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並不懷疑風影的能力。在他第一次和風影麵對麵接觸的時候,他就不再對她的能力有任何的懷疑。
她既然說隻要給她機會,隻要讓她靠近劉珊五步之內就可以將她一擊致命,那她就一定可以。
木子絲毫不會懷疑她的話。
而且木子當然也知道,讓風影混在死神團隊裏去和劉珊見麵,然後乘機完成刺殺,是一種很簡單很有效的方法。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再想接近劉珊就會勢比登天,奸商計劃下一步的進行會變得舉步維艱。
這一切,木子當然想得到,當然想得通。
但是,他還是不能同意她的要求,絕不同意。
因為,刺殺劉珊固然重要,但另一件事卻更加重要——那就是保證風影的安全。
也許,憑借風影的能力,在成功刺殺掉劉珊後能迅速的全身而退,但是,如果不能呢?
現在的劉珊猶如驚弓之鳥,身邊高手如雲,如今再加上五指的保護,更是相當於在銅牆鐵壁外又加築了一層厚厚的防彈外殼。屆時風影哪怕有一丁點的閃失,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
盡管這隻是一種可能,但是作為風影的朋友,作為死神團隊的靈魂,木子不會容忍這種可能的出現。
絕不容忍!
所以,他寧可選擇放棄這個簡單有效的方法,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
甚至,寧可被風影誤解!
他了解風影,了解她的冷漠,她的清高,她的孤傲,她那比生命更看重的尊嚴。風影現在還沒有正式加入死神團隊,與團隊裏的其他人還沒有經過磨合,所以,木子沒有當眾宣布自己的決定,而是讓其他隊員先行離開,然後再慢慢的解釋給她聽。
同時他當然也相信,憑借風影聰慧絕倫的頭腦,開始的時候可能會因為自己的能力遭到懷疑而生氣,但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會理解這一切的。
所以,木子不著急。
“木子,你在懷疑我的能力?或者,你更害怕我的失敗,會給死神團隊的榮譽造成影響?”果然,在聽到木子的拒絕後,風影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語氣裏全是質問的味道。
風影就是風影。在冷漠的外表下,其實是一顆純真的心靈。在自己相信的人麵前,不會隱藏自己的任何情緒……就像現在,居然毫不顧忌的就說出了這種傷感情的話。
木子心中苦笑著,慢悠悠的坐回了座位,意味深長的看了歐陽六色一眼,然後自顧自的端起了咖啡,饒有興致的細品了起來。
歐陽六色看著木子奇怪的舉動,忽然恍然大悟般的理解了他的想法,於是,她也選擇了沉默。
就這樣,在偌大的房間裏,風影一反平時惜言如金的習慣,唾沫橫飛的表達著自己對木子的不滿,而黑白無常則自顧自的喝著咖啡沉默著,聽著她的數落。
風影自顧自的說了一通,忽然發現自己一直是在唱獨角戲,於是很尷尬的止住了話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濃鬱的香氣,頓時讓她的頭腦清醒了好多。
也許,是我太衝動了。
黑白無常絕對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
該死……我可能誤解他們了。
我怎麽可以這樣??
這樣想著,風影緩和了一下語氣,輕聲說道:“不好意思,我太衝動了。”
“剛發現嗎?”木子抬起頭,溫和的笑道。
風影忍不住尷尬的臉紅了一下,隨即故作豪放的說道:“不要再賣關子了。有什麽想法,為什麽不快點說出來呢?”
“這個,我倒是想說來著,可惜一直插不上嘴。”木子故作委屈的撇了撇嘴,嗬嗬笑道。
歐陽六色和風影也隨即笑了起來。
於是,所有的尷尬和誤會,頓時隨著三人的笑聲而煙消雲散。
“如果有更合適更安全的方案來解決問題,為什麽非要冒這個險呢?”
笑聲過後,木子將手裏的咖啡杯放下,正色說道。
“你已經有了計劃?”風影略顯激動的問道。
“暫時沒有。”木子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坐直了身體,昂首挺胸的說道:“當初麵對謹慎小心、狡猾陰險的龍三,我們也曾經為難過,以為沒有什麽辦法能完成任務,但是結果呢,任務不還是圓滿完成了嗎?”
看著木子那自信滿滿意氣風發的樣子,風影心中那團煩亂焦急的陰影頓時消散了大半。她忍不住點了點頭,表示完全相信木子的話。
“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木子盯著風影,緩緩說道,“但是我們是一個團隊,隻要我們夠團結,群策群力各展奇能,就沒有什麽攻克不了的難關,對龍三是這樣,對劉珊,必然也是這樣!”
