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的累到極點的睡眠,一個夢都沒做,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外麵已經大亮了。一看時間,都快過中午了。我揉著酸癢的身子好好地洗了個澡,不脫光還不知道,我從上到下一看,到處都是瘀傷。我唉聲歎息的從浴室裏出來,忽然就就瞄見鏡子裏我身上有一處瘀痕很奇怪,就在我肩膀的位置。
一般的淤青都是一坨一坨,沒有規則的。我身上就有好幾處,可惟獨它竟然有一個很明確的形狀,是一隻手掌的形狀。好像那個王八蛋給我捏出來的。
誰捏的呢?我不記得昨天有誰捏過我呀?我碰了一下也不是很疼,索性就懶得理它了。
我昨天的衣服已經不能用了,上麵都是血跡,穿這個出去容易被人當做街頭行乞要飯的,加上我一頭紗布就更像了。沒辦法,隻好跟少爺求救,讓他叫人給我去外麵隨便買一套過來。
少爺滿口答應,說一會兒就讓人給你送來。然後很興奮得告訴了我一個消息,說他請的專家已經答應了,最遲今天下午就趕過來。讓我一會兒陪他去接機。我看出來他好像比我還熱衷於這件事,反倒是我其實是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的,經過昨天那一晚上,我現在已經傾向於把東西丟掉了。不過這本來是我的事,硬是把少爺拖下水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現在就更不好意思拒絕他的好意了。
隻好對他說老子知道了,你趕快把衣服給我送過來,不然我直接穿個褲衩就出去了,先跟你講明白,我這種氣血正旺的年輕人早上起來都不怎麽好看,到時候影響了他業內的聲譽我可不負責。
說完我就躺回床上,百無聊賴地開始琢磨我看見得到底是個什麽玩意。我是個典型地無神論者,換句話我並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鬼這類東西存在,當然我也並不否認世界上存在的超自然力量,但這種力量在我看來,往往是處於一種超然的狀態中,它應該是沒有思維,沒有目的,隻因為存在而存在的。最直接的例子就是百慕大三角洲,大家都知道那個鬼地方東西進去了就出不來,原因到現在有千百個解釋,可不管解釋是否合理,都是無傷大雅的。換句話說就是那股力量雖然存在。但它自己並不會勾引你去觸碰它。你知道有這麽個東西惹不得,那我不去惹就是了,你自然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這就跟少爺口裏所說的奧特曼陰人其實一個道理,沒有思維的力量,它即便在強大,也不可怕,洪水,地震都是個例子。可怕的是這種力量一但超脫無思維限製,那玩笑就開大了,簡直不敢想象。因為它自己會引導你去觸碰它,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有人敲門,多半是衣服送來了,我在房間也憋壞了,忙跑去開門。可門剛打開,我就傻了,幾乎出於本能的,我雙手直接往自己下三路捂去,發窘道,“丫頭,怎麽是你?”原因嘛,大家都知道,像我這種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早上起來的時候都會出現那種情況,具體我就不說了,知道的朋友心神領會即可,說出來容易被人罵是老不正經。
丫頭瞪了我一眼,一副老大不樂意的樣子,也沒搭我的話,懷裏抱著一堆衣服大大方方的就徑直走進了房裏,然後把衣物往床上一丟,說道,“那你以為是誰?除了我這個小店員,誰有工夫給你送衣服。”
我尷尬的笑了笑,心裏把少爺祖宗十八代問候個遍,“嘿嘿,那個......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丫頭搖搖頭,“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
我暗自拍了自己一巴掌,心說白癡了!除了我這種神經大條的,誰碰見昨天那情況能睡得安穩?可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麽話題來安慰她,隻好順著話頭開始胡說八道,“是啊,我昨天也做了一晚上夢,夢見外星人侵越地球,聯合國要求大家都派出最強的力量去迎敵,日本派出了奧特曼,美國派出了超人。咱們中國不知道要派誰去,可我把急得......”
丫頭白了我一眼,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笑完卻幽幽得歎了一聲,“秦哥,你都多大了人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一樣。”
我嘿嘿笑道,“這不習慣了麽。再說你別老拿我年紀說事,我多大了?我今年不才二十七麽?怎麽到你嘴裏,就成七老八十沒人要的老頭子了?”
