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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歲的兒童走失,倒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但是如果五個孩子,而且是來自三個不同的村莊裏的孩子同時走失,事情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司徒宏決定馬上趕赴這幾個村莊進行調查。
“找孩子?”幾個手下見司徒宏要親自出發,不約而同的請命道:“殺雞焉用牛刀?像這樣的簡單小事兒,交給我們去做就好了。不值得您這位大隊長親自出動。”
司徒宏很清楚,這幾個手下並沒有輕視這件事情的意思,他們隻是工作積極,樂意主動,分擔自己的任務。像這種情景,在濱北的時候簡直是百年不遇千年難尋的。除非,是真的非常簡單的事情,所有人都一窩蜂似的一擁而上,目的是邀功請賞……
不管怎樣,這裏要比濱北好多了……在那一刻,司徒宏在心底裏居然有些感動。
但是,他還是必須親自出發,親自上陣。
尋找失蹤的兒童,對於他這種見慣了大案要案的頂尖警察來說,的確是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把事情推給手下。
不隻是因為最近的藍水並沒有什麽大案要案發生,更重要的,是因為他的一種奇怪的預感。
預感,這種東西並不迷信,當然更不荒謬。
一個長期從事某個行業的人,時間一長,便會對這個行業的風風雨雨有種未卜先知的本領。這與科幻片中的什麽意念力量,或者所有神乎其神的感知能力不同。
這隻是一種長期的處在某種特定環境中渲染和磨合,才得以錘煉出來的慣性思維。
這種思維與年齡和時間無關,司徒宏參加工作的時間並不長,並不算是一個老牌警察,但長期沉浸在刑偵事業中專注工作的司徒宏,卻早已鍛煉出了許多參加工作十數年的老警察都無法企及的能力。
而這一次,司徒宏敏銳的感覺到,這件事並不簡單。
五個孩子同時失蹤,顯然並不是巧合。
這明顯是一起有組織有計劃的拐騙事件。
而且這次大手筆的拐騙計劃進行的非常成功,非常完美,不留痕跡,堪稱高明。
在藍山這種窮鄉僻壤人口稀少的地方,商賈小販都退避三舍,那些以拐賣人口為生的人販子要下手的話,人口稠密經濟發達的地方才是首選,他們怎麽會突然來了興致,到這種人煙稀少交通閉塞的地方來?
而且丟失孩子的這幾個村莊,都是位於藍水縣最偏僻的地方,在舊版的地圖上甚至都難覓其蹤……
種種的不合理表現,加上那強烈的預感,使得司徒宏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了。
他立刻動身到了出事的村落,展開了細致而縝密的調查。
他一向都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五個孩子,來自三個不同的村莊,這三個村莊相鄰不遠,孩子失蹤的時間同步,所以可以認定,五個孩子的失蹤是同一夥人所為。
既然這三個村子緊密相聯,而且又是同一夥人所為,那麽他們一定有著什麽計劃,一次性完成拐騙,而不是分先後進行的,這樣太冒險。
那麽,他們到底是通過什麽手段來完成的呢?
肯定是通過一種特殊的手段,讓這幾個孩子聚集到了一起。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疑犯不是一個人或者少數的幾個人,而是一個分工明確的組織或者團夥,他們兵分各路單獨行動,分別拐騙了這五個孩子。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要追查的話,都要從一個問題入手:那就是調查這三個村莊最近的可疑跡象。
比如最近來過什麽身份可以的人,發生過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等等。
這些問題,派出所的同事們早就開始著手調查了。
調查的結果顯示:最近這三個村子裏,曾來過一夥耍雜技的人。
他們開著長途旅行的卡車,風塵仆仆的來到這裏,在三個村子交界的地方搭建了寬闊的帳篷,然後到村中宣傳,說是晚上,有來自外地的雜技團精彩演出。
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連電視機都沒普及,所以忽然來了這麽個熱鬧,村民們很是感興趣,加上演出的門票非常便宜,而且小孩免費,於是,便出現了“萬人空巷”的局麵,當然,萬人太顯誇張了,但事實的確是幾乎所有能活動的村民都走出了家門,偕老帶幼,前去觀看演出。
演出持續了三天,在這三天裏,並沒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發生,雜技團的演出人員和村民們相處的很好,從第二天晚上開始,門票就全部免費了,為了表示謝意,這三個村裏的村民們還特意組織了一下,輪流請這幫人吃飯……
於是封閉落後的地方,民風就越是淳樸,司徒宏聽著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不由的感懷頗深。他覺得自己錯了,自己的工作,並沒有做到位——沒錯,他來了之後,讓整個藍水都安寧平靜了下來,犯罪率直線下滑,百姓們雖然貧困,但至少過的平安祥和。這個局麵,曾一度讓司徒宏覺得很自豪。
但目前看來,自己做的還遠遠不夠。自己的工作思路錯了,自己漏掉了非常重要的一點——打壓罪惡是警察的天職,但是同時,增強民眾的防犯罪意識,讓他們懂得如何合法的保護自己,這個問題也同樣重要!
