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也不知道應該關心那個了。腦子裏忽然就是一陣眩暈,緊接著就是一片空白。本來渾身全是燥熱的感覺,這一下直接掉到了冰點。
連罵娘的話我都是糊裏糊塗說出來的。挨個好像把誰都罵了一遍。但又沒有罵到點子上。罵完本來高漲到口技快要撐爆的情緒一下子就降到冰點,整個人放佛如墜冰窟一般!
那半張熟悉極致的臉,第一次讓我感覺如此的恐怖和詭異,以至於我看都不敢看,隻感覺從腳底板一下子衝到頭頂的涼氣,整個人都僵住了。
好在,我現在的神經大條能力早已經今非昔比了。雖然一樣的無法理解,但我可以把這種無法理解歸結到以往的那種無法理解上去。倒是可以把驅散一點那種讓人幾乎窒息的感覺。
如果在以前,遇到這事情我恐怕當場就抓狂甚至瘋掉了。但是現在,我學會了暫時不去看事情的表麵,而是去想更深層次的問題。
說起來,這個人年紀與我相當,身材也差不多,就連身高都幾乎一樣。年齡不清楚但看樣子應該差不多。樣子的話,我顯然有親和力多了,不過他好像要“酷”一點,當然那是假的,是麵具,做不得數。
除了雙胞胎,就算是親生兄弟,也不可能樣子完全一樣。
難道這家夥是我......那我老爹為什麽從來沒有告訴過我?!而且,如果我真有這麽一個雙胞胎兄弟,我二叔後麵做得一係列想讓我回心轉意的事情,豈不是多此一舉?或者連我二叔也不知道?
這個時候,我心中多少平複了一些那直欲抓狂的感覺。因為我忽然又想到,他既然帶了人皮麵具,那麽現在會不會現在還是麵具?我一想忽然覺得這個很有可能。因為也沒有誰規定不許帶兩張麵具的。
但問題是,帶麵具不會是因為好看而戴上的。據我所知,人皮麵具戴上去的時候非常痛苦,絕對不是好像貼麵膜一樣簡單。
所以這肯定不是為了好看好玩什麽的,沒有人會在毫無目的的情況下做這種事情。
那麽,他用我的臉做什麽?!
再想下去,忽然就感覺腦子裏一陣一陣的暈眩,簡直像要抽起來了一樣,無法思考了!
情況瞬息萬變,也容不得我多想。
我還在發呆的功夫,忽然就聽見耳邊傳來了一種好像蜜蜂發出“嗡嗡”聲,聲音由遠到近,那不是一隻,而是一大群發出的聲音!而且,我分辨不出這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似乎是四麵八方都有。
緊接著我回過神來,這個時候,就看見那小子身上又被金光掃了一下,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直飛了四五遠,人在空氣就連吐了幾口血。
那種力道簡直是駭人聽聞,金光掃到他身上的同時,四周的水下放佛被丟上了幾個炸彈一樣,幾道四五米高的水浪同時炸開!幾乎隻是下一秒,所有的視線都被水花擋住了。我一看心說糟了,這小子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住。
剛想到這裏,忽然就聽見小子的聲音傳來,“來不及了,想辦法從這裏把她帶出去。剩下的交給我。”
聲音逐漸遠去,很快我就聽出來這家夥借著被打退的間隙從洞口處出去了,水花落下,最後一眼看到的是那金光也追了出去!
說起來,我這才感覺到有些恐懼,那“終結者”真正行動起來,簡直跟他的體型完全不成比例。我才發現我眼睛根本跟不上他的動作,隻能看見金光。他要是想殺我,恐怕反應都來不及就掛了。
我心中駭然,當時心中還來不及生出別的念頭來,耳邊的“嗡嗡”聲忽然變大變近!
我嚇了一跳,還沒弄明白這個聲音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忽然腳下猛得一震,像是地麵忽然破開了一樣,整個身子就被震歪了過去。
那幾乎就是下一秒,我就看見眼前不足一米的水麵忽然被一道白色的東西破開,衝天而起!
是一道白色的氣浪!
就放佛是傳說中的劍氣刀氣什麽的,白色的氣霧夾雜著冷水甚至還有碎石,飛濺而來的水滴炸得我滿臉生疼,我一下站立不穩,整個人就被掀翻過去。心說完了,果然來不及了!這鬼地方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那氣浪衝起來,就完全沒有下去的跡象,一直衝上橫梁,甚至還在往上衝。我一看就知道氣眼的說法不假,這些氣體真是要快要溢出來了。這就好像被使勁搖過了可樂瓶子一樣,玩過的人都知道,打開瓶蓋的一瞬間,是什麽情況。隻不過這裏比可樂瓶子,在威力上至少要強了一萬倍。
我嗆了口水,手忙腳亂的爬起來,這個時候忽然就發現自己又能動了!
一下子全身就恢複了控製能力,不過當時情況危機,完全沒有時間去給我多做考慮。當時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是,我背上這女人還是女屍絕對不正常,但是不正常我也必須把她背出去,隻有這樣之後的事情才會有一絲轉機的餘地,如果把她留在這裏,我這一趟等於白來了。
下定決心之後半點也沒有猶豫,我甚至來不及回頭去看她一眼。其實當時心裏是不願意去看,因為萬一給我看到什麽不好的東西甚至畫麵,那肯定會打擊我的判斷。這是目前我最不願意看見的事情。無論要怎麽處理,都必須等出去再說。
於是我一隻手往後用力箍緊,拔腿就開始往出口邊上跑。誰知道剛跑了兩步,隻見洞口處也忽然破開了一個口子,一道氣浪直接打在岩壁上,我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硬度極佳的花崗岩岩壁挺了兩秒鍾不到,就整個被轟開了。那感覺不像是氣浪,反倒像是迫擊炮打在上麵一樣。
一時間石塊飛濺,幾乎隻是幾秒鍾時候,那邊洞口就整個塌下來了。
我一看心裏涼了半截,出口堵死了!
