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換曲子,來點煽情的!”胡桃生眉飛色舞的對著台下蹲著的那兩個跟班發號施令起來。
“換什麽?老大。”鬼剃頭不解的伸出了小腦袋。
“知道還用問你嗎?”胡桃生一皮鞋把伸出來腦袋踩了下去,小小的台子上破綻百出,活像莎士比亞的鬧劇。
“那,弄啥?”鬼剃頭抓耳撓腮的對另一個跟班的道。
“反正MP4裏幾萬首歌,咱找個看起來古典的不就行了嗎?”
“行啊,你小子腦袋好使。”鬼剃頭讚賞。
“那是……”
荊城垣早已捂起了嘴,竊笑了開來。
“恩哼。”胡桃生抖了抖肩膀,換了個自以為夠書生的姿態,然後,深情款款的捧著一張紙,讀出了告白。
“美麗的荊城垣小姐,你是我的天使,你是我的一切,我對你的愛,無法用言語表達,隻能用這首歌代替了……
說完他低聲對腳下的兩個人腦袋瓜子嘀咕道:“放音樂啊!一幫蠢貨!”
“是是是。”鬼剃頭這哥們頭點的跟搗蒜似地。
胡桃生再次整理儀表,爭取以最優雅的紳士作風來迎接下一曲,當然,優雅這個詞匯其實是與他無緣的……
“聽好了!神曲!”胡桃生得意的揚了揚眉毛,說句老實話大家別噴,真他媽的欠揍。
與此同時,安裝在台下的高品質音響裏傳來一個小女孩天真稚嫩的唱腔,如同黃鶯早啼一般的清脆。
“爸爸,太陽出來月亮回家了嗎?”
“沒有。”
“星星出來太陽去哪裏了?”
“在天上。”
“我怎麽找也找不到它?”
“回家了。”
“太陽月亮星星就是吉祥的一家。”……
“你個鬼剃頭的雜碎,放錯了!這是吉祥三寶。”台下較為精明的那個跟班立馬叫道。
“我哪知道是誰設置的,我就按了下開始鍵,結果這MP4是隨機播放的……”鬼剃頭喊冤。
荊城垣這次是直接笑的彎不下腰了,劉宏拿出了手帕,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歐陽陌轉過了身子,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怎耐這胡桃生膽子小,這一下子給嚇得直接從台子上滾了下來,還好不高,沒弄出啥內傷,股骨頭壞死什麽的。
“你們兩個混蛋玩我是不是?”胡桃生大吼一聲,指著鬼剃頭和那跟班,聲線抖動。
“還阿媽?”
“我還沙琪瑪呢!”……
兩個跟班的這時候哪敢回話啊?乖乖的爬了出來,止不住的點頭哈腰。
“行了,行了。他們也不是故意害你的。哈哈”荊城垣邊笑邊說邊搖頭。
看到心儀人說話了,胡桃生當下嘴巴一撇。“嗯,那這次就饒過你們了。”
說完,他往荊城垣邊上一靠,而荊城垣則皺了皺眉,知趣的往劉宏和歐陽陌身後一退……
這不退不要緊,退了倒給胡桃生看到這兩個剛才沒注意到的家夥了。
當下他虎軀一震:“煙!”
