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太久沒看見太陽了,雖說現在隻是夕陽,但還是感覺眼睛一下子無法適應,就這麽看了幾眼,眼淚水都快出來了。
遠遠的依稀隻能看見一個身影,被夕陽脫出一個長長的影子來,顯得淡雅恬靜,清麗逼人!
但讓人驚豔的是,此刻夕陽的金光幾乎印紅了整個山穀,卻偏偏無法抹去那青綠交接中的一點顏色。又放佛那點顏色已經和整個天地融為一體了。
那就是一種白,被群山綠水環繞著,那種白,無法用語言來表達萬一,隻有當你看見它的時候,才能明白,世界上還有如此一種聖潔的白色!乍一眼看過去,很難分清楚究竟是天地的青綠色映出了白,還是這抹雪白映出天地!
此刻看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視線開闊的關係,和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同了。事實上原本那襲白色,雖然豔麗,但看上起其實還有一種陰氣沉沉的感覺。而現在,那股子讓人胸悶的氣息居然沒有了。我一時有些無法理解這種轉變,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總之這時候看過去,那女子羽衣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居然不見了,變成了一些金色的線條,仔細一看,是一條騰雲駕霧的五爪金龍!在夕陽的金光下,映照得這龍放佛要活過來似地。
是她麽?!我心裏歎了口氣。
一瞬間人感覺有些失神了,不過雖說是有些驚訝,但其實心裏多少有些猜到了一點!也做好這方麵的心理準備了。
然而還沒讓我徹底看明白這究竟代表這什麽,忽然就發現在那雪白的一側,有一團灰白立於山水之間,卻始終融不進去。那簡直就好像看彩色電視中的黑白畫麵,極其唐突和不和!
整個就放佛是兩台電視中的畫麵一台彩色,一台黑白,涇渭分明!
仔細一看,那灰色同樣是一個人影!
漠然的站在那白衣女子不遠處,隔著那條一丈多寬的淺溪,漠然的盯著女子,眼色極其複雜!我頭一次在他眼中看出這麽多種情緒來,有疑惑,有驚訝,但更多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戒備!總之無論是什麽,都不是什麽友善的樣子。
這讓我多少有些奇怪,心說這家夥不是對這些不知道是人還是怪的家夥蠻友善的麽?!無論是嶽瓏還是吳剛!
而且按照目前我看出來的,這女人,無論是不是傳說中那位,似乎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比吳剛還是嶽瓏還是更加牛皮一些才是,那豈不是要五體投地才行?
不過那小子倒是沒見任何表示,此刻整個人都已經破爛不堪了,渾身上下就沒看見一處還能看的地方,隨處可見傷口。尤其是臉上,血水都已經凝固了,大半張臉血肉模糊,看上去說不出的恐怖!
隻不過這個人,其實樣子都是其次的,就算他現在變成胖子的樣子我都不會認錯,絕對是他!錯不了!
我一下子氣血上湧,但因為身體根本就沒有完全恢複,這一下腦子頓時就感覺要裂開了。
更要命的是,我情緒剛激動起來,忽然就覺得眼前一黑,像是被人在後腦勺上重重打了一拳似地,人頓時又暈了過去。不過這一次昏迷的時間非常短,可能隻有十幾秒鍾,我自己就清醒了過來。
馬上又去盯那邊,但是盯了兩眼,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我忽然就生出了一種強烈的挫敗情緒!
想起我們來的時候,雖然辛苦,幾經波折,但總算是浩浩蕩蕩趕過來了。而如今,人死得死,逃得逃,就算是剩下我們幾個,暫時還屬於殘障人士範圍的,來時那種興奮和神秘,現在已經變成了無法回避的諷刺和苦澀。
忽然又想到自己的目的其實已經失敗了,要找的東西沒找到,人反倒快死光了,完全是一次大失敗!
更加諷刺的是,我想要尋找的東西,找到現在,非但一點頭緒都沒有,反倒是越來越糊塗了。我自己都搞不清楚這些跟我有什麽關係,當然,我潛意識裏,的確是覺得有點關係。
這個時候我忽然就想到少爺他們,心說既然這小子出來了,那少爺呢?救出來沒有?他說過交給他的。
我馬上撐起身體四處去看,掃了兩眼,就掃到不遠處的草地裏,躺著兩個人影,躺屍一樣躺在地上,不但是少爺,居然連老七也救出來了。
我鬆了口氣,一下子放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胖子在身後喊我我也沒有回答,腦子裏忽然不願意去想任何事情了。
這一次太漫長了,比以往的幾次經曆要漫長的多。到現在我對時間幾乎完全失去了感覺,也不知道到現在究竟過了多久。幾乎整個路程下來,一直就是被死亡所籠罩的。死不死現在對我來說,其實已經不是很重要了。就算路上死了,也絕對稱不上意外。
這個時候,胖子忽然拍了我一下,說,“你好點了沒?”
我點點頭,幹著嗓子道,“這是什麽地方?”
胖子搖頭,臉色有些陰沉,說,“我不清楚,好像是一處山穀。”
我頓了頓又問,“我們怎麽出來的?”
“說了不清楚。”胖子臉色陰沉,“我醒來就是這個樣子了。”說著忽然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道,“事情有些,奇怪。”
“那你怎麽不去看看?”我問,心說胖子怎麽忍住的?
