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形之壯觀,言語根本無法表達,我看得目瞪口呆。
巨型的灰色玄武岩形成的巨大盆地,猶如一個巨型的石碗,而我們立在一邊的碗壁上,猶如幾隻小螞蟻,無比的渺小。
從懸崖上往下看去,隻看到下麵無數腐朽的建築群,殘亙斷瓦,隨處可見被砍砸的痕跡,甚至有很多建築明顯就是被暴力推翻的。
在建築群的最深處,有一座巨大無比的宮殿式建築,黑如墨汁,遠遠看上去就讓人心生震撼!
我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說這種規模的建築群是怎麽修建的?
如果這是在地麵上,我還可以理解一下,畢竟有句老話叫做人多力量大。花個幾十幾百年的,慢慢來總能修好。說起來古人別的本事沒有,耐心倒是現在人無法比擬的。
但人力也不是無敵的,什麽事都可以完成早就沒有那些神怪之說了,像這種深埋地下的建築,需要的人力物力簡直無法想象,一定要比喻的話,我估計難度可能和秦皇陵差不多,難道當時已經有能力做到這種地步了?
如果說有蘇氏遺跡給我奇跡的感覺的話,這裏簡直就是神跡的象征。
很快,信號彈就熄滅了。我們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但我根本停不下來,馬上上了一發子彈,又開了一槍。
這一槍平平的朝向黑色宮殿飛去,因為信號彈位置的關係,這一次我們看得更清楚了。
的確是一座巨大的黑色宮殿,宮殿的正門的光高度估計要超過二十米,摸樣似乎是一顆怪模怪樣的獸頭。長著大嘴,進門也就是入嘴,裏麵漆黑一片。
我心說他娘的這簡直是找別扭,修成這個樣子,那誰還願意進去?
同時也看見我們頭頂上的岩石,果然非常高,離我們不下四五十米遠。巧合的是,剛好深坑的底部,離我現在的位置也差不都是這個距離,也就是說這裏上下有接近一百米的直線距離!
這裏的全貌,像極了電影裏所描述的,魔鬼居住的宮殿。
但是怎麽變得這個樣子了?
這裏幾乎隨處可見被砍砸的痕跡,被暴力破壞的相當嚴重,和上麵的遺址那種自然風化全然不同了!
這他娘是遇到強拆了不成?
看這個樣子,魔鬼八成是出去溜達了,不在家。又或者是盜墓隊伍終於沒保住清白,給拆遷辦的混入了?
不過我看著看著,忽然就覺得有些眼熟。很奇怪的感覺,我不敢確定,於是轉頭問姬小子,“你有沒有覺得這裏有些眼熟?”
他搖搖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沒理我。
我看著這個地方,那種熟悉感並沒有消失,反倒就更強烈了。也不是那種神經質一樣的熟悉感,而是一種畫麵的熟悉感,似乎這個地方,我應該在哪裏曾經見到過一眼。而且這個時間應該非常接近,因為我沒有十分遙遠的那種感覺。
我知道這種地方,我不可能在哪來看見過類似的,因為世界上也不可能出現有類似的了。
這畢竟不是一個什麽器物,像這種規模的地方,能讓我產生熟悉感的,基本可以肯定我以前的確是見過。
我幹脆閉眼,仔細去回憶。
但是腦子裏居然無法控製的又想起了奎剛的屍體,然後又忍不住去想另外兩個人,他們去哪裏了?目的又是什麽?
這個念頭像是在黑夜中出現的一道閃電,雖然沒想明白另外兩個人怎麽回事,但是忽然就想起來在哪裏看過一眼了!
忽然就想起來,那還是我這支隊伍沒有分散的時候。
當時我們在有蘇氏的巨型的墓地遇到了怪人的設計,被怪人用計匡進了陷阱裏,當時那陷阱的底部被老七的炸彈炸出了幾道裂縫,跑路的時候我曾瞄了一下,就模糊的看到裂縫深處有一大群建築遺骸。
現在仔細一回憶,發現似乎就是這堆建築群!
