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不可能一直讓人監視他們,也不可能長期使用強製性的手段,如果他想獲得這些人投效的話。武力可以征服人的身體,卻無法征服人的意誌。自恃武力強製某人,無論是普通平民還是星際海盜,未來都必然會產生不可確定的危險因素。
北極星辰的擴展太快,它不是遠東發展那樣,員工都是以雇用合約形式受法律的約束。它是以武力產生的一個組織團體,而且內部組成的人員太複雜,一旦擴展太快就會失去控製。這也是李甲在貝克爾將一批俘虜海盜船員專賣給比克多的原因。因為他知道那些人潛在危險因素太大。而伊格爾,諾克,埃德蒙,甚至石越生等人不同。
對於窮途末路的人而言,什麽事情他們都有可能做得出。所以李甲必須要給他們希望,給他們壓力卻又不能太大。
“要我給數百萬人一個合法的聯邦身份我做不到,但是數百人還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你們跟隨我,我將會帶領你們打造和建設另外一片天地。你們應該不用懷疑我的能力和我的信心。對年輕人來說,冒險是充滿激情的,人生應該如此才有意義。但對像各位這樣飄蕩銀河的人來說,或許一個安穩平靜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所以隻要你們提出來,我都可以滿足你們的要求。這也是對你們這段時間貢獻的回報之一。”
李甲看向諾克和伊格爾,兩人是其中一部分人的代表,一個合法的聯邦身份對他們而言比財富更重要。賈內德等人又不同,他們的家人都在船隊中,所以已經沒得選擇。埃德蒙是聯邦通緝犯,危險甚至比諾克等人還要嚴重,他是逃獄叛|離,軍人犯錯往往比普通人還要嚴重。一個安全而又能發揮自己才能的地方對他而言十分重要,所以李甲把第一支整編艦隊交給他指揮,除了因為他是眾人之中經驗最豐富之人,還是因為他所處的環境。
人與人之間的了解是在不斷接觸的過程中才能了解,相對來說李甲對石越生比他們更加信任,而左南子,吉斯特等人對李甲有種莫名的崇拜,甚至願意為之去戰鬥。近衛特戰隊就是李甲的近衛軍,也是他親自教導的弟子,不敢說每一個人都不會背叛他,但是像許江等人卻不會輕易做出損害李甲的事情。
北極星辰是一個複雜的團體,習慣了獨來獨往的李甲在智能徽章的引導下,或者說在環境的變化下也在不斷改變自己,誰能想象一個十七歲少年擁有的實力和勢力,就連埃德蒙等人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也僅僅是屈服於他強大的武力而效命。對於很多人來說,要完全效忠,甚至認同一個年紀比他們還小很多的人領導,這本身就是很難適應的。所以李甲在逐漸展露自己的實力,自己的武力。左南子的那一拳就是代表,北極星艦隊就是代表。
李甲給他們兩天的時間選擇,第二天他就帶著這支艦隊離開了基地。艦隊進入密集的小行星帶內,矩尺級驅逐艦的身影在小行星之間寧靜地前進著,反物質引擎噴出的是一種暗淡的閃爍的光芒,仿佛信號燈一般,與聚變引擎噴出的離子光束完全不同。這使得這片空域就像多了一批螢火蟲一樣,讓黑暗的小行星帶充滿了幾分神秘和生機。
指揮旗艦克麗絲號的指揮艙十分寬敞,整個指揮艙內充滿著迷茫的光暈,藍白兩色的光芒在艙壁上不斷閃爍著。指揮控製台的後麵是一麵雕刻著花紋的牆壁,純黑色的地板帶著一種古老宮殿式的莊嚴和沉肅。指揮艙內十分安靜,十二名船員環坐在他的兩側,對麵是戰艦的透明懸窗。人工智能克麗絲就站在李甲的左側,隻要她願意整艘船都可以有她的虛擬身影。右側坐著的是左南子。
