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我就感覺自己好像置身在一個大蒸籠中,每一次呼吸都幾乎要耗盡全身力氣。尤其是肺部,放佛要被灼穿了似地,那感覺簡直以為自己要死了。
半夢半醒中我的腦子不是很清晰,甚至連記憶是斷斷續續的。能記住一段時間,但大多數是全然無知無覺的情況,隻能迷迷糊糊感到非常顛簸,自己好像在做碰碰車一樣。有幾次身體忽然懸空,然後重重的摔在什麽上麵,人立刻就摔蒙了。
這種迷迷糊糊的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極其痛苦呻吟傳入耳中,我立刻一個激靈,清醒的過來。
睜開眼,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種淡黃色滴昏暗的光線,朦朧朦朧,讓人看不真切。但還是可以感覺到,這裏似乎是個巨大的山體裂縫。
像電視上演的,往後腦勺一敲,就給人家敲暈了,那是扯淡的。除非零零七零零八那種人,不然一般人想把人家敲昏,用的力氣和往死裏敲其實是一樣的,不然根本敲不昏人家,也就是說,這一下子下來,人是死是活全靠運氣了。
胖子這家夥也不知道是真有技術,還是蠻幹,依我看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他大概是以為敲一下隻能把人敲暈。反正我沒死,應該感謝一下漫天神佛什麽的。至於他的用意其實我被敲的時候就像明白了,他肯定不是要殺我,隻不過見我不肯離開,用個了硬辦法而已。
在這之前,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想不到胖子這種人,竟然還會用計!可見人不可貌相真不是一句胡話。
但我還是忍不住的暴怒,這混蛋居然偷襲我!
我揉著發痛的後腦勺,想站起來,但是身體昏迷太久,手腳沒有力氣,掙紮了幾下都沒有成功。隻好暫時蓄力,眼睛左右一看,這個巨大山體裂縫左右兩邊都無限延伸,不知道通向哪裏。但是四周的空間不大,隻有三四米的寬度。
裂縫的路麵也不平整,時高時低的,不時的還有許多大石擋住,要翻過去。
胖子就在我邊上,見我醒了,看了我一眼,有氣無力道,“醒了,沒事吧?”
我火冒三丈,立刻就準備找他拚命,但是一看他,人立刻就愣了一下。
胖子躺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整個人有氣無力的,一張滿是胡渣子的胖臉慘白的嚇人,好像厲鬼一般!這家夥不知道怎麽搞的,渾身是血,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成一條條的了,露出血淋淋的肌膚,那感覺好像剛從血水裏泡了一圈!
我大驚失色,“我靠,你怎麽搞成這樣子!”
胖子虛弱了笑了笑,說,“他娘的運氣不好,出門就碰見了那幫麵具男。”
我心一沉,忙跑過去去看胖子的傷勢,不看不知道,一看著實嚇了一跳。胖子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至少有十幾處,大部分血已經止住了,但是還有許多大點的傷口依舊在流血。我一靠近,立刻就能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胖子這個樣子,好像已經到極限了,他身上的傷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而且因為這裏溫度的原因,很多地方都已經紅腫了起來,不出意外的話,這種傷口會在一天之後,全部化膿。我們沒有醫療設備,如果傷口感染化膿,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反觀我自己,身上雖然也有幾道血痕,但都隻是磨破了皮而已,連血都沒流多少。這情況不用問,如果是那幫麵具男,他們不可能好心不咬我,肯定是胖子幫我擋住了。
我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辦好了,胖子看我的樣子,勉強笑了一下,說,“小秦同誌,你這次可真得謝謝我,要不是胖爺我拚了命,你那細皮嫩肉可就保不住了。”說完就咳了一下,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實在不知道該什麽了。
我急忙把他扶起來,問他怎麽搞成這個樣子的。
胖子邊喘息邊把事情簡單的敘述了一遍,雖然這家夥說的很亂,但我還是聽懂了。
事情要從胖子把我敲暈了開始。我當時死活不肯走,胖子也不是什麽好脾氣,那種危機時刻他哪裏還有工夫跟我胡扯,知道勸不動我,所以就用了個最簡單的辦法,直接就給我敲暈了了事。
那個時候的他,已經存了一定要出去的心思,那麽很多東西都沒有必要了。因為惦記著少爺,胖子一想,少爺這家夥就算還能出來,也鐵定是一副極其糟糕的狀態了,恐怕沒有力氣在出去。這方麵胖子很有經驗,於是就把能用的裝備,以及食物,都放在棺材邊上了。希望他出來能用得上。
按照胖子的意思,我們挨餓倒出去沒什麽,況且如果能原路返回,那個胡師爺他們屍體哪裏,同樣還有我們留下的許多食物裝備。
處理好一切,胖子就背上我,立刻衝了出去。
胖子說,岩漿就在天坑地下,他衝出去的時候,洞外已經被岩漿照得火紅了,當時整個天坑下的岩漿都能看見了,而且正在不斷的往上湧。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出去的時間在晚一點,等岩漿繼續湧上來,那麽事情就會演變成最糟糕的情況,岩漿的溫度會燒斷繩索,我們會被岩漿封閉出路!可見在關鍵的時候,胖子的判斷力相當準確!
