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向來比較靠譜,遠比胖子讓人放心。我想了一下,道,“我陪你一塊去!”
他看了我一眼,轉過頭去,說,“不用。”
我吃了個閉門羹,不由的不爽,但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那個溶洞並不是很大,一個人下去還活動得開,人一擠反倒會縮手縮腳的。
他說了一聲,然後把手電咬在嘴上,一手拿著他那把黑色匕首,朝岩洞的方向遊了過去。
四周光線非常差,隻看見手電在前後直晃。但是這些微弱的光根本照不出什麽來,反而把水片照的反光,影響我們的視野。人在這種幽冥環境下,很容易產生恐慌的情緒。
逐漸,那個年輕人的身子就慢慢模糊了,大概到了石壁的位置,然後他一個翻身,潛入水中。我一想,幹脆也沉下去,看著他的行動。心想萬一發生什麽突發事情我們也好先有個準備。
遠遠就看見他極其小心的摸入洞內,之後就看不見了。我在水下呆了一段時間,見洞裏好像沒什麽動靜,隻好又浮了上去。
胖子就問我怎麽樣?
我搖搖頭,說看不見。
現在的情況隻能等下去,我們在鍾乳石上一邊休息,一邊等待。少爺冷得一個勁的哆嗦,臉色白得像隻鬼似地,結結巴巴道,“這要是沒路,我們恐怕隻能退回去了。”
胡師爺也是個竹竿子,嘴唇已經發紫了,忙附和道,“不錯,這情況實在是始料不及,恐怕我們得去準備一些專業的水下裝備了。”
我看這些人說這麽多,無非是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了,我不置可否,說實話我腦子也有些抽筋。我現在還沒想明白那爪子究竟是隻什麽東西。
我們正說著,胖子回頭一看,忽然道,“怎麽回去?你們還記得路麽?”
我愣了下,順著他的方向瞧過去,心裏頓時一沉,身後是無數嶙峋怪異的鍾乳石,層層疊疊,放佛鋼筋鐵籠般把我們團團圍住。而四麵八方都是一個樣子。來的方向已經完全模糊了。我腦子裏隻有一點記憶,但是不敢確定,這麽一猶豫,那點感覺也消失了。
少爺遲疑了一下,道,“左邊吧?”
胖子聽了直搖頭,說,“那個方向都不是,這前後左右完全是一個樣子,你們誰敢確定?”
的確,我們剛剛完全是憑借聲音遊的,而且這種環境下根本沒辦法辨別方向,而且我印象中我們拐了無數個彎道,到現在,誰也不知道來的方向了。當然,
這其實也有辦法,這裏是一個封閉結構。我們隻需要靠著石壁,往相反的方向遊就是了,但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就是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堅持那麽久。
大概又過了一分鍾時間,不遠處忽然就亮了起來,緊接著就是一聲微弱的水響。因為光線的原因,我們並沒有緊張,肯定是那個年輕人回來了。果然,就見光亮處出現一個朦朧的影子,快速向我們有遊了過來。
眾人七嘴八舌的問,然後我又發現了這家夥一個特點,他壓根不管你問什麽,隻說他的,就聽他他淡淡道,“溶洞不長,大概隻有幾米,那邊是一樣是個地下湖泊,不過水不深,還有一塊岩石在水麵上,我們可以上去休息。”
我腦子裏光想著那隻東西,問,“那隻怪物呢?”
他搖搖頭,道,“沒看見。”
胖子就道,“那咱們過去吧,這水太冷了。胖爺我小鳥都快凍沒了。不管怎麽樣,我們必須先出水,再這麽下去我們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我心想,在這裏待下去也不辦法,胖子說得很對,這裏實在太冷了,我現在手腳幾乎感覺不到溫度,都凍麻了。年輕人說既然那裏麵有可以上岸的地方,那麽怎麽說都得先過去。但是我聽他話裏的意思,好像還有話沒說完,於是道,“還有什麽?”
他遲疑了一下,淡淡道,“我好像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小孩子的哭聲。”
胖子忍不住道,“行了,別磨蹭了,你管他什麽哭還是笑的。我沒開玩笑,胖子我小鳥真的凍沒了。”
大家都點頭,可見都凍怕了。聲音什麽的,已經不再我們考慮範圍之中了。
年輕人最後也沒什麽意見,就帶著我們遊了過去。這讓我鬆了口氣,證明聲音什麽的,應該問題不大。我們按照老方法,陸陸續續遊如那個溶洞。
我一出來,就愣了一下。這個空間又不同了,雖然同樣很大,但是一看就能看見水底,水的深度基本和溶洞持平,也就是二三米的深度。我拿手電去照,發現水底十分幹淨,泥沙都沒有一點,隻有一塊快凹凸不平的黑色岩石。
正前方的不遠處,有很大一塊突起的黑色石頭,像個島嶼似地冒出水中,水麵上大概有半個籃球場那麽大,足夠我們休息的了。我們實在冷麻了,腦子裏除了出水根本容不下別的念頭。
眾人七手八腳的遊過去,我們找到一個適合的位置,胖子探上去一個頭,看了一眼,好像沒看見什麽,然後雙手一撐,就想翻上去。誰知道本事不濟,不但沒有上去,反倒從一邊滑了下去。就聽他大叫一聲,“我靠,好滑!”然後一下子撞到我身上。
我被他壓得活活沉了下去,忽然就看見這黑色岩石的底部,有無數個小洞,大得有人這麽大,小的跟老鼠洞差不多,但是我也沒工夫注意這些,手忙腳亂的浮起來,扯住胖子就道,“你搞什麽鬼?”