鬼剃頭見少爺發話了,趕緊屁顛屁顛的掏出一盒玉溪,彈出根看上去最好的遞了上去。
胡桃生一甩,鄙視的瞟了眼鬼剃頭,似乎這家夥一直在給自己丟臉。
“就這玩意,能抽?喂狗的吧你?兔崽子!”胡桃生火冒三丈,他想表現自己的年少多金,卻在話語中失了斟酌,這一下子雖然展露出了這種‘氣概’,卻也傻乎乎的把自己指成狗了。
荊城垣當真哭笑不得。
胡桃生大咧咧的從自個口袋掏出了一根雪茄,含在了口中:“美國貨,進口的。一根這個數!”說著還伸出五跟手指比劃。
“我說垣垣啊,他兩個是誰啊?也不給我介紹下。”
“男朋友。”荊城垣沒好氣的回了句,但是眼角卻蠻有深意的對著歐陽陌的方位眨了眨。
她這個動作正好被全身心盯著她的胡桃生捕捉到了。這下,胡大公子可不幹了。他按了下西裝紐扣,走向歐陽陌身前。因為在他看來,這個人最年輕,也最帥氣,帥氣的他媽的令人發指!這下觸動他可憐的自尊了,他現在就想提著幾大瓶硫酸,潑了這小子。反正死了也不打緊,有紀委老爸頂著呢。不過想歸想,做歸做。在美女麵前氣度還是要有的。
“我說,朋友。有點不開眼了吧?認識我是誰不?”胡桃生繞著歐陽陌,唧唧喳喳的開了言。
歐陽陌沒回答,依舊冷冰冰的站著,彷佛他從來的都是一個人,一個世界。
看對方沒話說,胡桃生樂了。以為是個軟柿子,一捏就服。
想到這,他掏出了一疊百元大鈔,紅豔豔的。故意在歐陽陌眼前抖得啪啪作響,跟農民白白拉小風機似地。
歐陽陌還是冷冷的。
“這叫人民幣!”胡桃生剛脫口,就借著跟班的打火機點著了這遝子錢。幹嘛?點煙!他喵個大熊貓的,太欠揍了……
吐了串霧氣騰騰的煙圈,就扔掉了才吸了不到一口的雪茄。接著,花樣百出的胡桃生又探手入懷,摸出了一張支票。
“哥們,知道這上麵印著什麽嗎?”
“瑞士銀行!”
當著幾個人的麵,他把這張支票丟向了歐陽陌。
“最大透支限度時六位數,要多少隨便填!”
“把荊城垣讓給我,就是你的了。”他的話語滿是誘惑。“要是覺得不夠?再加!爺就是錢多。花旗的,保證信譽。”
看歐陽陌一聲不吭,他以為對方嚇住了。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隻手親切的搭著歐陽陌的肩膀。
“朋友,怎麽樣?”
“不怎麽樣,這位女士跟我沒任何關係。你誤會了。”歐陽陌淡淡的吐了一句話。好久了,終於說句話了。唉,惜字如金啊。
看著荊城垣對自己嘲弄的眼神,胡桃生越想越不爽!你丫的耍我。
“奧特曼不發威,你當少爺是天線寶寶啊!”
念頭到此,他向地下吐了口唾沫,惡毒的衝著幾個跟班揮了揮手:“上,輕點啊。半身不遂就行了,最好別出人命!”
兩個跟班的得令,立馬脫下西裝撲向了歐陽陌。雖然為人處事白癡了點,但瞧那那身段,卻如狼似虎的,看來是練家子,不然也不會被聘上的。
“唉!”歐陽陌歎了口氣。
頭一歪,避開了鬼剃頭的野蠻衝拳。接著成弓步,穩住下盤。甩出了一招太極拳‘野馬分鬃’,看似平平常常,跟晨練的老頭子也沒啥兩樣,可就是這一招,無緣無故的就把鬼剃頭這樣的彪形大漢直接擊飛。收手時候順帶拍了下另一個跟班的胸口,就回到了原位。速度很快,不是注意看,他就像一直沒動過一樣。
最先中招的鬼剃頭‘砰’的一聲撞在了地上,看樣子短時間內注定失去戰鬥力了。另一個還保持站姿,隻是臉色蒼白,痛不欲生,好似剛吃了幾大口朝天椒,眼淚嘩嘩流下……
看到手下一個照麵就被弄成了這幅慘樣子,胡桃生當即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樣,焉了……然後一個激靈,跟個猴子似地摸到了門邊上,看沒人追,直接跑了。連丟下的人也不管了。
人,真是多變。剛才還是氣勢洶洶轉眼間就那個什麽了。
“沒事了,能走了嗎?”歐陽陌用餘光掃了下荊城垣,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丫頭惹出來的,微有些怒意。
“別用這種語氣和眼神看著我!我沒欠你錢!”
