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每次我都是唱白臉……我就不能當回好人嗎?”樓道上,一個聲音傳來,那是劉宏下樓的聲音,看來,時間到了。
“劉道長,你這是……”胡兵愕然。
“抱歉,時間到了。”劉宏苦笑。
“這,這麽快!”胡兵第一次感覺到時光如流水這句話是多麽的貼切。
看看指針:“今天太陽偏了點,估計還有五分鍾不到,還有什麽話,趕緊的吧!”劉宏揮了揮手,催促道。
“有,有!老婆你等等。”說完,胡兵一溜煙的跑到了臥室,又一溜煙的滾了出來。
“伸出手。”
“伸手?”林佩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單膝跪地,胡兵打開了手心的小盒子,一枚光芒奪目的鑽戒映入眼簾,他小心的拿起,套進了她的中指。
“佩,我已經是大學時的那個胡兵了,現在請允許我向你求婚……”
林佩一愣,回過神來之後已是淚眼迷蒙:“你……”
“嗬嗬,就像道長說的,我希望,這一次無論是你還是我,都能毫無遺憾。”胡兵收起了手,顛顛的站了起來。
“如果來生還能遇見你,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再走眼看上我這個胖子了……”他笑道。
“會的,我會的。”林佩努力的點頭,因激動而使得整張臉一片緋紅,就像熟透的水蜜-桃一般。
“時間到!”劉宏聲音亢長,咬字很沉,讓人產生不了一絲一毫的回絕。
胡兵吸了吸鼻涕,勉強對劉宏笑了笑,然後轉身,張臂,再無顧忌的抱住了林佩:“愛上你,是我一生最大的福分。”
臂彎裏的人兒,擁在一起的影兒,他們渾身上下,仿佛都刻滿了真心二字。周善明點了根煙,唏噓不已。而荊城垣也感動的靠在了劉宏的肩膀上。
雙手齊動,劉宏抄起桌子上的狼毫就飛快在鋪好的黃紙上寫寫點點起來,一邊寫,還一邊念念有詞,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處。
幾分鍾後,一幅滿是紅色朱砂印記的詭異圖案就宣告完畢,劉宏放下筆,靈巧的十指如遊龍般上下拿捏,就將黃紙折疊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小鶴。
“你折這個幹嘛?”荊城垣實在搞不懂,花了這麽久的時間,難道就為了折一隻孩童的玩具。
“你看這是什麽?”劉宏將手心的紙鶴托到了她的眼前。
“紙鶴啊!”荊城垣彎了彎眉頭,忍俊不禁。
“不……”劉宏搖頭:“是真鶴!”
“真鶴?你發燒了吧!不就是小時候的那種玩具嗎?我也會疊的。”荊城垣道。
“你聽過畫龍點睛的故事嗎?”
“聽過。就是傳說在古代一個畫家畫了一條龍,沒畫眼睛。別人問他幹嘛不畫。他說添上了眼睛這龍就活了,別人不信,於是他真的點上了,頓時風雨大作,藏龍騰空!”荊城垣冉冉道來。
“你看我這鶴,有眼睛嗎?”劉宏翹了翹嘴角。
湊過小腦袋,荊城垣還真聽話的仔細地看了一番:“沒有。”
“怎麽,你還想讓它點上眼睛就活了?哈哈,人家畫的可是栩栩如生呀,你這折的不倫不類的,跟隻蛤蟆似地……”她大笑。
“咳咳……不至於吧……”
“就是……”
“那好,你看吧。”劉宏狡黠的一笑,將紙鶴拋到半空,拿毛筆的手一陣疾點,啪啪兩聲就畫上了左右的眼睛。
“黃泉引路,彼岸花開,急急如律令!”喝出一道法訣,但見那紙鶴‘蹭’的一下緩了下落的趨勢,劃出一個Z字形路線動了起來!兩隻翅膀也開始撲騰撲騰的扇動,很是可愛。
“你……你這……”荊城垣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與此同時,李處長渾身抽搐,一下子摔到了地上。一縷近乎透明的煙氣慢慢從他的頭頂心穿了出來,那是林佩的魂魄……
劉宏出劍指,念了句掲語:“生死有命,天道循環。你一年前本已亡故,但卻因一絲執念強留在人間,錯過了投胎的機會。然我門有好生之德,貧道念你事出有因,今親自超度你往那十殿閻羅而去,再不可回頭,否則當萬劫不複,永不超生!”說完,那紙鶴便托著林佩的魂魄去了。
打開窗子,將紙鶴放出,劉宏長歎:“奈何橋上冷,孟婆湯太燙,好生愛惜吧!”隻留那胡兵一人依舊翹首而立,始終不肯放下眼神。
“關窗吧,外麵風大。”拍了拍他的肩膀,劉宏知道此刻的胡兵也是需要安慰的。
“我想多呆一會兒。”胡兵搖頭拒絕。
“還在想她?”