“你本來就是。”丫頭回了我一句,就讓我過去她哪兒。我看她手裏還拿著一瓶好像藥膏樣的東西,這會兒工夫我的火氣都已經消了,丫頭也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刻意不說,總之這時候我倒是不尷尬了。其實這種事嚇一嚇也行,我剛剛就給她嚇了一跳。(友情提示:此方法請勿模仿,否則一概後果,本人均不負責)
我走過去坐在床邊,丫頭看了我身上一眼,就開始皺眉尖,一邊給我上藥一邊嘴裏還埋怨,“你昨天摔成這樣你怎麽也不說一聲。少爺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先送你去醫院。”
我給她揉得生疼,還不好意思叫,隻好開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沒他的事,我昨天自己都不知道摔成這樣,今天早上才發現的。”
“這些瘀傷都還好,上點藥過幾天就沒事了。你頭怎麽樣?我記得昨天你好像摔得挺重,血流了一路。”
我動了兩下脖子表示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小事兒,而且腦袋有個窟窿也好,風容易灌進去就特別清醒,我這會兒想事情肯定事半功倍。”
然後丫頭就不說話了,我看她眼睛好像忽然紅了,低著頭,默默的給我上著藥,場麵一時間顯得特尷尬。本來我到嘴邊的俏皮話也給憋進了嗓子眼裏。
我非常討厭這種尷尬的情況,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處理。上完藥,少爺忽然在門外喊,“我說老秦,他娘的你們親熱完了沒有?換個衣服墨跡一個小時,真是人不服不行,拜托你快點,我們要得去接機呢。”
我臉皮一熱,下意識看了丫頭一眼,不過她好像沒什麽反應,我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就對她說暫時先不回店裏了,我放她個長假,回家看看父母也好。她“哦”了一聲算答應了。
我胡亂套上衣服,剛打開門,就見門外少爺臉都急綠了,他看見我嘴巴無聲的動了一下,我看他的口型,是“媽類個逼。”最後往房裏看了丫頭一眼,歎口氣道,“行了,現在黃花菜都涼了,飛機都到點半個小時了。人家早走了,咱們一塊出去邊吃東西邊等電話吧。”
我點頭,看了丫頭一眼,丫頭就說她不去了,一會兒同學接她出去玩。我也沒什麽好交待的,就說了一句出門小心點。然後跟著少爺到了他鋪子,他這個鋪子可不比我哪兒小地攤,足足有五百個平方,上下兩層,裝修那叫一個古色古香,奢華氣派,他讓手下夥計出去幫我買了幾籠小籠包,我也是餓壞了,邊吃就邊問他給我請了個什麽專家。
少爺讓我放心,說,“一共請了兩人,都是我托關係找來的。”
我驚訝道,“你真跟少林茅山有聯係?”
“屁啊。我倒是想,可要人家肯來才行啊。沒聽說過真神難請麽?這兩人都是讓道上一位老瓢把子給介紹的。應該可以放心。”
我知道少爺他們家在道上很有威望,人家多少都要買他個麵子,可一想到昨天那東西,我就渾身不自在,又問,“知道哪兩人幹什麽的麽?”
少爺搖頭,“這我還真不清楚,就知道兩人一人姓張,一人姓王,姓張的好像是位什麽國學大師,專門研究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在好幾個大學都有客坐教授的頭銜。姓王的那位就不清楚了。不過名頭不小,聽說老美那邊的人都請過他。”說著,少爺就笑了起來,“你想那麽多幹嘛,等人到了,咱們一問就不知道了麽?對了,有件事要跟你說清楚,請他們的花費得你自己付。”
我就問要多少?少爺就說沒有具體的數額,關鍵看你東西的價值,他們一人要分五成。還有,他們肯來一是賣我個麵子,還有就是你這東西的確價值驚人。
我一聽幾乎氣得吐血,一人要五成,那我還弄個毛啊。幹脆直接把東西送給他們得了。
少爺說你傻呀,你分給一個人五成,自己還剩下五成,然後再把自己剩下的五成的五成分給另外一個,不還能剩下五成的五成麽?
我算了半天才算明白,沮喪的想難怪少爺能發財呢,我這腦子跟他比差太遠了。那翡翠本來價值就驚人,就算四分之一也大約能有三百萬,那也不少了,我開這麽些年店子,總數加起來也沒這個多。想通了之後就跟著少爺一塊等。這一等整整等了一天時間,我們喝茶舌頭都喝麻了,這才等來一位禿頭。
禿頭大概五十有餘,六十不到的年紀,穿得一身板板正正的西裝。走鋪子的時候一臉的晦氣,也不知道誰惹了他,我和少爺忙上去噓寒問暖,幫他提行李。不過他都沒怎麽理,陰著臉讓我們先給他準備一間房,有什麽事都等明天再說。還有,他想到需要什麽會通知我們的。
我一聽,好家夥,這架子真不小啊。八成是那什麽教授,我一問,果實是張的那位。忙問王先生呢?他陰著臉道,“別問我,我說你們請的那位是什麽人啊。活活一個土匪,粗俗,粗俗不堪。”
少爺問究竟怎麽了,他也不肯說,隻是一個勁的叫嚷什麽有他沒我,有我沒他的。八成是兩人鬧了什麽別扭。少爺給我使了個眼色,我點頭會意,一邊安撫教授,一邊給他帶回樓上休息。
我滿腦子納罕下了樓,跟少爺還沒說上兩句,少爺電話就響了,我看他拿起電話,臉色一變,輕聲對我說,“是姓王的。”然後臉上立刻堆起一個笑臉,也不管那頭能不能看見,“喂,是Mister王麽?”
電話那頭就忽然傳出一個粗豪的聲音,大嗓門我都能聽見了,“米絲你個頭啊,讓胖爺我在這破地方吹了半天的西北風。快告訴我東西在哪。我他娘辦完事還得趕回去呢,沒工夫跟你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