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我直接就癱在地上,我感覺自己就好像得了絕症的病人一樣,本來不知道還沒什麽,最多就是身體有點小不適。但是一旦去醫院檢查出來,不用別的,自己就可以把自己嚇死。
我也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這個時候忽然就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好像是失血過去的症狀。雖然明知道這可能隻是錯覺,但我還是感覺到渾身的力氣似乎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無可逆轉。
事實上很多絕症患者,最後壓根就不是絕症發作了掛掉的,反而是因為死前承受不了那種致命的打擊以及心理上的壓力,等不到症狀發作自己就先把自己逼死了。
那小子走過來,伸手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然後搖搖頭說,“放心,隻是皮外傷,死不了。”
聽他一說我心裏才舒服點,本來就想順勢站起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人一動發現腳居然已經軟了,竟然沒站成功,踉蹌了一下,立刻又癱了下去。這個時候就忍不住想你他娘倒是說得輕巧,這“紋身”又不是在你身上,再說了,皮外傷哪有我這種樣子的?
馬上我什麽心情都沒有了,有心問他這怎麽回事吧,但張了張嘴,發現嗓子居然也有些啞了。
他看著我有些皺眉,問,“你之前遇到了什麽?”
我仔細一回憶,還是搖頭。我碰見什麽?倒是碰見了一些鬼東西,但沒什麽特別的啊?事實上妖魔鬼怪我現在實在是見怪不怪了,也不覺得算是什麽特別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總之就是,我碰見什麽反正都沒有碰見“紋身師傅”這種誇張到超出寰宇的至高存在!
而且,還有一個根本問題。
就是我一路過來,根本就沒有脫過衣服,也沒那個時間。衝鋒衣是一直穿著的。退一步說,就算真有人在我不知不覺中把這些符文刻在我背上,我也感覺不到。但怎麽也得把衣服脫了吧?否則這東西刻好,那衣服也肯定壞掉了。問題是現在衝鋒衣雖然有些磨損了,但是絕對沒有刀刻的痕跡在。所以這個可能完全可以排除掉。
想想我唯一脫掉衣服的地方,也就是在溫暖那邊。因為當時我想把衣服烤幹,但也隻有那麽一小段時間,睡覺之前也就穿上了。
如果是那段時間裏發生的,顯然不太可能,時間也不夠。之後我的確是昏睡了過去,但是就算把所以的不可能都排除掉,最起碼的一個原因,沒人會這麽無聊的!
就算是惡作劇,也沒這麽誇張的!因為如果真是惡作劇,我要是知道誰幹我肯定和他玩命。
當然我也不否認我當時的狀態,的確就是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如果那個時候真是被敵人看見了,哪裏用得著在我背上刻東西這麽複雜,趁那個機會可以輕而易舉的就把我做掉,我甚至臨時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反過來如果這是自己人,想救我的話,肯定也會叫醒我。這不上不下的算怎麽回事?況且我也實在看不出我們隊伍誰有這門手藝。
我隻好又去自己背後上的符文,但無奈我最近遇到的符文時候還真不少。蝌蚪文又幾乎都差不多,這方麵的知識我隻能用貧瘠來形容,當然也不是我的問題,而是太古老了,除了那種研究了這個一輩子的教授級人物,普通人了不起也就是知道這一點。
我也分辨不出來這是不是和之前遇到的某一處一樣。唯一可以看出點,就是通過筆畫來分析,這顯然不是亂刻的,而是一篇相當完整的東西,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我又仔仔細細回想了一陣子,幾乎把我能記起來的時間都記起來了。但還是沒有什麽頭緒,感覺這完全超出了我自己能夠理解的範疇。
一想,想不通幹脆先不考慮這個問題,反正已經成事實了。把頭想破也改變不了。還不如去琢磨一下有沒有對付的辦法。
我幹脆指著自己後背問,“這上麵刻著什麽?看得懂麽?”
“是一篇震符帛書。”他搖搖頭,眼神有點不自在,也不看我,而忽然把腦袋轉向一邊。
“震符帛書?”我一愣,沒聽懂,馬上盯著他問,“什麽東西?”
“很複雜。”他頓了頓道,“我也不太清楚。隻是知道這是古時候對付那些不好的東西用的。不過現在已經失傳了,沒什麽實際意義。”
“沒什麽實際意義?!”我一聽音調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沒什麽實際意義那個王八蛋跟我弄出來的?”就感覺要吐血,你說這要是有什麽作用的話,好壞暫且不論,我估計還會舒服一點。
我看他的樣子,盡管我看出他似乎有所隱瞞,但好像並不是十分嚴重至少不是會立即致命的事情。不然這小子應該不會這麽輕鬆。當然也不排除“管他屁事”的這種真理。
事實上我自己也知道,這有點自欺欺人的意思。不過事到如今,反正事情已經無法避免了。他說什麽我聽著就是,免得到時候逼他反倒說出點什麽來再把我自己鬱悶到。
這其實就和絕症患者的心情一樣,心想既然都要死了,實在沒必要死前還敲一次葬鍾。當然你讓我完全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頓了頓隻好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不會晃點我吧?”
