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當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小賊,今日看你還能往何處逃!”
驚喜得意的大笑滾滾滾傳來,把許聽潮的遁光震得連頓了幾頓!
許聽潮飛遁不暢,卻不敢停留片刻,他也不曾料到,自家竟會如此倒黴,才在這西陵城耽擱頓飯功夫,就撞到這老仇人黃驂!
“車兄,侯兄,衛兄,這小賊甚是溜滑,還請助小弟一臂之力!”
這話才落,許聽潮就感覺到前後左右各有一道強大的氣息擋住去路!饒是他性子陰沉,喜怒不常形諸於外,此刻也不由麵色一變!能當得黃驂稱呼一聲“某兄”的,自然隻有元神高人!
臉上作色,許聽潮反應卻絲毫不慢,當下便把遁光一折,朝大地紮去!
“小賊,當真欺本座奈何不得你那破落鑽地術嗎?!”
黃驂羞惱地大喝一聲,地麵猛地竄起一杆百餘丈的血色長槍,對準許聽潮遁光狠狠刺來!
百忙中,許聽潮隻來得及將遁光朝邊上一偏,便被長槍擦中!頓時一股血煞之氣如同附骨之蛆,見縫插針直往經脈中鑽來!
許聽潮吃了暗虧,悶哼一聲,強壓下心中沸騰的情緒,認準西北方遁去,隻是被黃驂真氣入體,遁速早不複之前迅捷,足足慢了大半!
“小友且慢,不知能否賣車某個薄麵,讓老朽為你和黃老弟說和說和?”
這姓車的老兒口中說得委婉,手下卻沒有半點容情,漫天鐵血煞氣聚成一麵參天巨盾,將許聽潮逃遁的路線全部堵死!
遁光中,許聽潮麵沉似水,背後赤紅摩雲翅中突然飛出一道碧翠光華,迎風長到十餘丈!這光華龍吟陣陣,徑直朝那巨盾狠狠一斬!隻聽“呲啦”一聲有如裂帛,巨盾上裂開一道百餘丈的缺口!許聽潮趕緊架了遁光,從缺口中一衝而過!
“碧青龍!”這姓車的老兒驚怒不已,“黃驂,你把老夫坑得好苦!”
另外兩個元神高人本已趕到附近,見了這翠色劍光,也趕緊齊齊按下法術,任由許聽潮遠去!
“車兄勿惱!小弟早已打聽得清楚,碧青龍是祁老道賜給他那女徒弟芍藥作為防身之用,並非許家小賊所有!那小賊在太清門,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執役弟子,卻不知怎的與祁老道的愛徒糾纏在一起,還得了幾件了不得的寶物,借以害了小弟那不成器的徒弟!那小賊身後的紅色羽翅便是其中之一,飛遁起來甚為迅捷,我等不擅長遁術,根本無從追趕!好在小弟已把一道真氣打入那小賊體內,此時尋去,大有可為!”
黃驂見車姓老兒發怒,趕緊急急解釋了幾句,就抽身朝許聽潮追去。
“車兄,如何?”
“黃驂老兒的話,豈能盡信?不過他既如此著緊那小子,定是有利可圖,我等暫且跟在後方,見機行事!”
三個元神商定,各自架起遁光,也循著許聽潮和黃驂遁走的方向去了。
隻是如此一番驚心動魄的鬥法,把西陵城嚇得好一陣雞飛狗跳!
……
體內血煞之氣被黃驂頻頻催動,在筋脈中四處亂竄,許聽潮雙目盡赤,額頭青筋暴跳,屢屢欲停下遁光,與身後緊追不放的黃驂老兒拚個你死我活,但心中總是時不時地浮起清明的念頭,這才堅持到現在!
然而許聽潮卻是有苦難言,隨著真氣消耗,體內那血煞之氣愈發猖獗,心底嗜血瘋狂之意也愈發明顯,遁速逐漸變慢不說,如此下去,總有神誌全失的一刻!
到得那時,芍藥或可無事,但以黃驂所修功法的歹毒,自己和姐姐必定落個淒慘下場!