胖子臉色怪異,說,“我過不去。”
我道,“你還怕粽子?”心說那女子在胖子眼中,應該就是粽子了。
誰知道胖子馬上道,“那不是粽子。”
我有些驚訝,心說難道胖子看出點什麽來了?但還沒想好怎麽詢問,胖子立刻就接著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小子翻臉了,不讓胖爺我過去。”
這時我發現胖子的臉色非常古怪,那不是單純意義上的臉色難看,他整張臉都放佛凝固了起來似地。
我看得心裏一沉,多少有些明白了過來。
胖子也不是傻子,這個時候,他肯定是開始懷疑了。
不過以他性格來看,這家夥不可能憋得住,要問什麽現在早就問出來了。既然現在沒說話,八成是覺得此刻不合適,不過我可以肯定他早晚得問出來。
事情到了一這一步,我其實也不想瞞他了。要瞞也瞞不過去了。但問題是,很多事情,我自己都是一頭霧水,也不知道他問起的時候應該怎麽回答。人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你......你有什麽要說的沒?”
胖子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就搖搖頭說,“不著急,胖爺當然有問題,不過你可以先解決你自己的事情。我們一時半會還走不了。”
我聽他這麽一說,當下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不過他既然說不急,我當然不可能去催他,頓了頓隻好又去看夕陽那邊。
馬上就覺得有些頭痛了起來,情況還是沒有什麽變化,那小子對我們似乎不理不睬,讓我想不明白的是,那女人居然也是。
心想怎麽回事?
按理說不是現在應該衝我來麽?以前都是這樣。
但因為那白衣女子背對著我,我也看不清楚她究竟是個什麽情況,想著忽然又想起少爺他們來,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那邊情況顯然暫時不太可能出現什麽變化,索性先去看看少爺他們。
我掙紮了一下就地站起來,跌跌撞撞走過去,就見少爺和老七還是昏迷不醒,但這兩個家夥應該隻是單純的失血,臉色發白。
我稍微檢查了一下,也沒見外傷,總算是鬆了口氣。
心說少爺不說了,這小子瞞著我不少事情,進入這裏之後,這一切事情,節奏太快,我根本無法透過氣來,現在隻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實在是沒有經曆再去追究他,不過現在不同,我們出來了,雖說不至於是一切結束,但至少是告一段落了。我現在有足夠的時間讓把事情吐出來,磨都磨死他。
另外老七也是個意外之喜,他們肯定也有秘密。如果是另外兩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倒是沒什麽把握能讓他們把秘密說出來,因為總不至於去威脅人家。不過老七這家夥怎麽看都不像是嘴巴很牢靠的樣子,實在不行還可以讓胖子嚴刑逼供一下。
無論怎麽樣,不搞清楚之前,不能再讓這兩個家夥跑了。
一想我索性就在他們身邊坐了下來,胖子也一邊走過來坐下,
我又忍不住去看夕陽那邊的情況,忽然就想起那小子的臉上的人皮麵具的事兒,這種東西我自己也不是很懂,也不知道胖子懂不懂,反正左右無事,就小聲問了出來。
胖子奇怪我怎麽忽然想起這個來了,但還是頓了頓,就告訴了我一些關於人皮麵具的事情。
他說,人皮麵具這東西自古就有,也沒有失傳。
隻不過它雖然神奇,但並不是如現在所想,完全沒有限製的改變。
人皮麵具在小範圍的的修改能力哪怕是現在整容術都無法比擬,帶上去完全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
但是在大方向上,就有相當的局限性了。
其實這個猜都猜的的出來。因為人皮麵具說是麵具,其實更像現在的麵膜,隻有很薄的一張。也不是不能做厚,隻不過如果做的太厚,就會影響自然性。會變成非常死板的一張臉。熟悉的人幾乎一眼就能看出破綻來了。
我心裏哎呀一聲,心說符合啊,完全符合啊。那小子一張鐵餅臉,天塌下來都不見他眉頭跳一下,誰說不是呢。
胖子又說人皮麵具可以改變人的五官,但無法改變臉型,比如說一張鞋拔子臉,就算帶了人皮麵具,怎麽也不能變成爪子臉,花生臉倒還有可能。
等等等等的,我聽完,腦子裏總算有了個大致的判斷。胖子雖然說的有些顛三倒四,但至少我之前的推測,並沒有被打破,還是極有可能的。
天色很快暗淡了下來,我們現在身無長物,打火機都沒有,想點個火都不行。好在這裏有月亮,光線雖然不是很好,但總算還能勉強看見一點。
我和胖子都沒精神說話了,很快胖子就睡了過去。我其實也很想睡,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疲倦都是無可逆轉的了。
但是現在不敢,得留下一個人守夜,當然更重要的是,我必須還得盯著那兩個人,現在是搞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麽,但至少,我不能讓他們跑了。
想著我又看過去,就見月光下,那兩隻影子拖得老長,互相隔著七八米的距離,但一動不動,暗淡的月光下似乎根本就不是活物。
這個時候,忽然就看見那邊寒光一閃,那其中的一道影子,此刻兩隻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我。
我一愣神,那家夥就朝我飛快走過來了。
很快隨著視線拉近,我就看見走來那小子樣子幾乎已經不成人形了,尤其一張臉上血肉模糊,樣子什麽的完全看不清楚,倒是少了那種照鏡子一樣怪異和恐怖的感覺。
我看的微微一愣神,就聽他說,“我們要走了,再見。”
我一呆,“走,去哪裏?”心說還能去哪裏?轉瞬感覺自己是不是誤解他話裏的意思了。他難道是說要回去了?但是,回去的話一塊兒走就是了,為什麽要還要說子再見?
想著我再也忍不住了,說實話,這家夥現在比那女人更加讓我感到不安,這時候一咬牙,道,“你到底是誰!?”
他完全無動於衷,按理說這時候,他不是應該心虛還是什麽的麽?轉念一想,我靠,這家夥不是準備殺人滅口吧。
他看著我,忽然微微一笑,“你之前看見了!?”
PS:開始忙了,能更新我盡量,大概要忙兩三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