木子的話語調並不高亢,但在風影和歐陽六色聽來,卻是如此的具有穿透力,仿佛炎夏裏一陣徐徐吹來的涼風,令人精神振奮,頃刻間全身便會充滿無窮無盡的力量。
“風影,加入我們,讓我們並肩作戰!”感受到風影表情的變化,木子堅定有力的說道,他的話溫和而不失力道,讓人不容抗拒。
“回家吧,風影。”歐陽六色也用殷切的目光盯著風影,柔聲說道。
在這一刹那,風影那張冷漠的臉上忽然閃現出一絲複雜無比的表情。她看看黑白無常二人那殷切真誠的目光,然後,把目光定格在了前方的某個虛空處。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忽然凝滯了。
整個房間再次沉寂下來,隻剩下歐式鍾表的滴答聲。
十幾秒鍾後,風影收回了目光,臉上那憂鬱的表情已經消失不見了。
然後,她緩緩向黑白無常伸出了右手……
………………
隻為你盈盈一笑
我便逃也無處可逃
拔劍斬情絲
情思卻在
指間輕輕繞
都隻為情字煎熬
枉自稱俠少英豪
前世兒女情
還欠你多少
這一生都隻為你
情願為你畫地為牢
我在牢裏慢慢的變老
還給你看我幸福的笑……
七七酒吧,還是那濃鬱的泰式風格,還是那蕩氣回腸撕心裂肺的音樂,還是那稀稀落落的人群。
不過此刻站在吧台前的,卻不再是那個長的酷似泰國人的老板,而是帥氣的liba。
“liba,你的天使之淚調的好像沒有以前那麽正宗了。”花間舞坐在吧台邊,仔細的品嚐了一下liba遞過來的天使之淚,然後搖著頭對他說道。
“每天都調泰國酒,我已經有好多天沒有調天使之淚了。”liba淡淡笑道,“很多東西,時間久了,便會生疏。”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哲理了?”花間舞轉動著手裏的玻璃杯,取笑道。“又是勸我找工作的理論前言吧?”
Liba不置可否的笑笑,一邊擦拭著杯子一邊說道:“坐吃山空是很危險的事情,而且,每天工作著,會讓人變得充實。”
“就像你一樣,為了每月兩千多元的收入,在這裏整夜的工作?”花間舞不以為然的笑道。
“收入並不是最重要的。”liba淡淡的回答道:“關鍵是,人不能太閑,碌碌無為會讓人變得空虛。充實的活著,才能快樂。”
“越來越哲理了……”花間舞歎了口氣,苦笑道。“可惜這個酒吧太小,不需要歌手或者魔術師,要是需要的話,我倒也喜歡來和你並肩作戰呢。”
“濱州市的中大型俱樂部,至少有十二家以上……”liba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了。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酒吧門口,臉上全是驚訝的表情。
花間舞納悶的扭頭,順著liba的視線看去。
然後,他的嘴巴也情不自禁的張大了。
夢中的那個女人出現了!
劉倩!
居然是劉倩……
哦,不,應該叫劉珊才對。
劉珊就那樣忽然的,出現在了酒吧的門口。她懶洋洋的、隨意的依靠在酒吧的門框上,對花間舞露出風情萬種的微笑。那對原本就水靈動人的眸子裏,閃爍著柔情似水的魅惑。
花間舞忽然有種窒息感,大腦在這一刻忽然空白。
在接觸到那眼神的某個瞬間,一種久違了的激動,在身體的每個細胞蔓延。就仿佛,站在門口的不再是劉倩或者劉珊,不再是任何一個陌生或者熟悉的女人,而是……而是大學時代裏,那個白衣如雪黑發如瀑的女孩……
這種感覺隻是持續了幾秒鍾的時間,隨即便徹底的煙消雲散。
然後,他落落大方的迎接上劉珊的目光,露出一絲自以為很酷的微笑,算是打招呼。
然後,劉珊輕輕向他揮了揮手,便款款向他走了過來。
她的身邊沒有任何人保護,並沒有花間舞想象中的那樣,高手如雲前簇後擁,十名以上的大漢銅牆鐵壁般保衛著——在花間舞的想象中,黑道的大姐大都是那個樣子的。
他想不通,劉珊為什麽會忽然來這裏,為什麽會以這種方式出現。
但是一想到那個奇怪的“夢境”,他就忍不住臉上有些尷尬。
“濱州市中大型的俱樂部至少有十二家以上。”劉珊款款走到花間舞麵前,緊貼著他坐了下來,緊接著liba的話題笑道,“絕瞳隻要說一聲,可以隨意進入任何一家工作。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說完,她意味深長的看了花間舞一眼,扭頭對liba笑道:“liba,麻煩也給我一杯天使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