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我腦子就開始恍惚了起來。有種要靈魂出竅的感覺。同時感覺到非常惡心,也不是給熏得,就是莫名其妙的惡心!就放佛那種靈魂要被剝離的感覺。
我想要呼救,艱難的轉過頭去,結果沒有人發現我。似乎胖子他們並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人都還在那邊躲避髒水!幾個人雖說樣子狼狽,但好像完全沒有受到印象。
我意識到出事情了!好像隻有我一個人聽到這個聲音!也似乎隻有我一個受到了聲音的影響。但是再想轉頭去看別人,已經晚了。
一瞬間身體的控製權就被完全奪了去,那種渾身從內到外的顫栗我幾乎無法形容,就好像不光光是皮膚,甚至骨頭肌肉,周圍每一寸毛發都在顫栗。就放佛被什麽莫名的力量直接貫穿了五髒六腑一般!靈魂就好像要飛出體外一樣!
我心裏駭然,不知道這究竟是一種什麽力量!尤其是根本腦子裏就沒辦法產生什麽應有的聯想出來!說起來我一直還以為自己想象力算是比較豐富的了,這還是頭一次感覺到自己思想貧瘠。最讓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不知道為什麽,其他人卻毫無反應。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一樣!
接下來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成了慢鏡頭,髒水仍舊在往下落,一滴滴砸在地麵上,然後又繼續飛濺起來。我甚至可以捕捉到這些本來毫無規律水滴濺射的軌道。然後就聽見胖子狂問阿亮是怎麽回事,後者也給嚇得不輕,似乎連話也說不出來了。接著胖子就開始跳腳罵娘,但是居然就連罵人的聲音,都變得斷斷續續了起來,而且聲音變得十分轟鳴,我倒是頭一次聽見胖子罵人,居然都罵出了一些藝術感來。
也就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很短的時間裏發生的。甚至可能就是一秒鍾時間裏發生的。但是我自己感覺,放佛過了幾個小時這麽漫長。這種情況實際上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就知道這多半是一種恍惚狀態!
同時,我可以非常準確的形容出來,我為什麽會渾身顫栗,並不是莫名其妙的,這似乎是一種身體的本能反應,我的身體是在恐懼什麽!
恐懼這個聲音?!
這點我自己其實有些莫名其妙,因為根本就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麽聲音,甚至連死物還是活物發出來的都分辨不出來。但是,不得不說的是,我之所以馬上反應過來,是因為腦子裏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
非常久遠的一種熟悉。我雖然身體沒辦法動彈,但是腦子還尚且可以運作。仔細一想,忽然就明白過來!
這是小時候的記憶。似乎是我當年在石碑下癱瘓的時候,就是當年對麵老瞎子,曾經感覺到過類似的滋味,給他瞪得全身那種不受控製的戰栗!
小時候可以明顯感覺出那種莫名的恐懼,因為年紀小,害怕什麽都能說得過去。但是現在,多少有些感覺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因為總不至於這個聲音是死掉的那個老瞎子發出來的!!
而且,尚有些不同的是,此時此刻我這種感覺更加強烈!比之前那種感覺恐怕要強烈十倍不止!一定要形容出來的話,我就感覺,就好像是被自己以前被這個聲音做掉過千百次一樣。那種幾乎融進每一個細胞中的恐懼!
我全身冷汗都濕透了,說不出的一種難受。
好在,爆炸這種事情來的快去得也快,那個聲音也似乎一樣,似乎就是在爆炸聲中傳來的,隻是一瞬間,甚至可以說就是幾個音符,立刻就隨著爆炸聲消散了下去。
與此同時,我的視線才開始回複了正常。但就好像看電影忽然快進一樣,所以的事情“叭叭叭”幾下全部做完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仔細是怎麽回事。反正事情就結果了。
水滴全部落下,池子裏恢複平靜。然後就看見胖子已經從一邊爬了起來,順手一把拉起一旁阿亮,兩個站起來後,其實也有些發愣,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
然後我的聽力視力才恢複正常!
後來還是胖子反應最快,慘叫一聲,就開始抖身上的衣服。但其實現在整個空中的臭水都溢滿了,怎麽都沒用。胖子抖了兩下就明白過來,臉色一片鐵青,罵道,“我操,剛剛怎麽回事?”
這時候去看,池子裏已經完全平靜了。但是仔細去看,還是可以看見被水流攪動的骸骨,在不停的翻滾。顯然這東西恐怕之前就有,隻不過因為我們當時注意力不在這上麵,看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而已。空氣中彌漫著那股惡臭簡直已經實體化了,即便是用嘴呼吸,一樣可以聞見四周彌漫的惡臭。
但是這些我幾乎都沒什麽感覺了,勉強從地上爬起來,結果全身居然一點體力都沒有。好像虛脫了一樣。掙紮了好幾下,我才成功站起來。
這個時候就聽見胖子就對著阿亮埋怨說,“我操,大糞池爆炸。這麽牛皮的事情你怎麽早點提醒我們!早說我們就帶幾把傘下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個。”
阿亮也是一樣,臉色慘白,“我真不知道,從沒有聽人說過。不然肯定會提醒你們。”
胖子就靠了一聲,張張嘴還想說什麽,但是好像什麽東西忽然掉進他嘴巴裏,人臉色一變,就開始幹嘔起來。
我聽見阿亮的形容,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因為從阿亮話的潛含義就是說。沒聽說過這件事,事實上從另外一個角度就證明,遇到這種情況的人,沒有人活著回去過!
