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影沉思之際,忽覺身形一凝,接著,一股龐大的壓力向自己逼迫而來,而其來源正是身前的那位儒雅男子。
“這,好強大的氣息,竟然比自己見過的那些出竅後期真人的都要強大,此人到底是何修為?”
雖然韓影用盡了全力,想要抵擋掙脫對方氣勢的禁錮,但兩者之間的實力相差實太大,任他如何掙紮都是無濟於事。
“前輩,你這是——”
話還未說完,韓影就隻見對方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嘲弄的神情,接著,隨著對方手中法訣的掐動,一道光影倏忽閃現,向其眉心衝來,然後,韓影就隻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萬裏之外,玄武宗內,盤坐於洞府之中的韓末陡然睜開雙眼,其中驚色一閃而逝。
“那男子到底是什麽人?為何會出現在通天之徑外?還有數月之前,元枋揭露的驚天秘聞,按說必會在四宗引起軒然大波,可直至如今,玄武宗都一如往日,沒有顯出絲毫異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個個疑問湧上心頭,使得韓末一時之間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
“鎮靜,一定要鎮靜,雖然韓影落在了那人手中,但其顯然並不知道韓影隻是分身,即便意識被禁錮了,也不能斷絕自己與分身的聯係,不過,自己要趕快了,若是讓對方發現了其中蹊蹺,抽魂攝魄,到時,自己所有的隱秘就全都暴露了。”
思及此,韓末當即毫不猶豫的靜心凝氣,開始不斷掐動法訣,慢慢泯滅分身體內的神魂,反正那神魂乃是傀儡種子孕育而來,即便泯滅了,隻要種子不傷,就能重新孕育而出。而且,就算不能孕育也沒關係,畢竟,相對於本體的安全,一具分身也算不得什麽。
泯滅神魂,需要的時間顯然並不長,不過盞茶功夫,韓末就重新睜開了雙眼,接著,其飛快的出了洞府,向著金霞山所在的方位疾馳而去,與此同時,一隻傳訊飛劍倏忽從其手中飛出。
且說,就在韓末向著金霞山趕來之際,距離金霞山不過千裏的一塊偏僻的穀地中,穀婉兒盤坐的身影赫然可見,在其身旁不遠,星芒、竹生與泠音也是各自修煉,顯得安靜無比。
“唉,都三個月了,怎麽還是一點消息都沒?也不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師父也真是,為何不讓自己去探探情況呢?要知道,自己的修為也是不弱啊。”
自從三個月前,韓影將穀婉兒等從乾坤圖中放出,配合著設計了元枋之後,他們就一直待在此地,雖然其間,穀婉兒有心想要前去金霞山一探,但想起師父的再三叮囑,她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今,在韓末大量資源的供應下,一直靜心修煉的穀婉兒,已有了結丹後期的修為,雖然相對於那些動輒活了數百年的老家夥還有很大的差距,但以穀婉兒如今的年紀,其修為之高,進步之速,可謂是無人能及,又豈是不弱而已。
不過,穀婉兒也知道,雖然自己的修為在同齡者當中已是卓爾不群,但金霞山中的那些修士,即便修為最弱的都與自己差相仿佛,更勿論其中還有著眾多元嬰、出竅期的修士,在沒有寶物遮掩行跡的情況下,隻要她近得百裏之內,就必然會被對方發現。
而穀婉兒剛剛之所以會如此說,卻也隻是因為無法幫到師父而感到有些鬱悶而已,畢竟,無所事事的在一個地方呆久了,情緒有些煩躁也是正常。
且說就在穀婉兒無奈的大發牢騷之際,忽然心有所動,抬首一看,一道流光倏忽劃破天際,落在了其身前。
“咦?是師父的傳訊。”
穀婉兒驚喜的伸手一抓,一把尺長的短劍即出現在了手中,不過,當穀婉兒探得其中蘊含的訊息後,臉色卻是大變。
“什麽?師父的分身出事了?”
聞得此言,星芒、竹生與泠音當即停了修煉,圍攏過來。
“少主人,出了什麽事?主人的分身到底怎麽了?”
說話的自是早已化形的精怪竹生,至於星芒、泠音,則在一旁“吱吱”,“泠泠”唧叫不已,努力表達著自己急迫的心情。這兩個家夥的修為雖然都已達到了高級妖獸巔峰的境界,但距離化形卻還有一定的距離,因此,除了叫喚以及不斷以神識表達自己的心情外,卻是無法以言語表述。
“似乎是金霞山出了什麽變故,師父的分身為人禁錮了,雖然暫時沒有危險,卻也吉凶難料。”
“什麽?主人分身的手中有著好幾件仙器,再加上《玄寶元磁如意》遮掩行跡,什麽人竟然能將其給禁錮了?”
