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武鎮的曆史據說已經七百多年,據傳是一個叫做石武的冒險者建立,但是小城根本沒有姓石的人,反倒是姓蕭的很多。這座優美的十三區小鎮原來是蕭安的出生地。此地的蕭家頗有威望。但是有沒有人知道蕭安之名那就不一定了。
因為安瑞告訴他,蕭安隻是蕭家的一個私生子,還很不受待見。幼年母喪,遭遇過蕭家不少欺辱,直到少年才改變際遇。蕭安也從沒對蕭家之人顯露過自己的身份。
這讓李甲覺得十分有趣,一是沒想到蕭安還有這樣的境遇。二是想到,若蕭家之人知道蕭安如今的成就,不知會是什麽表情。
一個小小的偏僻家族自然不被李甲看在眼裏,隻是蕭安的遭遇讓他有些感懷。從安瑞的話語間,他可以看到一個隱忍的私生子不屈奮鬥的人生,更讓他感慨的是蕭安還未成年就收養了三個流浪小孩,而且三人如今各有成就。這更是讓李甲暗自唏噓。南極門他最敬重的就是蕭安,也受過他不少恩遇。
“這裏姓蕭的十分霸道,當年也就隻有蕭叔能震住他們,聽說還是有一次蕭叔打到蕭家祠堂才讓這蕭家有所收斂。從此以後,蕭叔就與蕭家絕斷了關係。唯一讓蕭叔念念不忘的隻是家族中一個與他青梅竹馬的女孩。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女孩後來失蹤了。這也是我偷偷打聽來的,應該假不了。”
安瑞邊走邊說,四人朝著蕭安曾經居住的小院不緊不慢趕去。
石武鎮的鎮區並沒有多少變化,成千上萬棟石屋和大小不一的院落錯落分布在峽穀盆地內,別有一番韻味。一條清河從中蜿蜒流過,內岸是鎮區集市,渡河是耕種地。蕭安的院子有些偏遠,在耕種區。
身後跟隨的小孩換了一批又一批,盡管小鎮不大,一路穿過去也有五六公裏。然而四人才登上一座石橋,安瑞的眼中就露出了一絲訝然。原本肥沃的耕種地已經變成了一座寬敞的停泊平台,居然整齊的停靠著十多艘豪華小型飛船,對麵依靠山林的地方也多了一座座造型精美的別墅花園。
“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安瑞愕然,但眼神隨即就變了。
“我操,他媽,誰把蕭叔的小院給推了?”安瑞猛然咆哮起來,暴風摩托轟鳴一聲衝過對岸,飛上了停泊平台半空。
安瑞環顧四周飛了一圈,眼中的怒意越來越濃。
“蕭鎮海,給老子出來。”安瑞的咆哮聲在峽穀上空洶湧翻滾,如同雷霆。一瞬間,整個小鎮雞犬不鳴,人心恐惶。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峽穀內的十數萬人分明都聽到了這聲咆哮。
李甲默然,他已經發現這座停泊平台建成不久,除了對麵的別墅花園區,哪裏有安瑞說的石砌小院和耕地田園。他的靈魂之力將這座峽穀覆蓋,峽穀內每個人的動作甚至心神都被他暗中窺探,隨即目光微帶異樣地看向遠處的鎮區,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隱沒在成片的石屋間朝穀外快速離去。
這時山林別墅區也衝出了大批手持槍械的武裝人員。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鬧事?”一輛懸浮飛車快速趕來,車上一名衣著華麗的老者目光驚懼地看向安瑞。
“你又是誰?石武鎮從來沒見過你。”安瑞看了對方一眼,冷漠地說。身上的氣勢更是赫人。
老者看到了對麵李甲三人,不知為何,心髒跳得厲害。
“這位小兄弟,鄙人範原,不知道小兄弟因何事發怒?”老者連連拱手,語氣和善。他身後快速奔來的一群武裝人員原本要將槍口對準安瑞,但是聽到老者之言,全都靜立不動。這是一批訓練有素的護衛。老者身上的氣勢也蟄伏不敢妄動。
範原年老成精,眼力驚人,已經發現這四人不是平常之人,所以好言相問。
“你們是外麵來的?是誰允許你們在此建立停泊台?可是蕭鎮海這老烏龜。”安瑞怒道。
蕭鎮海正是石武鎮蕭家族長,當年也是因為他,蕭安才與蕭家決裂。安瑞此時自然將怒火發在蕭鎮海身上,因為石武鎮一直是蕭家為主。
“哪裏來的混蛋?竟敢辱罵家父,你想死不成?”一聲怒喝突然從鎮區方向傳來,帶著一道精神波動。一支武裝懸浮車隊快速飛過來,為首車頭立著一個身著黑色T恤的精壯大漢,身上勁氣四射,威勢赫赫。
“蕭王八,居然是你。”安瑞看到來人,冷笑說。
“狗……”車頭的大漢一臉狂怒正想破口大罵,隨即硬生生被他止住了,然後鼓著大眼驚異地看向安瑞。石武鎮敢叫他蕭王八的人可沒有幾個,確切來說這十多年來隻有兩個小屁孩敢這麽叫。而這兩個人都是他不敢得罪的。
“你?是你?你是安瑞?”蕭元武渾身一陣抖索。他可是對敢叫這個稱呼的兩個小屁孩記憶十分深刻,一個是安瑞,另一個則是安月。眼前之人自然隻能是安瑞,雖然麵目有些變化,但十年不見也在情理之中。