想著我馬上又上了一顆信號彈,這一次卻是對著頭頂,扣動扳機。
然後眯起眼睛,看著信號彈飛射過去,很快信號彈的光芒放射出來,果然就看見上空的岩石頂上,石麵上有一些裂痕存在。
隻不過隔得太遠了,也看不怎麽清楚。縫隙裏也是一團漆黑,但那裏的黑卻和這裏不同,信號彈的光線可以投射進去,雖然一樣是看不清楚。但足以證明上麵的縫隙不是死縫。
雖然我不太確定,但至少有八成把握,這裏就是我們當時進過的那處有蘇氏巨型的墓地的地底下。也難怪他們把墓地修成房子一樣的了,原來是這下麵還辦法修建。不小心就挖通了。
這樣一想,我忍不住就大罵一聲,心說繞了這麽大一圈,他娘的居然又給我繞回來了。實在是老天爺跟我們開玩笑。
而且,我立刻就想到,當時他們幾個人為什麽忽然一聲不響的跑掉了。
顯然,另外他們幾個或者其中某一個肯定知道這裏有條路可以直接下來,當然我們發現那條裂縫,並不是死路,而是真的通道這裏的某一個地方。我敢肯定這個入口就在這附近,兩邊的懸崖壁上或者其他什麽地方。但肯定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找到的。
我們當時還奇怪怎麽這些家夥連食物都不要就跑了,豈不是找死?現在看來,的確是不需要。
這個地方估計離他們的目的地不會很遠,這樣的話,隻要不出意外,不出一天可以原路返回。
我感覺有些微微發涼,這些線索雖然不多,但已經足夠說明一些問題了。就是他們有更加準確的信息,以及比我們更加清楚明確的目標。
我頓時就頭痛了起來,這些事情不想還好,一想簡直就覺得天旋地轉,我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了,神神叨叨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沒玩沒了,實在不願意再加點人為的麻煩進來。
索性就懶得去想,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這個時候我就看見那小子還在盯著眼前的深坑發呆,就走上前問,“怎麽辦?要不要我陪你下去看看?”
那小子看了我一眼,“看什麽?”
我暗罵一聲,心說我怎麽知道看什麽?這不是你們這種人的習慣麽?隻不過看見這種地方,大概是跟這些人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思維開始有些接近,居然下意識的也出現了進去看看的念頭,養成條件反射了。
不過我倒是有些奇怪他會說出這種話來,就見他立刻搖搖頭,說,“不必,這裏必然不是什麽平和之地。沒必要在這種地方浪費體力。”
我聽他話裏的意思,不由的一愣,“怎麽你說起來,好像是有什麽目標了?話說我現在沒頭蒼蠅一樣。胖子他們在哪裏一點頭緒都沒有,這裏又好像是死路,他娘的難道我們要繞回去?那不是送死麽?”
我一邊說一邊就覺得晦氣,就聽小子忽然說,“無妨,我知道他們在哪裏!”
“什麽?!”我一聽大吃一驚,心說他娘的你知道怎麽不早說,害老子鬱悶這半天了。
他看著我淡淡道,“如果他們沒死的話,應該回去那個地方!”
“我靠,那你怎麽不早說?”我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連忙道,“在哪裏?”
他搖搖頭,看著遠處的黑暗,忽然道,“我以前不敢確定,現在時間快到了。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最後肯定會到哪裏去。”
我心說怎麽這話聽起來這麽別扭,也聽不懂是什麽意思,隻好心裏歎了口氣,“算了,隨便你怎麽說。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哪裏?還得走多久?”
他道,“還有一段距離。我們要盡快過去,時間快要不夠了。”說著就朝著右邊的方向一指,“那邊有路,我們繞過去。”
我雖然萬般不願,但是一想,其實現在根本就沒有選擇,什麽選擇都沒有。因為我們不可能退回去找那“終結者”,那等於自殺。隻有眼前一條路走到黑。
此刻信號彈已經熄滅了,他指得方向我什麽都看不見,隻不過心想這裏不是懸崖麽?怎麽可能會有路?
一想,我隻好又開了一槍,借著信號彈的光線,眯起眼睛去看。
很快我就看見那一頭的岩壁,居然並不是堵死的,而是從我們這邊懸崖過去沒多少距離,就有一條好像山穀一樣的巨大裂縫存在。
說是裂縫有點太委屈它了,目測這條山穀一樣的巨大裂縫,寬度可能超過三十米,開幾輛坦克進去都不成問題。
在鏈接到巨大山穀裂縫的岩壁中間,似乎有幾段木頭一樣的東西卡在崖壁之上,我仔細一看,發現居然是一些貌似是棧道的東西。長長的一排,一直延伸到視線看不見的黑暗處。
用貌似來形容是因為我不敢肯定,也實在不願意去肯定。因為這和在旅遊區爬過的那種鋼結構棧道完全不同了。傳到今日時隔四千年,這些棧道是否完整還不清楚,結實不結實的問題根本都不需要去考慮。
況且畢竟這是四千年前的東西,就算是當時公路,現在也早過了保質期了。天知道還能不能走,到時候隨便哪裏出問題,我們就得萬劫不複。
反正無論它叫做什麽,都絕對不能叫做是路!
我看著他,心說這是在開玩笑麽?這怎麽走?但他壓根就沒理我,直徑就朝那邊走過去,我一邊追一邊忍不住問,“我靠,你不是想自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