍體焚燒,你剛才也說過是你為了救人,用刀砍的他,這是疑點,你用的什麽刀啊?屠龍刀還是倚天劍?太不可思議了,再說也沒有找到那把刀。還有他的胃裏麵也發現了那種毒藥!”
林正一時語塞,難道說自己用撲克牌殺的他?這樣你們更不信了。林正靈機一動轉移話題“不是抓住一個司機嗎?那個人怎麽說?問出口供了嗎?”
劉清華搖搖頭道:“那人,嘿嘿,他還沒到醫院就死了,本來以為是重傷過度,結果從胃裏麵也發現了那種毒藥!”
林正一陣頭皮發麻,這幕後黑手也太狠辣了,一點活口都不留,所以線索全斷。“那車輛什麽的有線索嗎?”
“車輛全部是被盜的,失主已經報案了!哎”劉清華又歎息一聲,他沉吟一下說道:“不過我聽說,有一件事可能和這個案子有關聯!”
“何事?”
“案發前那個路段所有的路口全部被堵塞,也就是說在那個時間段,隻有你們幾個的車和凶手的車在現場,事發後這些堵塞又離奇的疏通了。但是這方麵的記錄卻沒有出現在案卷裏麵,我是從交警隊的記錄查到後馬上上報了,可是後來沒有進入卷宗,這應該算是唯一的線索了。”
林正將手中煙頭摔在地上,沉聲道:“清華,你分析一下,他們的目標究竟是誰?”
“郭雅琪!”
林正長長吸了一口氣,兩人想到一塊去了,這次的目標果然不出所料是郭雅琪。連續三次刺殺,手段一次比一次更加毒辣,這個丫頭究竟得罪什麽人了?
……
半山櫻花樹遍地的院落,一棟木質結構的小樓內傳出一聲狂暴怒吼。
“廢物!你是個廢物!我沒有你這種兒子!”山口太郎狀若瘋狗,手持一根藤條瘋狂.抽打綁在立柱上的山口俊樹。
遍體鱗傷的山口俊樹耳聞此言驚秫道:“祖父!你說什麽?”
山口太郎怒道:“我口誤!”手中藤條緩了下來。他揉揉青筋暴露的腦門歎了口氣說道:“這個林正真如你說的一般?”
“是的!”
山口太郎將手中藤條仍在地上“你好好在這裏思過吧!”
木屐踩著木質地板發出吱吱啞啞的聲音,山口太郎拖著疲憊的身軀向樓上走去。差點將心中的隱秘說出來,哎!孩子你假如知道了你父親其實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會有何感想?
山口太郎暫時將這些混亂的倫理關係放在一邊,他緩步走入臥房,盤膝坐下,從地櫃裏麵拿出一個硬木雕刻的盒子,雙手微微顫抖著打開盒蓋,隻見裏麵躺著一張紅桃a。
這張紙牌色澤已經發黃,上麵還浸染了一些黑褐色的斑跡,隻有那紅色的桃形還依然鮮豔。
山口太郎滿是皺褶枯幹的雙手,輕輕拿起那張牌,好似拿著傳世的珍寶一般小心翼翼。
他口中輕聲喃喃道:“父親!您在天國可好?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去哪裏和您見麵了。可是家族裏麵的一切我都無法放下,宏次他肯定永遠無法原諒我做錯的事,俊明和俊樹他們一直蒙在鼓中。父親我支持整個家業已經六十年了,您能告訴我怎麽做嗎?我怎麽樣才能解決這些?”老眼中滾出了幾顆渾濁淚滴,瞬間滲入了幹澀的皮膚,隻有那微微的濕痕顯示它們曾經出現過。
“父親,那個人的妻子我一定要讓他在我前麵下地獄去,我會讓我雙手上沾滿她的鮮血,而且要當著她親人的麵,讓她們永遠的承受那種痛苦!昨天俊樹碰到一個人,這個人和那個人很像,而且手法也十分相似,我懷疑是他當年留下的傳人。父親您放心吧!在我的生命結束前一定要讓所有和他有關的人全部下地獄!”
一串輕微的腳步聲傳入山口太郎的耳朵“誰?”他厲聲問道。
“家元!是我!”窗外傳入細不可查的聲音。
“進來吧!”
吱嘎一聲窗戶被打開,竄入一條黑影。
來人盤膝坐在山口太郎麵前,躬身為禮“家元,那個人已經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