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天昏地暗,簡直就可以說是半昏迷了過去,醒來之前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我本來是不打算睡這麽死的,因為這個地方也不能說是徹底完全。萬一有什麽東西趁溜進來,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但是這個念頭居然是我醒來後才恍然大悟想起的。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缺心眼,人不由的苦笑一聲,心說果然有很多事情是自己無法控製的。
不過好在,一切無事。什麽都沒有發生。
在這裏地方沒有日月交替,所以我一覺睡起來,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甚至醒來有一段時間人都是模模糊糊的,不過在人高強度運動之後,睡眠質量一般都非常好,因為身體強烈的修補,人體就會陷入半昏迷狀態。
在這種情況下,普通的四五個小時休息就足夠維持一天的體能了。當然醒過來之後,身體上的感覺更累,腰酸背疼的厲害。全身就好像生鏽了一樣。看樣子比睡之前還要糟糕,不過我現在多少是有些習慣這種一覺醒來就仿佛重活了一次的感覺了,也知道這種情況不會維持太長時間。我一邊揉了揉臉,一邊開始活動手腳,逐漸身體也舒展了起來。
之後我又了喝了幾口水,本來是想弄點水帶上的,但發現自己沒有容器,隻能作罷。
我仔細找了一圈,這溫泉邊上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一圈下來就給我找到了兩根半個胳膊大小的木棍。但隻有每根半截手臂那麽長,當雙節棍都嫌短了一點。不過反正我現在身無長物,拿著雖然也不稱手,但總比沒有要好。
我自己檢查了一下,我現在手裏有兩根木棍,一塊手表。還有五顆紅果子,這果子的大小摸樣就跟櫻桃幾乎一樣,但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拿在手裏發現硬的跟石頭差不多!也難怪它們沒有壞掉。
這玩意能吃?我非常懷疑。吃了估計也消化不了,最後口袋大概還有五六條小魚,這個倒是還可以吃一頓。
我現在多少有些後悔,早知道是這種情況,我當時就不應該把手電筒丟掉。那怪魚發狂發它的,劇痛之下它不可能一直盯著我玩兒。
不過當時實在是沒想到這些,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東西,收拾好一切,就走出了溫泉。
這個時候人幾乎恢複了過來,手腳雖然仍舊酸痛,但是已經不是完全無力了。行動起來沒什麽問題。同時我信心大漲。心想這我都活過來了,下麵真有什麽危險我應該也可以應付過去。
甬道還是我睡前那樣,兩條並排在一起。
我稍微看了看,發現這裏的岩石明顯變成了紅褐色,仔細一看發現岩石上麵許多細小結晶,在兩邊油燈的照樣下,會反射出很多細小的光點來。小光點密密麻麻的聚集在周圍牆壁上,咋一看,好像看到了漫天的星海一樣。當然光點很小,肉眼根本就很難發現。
我知道這應該一種花崗石,裏麵的光點是因為一些雲母存在,這種石頭非常的堅硬。不過一般隻在大山深處或者地底的岩石層出現,顯然這裏應該已經是大山的內部了。
我回憶了一下這裏的構造,我們的確是從山體裏進入的。但是不知道這座山有多大,心想或許我可以從岩石層去考慮,雲母一般越往山體深處,就越來越多,那麽雲母越稀少的一邊,應該就是往出口的一邊。
但是仔細觀察了一陣子,就發現這不是人幹的事兒。滿眼都是那種細小的反射光,幾眼看下去眼睛的都看花了,也沒看出那邊多那邊少來。最後隻能放棄。這不是我能分析出來的事情。
我隻好又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到兩條甬道上。這兩條通道的樣子幾乎一樣,大概是一個等邊三角形的方向,分別向左右延伸。
倒是可以看見裏麵很長的一段距離,因為兩邊的牆壁上有燈光。大概在兩邊石壁上兩米高的位置,每隔十幾米遠就有一盞鑲嵌在石壁上的油燈。有的還亮著,但是更多的卻已經熄滅了。我看過去,發現兩條甬道中,似乎每條都有一段距離是完全黑暗的。
我一看,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就是我現在是沒有任何照明工具了,萬一這前麵有一段路是完全沒有光線的,我就隻能摸瞎前進了。
這在昨天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現在,我必須把準備工作做到最好。於是我把衣服撕下一塊布來,纏上木棍,又找了幾個還有火油的油燈,用木棍敲破,然後把火油淋在灰布上,做了兩個簡易的火把,心說萬一前麵有完全黑暗的情況,還可以靠這個來頂一下。
做好火把,我就準確行動了。沒時間在這裏幹耗著了。我心說現在隻有兩條選擇,不過倒是跟選擇哪條甬道無關。
首先是我肯定不能看見胖子少爺他們死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他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他們真的不走運掛掉了,我也得親眼看見。不然都不說少爺了,就說胖子,跟我出生入死這麽久,這一次也是我把他拖下水的。最後連個生死都不知道,就算我能活著回去,我自己肯定也不會原諒自己。