我知道現在萬萬不能衝動了。看見胖子幹嘔了兩下,就準備上前去看。急忙攔住他,道,“不要,先別過去了。”
胖子臉色極度難看,沒好氣道,“別碰我,你全身都是大便。”
我臉色也不好看,到現在我心裏還是隱隱有種發麻的感覺,就道,“別過去了,他娘的事情不對頭!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胖子反嘴道,“怎麽?隻許瘦子放火?不許胖子電燈!”
我不理他,他倒也沒繼續說什麽。但沒料到我攔住胖子,卻沒有攔住吳剛。
說起來本來我還對他有些放心了。這家夥不知道怎麽回事,這陣子他老實多了。所以我多少對他有些放鬆了警惕。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又搞出個烏龍事情來!
我壓根就注意到他什麽時候走到鎖鏈麵前去的,等看見的時候,這家夥已經拽住鎖鏈了!正好就看見他把鎖鏈用力往上一拉!
我實在是欲哭無淚,他那一膀子力氣,可就不是我能比了。一拽之下,鎖鏈頓時被拉上來一段距離,就聽見一連串金屬摩擦玉石發出的清脆聲音。
我大驚,馬上叫道,“不要!”
結果吳剛根本不聽我的,臉色肅然,我一看他這個樣子,頓時暗叫沒到,因為之前其實見過幾次他這副表情,都是他決定要做什麽事情後,表現出來的樣子!也就是說他拿定主意要這麽幹了。
然後下一刻,我就看見他身體忽然往前一個急撲,險些就載了下去。顯然是下麵鎖鏈連著什麽東西,給他拽了一下。
當然吳剛也不是那麽好拽的,隻見他腳下忽然一沉,身子載到出去的瞬間,就忽然又收了回來,然後,他拿住鎖鏈,又拽了一下。
幾乎就是他做完這個動作的同時,手中的鎖鏈就開始劇烈的晃動了起來,沒幾下,整條鎖鏈都繃直了,那樣子就好像我小時候釣魚的時候釣到了大魚一樣的情形!
兩邊就開始較起力氣來!
我看見這個場景,忽然就想起商墟的時候,那條巨大無比的娃娃魚,當時吳剛這家夥做出的事情好像差不多。一開始我以為他在胡鬧,但是後來去看,似乎吳剛他還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明確!
當然那條娃娃魚頭上的鎖鏈遠沒有眼下這根這麽大。我一想心說我操,難道這下麵是一條更大更變態的大魚不成?說起來這還真有些可能。不過我心說這是什麽魚?這種水中居然能夠活下去,恐怕應該是不能吃的。
我腦子裏電光火石般閃出這麽些念頭,與此同時,因為鎖鏈晃動的關係。池子中又開始起了變化。無數氣泡又一次冒了出來。
而且,這鬼地方居然起風了!都不知道從哪裏吹來的,好像一瞬間忽然就是狂風大作。
緊接著,忽然又是一聲巨響,從池子裏噴出一道黃色氣體來!不過這一次倒是沒什麽池水濺上來。我一看不對,好像真要出事情了!
想要阻止吳剛,結果剛跑出兩步,到了水池邊。忽然就聽見一聲響亮的長鳴從池子下方傳來,很難準確形容出來的聲音,但是長度非常誇張,有點像是火車發出的鳴笛聲!
一下秒,我就感覺身體忽然麻痹了起來,還沒弄明白這麽回事,忽然就感覺有一股吸力從池子下傳來。其實更加準確來說,是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個聲音腦子就又暈了起來。全身發軟。
結果人站立不穩,一下子就栽了進去!
我是直到渾身一熱,才發現自己已經掉進水的。與此同時,就味道一股腐爛的氣味鑽進我腦子裏,惡心的我馬上大吐了起來。
我一下子全身就涼了,心說我操,這下完蛋了!上帝都別想來救到我!
一下子實在是鬱悶得不行。也不知道要怎麽辦!這水太渾了,我現在極度懷疑,這些黃漿一樣的水是不是幹脆就是屍水。
水的溫度還不低,剛一下來,就好像人遊了近砂鍋裏一樣。而且就在落水的同一時間,我就明顯感覺到腳下有東西在動!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是可以肯定,塊頭還不小。攪動著下麵水流亂轉,我幾乎沒辦法在水中沒辦法穩住身體。
這時候他們才反應過來,馬上大叫,胖子就在上麵大喊,“同誌,你怎麽樣?堅持住!”
我剛想說你下來給我堅持個看看,結果忽然什麽東西拽住我一隻腳,我都還沒來得及害怕,忽然被吳剛拽住的那條鎖鏈“嗖”的一下竄到我麵前,然後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碰到了我的腳,然後一股巨力襲來,我根本連掙紮都沒來得及掙紮,一瞬間就被這股巨力拽進了黃湯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