“頭兒,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左南子看向李甲,隨著他開口,靜立不動的克麗絲也扭頭看向兩人。
“是有點冒險,卻不會有危險。到時候你在外麵接應我就行。”李甲自信地微笑,他要求的地方就是洛威爾的星門控製區域。
“有時候海盜比官方還容易打交道。因為這裏沒有政治,隻有拳頭。”李甲突然笑了笑。他不會輕易放過洛威爾,史萊克已經付出代價了,現在該是他討債的時候了。
柯蒂斯走私航道在聯邦艦隊的封鎖下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很多走私貿易飛船都轉往其他地方,至少也要一兩個月這場清剿行動才會結束,而李甲每天都在派出偵察艦隊和巡邏艦隊探測小行星帶,除了探測礦場,還偵察海盜船隊和聯邦艦隊的行蹤。每一支被發現的海盜船隊都難逃一劫,值得慶幸的是聯邦艦隊也沒有大規模的深入。不過李甲還是暗中擊毀了好幾艘偵察艦,反正這片混亂之地隻有實力來說話。
洛威爾的控製區域也有著大量的偵察衛星,李甲在靠近兩百萬公裏的時候就乘坐一艘劍魚突擊艦進入該區域。突擊艦是直接插入一條航道的中央,然後沿著航道進入星門控製區域。李甲沒有隱藏蹤跡,在靠近航道的時候就被隱藏偵察衛星給發現了。然後在進入控製區域的時候就被巡邏艦隊給攔住了。
舷窗外是十艘巴拉姆護衛艦和十艘驅逐艦將劍魚突擊艦團團圍住,李甲臉上卻露出笑意。相比他來時艦船來往的情景,此刻的走私航道可以說是一片荒蕪,卻有一種大戰來臨的狀態。沒有看到走私貿易飛船,卻到處可見戰艦的蹤跡。
為了避免聯邦艦隊進入,現在航道早已被封了。到處是隱藏的,或是聳立的崗哨炮台。不時可以探測到空間力場幹擾信號。可以想象,要是聯邦艦隊進入肯定會遭受重大損失。
李甲費了一番口舌才見到洛威爾,花了半個小時才靠近那種空間控製站。當洛威爾看到李甲的時候,臉色別提有多精彩。
“就你一個人來?”洛威爾對李甲不算陌生,李甲卻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麵色沉凝,聲音洪亮,或許是因為有些緊張和驚異的緣故,音調有些高。實際上這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
“或者,你喜歡我帶著艦隊過來?”李甲聳聳肩,“我確實帶了一支艦隊過來,不過停靠在小行星帶內。”
李甲一臉隨意地看著他,當然,還有他周圍露出貪婪目光的一群護衛。在這個停泊台上至少有兩百把能量突擊步槍指著他,至於隱藏在暗處的人員李甲根本懶得查看。
洛威爾的臉色快速變幻了幾下。當他聽說李甲登門的時候內心可謂震驚萬分。他一直都在等待著李甲的報複,外麵的布置有一半是為了防備他突然襲擊。十八天,當史萊克離開柯蒂斯星域之後,他整整等了十八天,甚至有種睡夢難安的感覺。這其中還有一半的原因是聯邦艦隊。
“你不知道你現在的賞金已經升到三點五萬億了嗎?”洛威爾冷冷地看著李甲。
“或許我隻是個替身。”李甲笑笑,果然洛威爾的臉色再次變幻了一下。
“開玩笑,哈哈。”李甲笑了起來,然後認真地看著他,“不想請我進去坐坐,喝杯酒什麽的。或者,你覺得三點五萬億比柯蒂斯航道重要?”
“你什麽意思?”洛威爾深深地看著他,身上突然顯露出強大的氣勢。作為一名星際大海盜,洛威爾此刻才顯露出自己應有的一麵。
“既然你喜歡這樣站著談判,那我就告訴你我的來意。三點五萬億星元與柯蒂斯航道,你選哪一個?”李甲沉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