就這麽幾秒的時間,整個水池又噴出來幾道氣流。這東西要是正噴在身上,和炮彈沒什麽區別,力道足夠把人把人直接噴死了。甚至噴成兩段都有可能。
當時的整個情況筆墨已經很難以形容出來了,簡單點說直接就是天崩地裂。周遭的一切都在毀去,我們當然也算是周遭的東西之一。我心說完了,這回真要死了!
要是我死在這裏,那家夥出去豈不是可以代替我活下去?就這好像如果不是巧合發現的話,我打心裏就不會懷疑甚至想到這種事情。
我操,老子辛辛苦苦二十幾年,豈不是都便宜他了?
就算我老爹他們會懷疑,但畢竟這年頭誰會想到人皮麵具這種東西?!甚至可能隻是以為我性子變了。
我心裏一個勁兒的往下沉,沉啊沉啊不知道怎麽的,好像股市一樣,忽然就觸底反彈,整個人一下子就亢奮了起來。
不行!我不能死在這裏!不能就這麽便宜他!
很難想象當時那種情況我居然爆發出了巨大的求生欲望。
人在危機時刻,大腦總是可以超強度發揮。
我馬上就想到不是必死無疑,還有一個辦法!那個盜洞!
盜洞既然能挖下來,那麽就肯定可以出去!隻希望現在沒被氣流毀掉!
另一邊胖子也被隨之衝出來的氣流掀翻了幾個跟頭。我在幾米之外準備等他爬起來,再告訴他我的計劃。
誰知道他沉下去,好半天居然就沒動靜了!
我嚇了一跳,趕緊衝上前幾步,在滿是氣泡的水下伸手去撈,撈了幾下就拽到了一個好像胳膊一樣的東西,用力一拉,就把胖子從水裏拉了起來。
這時候一看,發現胖子居然又暈過去了。
這下真是給我急得不行,他不能暈,現在暈過去肯定就死定了。我沒有能力帶著兩個人出去!
我人一急也就沒考慮後果,幾巴掌扇下去,一點也沒有留手,又給他扇醒了。但胖子臉色非常灰敗,看上去不止是氣血不足的關係,放佛真得要死了還是受了什麽重傷一樣。
我大吼道,“你怎麽樣?”這個時候耳邊全是那種狂暴的氣流聲,不吼出來根本什麽都聽不見。
胖子咧了下嘴,虛弱道,“剛剛給木樁子砸中了,腰好像斷了!爺我剛剛不是還在挺麽?不知道怎麽昏過去了。”
我心說果然如此,不然以胖子的個性,剛剛不可能會停下來。他不親自動手,也肯定會看著,不然好奇心能把他憋死。
我兩句話就把情況說了一遍,至於那小子跟我一樣的臉,胖子沒看見,我也不想說了。
胖子到底是經驗豐富,遇到這種情況,反倒比我還要冷靜。咬牙道,“行,出不去就是一死,咱們拚了。”
我點頭,馬上撿起不遠的手電筒,然後一拉胖子,幾步往青銅棺那邊跑去。那塊石碑已經被我掀開了,露出棺材底部那個黑漆漆的洞口,現在直接就可以下去。
我對胖子做了個手勢,他水性沒我好,人在前麵的話我還可以照看著點兒,就道,“你先!”
胖子搖頭,“有洞點點寒蟬,還是你先,不然我要是卡主了,大家都得死。”
沒時間讓我們遷就,一想覺得胖子說的又道理,馬上大吼一聲,但自己都不知道在吼什麽,潛下去。
這盜洞說起來挖的時候肯定無比困難,但是下去倒不怎麽費力,甚至比我想象中要簡單的多。完全可以用手扶住周圍的石壁,借力下去。盜洞越往下直徑越大,很快我整個人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我當時也忘記了下麵還有個東西,人都下去了才想起來,但這個時候一照,發現居然不見了。心說八成是被氣流衝走了。
不過眼前不足四五米遠的地方,就是一團漆黑。這個我有經驗,知道外麵肯定是麵積寬廣的地下水源。
果然我幾下遊出去,從盜洞裏掉了出去,就感覺四周的水溫忽然降下了不少,四周的光線也隨之一暗。
整個水下空間不知道又多大,但是入眼可以看見的,全部都駭人的白色氣流,從深不見底的水下黑暗處往上直衝,那要是衝在我身上,我直接又可以上去了,估計就一秒功夫。
我開始盡量躲避這些氣流,但其實這種氣流毫無規律可言,隻能全憑運氣。
這個時候胖子也下來了,我一看,這家夥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即便是在水中視線不佳,也可以清楚的看見,這家夥要堅持不下去了。
於是我趕緊四處去看,尋找出口。就看見十幾米遠的地方,隱隱有一團白光從上而來照來。
我心裏一陣激動。知道有門兒。我們可能有機會活命了。
其實這個我猜想的也差不多,畢竟這種盜洞挖起來肯定相當複雜,不可能相隔太遠。否則短時間根本就挖不成功。所以我想,出口應該就在這附近才是,現在看來完全猜對了。
馬上我就準備招呼胖子上去,這時候轉頭一看,發現身邊胖子居然不見了。
再往下一看,發現胖子身體居然下降了幾米,這個時候眼睛也已經閉起來了,卻一點也不掙紮,還在緩緩的往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