“他習慣了。一直這樣子。”劉宏攔住了荊城垣,解釋道。
“你會武功?”荊城垣問。
“會一點”
“一點是多少?”
“沒計算過。”歐陽陌搖頭。
“那好,本小姐決定,今天正式向你……”
“挑戰!”說到這,荊城垣的嗓音提的老高。
“什麽?”歐陽陌有種大跌眼鏡的感覺。
“沒聽到嗎?挑戰!打你,把你打趴下!跟早上你故意整我一樣!”荊城垣不依不饒。
“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隻不過適時離你遠點罷了,又不是我推得。”歐陽陌別過了臉,就要離開。
“別隻不過了,今天不打一場你別想走出這道門了!”荊城垣雖然是個女孩,但在骨子裏,比誰都傲氣。倔強起來那股勁兒,誰都怕了三分。話說完,她已經成大字型,攔在了門口。
“你們這是,何必呢。多大的血海深仇啊?”劉宏剛要出口攔阻,張了幾下嘴,最後也隻有苦笑了。認識了這麽久,這丫頭的脾氣他比誰都了解。錙銖必報,絕對的小女人心態。
“算了,師兄。我勉強試試吧。”歐陽陌不想再糾纏,也不想再僵持下去了。隻能默默感歎自己的運氣——很背。
“古話一點都不假,這女子和小人。孔夫子都不敢養,還有誰敢養啊?”劉宏憋氣的小聲嘀咕起來。
“你再說一遍?”荊城垣耳朵看來很好使,這麽小的聲音都聽見了……
某某很生氣,結局很微妙……荊城垣此時的眼神跟開了鋒的軍刺似地籠罩住了可憐的劉宏老兄,就差吃人了!劉宏暗自捏了把汗,思維飛快的旋轉著。
“咳咳,今天的天氣不錯啊,你看那太陽,紅的。”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岔開了話題。
“嘿嘿!是啊。難道太陽不是紅的,還是綠的嘍?”荊城垣荊城垣皮笑肉不笑的接口:“可是,你好像得了傷風了吧?怎麽今天咳得這麽厲害啊?待回我給你治治喔,這一行我是很拿手的。”說完,她麵露可愛狀,捏了捏小粉拳,骨節哢哢作響。可愛是有點,可是怎麽看就那麽假呢?
“不用了,不用了。現在就好了。”劉宏連連擺手。
“真好了?”
看到荊城垣半信半疑的眼神,劉宏立馬誠懇的接口。“真的。”
“那完事了給你鞏固治療!”
“……”
“你們等會。”薛亮站了起來,雙手做平舉,以打斷的信號阻止了兩人。他幾下踢走了那個破台子,揭去了那幅丟人顯眼的字幕。整個鬆濤武道館頓時還其本來麵目。凝結出了一股實質的精神力量。但見訓練區正麵牆上大書一個數平方米的“武”字,筆畫凜冽,看起來頗有點驚心動魄的味道。
“好了,現在才符合真正的禮儀規則。”薛亮自己對自己點了點頭,其實在見識了那個年輕人的招式後,他也有些驚訝和好奇,因為國術搏擊很是少見,現在正好看看這小子的真實水平到底有多大。
“那麽,就這樣吧。”歐陽陌長身而起,用最平淡的語氣,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去換衣服。”荊城垣扯下外套隨意一丟,就走進了最裏麵的更衣室。那裏有她一直習慣穿著的黑帶正規服飾,白底黑邊,還繡上了自己的名字。對於真正懂得武道精神的人,自然用最好的準備的禮儀,對待來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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