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緊,心說誰來了?
就想開口詢問,但是少爺忽然拉了我們一把,自己往旁邊一躲,就讓出一個地方,用動作示意我和胖子縮進去。然後他立刻掏出信號槍,把槍口對準洞外,我發現少爺的臉色極度蒼白,甚至手都些顫抖,心裏也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也顧不得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忙縮了進去!
胖子還想說什麽,但是被少爺凶狠的表情製止了,幾個人各自屏住呼吸,少爺用手做成聽筒,貼在石壁上聽,我也學樣子,可以感覺到一種很輕微的顫動聲正在由遠而近,頻率又亂又快,那不是一兩隻可以形容的,簡直是無數個。
我聽著越發覺得不妙,那種悉悉索索的聲音也是漸漸逼近,不到片刻工夫,整個洞外全是那種詭異的聲音。我給少爺他們的表情感染,心裏緊張得要命,又不知道爬上來的到底是什麽。那滋味就別提多慎得慌了。
突然間,最外麵胖子的臉色變得極端驚恐,大叫,“我操!什麽東西這麽多?”不等他說完,胡師爺似乎也看到了什麽,發出了一聲非常淒涼的驚叫,兩個人見了鬼一樣似地往裏擠。
我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下意識地往外一望,發現黑暗中有什麽東西正在蠕動,因為沒有光線,隻能隱約看到許多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人,又似乎不是,我緊張得手心冒汗,精神高度集中,這幾秒鍾,時間好像停止了一樣。
沒多久,這些聲音就完全把我們團團圍住了,我們可以明顯聽到那種聲音全是由洞口很近的地方傳來的,四麵八方上下左右都是,但是我們又看不見,洞外一片漆黑。能聽見聲音越來越多,漸漸的。我感覺整塊石壁都被爬滿了。我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不出意外的話,幾秒鍾之後,一切都清楚了!
但這幾秒鍾,我感覺比幾個小時都要來難熬,我閉住呼吸,兩隻眼睛死死盯住洞外,這個過程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我眼睛都瞪酸了,還是沒看到什麽動靜。最後我實在忍不住就打開手電一照。
這一照之下,卻幾乎沒把我的魂魄嚇飛,隻見對麵的石壁上,多出了無數個蠕動的東西,仔細一看居然是全部人,他們像壁虎一樣趴在對麵石壁上,揚著頭,暗黑中毫無表情地看著我們。說他像壁虎,是因為他們整個直接趴在石壁上的,似乎不需要任何借力。
這些人臉足有普通人的一個半大,五官猶如石頭雕刻的一般,沒有一點生氣。但是嘴角,所有人的都是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極端的詭異。
我看到這張臉,忍不住就怪叫了起來,我終於知道為什麽年輕人說青鬼麵具是來自這裏了,這些人的臉居然和青鬼麵具長得一摸一樣!
我一瞬間腦子亂到了極點,還沒等我想明白,忽然在洞口,猛然探出來一張似笑非笑的怪臉,一雙空洞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我們。
剛才遠遠看還好,現在一下子離得如此近,隻見整張臉在我們眼邊獰笑,出其不意著實被嚇了一大跳,那張怪臉隔得胖子最近,隻見他立刻操了一聲,反應極快,條件反射般地用工兵鏟甩手就是一下,那工兵鏟正砸在怪臉之下,隻見一聲金鳴交加的鏗鏘聲,立刻炸出了幾點火光,胖子嚇了一跳,“我操,怎麽這麽硬!?”
但是巨大的牽扯力還是將巨臉的身體扯落,一下子就跌落了下去。我完全高興不起來,胖子那一鏟子的聲音,完全是砍在金屬上才能發出的聲音,怎麽青鬼腦袋這麽硬?
這個時候,又有幾隻巨臉猶如鬼魅一樣探了進來,胖子大罵一聲,立即迎上去,一鏟子一鏟子挨個往下砸,我終於明白少爺為什麽選了這麽個地方了,這的確是易守難攻之地,那些青鬼個子都不小,在洞裏活動不開,被胖子按個都敲了下去,不過胖子敲到第三隻的時候,虎口就裂開了,一手是血,整個人痛得直咧嘴。
工兵鏟倒是好東西,這玩意是少爺花大價錢買來的,是正經的大馬士革鋼,連砍了幾下印子都沒起一個。隻不過每砸一下,就會砸出不少火花。可見青鬼的大臉硬的簡直跟鋼鐵放佛!
