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千顏。”
破舊的出租屋裏,木子給司徒宏介紹道。“如果我們這裏還有誰能讓我們不費吹灰的逃脫他們的追蹤,那麽隻有她。”
剛剛經過了舟車勞頓感到北吳市,又不辭勞苦的為帝傑小命等人弄來藥品和生活必需品,此刻的千顏一臉倦態,她淡淡的打量了司徒宏兩眼,用染著鮮紅指甲的手撫了撫額前的發絲,這一瞬間的風情,是如此的令人驚心動魄。
司徒宏看的有些癡了。然後他心中不免懷疑道,就是她麽?在目前這種山窮水盡的情況下,就連那個紫衣的風影都沒有把握全身而退,就憑麵前這個嬌滴滴的女子?而且很明顯,這個叫做千顏的美女已經有了身孕,嗯,至少有兩個多月了吧?司徒宏可是出身於名醫世家,所以能輕而易舉的看出來。況且自從千顏一進屋子,飛揚就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扶著她,這是一個丈夫第一次麵對妻子懷孕時的典型表現。
一個懷有身孕的嬌滴滴女子,難道會比黑白無常的腦力更強大,比風影的功夫更高強?
司徒宏充滿了疑惑。
很顯然,千顏並沒有對他的不信服而在意什麽。她隻是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轉向一旁的木子。輕聲問道:“我該怎麽做?”
“現在首要任務,是把這四個孩子送回到他們的父母身邊。”木子撚著額前的頭發說道。“我想這件事情,油膩來幫助司徒警官是再合適不過了。你們喬裝打扮帶著孩子混出北吳市的同時,我們幾個負責找尋其餘孩子的下落。”
“好。”千顏淡淡的說道。仿佛隻要是木子所做出的部署,她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這種信任和默契,讓司馬五顏不由的想起了自己曾經的一個朋友。那時候,他們也是如此默契,如此信任,即使最好的朋友,又是最好的搭檔,隻是後來,由於多種原因他們分開了。從那之後,司徒宏不再找新搭檔,因為他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合作夥伴了……
司徒宏收回思緒,再次將目光投向千顏,嘴角上揚,淡淡笑道:“說說你的想法吧。”
千顏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伸手從飛揚手裏接過了她的lv包,一邊拉開拉鏈一邊對司徒宏說道,“到鏡子跟前來。”
鑒於有年輕女士存在,所以即使是在這破舊簡陋的避難所裏,鏡子也是必備之物。司徒宏雖然很好奇千顏到底要怎麽做,但還是隻好按照她的要求,坐到了鏡子前。
千顏開始從包裏往外收拾工具。眉筆,唇彩,假發,粉撲……
這是要給我化妝嗎?
司徒宏心中好奇的想道。即便是再高明的整容師,在這麽簡陋的環境下,用如此簡單的工具,也不會整出什麽理想效果來吧?
但是他並沒有把疑問問出口,他一向不喜歡多說話。
千顏開始動作迅速的在他頭上臉上工作。
然後,司徒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由的瞪大了驚訝的眼睛。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絕對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千顏隻用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便將自己徹底的變成了另外一個嗯。司徒宏驚訝的將自己的臉貼近鏡子,發現裏麵的自己如此陌生,眼睛,鼻子,嘴唇……完全的,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這……簡直是太神奇了!!
當他再度把目光投向千顏時,目光中的疑惑早已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讚賞和驚歎。
“千顏,你待會兒和飛揚去準備下,你們明天早上就出發。”木子對千顏讚賞的笑笑,輕輕說道。
“好。”千顏也並沒有在乎司徒宏的目光,一邊收拾著桌麵上的工具,一邊答應道。
司徒宏不由的苦笑,他再次看向一旁不停撚著頭發的木子。他無奈的發現,在這次不得已的合作中,他其實已經完全失去了公平競爭的能力……
當驚嚇過度的四個孩子再次在歐陽六色和陶陶的哄騙下入睡時,天空終於黯淡下來,夜幕,再次籠罩了世界。
月如鉤,稀疏的幾顆星星,在空中孤寂的眨著眼睛。
在這裏,司徒宏覺得自己距離星星和月亮如此之近,似乎一伸手便可以將它們撈起。
雙手枕在手上,深邃的目光投向暗藍色的天空。久經訓練隊強健體魄,使得他能坦然的麵對冬夜屋頂上的寒冷。
一個黑影從屋簷下的樹上攀爬上來,看樣子是要爬上房頂,但他的樣子卻十分笨拙。
看到這黑影的時候,司徒宏不由得嘴角彎起,浮現出一絲奇怪的笑意。
然後,他急忙走上前,將黑影拉上了房頂。
來的人當然是木子。
之所以笨拙,是因為他的懷裏還抱著一床被子。
“其實你可以在房間裏睡的。”木子一邊將被子扔給司徒宏,一邊笑道。
“房間裏太壓抑了,我會喘不過氣。而且還有女士,我不好意思吸煙。”司徒宏嗬嗬笑著,點起了煙。“看來你還是關心我的,這床被子,讓我很感動。”
“我隻是擔心你被凍死了,我們的計劃會受到影響,如此而已。”木子笑道。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朗聲一笑,並肩在房頂上坐了下來。
“如果不是身份有別,我們真的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司徒宏吐了個煙圈,笑道。
“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了很多次。”木子笑道。“但是,你還是無法接受我們身份上的差別,即使是現在,你的警察身份讓你吃了大虧的情況下!我們的信仰其實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來讓這個世界更美好更公平些。我們的區別,隻是在於維護信仰的方式不同……”
“不管怎樣,木子,我都是個警察,”司徒宏笑道,“即便是沒了證件,繳了配槍,我還是個警察,警察的職責,就是……”
“我覺得現在我們還沒必要談論這些。”木子打斷了司徒宏的話。“我是來給你送棉被的,現在,我要回去繼續睡覺了,這麽冷的天氣,在房頂上談論信仰問題,我還沒這麽有雅興。”木子說著,起身向屋頂旁邊的樹走去。
“不談論這些沒關係!”司徒宏望著木子離去的身影,突然說道:“但是我希望我送完那幾個孩子回來的時候,你不會已經自作主張的殺掉該殺的人!他們犯下的過錯,我會用法律的形式來讓他們付出代價!”
木子一直等到司徒宏說完,才淡淡的揮了揮手,對他說道:“晚安。”
然後,他便敏捷的攀上樹枝,很快便下去了。
司徒宏看著他迅速離去的身影,不由的露出一絲苦笑。
“如果你一定要恣意妄為,用你的方式解決問題,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司徒宏喃喃自語著,很快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