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殺人,即本無任何殺人故意,但在被害人的刺激、挑逗下而失去理智,失控而將他人殺死,其必須具備以下條件:其一,必須是因被害人嚴重過錯而引起行為人的情緒強烈波動;其二,行為人在精神上受到強烈刺激,一時失去理智,喪失或減弱了自己的辨認能力和自我控製能力;其三,必須是在激憤的精神狀態下當場實施。一審過程中,賈耀新的精英律師團,圍繞著這樣一個富有創意的詞語,巧妙的周旋於法律條文之間,加上本就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態度的庭審團隊,很自然而然的,便審出了死刑緩期執行這樣一個結果。一審後,賈耀新依然提出了上訴,現在二審正在準備階段中。
這就是賈耀新案的最新進展。
針對這樣的情況,木子想到了兩種不同的解決方式。第一種,就是利用死神團隊的技術力量,比如歐陽六色的電腦技術,突破賈氏家族的信息封鎖,讓這件案子的真相讓更多的人了解,充分利用民眾的力量來給警方和司法部門製造壓力,從而不得不公正執法,還張淼一個公道。第二種方式,則當然是利用死神團隊的獨特方式,來代替法律對賈耀新執行死刑。
那麽,木子究竟會選擇哪種方式呢?
清晨的陽光從酒店的豪華落地窗上投射進來,給龐大的客廳裏增添了幾許溫暖和活力。當木子和歐陽六色來到客廳的時候,發現帝傑和小命已經早早的在餐桌前狼吞虎咽了。
像今天的這種形狀,實在是太過罕見了。木子打了個嗬欠,坐到餐椅上,一邊隨手從桌上拿起盒豆漿,一邊望著帝傑和小命笑道:“今天怎麽回事?你們兩位怎麽在九點之前就肯起床了?”
“我呆會兒去上課。”小命雙手油乎乎的撕扯著油條,一邊大肆咀嚼著,一邊含混不清的回應道。說完,用手指了指牆上的掛鍾,“而且貌似現在已經十一點了。”
“什麽?”木子滿臉狐疑的看向牆上的鍾表,發現果然已經是上午十一點鍾了。從窗戶裏向外看去,這才發現窗外的已經不是旭日東升了,而是已經臨近中午。“怎麽回事……好像時差混亂似的?”木子一邊將吸管插進豆漿杯裏,一邊自言自語道。剛剛喝了一口,便皺眉道:“怎麽是涼的?”
“從早上晾到現在,足足四個小時過去了,不涼才怪。”帝傑一邊往嘴裏扒拉著米飯,一邊懶散的說道。
“那你們……”木子狐疑的指著狼吞虎咽的兩人,很奇怪他們為什麽吃涼菜冷飯還吃的這麽津津有味。
“他們在吃午飯。”歐陽六色碰了碰木子的胳膊,將一個剛從袋子裏拿出來的盒飯遞給他說道。
“太過分了吧……也不提醒我。”木子一邊搖著頭抱怨著,一邊打開了飯盒……
“看你們二位時差混亂的形狀,昨晚上一定熬了個通宵吧。”帝傑居然已經神速的將盒飯吃光了,這與他平日裏堅持的細嚼慢咽延年益壽的思想大相徑庭。不理會木子和小命狐疑的目光,他一邊取過餐巾擦拭著嘴角一邊說道。“總之昨天晚上,我是思考了大半夜的。我再次把賈耀新這件事情在腦子裏過濾了一遍,把你提出來的兩種解決方式反複對比了一下,我覺得,還是要用第二種方式,必須用第二種方式!”
“理由。”木子一邊吃,一邊淡淡的說道。
“很簡單,要靠民眾的力量來給警方和司法部門製造壓力,這個需要時間的。就算六色的網絡技術再高超,能短時間就能突破賈氏家族的信息封鎖,把這個案子的真相讓更多的人看到,那麽然後呢?民眾的力量,是需要時間來積攢的,並不是所有有正義感的人隨時都等在電腦麵前的,等在電腦麵前看帖子的,也並不是全部有正義感的。就像人體醫學上講的……”
木子適時的抬手打斷了帝傑的長篇大論,費力的將滿口的飯菜咽下,說道:“事實上,我隻想聽重點。”
帝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光了杯子裏的水,說道:“重點就是,要利用民眾的力量製造壓力,我們沒有那個時間。在這個過程中,賈耀新隨時都有可能在家族的安排下溜之大吉……所以這一次,我覺得還是要用我們自己的方式來解決。那就是,親自給賈耀新判處死刑!”
