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過來一看,立刻就操了一聲,然後動手幫忙。別說這力氣活兒還真得靠他,胖子這人能折騰,這一路下來,我是累的幾乎直不起腰了,可胖子卻一點事情也沒有,整個人生龍活虎的,沒有一點疲態。
我們幹的昏天暗地,敲了整整十幾分鍾,終於把一麵牆給弄塌了。然後一股冷風吹出來,夾帶著一股刺鼻的發黴味道,牆背後是一個天然的溶洞,大約也就是大半個人那麽高,似乎還有點輕微的坡度,不知道通向何方。
胖子調亮手電,伸手進去看了看,轉頭道,“太深了,角度也太難受了,什麽都照不到。”
我注意到這個溶洞兩壁有明顯修鑿的痕跡,但是修非常粗糙,發現這個洞深不可測,而且不斷的冷風從裏麵吹出來,看來應該通道某一處地方。
我以前有過鑽溶洞的經曆,知道這種無法站直,又必須往上的溶洞最難爬。進去了人就使不上勁兒,稍微不注意,碰個頭破血流的那是家常便飯。而且我以前鑽的,說白了都是旅遊的地方,這個洞就算是旅遊勝地那也是幾千年以前的。
胖子問我,“怎麽辦?進不進去?!”
我一咬牙,媽的,死就死吧,怎麽都好過困死在這裏強!而且有風,那就不用擔心氧氣的問題。
其實走溶洞,其他的都還是其次的,最怕的是有岔道,那比迷宮還厲害,鑽進去就別想出來。所謂的探險隊,十支有八支隊伍,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永遠消失在探洞的過程中。
然後胖子打頭,我們手腳並用的往前走了幾步,說是走,其實用手的機會比腳還多,整個洞穴幾乎是十幾度向上,又沒有階梯,幾乎全靠爬著上去,裏麵時寬時窄,時高時低,有些地方人要坐著才能通過。胖子在前麵爬得非常慢,有的地方他幾乎就過不去,一定要先運一下氣,把全身都縮起來,才能通得過。
唯一讓人舒服的是,溶洞兩側給鑿出了一些深陷不一的石痕,我們可以手腳並用,不然更難爬。而且再往裏麵,洞穴的高度似乎繼續在增加,我們爬了快有十五分鍾,人基本就可以站立了。這個溶洞是一路往上的,基本沒有向下的坡度,有時候會平上一段,然後繼續往上。按照我的分析,出口很可能是一處高山山頂,或者山腰。
溶洞裏麵是一片漆黑,而且手電都沒有用處,因為那種黑是全方位的黑。手電筒的光找過去,隻能照亮一個點,點周圍還是黑的。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絕對黑暗,這種環境下,連夜視鏡都沒有用處。
走著走著,我們就逐漸發現了一些人類活動過的跡象。比如說廢棄的工具、篝火的痕跡,都非常古老。一路上沒有碰到任何奇怪的東西。洞穴裏麵非常幹淨,走了將近六個小時,前麵的胖子忽然停了下來。
我一個沒留神就撞他背上,也沒心情罵他,揉揉了鼻子,就四處看了下。這裏麵的洞穴已經非常非常的寬闊,完全可以兩個並排走。
胖子忽然道,“你看哪兒!”說著把就把手電筒照了過去。
我順著光線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光線所到之處竟然全是散亂的屍體骸骨,胖子把手電筒盡量往裏麵照,我順著光線一直看下去,骸骨也一直在延伸,互相折疊在一起,裏麵密密麻麻堆滿了,直到光線的盡頭。
這些屍體長年累月在太陽曬不到的陰冷潮濕的洞裏,骨頭上呈現出一種黴變的黑色,空氣中更是彌漫著很濃的黴味。
胖子道,“怎麽辦?踩過去?”
這麽些天的經曆,我對屍體這個東西心裏基本已經克服了障礙,但是說要從這上麵踩過去,本能的還是感到莫名的抵觸。
但是現在的情況,自古華山一條路,過不去我們隻能退回去,那肯定不可能。胖子也不知道是早就習慣了還是見怪不怪。臉上看不出任何害怕的情緒,而且這家夥有很明顯的職業病,一看見屍體就忍不住上去研究,我看他臉上表情有變化,就問他,“這有什麽好看的?”
胖子搖搖頭,說,“奇怪,這難道是祭品?!”
我知道胖子的意思,這些屍體在喉管處,都是一道很明顯的利器劃痕,如果不是倒黴碰見中原一點紅的話,那應該都是被捆住手腳,然後從身後被人一刀拉破喉嚨致死。這種方式在古代,從來都是對待戰俘或者奴隸之類的。最常見的就是獻給神的祭品。因為古代人覺得,保持屍體的完整性是對神明的尊重!
