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起航,突然增加的兩千人讓船艙顯得有些擁擠。因為多了很多生硬的麵孔。
近衛特戰隊員與軍人絕對是兩種不同風格類型的人。相比沉默鐵血的軍人,近衛隊員更隨意,也更年輕。哪怕這支軍隊中也有不少年輕士兵,但是比最年長的船員也顯得更老練。
不和諧的事情不可避免地發生,在指揮艦的餐廳一批陸戰隊員正麵帶譏誚地看著聚集在一起的近衛隊員,僅僅是因為他們聽說這些小屁孩居然是雇傭兵,而且要參與他們的救援行動。
相比聯邦其他軍種,陸戰隊是所有軍種中死亡率最高的,凡是進入陸戰隊的士兵都有著幾分桀驁和凶悍。在聯邦軍隊中,他們的地位顯得有些尷尬,卻是不可或缺的。這是軍隊曆史最悠久的一個軍種,他們的前身就是陸軍。
聯邦星際時代,陸軍的功能已經被大大削弱,轉而變成更精良的機械裝甲師。大量的精密機械武裝士兵,當陸行戰車被武裝懸磁浮戰車取代,當機甲出現,聯邦所謂的機械裝甲師已經變成了機甲兵團。
但在一些特殊軍事行動中單兵陸戰隊是必須存在的,比如一些特殊的救援,偵察或滲透行動,比如艦船登陸戰鬥等都需要陸戰隊。精銳的特種陸戰隊都配備了戰鬥輔助套裝,如果配備大威力武器甚至可以成為反機甲步兵。
盡管雙方已經下達了嚴令,依然有不少摩擦發生。改裝艦的餐廳是人員活動最寬敞的地方,不少人都選擇在這裏休閑娛樂,但是陸戰隊肅穆的氛圍與一旁活潑的年輕近衛隊員格格不入。一些近衛隊員在玩著手中的電子遊戲,一些人津津有味地看著虛擬光屏上的青春電影。
問題就是從遙控器開始的,當一名陸戰隊員要求調換節目的時候被拒絕了,雙方並沒有當場翻臉。隨後又發生了一些口角和行為上的意氣之爭。對於陸戰隊員來說,這艘艦船的設計裝飾可謂奢華,通道仿佛酒店走廊,房間仿佛賓館臥室,甚至餐廳也與眾不同,提供的酒水讓這些大兵眼饞不已。
盡管有任務禁止飲酒可還是有人忍不住誘惑,而且餐廳除了酒水還有各種飲料和水果等食品提供。因為雙方一開始就不對眼,所以近衛隊員拒絕免費提供。問題就因此而升級了。
當雙方快發生肢體接觸的時候,李甲與蘇淩還在艦長室討論著合作的事宜。不過也不是所有地方的氣氛都如同餐廳的緊張,一些地方士兵與近衛隊員也進行著友好的交流,尤其是機甲士兵之間,在甲板區域不少士兵都被太空摩托給吸引了。這支雇傭兵裝備的精良讓這些士兵汗顏。
蘇淩掌握的情報比李甲的更加詳細,在他還在查探是哪支海盜勢力的時候,蘇淩已經知道了人質在什麽地方。
“我獲得的情報是人質被關押在蘇格拉星的一座城池內,具體哪座城池還不清楚,不過很快就會得到消息。”蘇淩對李甲分析說:“我們還有四五天的時間,當塞拉爾與東夏集團進行談判的時候我們可以趁機救出人質。”
蘇格拉星是蘇格拉係唯一可以居住的星球,李甲已經知道這顆星球的環境十分惡劣,局勢比貝克爾還要惡劣。這顆星球沒有主人,是海盜,雇傭兵以及走私貿易商最喜歡的地方。哪怕貝克爾是一個海盜星球,依然有著秩序。蘇格拉則是混亂的象征。
李甲甚至想到,當藍可星的抵抗軍與殖民星管理者都失控的時候,藍可星可能也會變成另外一個蘇格拉星。這就是蘇格拉的現狀,它不是沒有主人,而是主人在抗爭中不存在了。聯邦政府也無法幹涉,隻能任其發展。裏麵有不少密探,這也是蘇淩能獲得最快情報的原因。
“讓你們的人盡快找出關押地點。如果十二個小時之內沒有結果,我就會叫我的人去調查。我們最多二十四個小時就能到達蘇格拉。”李甲身子向前傾一些,語氣不容置疑地說。
蘇淩再次露出錯愕的眼神,他根本無法將麵前的青年與妹妹提及的頑皮天才學生合二為一,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報渠道證明,他甚至懷疑麵前的李甲是不是妹妹時常提及的那個學生。在他身上蘇淩感覺到一股隱隱透露的威嚴和霸氣,隻有身在高位的人才會不自覺的流露出這種氣質。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蘇淩問出了心中一直疑惑的話。
“因為蘇老師,也因為其他人。這麽跟你說吧,如果不是發生這件事,東夏集團已經準備將遠東星賣給我了。我這麽做也等於是在救自己的員工。”李甲自然不可能告訴他是因為蘇琳芸,這話除了謝頂沒人會相信。
“什麽?”蘇淩大吃一驚。
“怎麽?”李甲看著他詭異地笑了笑,“你不知道我是遠東發展的老板嗎?”
