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讓人有些無語,一方麵我看不懂他到底怎麽回事,另一方麵,我又不敢跟別人說起。
事情到了第四天,我身體已經完全康複了,不做激烈運動的話,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疼痛。我再一次去看他的時候,這家夥也已經完全恢複正常了。膚色也成了普通的顏色,或者說他本來不正常的情況在我眼裏,現在也算正常了,但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我發現,他好像真的要起屍了!
整個過程持續到最後,他的身體居然不再僵硬,而是變得更活人一樣,可以自由活動。或許不能說是起屍,更準確點講,是他好像並沒有完全死去,雖然作為生物的特征的確已經沒有了,比如呼吸心跳什麽的。但他的身體,依舊還在朝著某個方向發展。
給我的感覺是,這個人從徹底死亡瞬間開始,他的身體就開始起變化了。我無法得知這一係列變化究竟代表著什麽,但極為怪異!
我所認知的,就算是屍體真的變成粽子,但是這需要一個必然的過程。像電視上演的,人死了馬上變成僵屍,這不可能。形成粽子需要一定的條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時間。或許真的會有一些特殊的例子,但絕對不會有逆天的程度。
可他不同,他完全忽略了這個過程。就好像他從死亡的一瞬間開始,身體就已經朝向某個方向發展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老爺子說得對,這個人可能本身就有問題,我不敢肯定,隻能繼續拖下去。
這幾天丫頭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但幾乎不出房門,和嶽瓏整天關在房間裏,搞不清楚到底在做什麽,我去看過幾次,但最終連門都叫不開。
今天是我決定呆在李家的最後一天,我不能在這鬼地方磨下去了。丫頭的情況是完全沒有頭緒,預期考慮哪些有的沒得,那不如早點回去想辦法。我覺得我估計要去一趟少林寺看看。
但事情完全讓人無法適從的,也正是這一天,這是我見到他的最後一次,這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這家夥不知道時候,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人低著頭,真安靜的看著地麵,一動不動。
事情發生的非常忽然,我完全沒有準備,但是看見他的一瞬間,忽然又覺得並不是太過吃驚。或許準確點來講,我的確是有這個心理準備。隻不過沒料到比我想象中的要忽然罷了。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垂著頭,眉宇間有一絲很淡的憂慮,似乎正在在思考什麽。
他顯然已經發現我,然而並沒有任何反應。
眼神很淡,臉色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十分安靜的坐在床沿邊,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淡淡的脫離感,就好像要超脫出這個世界!
這是一種很難以形容的感覺,一定要說的話,我估計我現在拿把刀捅他幾刀,他可能也不會做出任何反應來。這是個很沒有存在感的人,放佛我看到的隻是虛影,他其實根本就不存在於這個世上!
好在,我多少有些習慣了他這種樣子,這個時候我居然一點不怕,當然緊張是在所難免的了,人遲疑了一下,然後問,“你......你怎麽樣?現在是人是鬼。”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注意到他眼神雖然平淡,但似乎眉宇間還存在著一絲思索的味道,半響他忽然開口道,“他死了沒有?”
我人一愣,馬上就反應過來他說得是那個怪物,心裏微微掙紮了一下,我掙紮其實是覺得不應該是他先問我來的,轉身卻還是回答道,“沒有。老爺子是撞暈,再說你讓我殺了他,他那種樣子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殺!”
“哦。”他點點頭,表情還是很平淡,似乎這個曾經要了他一次性命的問題到現在來說,也是微不足道了。
我一時也沒有插嘴,就是盯著他,準備看他怎麽說。
他歎了口氣,忽然說,“我沒有死!”
我冷笑一聲,心裏有一股怒火,但是被我強壓了下去,“你沒死?別的我不說,人是死是活我難得還分不清楚?你到現在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天,就算是個正常人,五天不吃不喝也早死了。”
他淡淡道,“那我現在怎麽回事?!”
“我......”我頓時語塞。
他搖搖頭,“你何必在意這個問題。”他一邊說一邊看了我一眼,大概是看到我鐵青的臉色,最後忍不住歎了一聲,“如果你一定要解釋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這不過一種假死的技巧。”
“當時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李三思不會放過我,當時我沒辦法跟他們硬拚,隻好先裝死混過去!”他說完也不等我反駁,馬上又接著道,“我如果連你也騙不過去的話,李三思那種人,一眼就能看穿!”
我人一呆,說真的,我當時還沒看出來老爺子有什麽殺意來,不過就算有的話,以老爺子的城府想把我瞞過去,實在是簡單極了。
這個理由看上去有些道理,而且我也不否認世界上真有假死這種技巧,例如龜息術什麽的,但就算所有的解釋都成立,其實也是說不通的。因為還有個最關鍵的地方解釋不通。
我退一萬步講,就算當時他真的沒死,那也沒理由最後長出白毛黑毛那種東西來,金針菇還差不多。
但是我看他的表情,雖然平平淡淡的,可的確不像是騙我的樣子,因為這個問題他大可不必回答,我顯然是拿他沒什麽辦法。
想到這裏,我忽然有些恍然,說起來倒還有幾個可能,一是他很可能並不知道我發現了他身體的情況,以為可以把我騙過去。第二個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不過後者可能性太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琢磨了零點一秒,我就知道這個問題不是我能想明白的,至少暫時是別想弄明白。
正如他所說的,這其實也不算重要,至少不是需要立刻搞清楚的問題,我有太多的事情要詢問,的確沒時間在這個問題上磨蹭。一想,人馬上頓了頓,然後問,“那怪物到底是誰?李家好像把他運走了,他娘的李家到底準備幹什麽?”
他淡淡道,“他是一把鑰匙!”
“鑰匙?!什麽鑰匙?”
他微微有些皺眉,“我不知道李家是否知道了一切,但看表現,他們的確知道很多。”然後他頓了頓,又道,“李家想去一個地方,然後找一個人,但是去那個地方的前提,必須有他帶路!”
我靠了一聲,“不想說就別說,我又不是傻子,那家夥我也見了,不人不鬼的,怎麽帶路?”
他搖搖頭,“很多事情是你無法理解的。我說過,他還沒有徹底醒來,這個時候極容易被人控製。顯然李家早就做好了一切,我倒是小瞧他們了。”
我心說這什麽跟什麽?完全驢唇不對馬嘴嘛。不過我現在倒是找到跟他對話的辦法了,我辦法的就是,聽不懂就馬上換下一個問題,省時省力,“你說去一個地方找人,去找誰?”
他看了我一眼,最後閉起眼睛,良久才淡淡的說了一句,“妲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