“蕭王八,你居然還認得老子。我問你,我叔的小院呢?你們這群王八蛋好大的膽,竟敢把我叔的院子給毀了。信不信,老子把你蕭家祠堂也給毀了。”李甲越說越怒。
“八哥,這小子是誰?好大的口氣。”蕭元武身旁一名穿著輕甲的陰鷙男子盯著安瑞問。蕭元武之所以被安瑞稱作蕭王八也是因為他在蕭家排行老八。
“咳咳,安瑞兄弟,好多年沒見了。這件事有點誤會,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說。不知道安月妹妹和安格兄弟這幾年可好。他們可是有幾年沒有回來了。”蕭元武腆笑道。
“老子問你話,你沒聽到啊?”安瑞心中可以一肚子火氣,如果是平時他或許還會與蕭元武調笑幾句。
但是他的狂傲可是惹怒了蕭元武身旁的一群男子。從這些人的衣著和氣勢來看都是一群在外亡命的雇傭兵,顯然與蕭元武關係匪淺。
“八哥,跟這小雜毛囉嗦什麽,做掉不就行了。”一名魁梧的大漢滿臉怒火地暴喝。
“你是什麽東西?竟敢插手老子的事。”安瑞怒氣飛舞,抬手遙空抓向數十米外的大漢。
“慢著!”蕭元武見安瑞抬手驚叫,身影橫飛擋在了大漢的前麵,隨即感覺一股大力抓向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淩空攝起。
身高將近兩米的蕭元武仿佛一隻溺水的小雞被攝在空中無法動彈,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偌大的停泊平台上一陣倒吸冷氣的身影。
“咯咯咯,蕭王八,你這些年倒是有長進了。居然還有義氣。這群王八蛋是什麽人?”安瑞冷冷看向對麵數十名雇傭兵。
“安哥,這件事是我不好,願打願罰由您。看在咱們這麽多年同鄉的份上,這件事請不要怪罪我這些兄弟。你們也不要動手!”蕭元武也是光棍一條,憋著氣說。
“不惹我,我對這些小蝦米沒半點興趣。老子問你,我叔的院子呢?”安瑞將蕭元武抓到麵前狠狠地說。
“你聽我說,我以為你們和五哥不回來了,就擅自做主將這片地連同院子賣給了外鄉人。”蕭元武眼中驚懼更甚。他之前畏懼安瑞是因為蕭安,現在卻知道麵前年輕人的恐怖。這一手即便蕭安十年前也做不到。當然,還因為在外麵混了幾年聽到一些關於安瑞的傳聞。
“閉嘴,誰是你五哥,再亂說老子把你滿口牙全給打碎。你膽子不小,竟敢擅賣我叔的房子,你他媽賣了就賣了,還把它給拆了。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安瑞五指微縮,蕭元武頓時死死抓住脖子,陷入了驚恐。
“安瑞,住手!”一聲驚喝及時響起,一個青衣老者在河對岸的石屋房頂上快速縱躍而來。“房子是我賣的,與老八沒有關係,他也是剛從外麵回來並不知道這件事。你想怎麽樣衝著我來。”
“蕭鎮海,我以為打算龜縮不出。我知道肯定是你做的,蕭王八還沒有這個膽量敢賣我叔的院子。”安瑞望著老者冷笑。
“安瑞,我賣院子是經過你叔同意的,否則你以為我願意得罪他。”蕭鎮海鎮定說。
“哈哈哈,老烏龜,你果然夠狡猾。你以為這樣說我就相信了。你恐怕連我叔在哪裏都不知道,你竟敢大言不慚。”安瑞狂笑。
蕭鎮海依然厚著臉皮抵賴。原因很簡單,他對蕭安十分了解。如果蕭安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會太過追究,如果是安格也可能會放過蕭家一馬,但是安瑞和安月就難說了。這兩個小煞星是石武鎮出名的。
“這幾年你們都沒回來,我看院子快荒蕪了就賣了。我知道這樣說你不相信,但是你可以問問小玥。”蕭鎮海微笑自如地說。一個白衣女子平淡風清地從他身後走來,雖然是走,速度卻極快,而且腳不沾塵。
“她是誰?”安瑞卻不認得女子。
“嗨,你瞧我老糊塗了。”蕭鎮海拍手背說:“你不認得小玥,她離家的時候蕭安還沒收養你們三兄妹,但是你應該聽說過。”
“你是蕭安收養的三兄妹的老大?我聽說過你們,他還好嗎?”女子上前輕聲問。女子素顏如畫,說不出的清秀美麗。
“你,你,你是,你不是失蹤十幾年了嗎?怎麽可能突然出現?”安瑞瞪大眼,但隨即看向蕭鎮海,“他媽的老烏龜,你要是敢騙老子,看我不把你老骨頭拆了。我這就問我叔。”
“你可以聯係蕭安?”女子激動地說。
“廢話,他是我叔,我當然能聯係。”安瑞摸出了電子板。而這時,李甲開口了。
“安瑞,先不忙聯係。”
“為什麽?”安瑞不解。
“我發現了一些異樣,先跟我去。這件事不急。”李甲望向來時的峽穀口說。安瑞心神一震,他突然響起來此目的。而李甲三人已經起身飛了過去。
“老烏龜,看著老子們的摩托,你要是再敢賣了,就是我嬸回來了也救不了你。”
安瑞大喝一聲,也不顧女子羞紅的臉色,身上浮現一道銀色光暈朝李甲三人身後追去。
四道身影先後如同四道閃電,眨眼消失在峽穀內。這一幕,可是驚呆了石武鎮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