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米娜死後,木子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強烈的殺意了。
文俊、何麗,甚至是差點要了自己和歐陽六色性命的楚天禾,都沒有讓木子產生如此強烈的殺人欲望。
歐陽六色曾經表示過擔心,說很怕有一天,黑白無常會變成殺戮機器,動輒就要用殺戮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可是這一次,就連歐陽六色,也不再說什麽了。她用她的沉默,表示自己完全支持木子的選擇。
有一種罪惡是人神共憤,天理難容,人人得而誅之的。之前木子痛恨那些被自己成為賊老鼠的人,他們陰險,狡猾,貪婪,為了自己的利益埋沒良心,但是有一點,他們至少並不殘暴。
而殘暴如賈耀新,早已徹底泯滅了人性,比野獸更凶惡,比魔鬼更卑劣。
所以,隻有死,才能洗清他的滔天罪惡。
可是,賈氏家族的強大決定了,世界的天平開始向罪惡的一方傾斜。
那麽,是該黑白無常再度行動的時候了,不,現在,應該稱之為死神團隊了……
在賈耀新被法警強行扭送出法庭開始,他的一舉一動,便再也沒有離開死神團隊的監視。他用他的假戲真做,配合了家族為了營救他而製定的粗糙計劃,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樣做的後果,恰恰是為自己的生命開始了倒計時………………
直到對麵的樓層窗戶裏的燈光熄滅掉超過二十分鍾,再也沒有亮起來的跡象,木子才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從架設在窗口的高倍望遠鏡前離開。
淩晨一點。
轉身在掛在身邊牆上的白板上記下這個時間後,木子手中的黑筆在白板上停頓住了。
很明顯,賈耀新現在入住的這個精神病院,已經被賈氏家族牢牢控製住了,木子甚至懷疑,這院裏的一磚一瓦,根本就是賈氏家族的私有財產。賈耀新在這裏,根本不像是個身負命案,具有嚴重暴力傾向的精神病人,卻更像是個來院裏視察工作的上級領導。他沒有和其他病人那樣住病人宿舍,而是在辦公樓裏單獨有一個豪華臥室,這條件看上去比院長還要高級些。至於其他的比如飯菜等條件,就更是比其他犯人好了不止一個檔次。基本上,除了礙於大眾的眼線不能走出院門外,其他方麵和呆在自己家裏一摸一樣。
這就是賈耀新目前的生活。壞人,總是活得那麽逍遙自在。木子有些無奈的想到。隨著時間的飛逝,經過這麽多的磨礪,木子的心境已經趨於平和,幾乎到了心靜如水的境界,所以,對於賈耀新目前這惡人沒惡報的狀況,他不再像從前那樣心理不平衡,至少,這已經絲毫不能影響他的正常的思路和冷靜的決策頭腦。事實上他現在真正憂慮的是,賈耀新目前的生活根本就是毫無規律可言。可能和剛剛重獲自由有關,賈耀新的精力空前的活躍,每天都看電視玩遊戲到深夜,作息時間完全沒有規律。
這就是最大的難題了。沒有規律的生活作息,很難找到製造意外的機會。尤其是在目前無法長時間接觸目標的前提下——小命曾自告奮勇,決定偽裝成精神病人混進院裏,那樣就可以貼近目標,但是這樣做根本就是行不通的,精神病人並不是想偽裝就能偽裝的了的,入院之前都要經過詳細的科學檢查的。而帝傑也曾設想過,自己可以憑借豐富的醫學知識,借求職的名義進入院裏,那樣就有可能成為院裏的醫生,可以很方便的貼近目標。但木子再三考慮後,也把這個方案否決掉了。原因,第一是目前精神病院根本沒有發布招聘啟事,這樣貿然進入,一旦殺人計劃成功的話,太過容易引起對方的懷疑。試想一下,帝傑進院之前平安無事,而帝傑剛剛來沒幾天就死人,很容易就會懷疑到帝傑進院的目的性。第二個原因,則是一旦應聘成功進入院裏,即使計劃成功了,也無法短時間內脫身,如果殺人計劃已成功帝傑就立刻消失掉,同樣會引起懷疑,而如果繼續呆在院裏演戲,則對帝傑的生命危險沒有保障。
既不能進入院裏貼近目標,又不能摸透目標的行為規律,這樣的殺人計劃,幾乎陷入了僵局。
賈氏家族不會讓賈耀新在這裏呆多長時間的,他們一定會盡快安排他金蟬脫殼,隻有逃出國外,才是真正的安全。歐陽六色看到木子愁眉不展的樣子,曾經這樣勸告過他。但是,真的要像帝傑原先設想的那樣,要千裏追蹤,旅行殺人嗎?那樣的設想其實是很理想化的,實際操作起來,其實並不可行。如果賈耀新隻是出門旅遊,那樣的話要跟蹤他,製造意外的機會還回的大些。但目前賈耀新是殺人嫌犯,這次出國並不是有閑情逸致去旅遊的,而實際上上逃命的。在這樣的前提下,賈耀新不但會保持高度的謹慎和戒心,而且途中也絕不會耽擱多長的時間……這樣的話,死神團隊就連跟蹤都難度大增,更別提找機會策劃和製造意外了……
淩晨一點多的夜風從敞開著的窗戶裏直灌進來,讓衣衫單薄的木子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他猛然從思緒中醒過神來,發現自己的手裏還拿著黑筆抵在白板上,維持這樣的動作已經足足有二分鍾了,手腕已經有些酸痛。
木子苦笑了一下,隨手將黑筆丟在一旁,一邊揉著手腕,一邊走到窗前,眺望著窗外的夜空。
湛藍的夜空上繁星閃爍,就像無數雙閃閃發亮的眼睛。
那成千上萬顆的星球上,是不是也有像地球上的人類這樣的高智商生物?他們心中的善與惡,又會是怎樣的衡量標準?
