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甲

第一章 群星

多年的願望即將實現,在父母離去之後,李甲不止一次想離開這個星球,然而高昂的船費和聯邦殖民星歧視性的法案讓他寸步難行。沉迷暴甲係統就是為了實現他這個一直暗藏心中的願望。星極公司的出現無疑給他打開了一扇離開遠東星通往星空的大門。這些年的努力也終於沒有白費。

李甲進入休息室不久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耳邊原本還有安瑞幾人嘈雜的聲音,當他迷迷糊糊醒來之後發現寬敞的休息室內隻有自己一人。他躺在床上沒有起身,腦海裏麵一片混沌。這個寬敞的房間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惶和孤獨。安靜的房間內隻有熒光在閃爍,也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李甲試著控製自己的呼吸和心神,卻無法將那種莫名的感覺驅出腦海。

“怎麽會這樣?”李甲沒想到自己的“深空恐懼症”這麽嚴重,他站起來感覺身體如此沉重和疲憊。李甲努力思索著深空恐懼症的表現和症狀,發現自己的症狀似乎比描述的嚴重。因為一般人隻有親眼目睹星空才會產生這種感覺,而他此刻呆的休息室與地麵普通的房間並沒有多大的差別。

“喂?你給我出來。”李甲試著呼喊智能徽章。但是那個平時無所不在的家夥居然沒有回應。

李甲在房間中踱了幾步,發現房間的一麵牆壁十分空曠,沒有其他擺設。李甲好奇地站在牆壁旁,隻有不斷分心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才能減緩那種莫名的感覺。就在他奇怪這個牆壁為何空蕩蕩的時候,空白的牆壁突然發生了變化。仿佛一道閃電劃過,又如同水幕掀開一般,李甲眼中眨眼間出現了絢爛的星空圖案。

“我操,”麵對突然出現的星空圖案李甲情不自禁驚退了兩步,險些坐倒在地。

水幕全部掀開之後,整塊牆壁上布滿了閃爍的星辰。李甲一時之間有種置身其中的感覺,那種強大的不安全感和虛空感以及各種複雜的感覺一時之間全部湧上心頭。李甲的呼吸和心跳逐漸加速了。

“群星,才是最後的歸宿,”李甲感覺血液開始燃燒的時候,腦海中響起了悠悠的聲音。

“這是怎麽回事?你弄的?”李甲問。

“這是飛船的虛擬顯示壁,可以完全真實的虛擬外界的星空。你的深空恐懼症不輕啊。這種現象有好處也有壞處。”智能徽章再次分析說:“好處是你克服這種症狀之後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壞處就是你可能因此一蹶不振,從此畏懼星空。”

“在人類第一次大規模進入宇宙星空的時候,有一部分人獲得了意想不到的超能力,也有大部分人從此畏懼星空而一蹶不振。那批獲得超能力的宇宙冒險者正是推動整個銀河人類不斷進步的動力之一。我所指的超能力是那種超越常人的能力。有很多人獲得的能力並不明顯,以至於自己都感覺不到,但是這種能力一直存在並在無形之中影響著他。也有很多人的能力十分明顯,尤其是思維能力大幅度提升。你如果克服了這種深空恐懼症就會獲得意想不到的超能力。”

智能徽章再次誘惑。

李甲感覺到了莫名的心動,心中的那份恐懼淡了幾分。這樣的事情他曾經在網絡上聽說過,對於那些第一次進入星空的土著人類而言,即便沒有獲得什麽超能力,一旦克服了這種症狀也會變得更加堅強。不過智能徽章隨後說的一句話讓他感到無由的憤怒。

“不過,這種能力異常進化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大幅度衰減了。地球人類已經基本適應了星空,銀河人類本身已經進化,再也沒有出現那種大規模的超能力進化者。星空旅行在聯邦星的一些繁華區域就像出租車一樣習以為常,所以他們的後代也難出現特別的超能力者。”

進化總是有一個過程,一旦適應了那種異常的進化就會轉為平淡。

“說不定你是個例外,因為你的深空恐懼症明顯比常人更嚴重。嘻嘻。”智能徽章不知是安慰還是調侃的話讓李甲有種罵娘的衝動。最終他還是製止了自己身上的怒氣。這東西每次不把他氣個半死就不會舒坦。

“群星?”李甲呢喃著走近星空圖案,盡管心中依舊十分緊張,但是他整個人並沒有因此而退縮。

星空在不斷變幻,李甲甚至感覺它將自己完全包裹了。他整個人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壓力,整個星河似乎傾軋在他孱弱的身體上,閉上眼就能感覺到那種心神即將崩碎的感覺。而越是抗拒那種感覺就越強烈,又無法融入星空。

汗珠不斷從他額頭滴落,李甲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起來。傳聞地球紀年曾經有人因為暈車暈船致死,李甲沒想到自己乘坐飛船居然也會有心神崩潰的感覺。

就在智能徽章都感覺李甲快出意外的時候,李甲卻突然轉身打開休息室的房門走了出去。

“你要幹嘛?”智能徽章莫名所以。

“很無聊唉。”李甲擦掉臉上的汗珠懶散說:“我還沒到吃飽了沒事幹與星空去對抗的地步。我感到肚子有點餓了。”

“喂,你這家夥,你不知道那種狀態正是鍛煉你心境最好的機會嗎?你怎麽?你居然?”智能徽章感到無語和抓狂了。

李甲沒有理會他。飛船內幽深寬敞的走廊讓他有回到暴甲係統中神秘星空基地的感覺,腳下踩著的是冰冷的合金地板。

“你這懦夫,你難道就隻會逃避?”智能徽章安靜了半響後再次吼了出來。

“再吵我就把你關機了。你告訴我哪裏有吃的?我的行李放到哪兒去了?”李甲確實感覺肚子餓了,行李中有他購買的高能營養液。

“我服了你了,我怎麽會遇上你這麽一個極品。”智能徽章哀嚎不已,“你這樣會錯過自己獲得超能力的機會,雖然那種異常進化已經不常見了,但是你一定會獲得超能力的。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會獲得什麽超能力?”

“我知道你也很無聊,不過,就算做實驗也要等我這個小白鼠吃飽了才有精神陪你玩啊。”李甲慵懶的伸了過懶腰,嘴角斜了起來。

李甲期待著智能徽章的回應,不過就在他要放下手臂的時候走廊的轉角無聲無息走出來一個青年男子。李甲看著施施然走過來的青年男子神色怪異的放下了手臂。

“第一次乘飛船旅行?”青年男子來到李甲麵前似笑非笑說,一雙靈動的眼睛讓李甲有些莫名的不知所措。

“我們在哪裏見過?”李甲有些不確定問。

“我叫沈望南。你沒見過我,我卻見過你,在東夏市市政大廳。”青年男子伸出修長潔白的右手微笑說。

李甲望著他臉上的笑容有些難以拒絕的遞出右手,同樣是修長白淨的手掌,李甲卻感覺自己仿佛握在一塊軟脂溫玉上。

“我叫李甲。你,也是星極公司的雇員嗎?”李甲有些不確定的說,心中的怪異感覺卻十分明顯。

“跟你一樣,是自由雇員。作為一名資深機甲操控者,雙手的保養是必須下功夫的,否則會影響手速和微動控製力。”沈望南快速縮回手,“有機會咱們在暴甲係統中對戰一局。我先回去休息了。”

李甲望著對方交錯而過的身影有些發懵,他自然不相信這艘飛船上隻有自己見過的十幾人,這青年卻給他很怪異的感覺,而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