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屋外是個大月亮,隱射著一種幽暗的白光,石板地上白花花的一片,很有床前明月光的黯然調調。
當然,我是看不出什麽意境來的,隻是覺得這個月亮對我行事倒是大有幫助。
宅院還是非常安靜,幾乎沒有任何雜音,我看過去,從我這間房開始,兩邊左右的延伸的房間都是黑壓壓的一片,我也搞不清楚是都熄了燈還是壓根就沒有人住。反正這種完全的寂靜,很容易給人精神感應,誤以為是碰見鬼屋了。
我深吸了口氣,隻能像個賊一樣盡量放輕腳步,那房間我記得很清楚,左邊數第一間房。和我這裏隔得非常近。
這一路過去沒出什麽情況,我走到房門前,用手一擰,就聽見一個細微的“喀嚓”聲,門居然沒鎖!
我心說李家倒也有趣,居然沒有鎖門的習慣,這要是在城裏,他家再也有錢,也白瞎的毛賊。
這裏的房間裏外都是一個磨子,基本都一樣,沒什麽可看的。我打開房門,閃進去後立刻把門輕掩上!
因為門外有月光的關係,房間裏的情況一目了然。首先引入眼簾的,就是那幾個觸目驚心的血手印,即便是到現在手印也非常新鮮,一眼看去,就好像剛剛印上去的一樣。尤其被月光一照,看起來非常懾人!
沒什麽猶豫,確定沒有人發現後,我直徑就朝衣櫃走去。
這裏的東西幾乎都一個樣,衣櫃也差不多,我幾乎剛剛靠近衣櫃的時候,就肯定了這下麵同樣有個盜洞。因為剛走到近處,鼻子裏立刻就聞到了一股子腐朽潮黴的味道。
打開櫃子,果不其然,這下麵同樣有半人多高的地洞,漆黑一片。
其實有個關鍵的地方我一直沒想明白,就是美玲和丫頭的反應。
把事情退一萬步說,即便她們真的是被什麽東西抓去的,但當時總該叫一聲啊,哪怕真是什麽大白天也能出來的妖魔鬼怪,但我想美玲她們,也不至於連呼救的時間也沒有。那又不是遇到黑山老妖或者牛魔王了。
當時隻要她們發出任何響動,事情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種情況。最起碼我們會有個方向。
這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是我心裏一直存在著僥幸心理的原因,想著可能事情並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樣糟糕。
我搖搖頭,心說既然這裏也有個地洞,那麽的確是打破了我的僥幸設想。最起碼兩者之間總是有聯係的。
我仔細看了一眼地洞入口,這和那邊的地洞構造差不多,也是從外向裏鑿出來了,下麵看不見底,看上去感覺非常不好。
我打起打火機,因為有風的關係,打火機的光線非常的飄忽,根本就照不到幾米遠。隱約可以看見這個洞一樣很深,下麵空空曠曠的,好像什麽也沒有。
我仔細看了一眼兩邊的青磚,發現那上麵果然也有那種血手印,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一直延伸到黑暗中。我心說這下沒跑了,美玲和丫頭的消失,十有八九跟這個手印有聯係。
我看著這個地洞,有些發起愁來,我倒不是害怕不敢下去,而是這洞太寒磣了。明顯身材歧視。胖子要看見,肯定破口大罵了。
我最近幾天稍微有點發福,當然也有可能是水腫,總之是這洞不太適合我,非常難以下腳。
洞穴剛開始就不是直的,差不多一個九十度拐角,後麵更誇張,一直往下,差不多成四十五度斜角,偏偏洞穴又不高,隻有一米不到,像我隻能勉強蹲著,但是有經驗的人應該知道,蹲著走走上坡倒是還行,走向下坡就非常難受。
等於說要一定要下去,剛剛開始的這一段,我得像坐滑板一樣,滑下去。
而且還不敢肯定這下麵是什麽構造,萬一是轉角,我甚至不敢肯定下麵有沒有空間可以讓我翻身。萬一沒有,那可糟糕了,雖然不至於卡死在裏麵,但肯定會大費周折,鬧出點動靜來,給老太爺聽到就完蛋了。
我正琢磨著該怎麽辦,這個時候,我不由自主地忽然打了個寒顫,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白天那種被窺視的感覺,這時候又出來了。而且要強烈一百倍!
我立刻一個激靈,心說怎麽回事?幾乎條件反射般地就去看窗戶,但讓我鬆了口氣的是,窗戶外白蒙蒙的一片,那是月光,也沒看見白天裏的那隻怪影子。
但不對,那感覺還是在,非常強烈,肯定不是我神經過敏了。我立刻點起打火機,四周照了一下,房間很小,也沒什麽可以藏人的地方,幾乎一眼就能掃幹淨,顯然那個影子並沒有在房間裏。
我心裏就一下子提了起來,心說白天那個家夥,肯定在某個地方窺視我。
這家夥到底是誰?是人是鬼?
他娘的老是盯著我幹嘛?
我腦子裏還在胡思亂想的功夫,忽然就發現我眼睛餘光裏,出現了一個東西!
因為打火機的光非常飄忽,幾乎就是一閃一閃亮晶晶那種,跟螢火蟲差不懂。一瞬間我也沒看清是什麽,但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東西不是在外麵,而是在地洞裏。裏麵是個東西在!
一下我頭皮就麻了,立即一照,果然就發現在洞穴的深處,出現了什麽東西!
我心裏叫了起來,眯著眼睛仔細去看,這一下不知道為什麽,下麵的風居然停了,打火機的光芒,一下子看到大概十來米的深處,有一張蒼白的臉,正在往外窺探。
這張白臉麵無表情,眼睛深凹進眼窩中,臉色蒼白,表情陰森,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最讓人感到恐怖的,是那雙冷若冰霜的眸子,冷冷冰冰,沒有一絲感情。
我差點沒跳起來,打火機也險些失手掉下去,心說尼瑪的這是什麽玩意?
但那家夥隻是一閃而過,我手一抖的功夫,定了定神再去看,那臉就消失了,盡頭還是一片漆黑。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下麵果然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