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峰繚繞間,一座位於半峰之上的洞府,伍元正閉目盤坐其中,倏然,一隻傳信飛劍穿過洞口的禁製,落在了其身前,伍元豁然睜開雙眼,伸手一撈,靈識一探,隨即其眼中瘋狂的光芒一閃而逝。
“嘿嘿,韓末,我終於等到你了。”
語畢,伍元長身而起,化為一道雲光,穿出洞府,消失於天際不見。
而此時,韓末剛剛辭別了辛琪、辛歸,向宗門之外疾射而去,待得出了宗門範圍,韓末抖手丟出一樣舟型法器,這法器見風就漲,瞬間就變為了一葉扁舟,韓末騰身其上,駕著它化為一道流光,劃破長空,向遠處疾飛而去。
這舟型法器雖然看似,與韓末之前所用的十裏舟大同小異,但其速度卻快了數倍不止,卻是其臨行之前,周化天專門送他用於長途奔行的百裏舟。
在百裏舟的幫助下,原本需要十餘日才能到達的桐城,數日之後就映入了韓末的眼簾,降下扁舟,韓末邁步進入了桐城之內,天符齋,已是好久沒去了。
可當韓末來到坊市,隻見得前方眾人圍觀,一片喧鬧,看其位置,卻正是自己的天符齋,大驚之下,韓末連忙幾步上前,擠開圍觀的人群一看,隻見店鋪之中人仰馬翻,一片狼藉。
“怎麽回事?”韓末隨手抓住一位夥計,喝問道。
那夥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見得有人相問,也是心不在焉,根本無心回應於他,韓末眉頭一皺,正好見得屋後有人探頭向外望來,看起麵目,正是自己從重雲鎮找來的煉符師之一。
韓末連忙身形一閃,來到其身前問道:“張善,到底出了什麽事?”
被其稱為張善之人,察覺眼前人影閃動,先是一驚,待見得是韓末後,連忙驚喜道:“東主,快,不語兄被人給抓走了。”
“張不語?”韓末不由一愣,什麽人會把他給抓去?
“別急,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韓末鎮定道。
“哦。”也許是被韓末鎮靜的語氣所感染,張善漸漸平靜了下來,開口言道:“東主,就在不久之前,忽然有三個人闖了進來,二話不說,進門之後就亂打亂砸,不語兄上前阻止,卻被他們打昏之後,給擄了去。對了,他們走時,還丟下了塊玉簡,說是留給您的。”
說完,張善掏出一塊玉簡遞了上來,韓末接過,貼在額頭一看,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隨後,才沉聲道:“張善,店裏的事情暫時交給你處理,我去將不語兄給救回來。”
“呃,東主,要不等坊市的守衛弟子來後,你們一起去,這樣也安全點。”張善擔憂道。
“放心,不過是些跳梁小醜,我一個人就能應付。”韓末拍拍其肩膀,隨即,閃身出門而去,待張善追到門口,卻已沒了韓末的身影。
桐城之外,與之相距數百裏的一處隱蔽山頭,一道雲光破空而至,落了下來,卻正是韓末。
靈識展開,方圓數十裏之內,頓時事無巨細,一一印入腦中。
“哼,竟然敢招惹我韓末,又何必躲在一旁,給我出來。”韓末袍袖一揮,一道磅礴的靈力狂飆而出,向山頭的一角卷去。
頓時,一層濛濛光華耀起,將韓末發出的靈力盡數抵擋了下來,隨即,光芒斂去,顯露出其下的三個人影來。
韓末眼神不由一凝:“竟然是你們,張不語人呢?”
眼前這三人,韓末認識兩個,卻正是當年欺侮葉奇的驕橫青年與尖臉弟子,至於最後一個,看其築基初期的修為,再加上當年那兩人所說的話,韓末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人來,那就是孫廣成。
這時,韓末忽然想起,上次與葉奇見麵之時,他曾說過,辛琪之所以會被金承煥抓去,其中有著蹊蹺,似乎有人弄鬼。
如今見得這三人,以如此麵目出現在自己眼前,韓末心中頓時明了,看來,當初弄鬼之人,就是眼前這三人了。
“張不語?你是說那個不堪一擊,一掌就被打死了的家夥嗎?”驕橫青年得意道。
“你們殺了他?”韓末瞳孔一縮道。
“不錯,我們殺了他,你又能如何?”驕橫青年叫囂道。
“好,很好,張不語的死,還有當年金承煥一事,韓某如今正好一並了結。”韓末寒聲道。
“你,你都知道了。”驕橫青年與尖臉弟子齊齊大驚道。
“哦,原來真是你們,哼,剛才韓某還不敢肯定,不過現在••••••,嗬嗬。”韓末眼中厲芒一閃,冷笑道。
“你。”兩人頓時氣急:“你竟敢詐我。”
“好了,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孫廣成,忽然冷喝一聲,隨即轉頭朝著韓末言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孫廣成也不怕承認,不錯,當年就是我們三人搞的鬼。不過,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樣,今天,你必將葬身於此。”
掃視了對麵的三人一眼,韓末不由失笑道:“就憑你們?”