但這終究是殺雞取卵的方法,我們根本沒地方可逃,這外麵的青鬼數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身處的岩洞又是死路,被衝進來是遲早的事情,我一瞬間幾乎都絕望了。少爺忽然拉了胖子一把,道,“你讓開,讓我來。”
胖子回頭瞥了他一眼,說,“怎麽?你有萬夫不當之勇?”
少爺道,“還有兩顆信號彈,這些東西怕光。”他說著就把胖子扒開,當機立斷,立刻就是一顆信號彈打出去,曳光閃過,一下子整個空間亮起了刺眼的白光,果然就見那些青鬼放佛受了什麽驚嚇似地,開始慌亂起來,少爺立刻大叫,“閉眼!距離太近了,會燒壞視網膜的!”
不用他說我們也知道,信號彈近距離看比電焊厲害一百倍,幾個人同時閉上眼睛,幾乎就在下一瞬間,外麵忽然爆亮,即使緊閉雙眼仍舊能夠感覺到那種強光幾乎刺入眼皮,青鬼們給強光照得發了瘋,隻聽下麵一陣混亂,同時傳來一股皮肉燒焦的臭味,可能是有幾隻隔得太近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強烈的光線才暗下來。我眯開眼睛看了看外麵,青鬼已經不見了,我的眼睛給燒得灼痛,看東西非常的模糊,但總算鬆了口氣,也不知道它們是害怕高溫,還是怕這種強光,如果它們當時對著這些強光直視,那十有八九會全部暴盲,應該需要長時間才能恢複!
我想著鬆了口氣,心裏也恍然大悟,心說難怪少爺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發一發信號彈,原來是這個原因。
胖子探出頭去,看了看外麵,說,“嘿,這招還真管用,這些家夥是跑了還是都燒死了?”
少爺臉色仍舊不好看,看了我們一眼,說,“別高興的太早,信號彈隻能頂一會兒,這些東西怕光,一遇到強光就會縮進岩洞裏,但是沒多久就會出來!”
胖子道,“我操,那怎麽辦?我們還有幾顆子彈?”
少爺搖搖手上的信號槍,苦笑道,“不是說了麽,隻有一顆了,咱們隻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
他話音剛落,洞外忽然馬上又傳來一個悉悉索索的聲音。我一聽,臉色立刻就變了,心說這麽這塊!
這個時候,胖子不知道怎麽想的,忽然做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動作,他非常幹脆的一把搶過少爺手裏的信號槍,也不說一聲,立刻就朝洞外開了一槍。
我大怒,心說這滾蛋又出什麽幺蛾子,最後一次機會還給他浪費掉了,這下死定了!立刻就想罵出來,但是還沒開口,就見胖子回過頭來,沉聲道,“我們下去!”
我看胖子的臉色,人就是一愣,不知道為什麽,他眉宇間突然多了一股不容質疑的氣質,整個人和原本那種嬉皮笑臉的樣子簡直大相徑庭,我罵娘的話頓時就到了嘴邊,卻罵不出來了。腦子裏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條件反射般的就給他鎮住了。
幾秒鍾之後,洞外的信號彈強光逐漸弱了下去,洞外一瞬間又恢複了安靜,胖子就一揮手,當機立斷道,“留在這裏隻能死路一條,下麵的背包裏還有子彈,拿到了我們就還有一線生機!”他說著就立即往下爬。
我冷靜下來,忽然就明白了,這可能是胖子天生的氣質,他這種人經曆過無數次生死較量,往往在最後關頭,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冷靜!這種冷靜,也可以說是一種判斷力,不帶一絲僥幸的判斷力,隻有真正經曆過生死攸關的人才能得到的經驗,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這麽不靠譜的性格才能在無數次凶險中活下來。
現在的情況不容我們多考慮,胖子一下去,少爺就看我一眼,問,“怎麽辦?”
我心說都火燒眉毛了,還能怎麽辦,一咬牙,就說,“我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