沉默…………………………
客廳裏,李處長已經醒來,當看到自己被整的跟原子彈炸過似地,他第一個就想起了劉宏:“你……你怎麽把我弄成這樣!”
“我?”劉宏指了指自己,不過看到他那雞窩似地頭發,鼻青臉腫的臉麵,還有碎了半邊的眼睛,他還是笑了。
“你還敢笑!看我不抓你進局子……我要……我要拘留你!”李處長惱羞成怒,就要解下腰間的手銬。
“胡鬧!”周善明當先起身,怒斥道:“也不看看是什麽場合,你真以為自己是誰了嗎?”
“周……周副市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李處長啞然。
“別跟我解釋了,去找胡書記解釋吧。他負責的紀委。”周善明厭惡的瞥了他一眼。頓時李處長如墜冰窖,周善明的這句話,就如同一張審判書,直接完蛋了自己以後的政治生涯。
“還解釋什麽,回家吧。寫份檢討書。”胡兵終於走回了客廳,重又恢複了上位者的威儀。
“嗬嗬,我看這件事就掲過算了,李處長也沒犯什麽原則上的錯誤。”劉宏打起了圓場,他可不想鬧得太僵。
“那好吧!”聽到劉宏的話,胡兵才鬆了口,揮了揮手。感激的看了眼劉宏,李處長灰溜溜的跑了,屋子裏隻剩下四個人楞在那。
“這樣吧,既然一切塵埃落定,那我也告辭了,胡書記保重。”劉宏收起了自己的神棍道具,對胡兵和周善明分別拱了拱手。
“等等。”周善明打住了他的話,然後掏出一張支票,隨便找了隻中性筆填開了數字,寫了個一,又添了一長串零,一百萬?停筆,胡兵想了會,又毅然添了一個零,鄭重的交給了劉宏。
“道長,這個請您務必收下,我知道你對我的恩惠是這點錢彌補不了的,隻當謝禮吧。”
“呃……”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零,一千萬!我擦!劉宏差點沒抽過去。
“這……這太多了吧?”
“不多,值得。”胡兵微笑。
劉宏緊緊蹙了蹙眉,內心掙紮幾下後,還是推了過去。
“道長,您,您不滿意嗎?”胡兵有些急了。
“不。”劉宏搖了搖頭:“我想這世上有很多人,比我更需要這筆錢!”
“您,您的意思是?”
“讓那些偏遠地區的孩子們,背上書包,吃上飯吧!我想這樣,這筆錢會更有意義。”劉宏甩下一句話後,留給胡兵的,隻剩下背影。
“我知道了。”胡兵喃喃自語,之後也笑了出來。
夜晚,華燈初上。疲憊的劉宏和荊城垣漫步在街上。
“唉!你可真想得開,一下午就成了千萬富翁,一句話卻又回到了以前!”荊城垣聳了聳肩。
“嗬嗬,我也覺得自己太高尚,太偉大了。要不親一個?”
“美得你!”
“……”過了街角,兩個人同時停了下來。周圍寂靜無聲,沒有第三人。月亮當空,空氣中彌漫著花的芬芳。花前月下,這本是一個浪漫的戀人約會的場景。
“我送你回家吧!”劉宏道。
“這話應該我來說吧。”荊城垣撲哧一笑。劉宏看了她一眼,昏黃的路燈,將她一張瓜子臉襯托的神聖而美麗,宛如仙女下凡。造物主對她如此偏愛,連劉宏都有點妒嫉了,不禁歎一口氣。
“唉!”她也歎了口氣。
“怎麽啦?”難道她也有什麽煩心事?
“怎麽說我也算個美女吧,可是我總覺得,你好像對我一點也不感冒?”
“你算美女?開國際玩笑了吧!自戀狂!”劉宏撇了撇嘴。
“你……你再給我說一遍!”
“不好!”劉宏似乎預感到了什麽,立馬拔足狂奔,這玩笑可開大了,他還以為荊城垣會追過來揍我。誰知自己跑了很遠,她卻沒跑上來。劉宏回頭一望,荊城垣正默默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他走過去:“你怎麽啦?怎麽不打我?”
荊城垣微微一笑:“你這人真濺,不打你你就不舒服嗎?難道在你眼裏我就那麽愛打人?”
劉宏摸摸額頭,嘿嘿一笑。
荊城垣神情凶狠地盯著我,突然之間,表情來了個劇變。一,二,三,臉上笑開一朵花,很職業地亮出四顆潔白的貝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凶?”
“你嘛……嘿嘿。”
“嘿嘿是什麽意思?”
“嘿嘿就是嘿嘿的意思。”
“到底是什麽意思?你說不說?”荊城垣又捏起了拳頭。
“那我用實際行動展示給你看看!”劉宏嘿嘿一笑,衝過去抱住荊城垣。她一驚,掙紮了一下,卻不動了。劉宏笑說:“我要開始親你了。”她身子一顫,慢慢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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