雖然隻是一副幼童的模樣,但竹生說起話來卻絲毫不顯稚嫩,不過也是,他本來就不是什麽童子。
“具體的師父也沒多說,隻是讓我們多加小心。”穀婉兒眉頭緊皺,臉色難看無比。
也難怪,在她想來,以師父分身的修為,再加上諸多仙器為用,即便不敵出竅修士,但想要逃走卻是不難,就仿佛當初化身為敵侵入玄武宗時一般。可如今,師父的分身竟然被人給禁錮了下來,由此可見對方修為之高。
“不行,對方既然能禁錮師父的分身,其修為絕不是現在的師父能夠抵擋的,如此一來,自己就必須在師父到來之前,探出對方的底細,讓師父能夠有所防備。”
本就在為不能幫助師父而感到氣悶不已的嬌俏少女,當即右手捏拳,擊打在左手掌心之上,以堅定無比的語氣說道。
“不行,主人吩咐過,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而且,以我們的修為根本無法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潛入金霞山。”竹生連忙阻止道,旁邊,星芒與泠音也是大點其頭,顯然同樣不讚同穀婉兒的想法。
“哼,你們三個的膽子可真小,而且,身為師父的靈獸,不僅不思為師父解憂,竟然還要阻止本姑娘,實在是太過分了。”穀婉兒雙手叉腰,一瞪杏眼,氣惱無比道。
聽得此言,竹生當即羞紅了臉,星芒則伸出一對爪子遮住自己雙眼,做出一副掩耳盜鈴的模樣;而泠音更是展開雙翅,將自己兜頭蓋住,仿佛這樣就無人能看出她的羞愧一般、
不過,竹生依然有些猶豫地說道:“可是,以我們的修為,根本無法靠近金霞山百裏之內,又怎麽出力?”
“嘿嘿,本姑娘早就想到了,你們看,這是什麽?”見得說服了竹生三個,穀婉兒當即燦然一笑,並掏出數樣物事來。
“這是——”竹生定眼一看,待得其看清穀婉兒手中的東西後,當即驚叫出聲道:“竟然是《幻符》?怎麽回事?《幻符》不是全在主人跟主人分身身上嗎?你身上怎麽會有?”
“嘿嘿,沒想到吧?這幾張幻符乃是之前為了保證我們的安全,師父分身特意留給我的,如今,正好用來作為潛入金霞山之用。”
“既然有《幻符》在手,潛入金霞山就沒有問題了,不過,這《幻符》有著時間限製,雖然你手上的都是極品,但最多也隻能維持六個時辰,如此一來,若是在六個時辰之內沒有收獲,你我就必須退出山來,否則,若是少主人你出了什麽事,我可就沒法向主人交代了。”
見得穀婉兒興致勃勃的模樣,竹生知道自己根本就阻止不了,而且,其心中也未嚐沒有與穀婉兒同樣的想法,否則,又豈會如此輕易就被說動?
如此,本來隻是為了提醒穀婉兒一眾,讓其多加小心的傳訊,如今,反而促成了他們的冒險,這樣的情形,卻是韓末飛劍傳書之前萬萬沒有想到的,畢竟,在韓末的認知中,穀婉兒一直是個聽話的孩子,對其吩咐從沒有過違逆。
但韓末卻沒有想到,他認知中的那個聽話的孩子,如今已經長大了,也慢慢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穀婉兒一眾商議著該怎樣探聽金霞山中的情況時,山中的儒雅男子此時卻是一臉的訝異,而其訝異的對象,正是此際橫躺在地的韓影。
“咦?真是沒想到,這妖族竟然不是真正的妖族,而是由妖獸進化而來,不僅如此,還是一具被煉化的分身,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這煉化的手法竟然帶有魔族的痕跡,可使用的寶物,卻又全都是人族之物,真是奇怪。”
搖了搖頭,儒雅男子伸手一招,頓時,《碧水青龍甲》,《萬裏乾坤圖》,《太乙天遁舟》,《玄寶元磁如意》,甚至那柄青銅短劍等等寶物,盡數從韓影身上閃現而出,落在了其手中。
雖然早知此人身懷數件仙器,但見得眼前寶光四射,儒雅男子依然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驚歎。
“隻是一具分身,竟然就有如此之多的仙器,其本體的身份必然非同小可,隻不知此人是否人界修士,若是的話,也不知是那個宗門的弟子,若不是的話,那此人又是從何而來?地仙界?亦或天仙界?”
驚歎過後,儒雅男子心中卻又升起了另外一個疑問,眉頭也不由緊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