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短暫沉默了一下,胖子又道,“也許人家是正常死的,生病啊什麽的,這年頭吃飯都能把人吃死,你還規定人家一定就死在意外上了?”
“不會!”我堅定說。
“你怎麽確定?”胖子問。
我說,“我的直覺。”
“直覺?!你還有直覺?”胖子就翻白眼道,“你有個屁直覺,錯覺還差不多。”
他說完頓時就躺下了去,我知道他可能是沒力氣說話了。也不去煩他,自己也找了塊平地躺下來。
這個時候心裏多少還有些微微興奮,我想的是,現在一切線索都表示,和當年的那場戰爭有關。難道謎團真的是那場戰爭之後的產物?!我不敢肯定,但感覺多少還是有些聯係的。但具體就是,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心說回去真得好好研究研究一下,找找資料。
我現在手頭上的資料,實際上還是道聽途說來的,並沒有十分準確。事實上壓根就準確不了,時間太久遠了,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就這樣憑白想要真正弄清楚不太現實。如果說光靠這個來研究,恐怕作用還是不大。
人實在太疲倦了,我本來是準備守夜的,但是想著想著,居然控製不住就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我是被太陽曬醒的。
正午時分,陽光明媚,山穀中鳥語花香,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如果光看這裏,很難想象這地底下竟是如同地獄般的地下世界。
我腦子尚不是很清醒,起來就看見胖子在一邊發呆,我一邊揉眼睛一邊問,“怎麽了?!”
胖子指著一邊道,“那小子跑了。”
“誰跑了?”
我看過去,花了一些時間才反應過來,是老七!
沒記錯的話,我睡下去之間,他還老老實實躺在那邊幾米外的草坪上,沒有清醒的意思。
因為無論是他還是胖子少爺,我都害怕他們身上有內傷,檢查了一下暫時就沒敢動。害怕挪動直接給他們挪死了。當然我也不否認,我心裏其實有些忽視掉他了。因為之前無論是少爺還是戴麵具的家夥,都更加讓我上心。
這個時候人呆了一下,本來我還以為自己要發飆,但是頓了頓,發現心裏居然並沒有太過生氣。甚至隱約還有一絲微微鬆了口氣的感覺。
我心裏明白,必然是這家夥自己醒來,看見我們這個情況直接跑掉了。
胖子問我怎麽辦?要不要去找找看?
我搖搖頭,說不用不著,跑了就跑了。
說起了本來我就不知道該怎麽處置他。他不是罪犯我也不是警察,就算這小子隱瞞了。但我又不是皇帝,也沒辦法辦他個欺君之罪。
我之前想的是有胖子少爺我們幾個,一人逼一句總能逼出點什麽來。但是現在這種,隻剩下我一個人,就不得不考慮了。逼急了人家翻臉,胖子幫不上忙的情況下,事情隻會更加麻煩了。
現在他跑了,那肯定是心虛之下的表現。事實上恰恰證明了我之前的猜測。他們果然不是為了錢來的。
既然大家都有秘密,就不能指望人家把秘密說出來,反正如果是我,逼急了我肯定會胡編亂造。人都是這樣。別到時候又給我說出什麽來,打亂我的思維。不過我倒是對老七有些刮目相看了,這家夥演戲的本事,一點不差。
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線索,自始至終我居然都沒有懷疑過他。
胖子還是動不了,他現在絕對不能移動,我們隻能暫時等下去。
左右無事,我又想起那小子說的天石,應該是留在小溪邊上了,我
我跑過去一看,發現居然是一塊半米多高的白色石碑。幾乎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之前我看見的那塊壓棺石碑,當時情況危急,看見也沒有去細想,這個時候一看,發現似乎真得是那種石頭。這個倒不難證明,這種石頭硬度大得誇張,重點相較之下,比其他石質的東西要輕得多,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我當時就發現這石碑上刻有東西,不過那個時候沒時間去看,這時候左右無事,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應該是一篇錦文,字體工整,我一直就納悶究竟怎麽樣才能在這種石頭上刻下痕跡,現在我都沒想過辦法,搞不懂古人究竟是怎麽辦到的。