不過他達到洞口的時候,同樣已經非常危險了。岩漿的問題除了讓四周變熱以外,因為還有短距離,所以暫時還威脅不到我們。最直接的威脅是洞口無法估量的麵具男!
胖子說他出去的時候,那四周石壁上幾乎爬滿了麵具男!根本沒辦法形容有多少。而且這幫家夥隱藏在大霧之中,因為能見度的關係,簡直防不慎防。
此外他到達洞口的時候,洞外吳剛和年輕人已經在大霧中,跟麵具男打起來了。
因為我暈著,所以把我弄過去簡直費力九牛二虎之力,稍不注意就完蛋了。我想想都覺得發寒,那下麵是岩漿,萬一掉下去,骨子渣滓熔得都找不到。胖子一身的傷,就是那個時候弄出來的。
至於怎麽走到這兒的。胖子說他也不太清楚,他們當時在迷霧中亂跑,一不留神就會被如影隨形的麵具男咬一口或者抓一下,哪裏還記得怎麽來的,總之他是跟著那年輕人跑,跑著跑著,最後就跑到這條巨大的山穀裂縫中來了,那年輕人一看就說從這裏可以出去。
我四處看看,沒看見年輕人和吳剛的身影,就他們去哪裏了。
胖子搖頭說吳剛是個好同誌,我們進來的時候,那些麵具男仍舊是窮追不舍,怎麽甩都甩不掉。於是吳剛就要求給我們殿後,那年輕人一聽,跟踩了尾巴似地,也不肯走了。說什麽他們都不聽,最後胖子惦記我還暈著,怕出事,就先抗著我過來了。
胖子說扛著我大概走了三四個小時,最後他自己實在支持不住了,就靠在這裏休息一下。然後我就醒了。
事情大概就是這麽個樣子,但具體肯定要複雜刺激得多,不過胖子也沒精力說太多了。
我暫時沒辦法把事情總結起來,隻好先放在一邊。看著他的傷勢,有些發愁問,“你怎麽樣,能不能挺住?”
胖子動了下脖子,喘了一口道,“還好,胖爺我什麽大風大浪不見過,這點傷死不了。”
這絕對不是一點傷,我讓他暫時別動,稍微檢查了一下。不由的鬆了口氣,簡直是菩薩保佑,胖子身上傷口雖然多,但都沒有傷到要害,不會立即致命。身上最嚴重傷口的是在大腿外側,有一條大概兩公分的裂口,血糊拉裏的,整塊皮肉都翻過來了!另外肩膀上也傷得不輕。
我讓胖子別動,然後用水幫他把傷口清洗了一下。就開始犯起愁來。
他大部分傷口自己都處簡單理過了,就是把衣服撕破,綁一下。但這隻是權宜之計,可以暫時止血,壞處是衣服上會有細菌,更容易感染。我看他的樣子,臉色蒼白,額頭卻燙的嚇人,渾身直冒汗。這都是被感染的前奏,總的來說,情況不是很樂觀。
胖子說完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我歎了口氣,一種無力感頓時傳遍全身。稍微檢查了一下背包,其實不用看,我基本也能猜到了,他什麽都沒帶,除了帶出來了幾件值錢的古物,就隻剩下一些清水。
我餓極了,但是找不到食物,隻能喝幾口水頂頂,誰知道越喝肚子越餓,隻好轉移注意力,腦子裏開始去想一些東西。但始終無法集中起來。最後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我們在原地休整了半天時間,期間胖子醒過來幾次,說了幾句,之後又沉沉睡去。但是那年輕人和吳剛一直沒過來,這種情況我也算見過幾次了,雖然不清楚,但也知道他們應該有自己的辦法,所以倒不是很擔心。
胖子最後一次醒來,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天了,我看他的樣子好像恢複了不少,就問他,“沒事吧?”
胖子搖搖頭,掙紮了幾下站起來說,“他們還沒過來?”
我搖頭,說,“沒看見。”
胖子就道,“那別等了,咱們繼續走。”
我看著前方無邊無際的黑暗,問,“怎麽走?這條路通道哪裏?”
胖子說,“一直往前走,應該可以出去。這路是那年輕人說的。”
(PS:感謝書友們的關心,現在好得差不多啦。還有兩天針就結束了。說起來感冒倒不是很嚴重,主要是嗓子的問題,因為咳的太厲害,氣管有點破了,另外喉嚨裏也全是小裂口。現在誰都說我聲音充滿了魅力,準確點來說,就是非常有磁性。可惜你們聽不見,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