不過現在倒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胖子用腳把隔進的幾塊骨頭踢開,我讓他小心一點,別開出隻粽子來,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胖子罷罷手,說沒事,有他在粽子算什麽。但是裏麵屍體的太多了,他隻好把獵槍拿在手上,當棍子把骨頭撥開。我一路跟在胖子身後,隔進了才發現屍體的表情猙獰,我甚至發現很多屍體好像都長著獠牙。我不知道粽子有沒有獠牙,但印象中,好像僵屍都是這副德行。我一路踩到許多黑色的黏稠物,想起這些黑色東西也許都是死人腐爛而成的,我就覺得有一種腳底板發涼的感覺。
而且我發現這些屍體非常的硬,有點像要石化了的意思。但印象中石化骸骨應該是脆的,這些屍體硬是硬了,但是非常有韌性,給胖子撥得到處都是,沒一塊裂開的。胖子到底是見多識廣,走了沒幾步就開始犯嘀咕,“媽的,這些好像不是人啊!”
我心裏直起雞皮疙瘩,粗略的數了一下,這裏最少有上百副屍體,算起來就是有上百隻粽子。我暫時想不到有誰能把它們全部幹掉,他娘的,難道是粽子大軍互相打了一場?!忙對胖子說,“別管了,是什麽我們都惹不起。萬一還有一具沒死透,在這裏打起來我們可要吃虧!”
胖子哈哈一笑,“怕個毛,沒死透更好。讓你見識見識胖爺的手段,省的你老是擠兌我。”
不過好在這裏的屍體的確是死透了,大概走了一百米左右,洞穴裏的屍體已經開始零零散散了,再走不久,終於走出了那個讓人喘息的氛圍。
胖子就說先休息一下。我們找了處幹燥的地方,吃了點東西。我沒什麽胃口,就喝了點水。然後繼續趕路。
隨後這幾個小時,我們越走越高,已經完全無法判斷自己的位置了,也不知道時間,兩個人進入到一種茫然的狀態。看著那無限延伸的洞穴,我有幾次都覺得,我們可能永遠走不出去了。
所幸無論是我,還是胖子,總算還是有些意誌力。爬到最後幾乎都麻木了,我腦子裏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念頭,隻知道緊跟著胖子。
突然,胖子輕聲叫了一聲,“有光!”突然間就加快了速度,但是沒走幾步他忽然又愣住了。
“怎麽了?媽的,還愣著幹什麽,快走啊。”
胖子罵道,“走那個?那邊還有個洞。”
我探頭一看,就見前方的洞穴變成了兩個,一個黑漆漆的,無限延伸,知道通向哪裏。另外一個卻有一點微弱的光線透著出來。
我罵了一句,“這還用問麽,鬼知道那個洞通向哪裏,先出去再說。”
胖子估計也就是問我一下,聽我這麽一說,想也沒想,帶路就往有光的那個洞穴衝了出去。我跟在他屁股後頭,四周越來越亮,跑了沒兩分鍾,已經用不上手電筒了。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一股青草味,在黴變的空氣中聞在太久,這味道簡直跟天堂一樣。
沒多久我們就看見了那個出口,出口的四周被雜草覆蓋著,大概兩人多高,大風一個勁的從外麵灌進來。胖子一頭衝出去,緊接著他就一陣興奮的大笑,“哈哈哈,老子終於出來了。”
我緊跟在他後頭,跑出洞口一看,果然是在一處山腰上,西周再也不是那種參天的大樹,而是低矮的灌木。時間剛好是早上,也就是說,我跟胖子在洞穴裏爬了近12個小時。我居然沒累暈過去!
胖子一陣大笑,指著遠處道,“看那邊,看見了沒?”
我看過去,就見一座古村的殘骸,破損的已經完全不成樣子了,大概有幾個足球場的麵積。就離我們不到一公裏處山坡上,我想起這陣子遭遇,千辛萬苦的找到了目的地,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看見了!”
我倆正澎湃著,忽然就聽見前麵傳來了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看見就看見了,你們吼個毛啊!”
我跟胖子同時一呆,就見前麵草叢裏忽然站出一個人來,我一看,你爺爺的,居然是少爺!不過他沒理我,而是提著褲子一個勁的在弄褲子上的皮帶,弄好了之後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又道,“上個廁所也不是安生,沒見過隨地大小便的,瞎嚷嚷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