字體明顯是甲骨文。甲骨文是中原的文字。顯然,這種東西出現在這裏,應該是從中原帶過來的。
上麵大部分都不認識,反倒是頭尾部分能看得懂。因為就是幾個簡單的名詞。
最後一排單詞引了我的注意。
“帝辛”,中間還有兩個字不認識,最後是,“天地妙旨”。
帝辛是紂王的名字。至於後麵,那是落款,就好像現在誰誰“著”一樣。當然意思要更深刻一些,其實有點像後來的聖旨差不多,天地妙旨的大概意義是,上天的旨意,所謂紂王隻是執行人。當然上天的旨意這是扯淡的。具體中間還有幾個不認識的字,應該也是名字,可能是另外一個人或者幾個。
我再兩眼,就確定下來。這石碑應該是紂王立下的。具體有什麽意思,回去翻譯出來就知道了,這個倒是不著急。我把這東西用衣服好好包起來,
胖子暫時還動不了,但是是因為劇痛無法控製身體,並不是癱瘓了。我隻能等下恢複過來。我們沒有食物,但精力還算充沛。胖子身上的太嚴重了。暫時絕對不能亂動了。好在這個地方不缺水,而且那條淺溪是活水,活水在這個季節,裏麵肯定有不少魚蝦之類的東西,能抓到的話,短時間可以維持下去。
胖子休息了整整三天,才勉強緩過來。可以直立行走。
我實在也是累壞了,不但是體力上,精神也是。這三天我什麽都沒有想,也覺得苦惱都沒了,感覺隻有睡覺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暫時放下。
三天之後我們開始原路返回。事實上原路在哪裏已經找不到的。隻能通過太陽來判別下大概的方向。然後蒙頭就走。
胖子的傷也沒有好,腰部位置整個都黑青了,用手一摸隻覺得皮都是緊蹦的。甚至再用力一點,就會有汙血從皮下的毛細血孔滲出來,非常恐怕。這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好的傷勢,甚至極有可能傷到了脊椎。有條件的話,應該是需要趟上十天半個月的。但我們實在等不下去了。
我經曆了這一切,到了這裏,就算沒有一個完美的句號,也應該有一個暫時的休止符了。但是時候如果說就這樣完全戛然而止了,別人怎麽樣我不知道,但是我,我絕對無法接受。
我們和原路返回,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有種很強烈的預感,事情不會就此結束,他們還會來找我!或者,我可以找到他們。
不過在這之前,我實在是不願意就這樣糊塗著。我心說如果這次和胖子真能活著回去的話,一定要把事情整理出來,至少也得知道個大概。
一路往回走一路和胖子商量,但其實也沒商量出什麽來。這一路艱苦自然不用去說,要命的是,我估計回來至少瘦了有十來斤,胖子那家夥,居然還是體重不減。要是有心情的話,我真想好好研究一下了。
就這麽一直走,到第四天的時候,胖子就不行了,舊傷又發作了起來,一個人無法獨立行動。我隻能攙扶著他走,速度又慢了下來。
我們整整可能在叢林中徘徊了七八天時間,一開始餓的發慌,兩隻眼睛都是綠的,後來也不餓了,兩個人都麻木了。心說哪怕是我們就這裏走死了,我們也不會意外。不過到底還是挺過來了,走出雨林的一瞬間,我幾乎老淚縱橫。
我和攙扶著胖子兩個人跌跌撞撞衝出來雨林。出去的時候正好碰見一路遊客,遠遠的我就聽見那導遊在跟遊客們講解到這裏關於野人的傳說。什麽抓壓寨夫人生孩子,吃人肉燒烤之類的。說的其樂融融,說的人高興,聽得人興奮。
胖子就給他們打招呼,但是嗓子早就啞得像鬼叫一樣,一聲喊出來馬上就引起了人家的注意。幾個小姑娘看見我們之後馬上發出“歡呼”聲,我說那是尖叫,人家怕我們,不過胖子後來硬說那是在歡迎他。
人群一哄而散,我都還沒來得及解釋。
不過很快,尖叫聲又引來了巡山的兩名警衛,一見我們這架勢,年輕的那位手一抖,看上去都準備掏槍了。我也搞不清楚什麽森林警衛可以配槍,後來一問才知道人家是警察。
我現在什麽樣子自己雖然看不見,但是看見胖子那不人不鬼的樣子,估計也知道自己差不到哪裏去了。
倒是還有一個年紀大點的比較沉得住氣,看猴一樣看了我們幾眼,鬆了口氣問,“您兩位這是?”
我啞著嗓子說,“遊客,迷路了。”
那警衛估計也是見多識廣,看我們樣子也像,問了幾句,也惹出什麽麻煩來。最後問我們有什麽需要,我說能不能帶我們先去醫院,我朋友受傷了。說完,我們兩人直接就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