有沒有可能,在遙遠的某一顆星球上,也會有像我這樣的人?會有死神團隊這樣的一群人?
就在木子陷入天馬行空的幻想中時,忽然覺得一陣淡淡的怡人幽香傳來,然後,一雙雪白的玉手從背後伸過來,輕輕的為他披上一件外衣。
木子輕輕挽住歐陽六色的玉手,將她擁在胸前,兩個人都始終沒有說話,就這樣沉默著,共同仰望著星光閃爍的夜空。
當一顆流星閃爍著燦爛的光芒從空中劃過的時候,歐陽六色將雙手放在胸前,虔誠的微微閉上了眼睛。
“都說流星可以實現人的願望,你為什麽不許願?”過了一會兒,歐陽六色柔聲問木子道。
“當人們發覺自己的能力無法達成自己的願望的時候,就會編造出許多諸如此類的美麗傳說,來掩蓋自己的無奈。”木子歎了口氣,悠悠的說道。“我從不許願,因為我認為,有些無奈越加掩蓋,就越強烈。”
“這不像你的論調。”歐陽六色柔聲說道。“我已經在門外站了很久,我發現,你已經很久沒有撚額前的頭發。那麽,是你的思路卡殼了嗎?”
“是真正的僵局。”木子無奈道。
“那就不要再去想。”歐陽六色握住木子的手,用力的握了一下,“就像從前的紐波利頓事件,還有浴室殺人計劃一樣,也許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事情就會出現轉機,然後你就可以靈感一發……”
“也許吧。”木子搖了搖頭說道。“但是,我覺得現在我的思維並不能集中,我感覺自己不能完全冷靜的思考了。這才是我真正憂慮的。”
歐陽六色回頭看向身後的白板,白板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
然後,她走到了白板近前,仔細的辨認著那潦草的記錄。研究了一會兒,她忽然說道:“木子,我們目前之所以思維陷入僵局,也許是因為我們的思路不對。我們沒有找到合適的切入口。”
木子走過來,坐到白板對麵,示意歐陽六色繼續說下去。
“你看你觀察和記錄的這些時間,起床,吃飯,散步,看電影,上衛生間,玩遊戲,一直到最後的熄燈睡覺,根本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木子點頭道:“這就是陷入僵局的其中一個原因,他的日常行為沒有任何規律可言,那麽留給我們製造意外的機會,就少得可憐,特別是在我們不能進入院裏和目標長期接觸的情況下,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的……”
“也許我們可以換個切入口。木子。”歐陽六色忽然操起板擦,開始逐一的擦拭白板上的字跡。“剛才我其實在想,並不是所有的意外都要像浴室殺人計劃那樣,一定要找到規律才可以策劃行動的。其實我們可以嚐試著分析一下目標的習慣。
說著,白板上的字跡已經擦掉了近乎一半,所有關於日常行為的時間記錄,全部被擦除掉了。
“首先,我覺得利用價值最大的,就是這個。”說著,歐陽六色的手指指到了白板上,那裏寫著兩個潦草的字體——
吸毒!
【今天始終感覺有些不對勁,碼字的時候毫無靈感,罷了罷了,也許和心情有關……這一章明天也許會大修,各位讀者老大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