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爺爺!”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呢,我一下子也毛了,心說沒你怎麽欺負人的,真當老子是二百五了不成?我這爆脾氣,火一上來就什麽都顧不得了,掙紮了兩下,最後一膝蓋把他頂翻了。然後我非常牛B的爬起來,叫囂道,“媽個叉的,小樣你還想殺老子不成?”
少爺也衝了過來,聳拉個肩膀跟我站成一排,“老子早就看他不是什麽好東西!老秦別怕,咱倆一塊把他收拾了。”
年輕人根本就沒理他,表情又變的疑惑起來,他一直盯著我,似乎在他心裏有個無法判斷的事情,而且十分戒備的樣子。
說實話我都不知道他在戒備什麽,就我這兩下子,好像還不值得他露出如臨大敵的表情來。因為剛剛他隻要在我脖子上劃一下,就可以輕易的把我幹掉,可不知道為什麽他放棄任何動作,任由我把他頂開。其實我也是硬撐,我倒是不怎麽怕年輕人,可他身後那個一直流口水的大塊頭我可惹不起。少爺現在殘廢一個,真要打起來,我倆八成是凶多吉少。
這個情況大概持續了有一分多鍾的時間,年輕人慢慢放下了戒備,兩隻眸子裏又恢複了那種萬事不關的淡然,說實話這種淡然非常不真實,有故意刻上去的意思。除了傻子,現今社會還有誰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萬事不關心?
最後年輕人也沒怎麽樣,他把匕首一收,說了一句,“我會來找你的。”然後轉身走了。
我緊盯著他轉去的背景,直到消失。這才狠鬆了口氣,這家夥的眼神太犀利了,被他一盯渾身毛都立起來了,非常不舒服,我估計這可能是就傳說中的殺氣。心想你找老子幹毛,然後我又想到難道他看上老子了不成?
我他娘惹不起你我還躲不起麽?我叫上少爺就準備跑,可少爺忽然吞了吞口水,用下巴給我指了一下,說,“哪還有一個呢。”
我順著一看,立馬愣了一下。就見那位大塊頭還在哪兒盯著地下的血跡呢,口水不流了,一雙談黃色的眸子裏居然露出一種十分悲蒼的眼神。我莫名其妙,心說這王八蛋在幹嘛,難道是覺得地上的血可惜了?怎麽現在粽子也提倡講衛生環保了?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猛的抽搐了一下,似乎有一種很奇怪的情緒在我腦子裏滋生,十分討厭。我用力的甩甩頭,把那種情緒全甩了出去,然後說,“那怎麽辦?他好像沒有要幹掉我們的意思。”
少爺想都沒想,就道,“撤吧,這粽子屍變不能見天日,太陽一出來他就得玩完,咱倆犯不著跟他拚命!”
我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心說你就這德行。當然,我也覺得這個辦法最好,這大塊頭雖然賣相不算恐怖,但就憑我和少爺現在的狀態,能不起衝突還是不要起衝突的好。同時我也奇怪,怎麽他就單單對我的血感興趣?少爺和那年輕人的血他看都看不一眼?
少爺看我發愣就催了我幾句,我一想也沒工夫琢磨了,跟少爺貓著腰就準備離開,眼睛一瞥發現那碎石還在地上呢,這東西跟我關係重大,萬不能就丟在這兒,想著,我就把它撿了起來。入手果然非常的輕,這東西要是仍在水上肯定能浮起來。當時我完全忘了還有黑巫術這碼子事兒,事後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可能被年輕人那什麽血術給破了。
然後我跟少爺開始戰略性的撤退,這一路十分順暢,我跟少爺出了輕而易舉的就溜出了廢棄工場,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有一種挫敗的感覺。明明是來找答案的,現在倒好,什麽答案都沒撈到,反倒裝了一肚子問題回去。
到了車上,我看了下時間,已經深夜3點多了。我把碎石小心翼翼的用外套包好,少爺則是坐在副駕駛一個勁的喘粗氣。我倆互相看著,都不說話。好半響我才稍微有些緩過神來,說實話我不是害怕,而是滿腦子疑惑,這種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攪合在一起的煩惱遠比單純的害怕更讓人頭疼。少爺就問我,“剛剛怎麽回事?我看那家夥好像真的想要殺你,他娘的那眼神我都有些發毛。”
我操了一聲道,“我看八成是神經病。”說著忙用力揉自己的臉,讓自己從那種窒息的感覺中脫離出來。我真是這麽想的,那年輕人實在太古怪了,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他就是一個瘋子。
少爺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反對,我實在不願意再想起他,就岔開話題,“你手怎麽樣?”
少爺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好了,接上估計就能用。否則那年輕人早把自己掐死了。”少爺說到這裏,看我臉色還不是很好,就安慰我,“老秦你放心,他不敢拿你怎麽樣,我回頭就找人收拾他去。”他說著說著自己就怒了,音量不可控製的開始提高,“老子這輩子還沒吃過這麽大虧,不把那小子收拾了我也沒臉在道上混了。”
我說先不要了,事情還沒到那種地步。然後我就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現在情況整個撲朔迷離,唯一還值得高興的是,少爺的問題好像解決了。當然到現在為止,我們也搞不清楚少爺是真有問題,還是那年輕人單純的在騙我們。
我倆又在車上緩了一會兒,少爺就催我發車,說反正我們又沒什麽事,等回去再琢磨。我一想也是,把懷裏的碎石放邊上放了放,發上車子就直接往市裏開。
一路無事,少爺就問我,“你帶這塊破石頭幹嘛,還嫌不夠邪門麽?”
這石頭跟我有非常重大的聯係,可有些事情,我並不想讓別人知道,隻好敷衍他,“你不懂,這東西材質非常獨特,一準兒是個值錢的物件。”
少爺就嘲笑我,“我看你是掉錢眼裏了,那也要人敢買才行啊,這東西摸一把就能把自己掐死,我這輩子都沒見過比它更邪門的東西了。”
我沒理他,一個多小時之後,我們回到了賓館。少爺說他先找人給他把手接回去,晚點過來找我。我是累得不行了,就讓他趕緊滾蛋。
我回到房裏,衣服都來不及脫,一頭倒下就睡著了。然後我就做了一個夢,夢見爺爺奶奶在我床邊一直爭吵什麽,我張著耳朵怎麽聽都聽不清楚,正想坐起來。爺爺奶奶忽然轉身就走了。我急得一個翻身,“啪”然後我就摔床下了。
這一摔就醒過來了,發現自己真是摔下床了。我苦笑著站起來,搖搖了發暈了腦袋,一看時間,才八點多。外麵倒是大亮了,不過現在的房間隔光效果很好,房間裏還是非常的暗,一點都感覺不出已經白天的樣子。
剛想去洗手間,忽然眼角一瞥,竟然瞄見我房間角落的影子裏,居然站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