而自己,卻偏偏把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忽略了!
就像眼前的這件事,這些村民的做法太天真了,防範心理太差了,防犯罪意識太薄弱太模糊了!
試想,如果這夥外來的雜技團人員居心不良,事先安排好了一切,等到晚上村民們傾巢而出家中無人的時候,一撥人演雜技吸引村民的眼球,另一撥人潛入家中,對財務盡情洗劫……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濱北,或者任何一個發達一些的地方,村民們一定不會如此單純。究其原因,是缺少教育和宣傳。如果警方經常宣傳防範意識,教導人們增強防範心理的話,絕對不至於發生如此可笑的事情。
司徒宏把這一切歸咎於自己。
雖然,這件事與他的關係並不大,即使要自責,也是局長等領導先自責。
這就是司徒宏,無可否認,他真的是一個頂尖的、負責的,兢兢業業的警察……
以後一定要注意這個細節,一定要注重宣傳,未雨綢繆,讓民眾懂得防範,懂得保護自己。
暗暗下了決心之後,司徒宏再次把思維集中到這件事情上來。
由於每天演的都是差不多的內容,所以演出的第三天晚上,去看演出的村民們就少了很多,但孩子們百看不厭,仍然嚷嚷著要去,考慮到演出的地方就在村邊,而且人那麽多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於是有些村民便任由自己的孩子自己去玩。
這其中,就包括失蹤的五個孩子。這五個孩子都是當晚父母沒有跟著去,然後半夜來鍾別的孩子們都接二連三的回來,自己的孩子遲遲不歸,然後才心生焦急,開始四處尋找的,由於沒有普及家庭電話,找人很是麻煩,需要親自上門,去鄰村的親戚家,朋友家,看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跟著他們回家了,如此反複折騰的時間,足有兩個小時以上,在這段時間裏,足夠疑犯們帶走孩子了……
照目前的各種跡象看,很明顯,孩子們的失蹤和這夥雜技團人員脫不了關係。
據村民們講,這夥人在第三天晚上演出結束後,便匆匆收拾東西連夜離開了。
但是在他們離開之前,失蹤孩子的父母也懷疑到孩子失蹤可能和這夥人有關,於是通知了村長,在三個村長的帶領下,三個村的幾十號村民攔住了這夥人的大卡車,進行了“友好”的檢查,而當時這夥人也一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樣子,把大卡車的內內外外都任由村民們仔細的檢查了好幾遍,沒有發現什麽可疑情況。村民們再無任何理由留住他們,隻好讓他們離開了。
派出所的同事們專門詢問了這三個村的一大部分村民,據他們交代,家裏的財務完好無缺,並沒有任何丟失的跡象……
這就是事情的來龍去脈。
所有疑點都指向那群神秘的雜技團人員,但又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們就是幕後黑手。
司徒宏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開始覺得有意思了。
這是一夥上檔次的對手。
他們懂得撒網捕魚,懂得欲蓋彌彰,懂得分工合作,他們有完整的計劃和步驟,以及超強的應變能力。
而且,他們顯然不是為了財務。
他們隻要孩子……
失去孩子的父母們悲痛欲絕,得知司徒宏就是剛來縣裏的大名鼎鼎的神探司徒的時候,這幾個父母紛紛跪倒在司徒宏麵前,哭天喊地的要司徒宏答應他們,一定要想法找到孩子們。
這一幕情景,讓司徒宏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那個夢魘般的晚上。
如今,那五個被拐騙走的孩子,會在什麽地方?在他們幼小的心靈裏,是不是也正在經受著自己當初那個夜晚的摧殘和劫難?
司徒宏的眼角濕潤了。
他親手扶起了他們,用沉穩的語調告訴他們:他一定會找回孩子們,讓他們回到他們的懷抱裏。
然後,他大步走出村落,向局裏走回去。
他沒有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