“遠東發展?”蘇淩再次疑惑。
“哦,天,”李甲終於意識到了什麽,聯邦軍隊可不是誰的消息都這麽靈通,或許那個秦崢嶸少將也未必知道他。李甲隻得告訴蘇淩遠東發展在收購東夏集團的殖民星。
收購一顆殖民星,在聯邦是擁有一顆星球的自主開發權,每年隻需要象征性地繳納一筆稅費就是一顆星球的主人。有些人甚至不需要繳納任何稅費,隻要不直接摧毀一顆星球就沒有人過問。這是聯邦殖民發展必須經曆的階段,因為聯邦艦隊無法保障每顆殖民星的安危,他們隻有口頭承諾,哪怕需要軍事援助也需要支付酬勞,就像東夏集團這次軍事援助也需要支付一大筆酬勞。
不過蘇淩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那就是麵前的家夥居然是一個超級富豪,難怪他能獲得改裝艦,難怪有自己的安全衛隊。可是這家夥真的隻是一個學生嗎?盡管大部分高校已經放假。
蘇淩現在心中可不是滋味。而這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蘇長官,你的陸戰隊可要在我們船上鬧事了。”李爽在門外大聲吆喝了起來。
蘇淩一愣,卻見李甲先笑了起來。
“大家是盟友,你們給我注意點兒。”李甲知道這其中也有這家夥的唆使,他總算沒有把事情做得太過。餐廳的事情瞞不過李甲的感應,雙方雖然有肢體接觸,卻都還能控製。
蘇淩拉開門,見門外站著的是一個憨笑著的魁梧青年,比他個頭還高,還結實,不過帶著稚氣的麵孔無法掩蓋他的年紀。
“我很抱歉,我會嚴厲的教訓他們。”蘇淩對他說,不過李爽的話卻差點讓他撞在門框上。
“沒關係,我是怕我手下那些小子傷了你的士兵。”
蘇淩深深地看向李爽,忽然發現這個憨厚的年輕人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麽簡單,這支船隊透著詭異,包括它的老板也給他同樣的感覺。
鬧哄哄的餐廳翻此刻十分安靜,雙方似乎都不屑與對方發生爭執,卻忍不住眼神鄙夷和一些小動作。衝動的人已經被身旁的人拉住。在中間地帶有幾張被弄變形的合金座椅,顯然是一場短暫衝突的直接結果。
“這是誰弄的?”蘇淩寒著臉。
他再次冷冷地喝問,數十名士兵集體沉默低頭。
“敢做不敢為嗎?”蘇淩有些發怒了。李甲在一旁看著,他還不知道蘇淩的職位,不過看來挺有威望。
“報告團長,”一名壯實的士兵上前一步戰戰兢兢地說:“是我不小心弄壞的。”
“可以借我一個房間嗎?”蘇淩轉向李甲,臉色十分難看。
“一點小事,不必介意,我的手下也有錯。”李甲充當和事老。
“不,這是很嚴重的違紀,與貴船員無關。”蘇淩一臉嚴肅,然後轉向那群士兵。
“記住,我們這是接受幫助,所以我們應該學會感激,”蘇淩指著那些變形的,有著明顯腳印的椅子,“而不是像這樣。你們應該清楚,沒有協助我們無法安全進入目的地。你們的行為丟盡了一個軍人的臉麵。我現在要你們道歉。這不是命令,是你們應該懂的。”
蘇淩說完轉身向李甲低頭行禮。無論李甲的目的是什麽,他的救援行為就已經獲得了蘇淩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