如今已今非昔比的韓末,還真沒把一個築基初期,與兩個練氣十層的家夥放在眼裏。
不過,對麵的孫廣成,卻是忽然狡猾的一笑:“你以為呢?”
見此,韓末不由一驚,難道還有其它人不成?
就在其驚疑不定之際,對麵的孫廣成右手陡然一翻,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出現在了其手中,手腕隨之一震,數朵劍氣凝成的劍花,成品字狀,向韓末籠罩而來。
在其兩旁,驕橫青年與尖臉弟子也沒閑著,手中大把的靈符灑出,將韓末的退路盡數封堵了起來。
雖然事其倉促,但韓末一直心懷警惕,見此也不著急,手中法訣一掐:“炎龍術。”
頓時,一條比之練氣期時,大了數倍,卻又凝實無比的火龍憑空浮現,身子隻是一盤,就將所有的攻擊盡數抵擋了下來。
“哼。”對麵的孫廣成冷哼一聲,舞動著手中長劍,在韓末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或擊長空,或指大地,隨著劍勢的展開,虛空凝就了一道道劍氣,向火龍疾射而去。
“嗤嗤”聲中,綿延不絕的劍氣,猶如雨打琵琶,擊打在凝實的火龍身上,激起一個個火焰淺坑,初時韓末還不覺怎樣,可待到後來,孫廣成發出的劍氣竟然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淩厲,而且,隨著孫廣成的劍勢完全展開,一股股天地靈氣被引動,向火龍壓迫而來,“噗”的一下,韓末頓覺喉頭一甜,火龍一個不穩,消散了開來。
“這,這是劍訣?”韓末大驚道。
“哈哈,韓末,沒想到你也不過是個銀樣蠟槍頭,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見得韓末在三人圍攻之下,顯出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驕橫青年頓時哈哈大笑道。而且一邊笑,一邊又掏出大把靈符,仿佛不要錢般向韓末兜頭砸去。
而孫廣成,則依然手掐劍訣,舞動著長劍,劃過一道道玄奧的軌跡,引動著龐大的天地靈氣,向韓末壓迫而去,在天地之威前,韓末就感覺自己仿若螻蟻一般,被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沒想到這劍訣竟然有如此威勢,早知如此,自己就該將那《蒼雲劍訣》也修煉一番。”
隨著又一輪天地靈氣的壓迫,韓末臉上不由升起一陣暈紅,胸口氣血沸騰,好險一口鮮血噴出。
“不過,現在可不是後悔的時候,還是先想辦法脫離對方的劍勢才行,否則,自己遲早要被對方給耗死。”
思及此,韓末強頂著外界的巨大壓力,分出一縷心神,將體內靈力一分為二,化為了青紅兩色。略作猶豫,見得對方的劍勢越來越強後,韓末一咬牙,將兩者融合在了一起,頓時,經脈陡得一漲,幾欲爆裂,隨即,一股劇痛襲遍了全身,七竅之內,同時噴出一股血箭,接著,青紅兩色光芒從其體內暴射而出,化為一個青紅色的太極。
青紅色的太極淩空一個盤旋,竟然將孫廣成引動的天地靈氣給帶動了起來,並隨之緩緩旋轉。
“這是怎麽回事?”孫廣成不由大驚,連忙繼續發動劍勢,想要搶回對天地靈氣的掌控。
而韓末也不甘示弱,強忍著渾身的劇痛,操控著太極越轉越快,當達到一定的極限後,一股巨大的吸力陡然生出,將周遭的天地靈氣盡數吸納了進去。
“不好。”韓末大吼一聲,兩目圓睜,眼角崩裂開來,濺出滴滴熱血。
眼看著因為吸納了太多天地靈氣的太極,漸漸的就要脫離自己的控製,韓末心下一狠,一絲靈力湧入其中,青紅兩色光芒的平衡頓時被打破,頓時,一道肉眼可見的漣漪蕩起,接著,太極爆裂了開來。
就在太極爆裂的同時,韓末抖手打出六道陣旗,發出厚厚的光幕,將自己包裹了起來,而孫廣成三人就沒那麽幸運了,猝不及防的他們,瞬間就被漣漪波及,頓時,噴灑著大量的鮮血,三人橫飛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