聽完帝傑的話,木子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把詢問的目光投向小命。
“傑哥剛才說的,是我們兩人共同的智慧結晶。”小命嘴裏塞滿了東西含混不清的說道。“而且我們說好了,這次的計劃不管細節怎樣,但最關鍵的一部分,一定要由我來完成。”
木子再次簡單至極的說道:“理由。”
“因為我和賈耀新有共同的身份。我們都是大學生。”小命咽下食物,認真的說道:“大學生的形狀,都要被賈耀新這個敗類給糟蹋臭了。我要替大學生這個名字挽回榮譽——盡管是暗地的。”
“那麽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現在要殺賈耀新,有什麽樣的難度?”木子說道。“首先,要製定殺人計劃,就需要長時間的跟蹤,摸排,觀察和記錄目標的一行一動,這同發動民眾的力量一樣,都是需要時間的。再者,現在賈耀新被關在羈押室裏,我們連他的麵都見不著,怎麽動手?”
“這個我想過了。”帝傑說道,“但是正像你之前推測的那樣,賈氏家族是不會讓賈耀新在裏麵呆多長時間的。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想出辦法,把賈耀新救出來,我們隻需要嚴密監視賈耀新的動作就行了,他一旦從羈押室走出來,我們的計劃就可以馬上開始。而且那樣的話,就算賈氏家族安排賈耀新逃走,我們也可以暗中跟蹤,即使他逃到天涯海角,我們也要追到天涯海角,給他宣判死刑……我們就當做一次好玩兒的旅行好了。”
“旅行殺人……”木子撚了撚額前的頭發說道,“這個建議不錯。那麽小命你呢?這個不會也是你和傑哥共同的智慧結晶吧?”
“不是。”小命如實回答道,“我可是莘莘學子,不像你們三位這麽瀟灑自在,我還得忙著搞那些亂七八糟的考試,畢業論文什麽的,總之沒時間也沒精力考慮這些事情。我想做的,就是你們製定好計劃,我來執行就好了……其實現在我最想知道的,是黑白無常兩位老大的意見,相信昨天整個晚上的時間,你們一定想出了什麽更加高明的妙計吧?”
說話的期間,木子也已經狼吞虎咽的解決完了午飯,他一邊端起水杯,一邊說道:“妙計談不上,但我和六色想到了一個比較周全的解決方法,那就是——雙管齊下。”
“雙管齊下?”帝傑和小命對視了一眼,疑惑道:“你應該指的是兩種方式共同展開進行吧?”
“可以這樣認為。”
“可是,要利用法律,就不能由我們來動手執行死刑,這兩種方式,貌似不能並用吧?”帝傑疑惑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們如果換一種方法,換一種邏輯方式來考慮呢?比如說這樣……”
像賈耀新這種證據確鑿的犯人,在羈押期間是不允許任何人探望的。
但是這絲毫影響不了賈氏家族和賈耀新之間的信息交流。
羈押室裏,賈耀新躺在鐵床上,雙手枕在腦後,出神的望著空蕩蕩的房頂。現在,他已經在這個房間裏住了四天了,可是他毅然不能習慣這個該死的地方,冰冷,陰暗,死寂,床板堅硬,睡一覺都讓人覺得腰酸背痛。
真的好懷念家裏的那張豪華席夢思啊,軟軟的,寬寬的,睡在上麵,連夢都是甜的……
家族裏的人到底是怎麽了?怎麽還不把我弄出去?按說憑借父親的能量,就算自己把市公安局給炸了,也能擔保自己逃出國外啊,這次究竟是怎麽了?
再在這該死的地方呆幾天,我該瘋掉了……他沮喪的想道。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羈押室的金屬門被敲響了。賈耀新急忙抬頭看去,隻見一個胖胖的穿著製服的警察正站在門口,向他招著手。
“王叔!”賈耀新激動的低聲叫了一聲,急忙跳下床,跑到了門前。這胖胖的警察是刑警隊的副隊長,也是賈氏家族裏的人,在這件事情的發展過程中,全靠這位副隊長上下周旋,隻手遮天……
“耀新,剛剛你父親通知我,讓你加倍小心點。”王叔示意賈耀新湊上耳朵,低聲說道。“張淼的家人已經不指望法律解決問題了。他們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決定不顧一切的雇傭殺手做掉你,為他們的女兒報仇。”
“王叔,你不會在嚇唬我吧……”賈耀新緊張的說道,“我呆在這該死的羈押室裏,還要怎麽個小心法兒?”
“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保護你了。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據說他們花了大價錢,也收買了局裏的人,這才是我真正擔心的地方,他們有可能在局裏動手,所以,我才提醒你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