但是這個光靠我自己,我知道再次找到他們的這種可能幾乎沒有。
所以眼下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我自動送上門去,再一次被她們抓住。隻有這樣,或許還有一點再次遇到他們的希望。不過在這之前,我必須保證自己完整無缺,不然人家把我當成殘次品退貨也說不定。
當然,我也沒有忘記這一次來的目的,尋找那種天石,雖然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看見。還有一件鬱悶的事情,就是連姬小子現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他要是死了,似乎什麽都沒有意義了。
雖然他說過沒有他還有吳剛,但是我自己的感覺,這個靠吳剛我想不出比這還荒唐的事情了。
總之這些事情我現在想起來就頭痛無比,總結起來隻有兩個字,就是操蛋。
我搖搖頭,心說無論如何在這裏猶豫都沒什麽意義,反正兩條都不知道通道哪裏,不是走這一條就是那一條,兩條都沒把握,隨便選哪條都一樣,於是靠感覺,選了向左的那一條。
我深吸了口氣,緩步走近甬道。說是甬道其實這裏更像是山洞,並沒有特別的甬道特征,但是山洞是自然形成的,這裏卻明顯有人為開鑿的痕跡。
這甬道非常長,這是可以明顯感覺出來的,比如說比較的淺的甬道,就不會讓人有這種深到地獄的感覺!
當然這並不是什麽玄乎乎的第六感,而是非常科學的現象。因為甬道一長,空氣流通必然會受影響,容易形成“死空氣”,長時間呼吸就會給人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
給環境影響,我也不敢胡亂想了,隻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起來,仔細去觀察四周的動向。
事實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一來這裏不用擔心機關陷阱,二來這種直通通的地方,如果真發生什麽事情,一早就看見了。但是就是緊張,無法控製。
就這樣一路非常小心的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應該沒有太長時間,忍不住回頭去看,發現身後的甬道入口居然已經不見了!
我人一呆,心說不會吧?這才走了多久?一想,馬上明白過來,顯然這甬道也不是筆直的,肯定還是有一定的弧度,這種設計應該是為了避開堅硬如鐵的花崗岩。
我繼續走下去,事實上剛開始還好,畢竟還有些事情做,東看看西看看的。也能緩解我焦慮的情緒,但逐漸,人就有些麻木起來,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最主要的是,眼睛裏的沒有任何變化。
除了前後左右完全一樣的甬道,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眼睛在這裏雖然沒有失明,但幾乎也失去了作用,沒有任何變化。到後麵整個人都恍惚了起來,幾乎是機械性的行走。然而我自己的感覺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動還是沒動。
我再傻也發現不對勁了。
四周一片死寂,空氣中隻剩下我的腳步的回聲和呼吸聲。不止是沒有人這麽簡單,要讓我來形容,就放佛是這裏千百年來早已斷絕了生機,除了我們幾個貿貿然闖進來的倒黴孩子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活物存在的。
毫無生機!
我心說你大爺的,這人去哪裏去了?怎麽我自己送上門兒還不收了?這麽走下去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兒?
我一邊喘氣一邊四處觀察,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現。實在是這裏的環境也太一目了然了。
兩邊的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離還就會有一盞油燈,發出綠油油的光線。但還有很多是已經熄滅了。我知道這種燈油,每加一次差不多可以用是十到十五天時間,如果按這個時間來算,我在青銅柱那邊,大概是呆了三天左右,雖然我不能肯定,但不會更長了,否者我現在已經渴死了。然後在縫隙和水流中,估計也不會超過十二個小時。睡覺也不會超過十二個小時。這些時間加起來才四天不到。
這種油燈的熄滅,證明這裏至少有十天以上沒有加過火油了。這樣算下去的話,時間上就完全不對了。我們碰到那些女人的時間不超過五天,這些壁燈道理會熄滅啊?
我突然就感覺到一股極度的異樣向我襲來,但究竟是什麽也沒辦法準確的形容出來,隻是心裏隱約盤起了一股陰翳!覺得事情好像真的不太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