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臉色極度難看,眼睛發直,臉上的肥肉一個勁的抖。就別講其他的了,就單單他這個樣子,都把我嚇了一跳!
我知道他這種人不可能是被什麽嚇著的,對於胖子我很了解,這家夥是真的不怕死。或者換句話說,胖子其實是個很認命的人,他自從幹了這一行開始,生死其實早已經置之度外了。
當然也不單單是他,就算是我,其實都有點這種感悟。因為這種環境下,生死實在是不由人力控製,尤其是接觸的越多,對於古人的智慧就越來越感到敬畏。有時候那種無力感甚至會讓人感到絕望。
當然胖子為什麽會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可能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的,隻是我不知道罷了。
一般來講這種人不會失控,因為連死都不怕了,就很難有什麽可以真正嚇到他了。比如說我現在都能克服許多來自視覺的恐懼,所以能讓他露出這種表情的,隻有在極端詭異或者超乎他理解的事情上,才有可能。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他自己也沒搞清楚狀況。
他看著我,然後頓了頓說,“他娘的你們剛剛都睡著了,我聽見下麵林子裏有些不對頭,我不放心,就偷偷摸出去看。你猜我看見了什麽?他娘的我居然看見有人騎馬在打架!”
胖子這家夥我很清楚,遇到什麽突發情況,他的確喜歡一個人行動,用他的話來講,就是嫌別人礙手礙腳的。
不過我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人愣了下馬上問,“什麽?你他娘說清楚一點!”
胖子也不解釋,馬上就把所以人都吵了起來。
然後大家圍成一團,胖子喘了口氣道就說,“各位,麻煩大了。這鬼地方好像真有野人,我剛剛還看見有個人在騎馬!“
“騎馬?”老七愣了下,他可能是剛剛睡醒,腦袋還不清楚,於是忍不住問,“在這裏騎馬不怕把鼻子撞了?”
胖子一聽就火了,說,“我靠,你他娘的關心這個幹嗎,問題是現在怎麽辦?我們出去會不會被誤傷?”
“你有沒有看錯?”一直悶聲發大財的奎剛開門問。
胖子想了想,然後搖搖頭道,“應該不會看錯,不過沒怎麽看清了就是了。外麵的視線不好,我隻看見似乎有兩方人,好像是還是兩隻軍隊,還有馬,他娘的用冷兵器在打戰!”
因為說得很清楚,這一下所以人都不說話了,場麵僵立了幾秒,馬上其他人都轉頭看著我,等我的意見。
我其實沒什麽主意,但是這個時候,沒主意也得硬上。因為和胖子商量好了,我一路必須裝起來,這樣其他的事情他才好辦。一想,狠心就道,“先去看看。”
老七說先拿幾個手電,胖子說不用,外麵能看見,而且如果我們本身有光源的話,那麽其實對我們反倒是十分不利的。在場的都是高手,一點就透,然後都點頭說是。
洞外的確有點朦朦朧朧的光線,看樣子好像是月光。因為雨還是在下,白霧雖然稀薄了一點,但還是存在,所以視線並沒有好轉起來。
我們冒著風雨衝出去,發現風雨中真的還有半邊新月,明晃晃的掛在天際,但感覺幾乎就在眼前,我從來沒有見過離得這麽近的月亮,感覺都快要掉下來了。
胖子一出去就給我們打手勢,然後弓著腰在前麵帶路,我們小心翼翼的跟著他,一直走,走了大概四五十米遠,最後在一塊山崖崖角突出的大石頭後停了下來。
這石頭前麵是一個大斜坡,斜坡下就是林子。此刻林子裏的成片大樹正隨著風雨搖擺不定,猶如一隻隻張牙舞爪的厲鬼,不過奇怪的是,人看過去偏偏又覺得這林子裏很安靜。很奇異的一種反差感,一定要形容的話,就是一種動態地靜止畫麵。
我們全部縮在岩石後,然後胖子就指給我們看,具體的方向就是山崖下方的林子裏。可我們看過去,林子裏根本什麽都沒有。仔細看還是沒有,隻有莽莽的叢林,以及猶如實體般的怪霧,不由的有些納悶。
不過我倒是沒有懷疑胖子,因為這家夥神經大條,尤其是想象力也極為缺乏,如果他不是親眼看見的話,他這種人不可能疑神疑鬼。而且他形容出來的那種畫麵,我感覺他自己是想不出來的,
這個我是後來聽說的,據說盜墓隊伍裏打先鋒的對想象力還有一個測試標準,這個要求不是高,而是要低!越低越好,最好一點想象力都沒有。因為很大程度上,人類自己嚇自己的情況遠比別的情況要多的多。
至於測試的題目則很多變,也沒有什麽固定的,據說胖子當時測試的題目是要求畫出一隻自己恐懼的蟲子。
胖子的驕人戰績是他畫了一根直線,然後再直線頂上方加了兩個圈圈,然後一畫成名!
正奇怪著,下麵森林裏忽然毫無征兆的萬鳥起飛!林子裏安靜的嚇人,忽然來這麽個狀況頓時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詭異的是在這之前,我們沒有聽見任何動靜!
然後胖子立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幾乎在他做出這個動靜的下一秒,我們就看見下麵被白霧籠罩的林子中,似乎有東西在閃動。因為頻率非常快,而且並不是在一個固定的點,閃閃爍爍放佛無窮無盡,由此可以斷定那絕對不是一個物體在移動。
幾乎在一下秒,我們就看見那些閃爍的物體居然是無數人影在湧動,密密麻麻簡直無從數起。這些人影看上去就放佛幽靈一般,行動起來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看得頭皮發麻,這太多了,一眼看下去幾乎整片叢林都是!
所有人臉都綠了!這實在比我看到的任何一個場麵還刺激,單純的鬼怪什麽的,完全不能比。除了在電影裏,也是作為一個現代人怎麽也看不到的場麵!
讓人想不明白的是,這些人影有的手裏還拿著已經鏽得不成樣子的兵器,但是不是在打戰,其實看不清楚,因為沒有聲音,也聽不見慘叫,隻能看見無數人頭湧動,有時候偶爾能看見白霧下噴出一張麵無表情的人臉,在慘白的月光下照印得毫無血色,一閃而過。
我們幾個人大氣都不敢喘,互相都能看見對方眼裏的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