身後黃驂又追近了點,許聽潮心中焦躁更甚,陣陣瘋狂意念猛烈地衝擊頭腦,直讓他兩眼紅得直欲滴血!
“小友無須驚慌,且待我為你阻一阻黃驂老兒!”
就在焦躁不已的時候,一個溫和的男聲忽然傳來,許聽潮隻覺得一陣涼風吹過心頭,各種負麵情緒瞬間消褪大半!往四下匆匆一看,卻並未發現半個人影,當下也不矯情,遁速大增,往西北激射而去,隻把這番好意暗暗記在心中!
待許聽潮遁光遠去,附近虛空一陣湧動,驀地走出個錦衣公子來,卻是當年登仙門觀禮賓客中,坐左方首位的極樂真人。
極樂若有所思地朝許聽潮遁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轉過頭來,淡淡說道:“不知黃將軍因何事動怒,竟對一小輩窮追不舍?”
這番話聲音不大,卻遠遠傳開。未幾,一道黑紅遁光出現在天際,瞬間便來到極樂身前停住。
黃驂現出身來,臉色不大好看,但還是強忍怒氣,朝極樂一拱手:“原來是極樂真人!小老兒追那許家小賊,隻為報殺徒之仇!”
“哦!”極樂臉露恍然,“如此,倒是在下冒昧了!”
“無妨!”
黃驂又拱了拱手,便化作一道十餘丈的黑紅光芒,繼續朝前追去!
極樂目送黃驂離去,目光閃了幾閃,又回頭看向來路。
又是三道黑紅遁光馳來,主動聽到極樂麵前,露出三個身穿鎧甲的老將。
“極樂真人,老朽兄弟這廂有禮了!”
“三位將軍當真客氣!”極樂笑著朝三人拱拱手,“不知三位可是為了追那太清門弟子?”
“這……”車姓老兒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才說道,“實不相瞞,我等也是受黃驂誆騙,才對那位姓許的太清門小友動手,好在及時醒悟,才未有釀成大錯!”
“原來如此!”極樂意味深長地笑笑,忽然說道,“極樂有一言相告,不知當講不當講?”
“真人請說!”
“三位可知太清門新晉元神阮清阮子厚?”
“如何不知!想我等兄弟三人,哪個不是苦苦修行數百年,才得了天大機緣,成就元神!那阮清年紀輕輕,卻有此等造化,當真羨煞人也!”
“阮清拜得太虛真人為師,自身資質品性更是上上之選,有此成就,也不算奇怪。”極樂真人說到這裏,語氣忽然一轉,“而三位將軍方才追逐之人,資質不在那阮清之下……”
車姓老兒三人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了!
“真人莫非誆騙我等?若此子當真有如許資質,怎會僅是一介執役弟子?這話出自黃驂之口,想來他也不會在這等一查便知的事情上作假!”
“許家小友確是執役弟子,不過三位可知他在何處供職?”
“願聞其詳!”
“這位小友雖說名為執役弟子,卻始終跟在清池、碧秀二峰峰主身邊學道,就算親傳弟子,也不過如此。三位莫要以為極樂言過其實,許家小友背上那對赤紅羽翼,其實就是清池峰陶老道早年的成名異寶摩雲翅!”
車姓老兒三人麵麵相覷,半晌才驚疑不定地問道:“那小子如此受重視,又怎會頂了個執役弟子的名頭?”
“兩年前太清門收徒大典,極樂有幸到場觀禮,倒是知曉其中一二緣由。許家小友入門時,就修煉過靈狐心經中的些許粗淺法門……”
“怪不得……”
“即便如此,三位將軍也不可存了僥幸。據極樂所知,許家小友方才入門,就意外令百餘株九穗穀返本歸元,重又化作上古靈種!”
“此話當真?!”
車姓老兒三人又大吃一驚,臉色都不大好看!
“千真萬確!”
三人反問,也隻是震驚之餘下意識地行為,其實心中早就相信了七八分。這三個老將臉色變幻一陣,才向極樂辭行,說是要前去阻止黃驂,省得他做出什麽錯事。
極樂自然好言想送,等三人離開,才嗬嗬一笑,架起遁光,不知去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