那小子估計也是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幹脆撇過頭不去理我,沉默了片刻,最後看了看那僵住的“終結者”,淡淡道,“走吧。”
雖然極不情願,但此刻也隻能聽他的了。
我開始調整情緒,安慰自己反正我又不靠臉吃飯,也不用賣身。男人有點紋身其實也沒什麽,還更顯男人氣概。但是這種安慰顯然沒什麽大用,甚至感覺更加悲憤了,忍不住想以後想去澡堂子泡個澡估計都不可能了。不然給熟人看見,還以為我不做二道販子,改混黑社會去了。
我勉強爬起來,這個時候去感覺,但其實還是什麽都感覺不到,背後也不是全無知覺的,如果是那種麻痹我可能還會感覺好一點,至少證明是被用了麻藥了,但偏偏感覺並沒有什麽不妥,就是感覺不到疼痛。實在是要人老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個時候我忽然就感到了一種很詭異的存在感,就放佛在這無盡濃煙一般的黑暗中,有什麽東西一直跟著我!這一下一但心裏有個念頭,就覺得十分強烈。
當然我這時候去看,死活也發現不了。
馬上我們朝著石階地往上走去,越走越高,我開始奇怪這種走法有什麽作用。或者說為什麽要這麽幹!
因為那個“終結者”雖然沒追上來,但是也沒有觸動機關,真的就是呆住了。我心說他如果真的就是一動不動的守在階地下,難不成我們要在這上麵呆一輩子?
我忍不住把這個念頭就問了出來,不過那小子似乎胸有成竹,淡淡道,“無妨,另一邊也可以下去。”
我暗罵一聲,心說自己真是昏了頭了,這麽明顯的事情居然還問出來。
再走出幾步,似乎是到了某一個臨界點上,身後忽然就傳來了一個排山倒海般的震動!
我一個站立不穩險些就栽倒下去,回頭一看!
他娘的“終結者”複活了!
隻不過此刻我們之間已經隔得有一段距離了。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了起來。我拿手電去照,就好像剛剛看見他那時候的樣子,隻能看見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
朦朧中見他似乎又朝我們這邊追了過來,當然還是那個速度。
我記憶中,這家夥離石階梯也隻有幾步之遙了。以那家夥的步子可能隻有需要三步或者兩步就能邁上來。頓時感覺有些頭痛,心想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我低聲問,“看看?”
姬小子點點頭,看了我一眼說,“他上不來。”
這時候我忍不住就問,“你到底怎麽人家了?追成這樣?”心想這簡直是“死了都要愛”的粽子版!
他搖搖頭,淡淡道,“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隻是身為王的本能而已。”
我知道本能,本能就是老虎吃羊,羊吃草。但是老虎不會去吃老鼠或者螞蟻,羊也不會去吃大樹。同理,如果是本能作祟,這家夥應該不會對我們產生興趣才是。所以這小子的回答等於沒說,甚至聽完我更加糊塗了。
正想著,忽然就聽到下麵傳來了一個非常清脆的“喀嚓”,我嚇了一跳,接著,四周一片寂靜。
雖然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但是我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
我的腳麵居然開始輕微的震動起來,不是那種地震天搖的感覺,而是放佛洗腳盆的那種按摩感,頻率非常快,很快整個腳麵就麻了。
再然後,一種類似蜜蜂一樣的“嗡嗡”聲就傳進了我的耳朵。然後聲音迅速變急變大。雖然還沒有達到那種震耳欲聾的地步,但因為“嗡嗡”聲的獨特性,人也快要無法忍受了。
我捂住耳朵,四處轉頭去看,心裏大罵這鬼聲音從哪裏來的?
但還沒搞清楚,“嗡嗡”聲忽然就沒有了。我一呆,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忽然就聽見一聲巨響!
就好像兩塊居然石頭互相碰撞產生的,沉悶中帶著一種極強的穿透性。同時感覺腳下一空,整個地麵忽然陷下去一截!
這一下終於控製不身體平衡,我一個跟頭就歪了下去。好在階梯下沉的幅度很小,載下去的一瞬間我就控製住了身體。然後往下一看,頓時就目瞪口呆,隻見我們眼前不出十米遠的距離,下麵石頭階地居然不見了。真是就是不見了,好像平白無故就這樣消失了。
下麵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石坑!整快巨石台至少沒了四分之一的部分,連同那個“終結者”一起,完全消失在視線中了。
這個時候,那小子走過來,拍了我肩膀一下,然後說,“走吧。”
我呆呆道,“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