胖子道,“媽的,上麵有東西,好滑!”
我以為是石頭沾水的原因,心說八成是他太胖了,便不去理他,自己用手一摸,上麵的確很滑,但不是石頭滑,是有一層黏稠地液體在,樣子跟蛋清差不多,半透明狀。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腥味,這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我惡心極了,立刻把手在水裏狂甩。
胖子道,“這什麽東西?”
我們都搖頭,胡師爺摸了一點,往鼻子上一聞,搖搖頭,“好像是什麽黏液,應該沒問題。”
我們先用水把上麵的這一塊衝幹淨,然後陸陸續續爬了上去。用腳踩了踩,這石頭非常結實,手電照過去,整體大概是個園形,中間的地方要突出一點。西周基本是平的。但是整塊岩石上全是那種半透明的粘液,大概有一隻腳掌那麽厚,一片一片的,非常惡心。在中間的位置,我們還發現了幾副慘白的骸骨,散落散落,看大小應該是小孩子的骨頭。胖子想它們踢下去,被年輕人攔住了。說情況不明,還是別亂動為妙。
胖子就直跳,大叫,“快點火。”
我們立刻翻出無煙爐點上,借著火光,四周一下子照的大亮。隻見火光照射下,前麵兩側洞壁上,全是一排排天然形成的光滑的溶岩梯田,層層疊疊的如同大海揚波,真像是一片凝固了的銀色海洋。頭頂上,鍾乳石同樣閃爍著琉璃著光華。很奇怪這麽糟糕的環境居然有如此美麗的景象,這個世界真的是非常奇怪。
氣氛緩和下來,胖子和少爺都掏出煙,點上抽了起來。經過這一天的奔波,我們都筋疲力盡,也沒力氣說話,各自找一個舒服的地方坐下來休息。渾身在水裏泡了這麽久,身上的皮都起皺了,雖然石頭上同樣潮濕,但比水裏感覺簡直跟天堂差不多,因為無煙爐的關係,我們身上漸漸暖和的下來,胡師爺就從包裹裏找了幾瓶白酒出來,他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遞給少爺。
少爺接過白酒,喝了一口,一邊四處張望,道,“這他娘究竟是什麽地方?”
我看了下表,現在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不到,我們在水下一共呆了不到二十分鍾,但這二十分鍾我感覺比二十個小時還要難熬,就說,“先不管這些,好容易找到一個休息的地方,還是先恢複一下體力。”
胖子也讚同,“小秦說得對,這麽找也不是辦法,我看不如先休息一下,養足了精神再說。”
大家都同意,我們實在是精疲力盡了,我現在連手指都不願意動一下。好容易有個能休息的地方,而且是在岸上,那就不用擔心水裏的那隻怪物,一下子讓我們再下去水裏,那誰也不願意了。
胖子就拿出壓縮的肉幹給我們吃,我們就著白酒一頓大嚼,也不知道是什麽味道,總之把肚子填滿了,手腳也暖和了。少爺他們就拿出睡袋,一個個都鑽了進去。年輕人就說他來守第一班。我們人多,不需要一次用完。今天就年輕人和胖子守。
現在的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再進入之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休息了,現在有囫圇覺睡就是種福利,也沒有什麽多餘的想法,一躺下,眼睛幾乎是一黑,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天昏地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看了下表,我大概睡了六七個小時。少爺他們還在睡袋裏沒出來,年輕人也靠著一塊石頭,眼睛也閉起來了。
遠處的無煙爐還燃燒著,不過火已經被我們調到最小了,顏色變得有些發藍,也照不出多遠。我揉了下發漲了腦子,感覺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好多了。
我正想爬起來。忽然傳來耳邊傳來了一個嬰兒的啼哭聲!
我一驚,這個聲音忽遠忽近,放佛還在移動,我還沒來得及還害怕,我耳邊忽然也響出這麽一個哭聲,我頭皮一瞬間炸開了,那哭聲幾乎就在我耳朵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