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類似於水泥盒子的房子,麵積大約三十平米,看上去年代已經有些久遠了,紅磚砌成的地麵潮濕不堪,四周的水泥牆壁早已布滿了斑駁的裂紋,房頂非常高,足有七米左右。整個方形的屋子裏空空蕩蕩,房門采用的是厚重無比的鐵門,帶著冰冷的金屬色,唯一的一個窗戶,在距離地麵三米左右的位置,陽光從窗戶裏投射進來,可以看見室內四處遍布的蛛網。
小命不知道這座怪異的房子之前是做什麽用的,但現在,它是一座囚室。
蓬頭垢麵的小命靜靜的躺在地板中央,白色的運動裝上沾滿了鮮血和塵土,很多地方都被撕破了,翻起一片片的布條。
“風影姐姐,我現在不得不感謝你的形狀了。若不是你傳授我的那些格鬥和防衛招式,這次肯定就被他們給打死了。”小命一邊低聲自言自語著,一邊小心的摸了摸高高腫起的右腮,用力吐出一口血沫,一顆血跡斑斑的牙齒在地上打了個轉,徑直。
“這幫人的形狀還蠻不錯的,幫我把唯一的一顆蟲牙給弄掉了,嘿嘿……”
他一邊得意的笑著,一邊舉起了手,對著門口做出了一個代表勝利的“V"字手勢。他知道,厚重堅不可摧的鐵門外,有至少六個荷槍實彈的看守,而現在,他們肯定在通過門上的那個拳頭大小的小洞,不厭其煩的窺探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問出什麽來了麽?”鐵門外,賴公子看了囚室裏的小命一眼,淡淡的問身邊的鐵塔。
“沒有。”鐵塔淡淡的說道。“這家夥就像頭野獸,我剛才叫五個兄弟招呼他,結果打成了平手。我正準備親自上陣呢。”
“我覺得沒有什麽審問必要了。”賴公子冷冷的說道。“我覺得可以直接殺掉。至於他的同夥,隻要他們走不出北吳市,就絕對插翅難逃。”
鐵塔默默的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南宮雪櫻。
“局是你布的,所以我覺得,這個人的命運應該你說了算。”賴公子微微一笑,盯著南宮雪櫻溫柔的說道。
他遞給了她一把槍。
南宮雪櫻接過了手槍,雪白的手指摩挲著烏亮的槍身,淡淡的說道:“能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真好。”
“隻要你高興,我可以讓你掌控所有人的生死。”賴公子笑道。
沒有人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實性,南宮雪櫻沒有,鐵塔更沒有。
“我想和他談談。”南宮雪櫻突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囚室裏的小命一眼,淡淡的說道。
“還有什麽好談的。”鐵塔漠然的聳了聳肩。
賴公子也將疑惑的眼神投向南宮雪櫻。
“我不喜歡殺人。”南宮雪櫻淡淡的說道。“更何況,他看上根本就是個剛成年的孩子。”
“但是他救走了航航,放跑了他的同黨們,他是我們的威脅。”賴公子臉上的殺氣漸濃。
“所以,雖然我不喜歡殺人,但他還是不能活著。”南宮雪櫻看著賴公子,柔聲笑道。“不過我想和他談談,就像所有接受死刑處罰的死刑犯一樣,問問他的最後願望是什麽。而且更重要的,我在美國時曾學過一段時間的心理學,如果可能的話,我可以嚐試撬開他的嘴巴,讓他把他同黨們的情況講出來。”
“我並不覺得你的心理學會比我的審訊術管用。”鐵塔不屑一顧的說道。
“可以一試。都聽你的。”賴公子看了鐵塔一眼,將信任和激勵的目光投向南宮雪櫻。“看來我還是不夠了解你,你要比我想象中的博學的多。”
南宮雪櫻感激的看了賴公子一眼,將目光投向鐵塔,示意他可以打開鐵門了。
“我們跟你進去。我怕會有危險。”賴公子說道。
“沒事的。”南宮雪櫻晃了晃手裏的槍,“再說了,有你們兩個在我身邊,我的心理學根本無法使用。”
賴公子無奈的點了點頭,對鐵塔說道:“你先進去,給這家夥帶上手銬,以防萬一。”
鐵塔點了點頭,打開了鐵門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從腰間掏出兩副手銬來。他走到小命跟前時,發現這家夥竟然睡著了,甚至還打起了呼嚕,鐵塔不耐煩的踢了他一腳,動作麻利的將他的雙手雙腳都銬住了。
“這家夥剛睡醒,現在還迷迷蒙蒙的,你要用你的心理學的話趁早。”鐵塔走回到南宮雪櫻跟前,冷冷的說道。很顯然,他對所謂的心理學根本就是不屑一顧嗤之以鼻。
南宮雪櫻沒理會他的嗤笑,她笑著對賴公子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囚室,向小命走去。
鐵門關上了,賴公子彎腰站在小洞口前,密切注視著裏麵的一舉一動。
“鐵塔,你應該恭喜我。”賴公子一邊往室內看著,一邊樂滋滋的對鐵塔說道。
“什麽事?莫非是昨天晚上,南宮小姐她……”鐵塔思索著,突然饒有興致的問道。
“沒錯,現在,她已經正式成為我賴公子的女人了,她設的這個局,抓住的這個人,已經她昨天晚上的表現,這所有的一切,足夠讓我們……哦,是足夠讓你,完全打消對她的懷疑了吧?”
鐵塔沒有立即回應賴公子的話。
“還不夠。”沉默了半響,鐵塔搖了搖頭淡淡的說到。“我還要看看,這次南宮小姐會如何處理這個俘虜。這才是她的最終審核。”
賴公子不滿的看了鐵塔一眼,鐵塔毫不客氣的與他對視。
“她不會讓你失望的。”賴公子終於別開了視線,信心十足的歎息道。說著,他再次將目光投向室內,在那裏,南宮雪櫻正蹲在小命麵前說著什麽,很顯然,小命聽的很認真,他臉上的表情不停的變化著……
二十分鍾後,南宮雪櫻走出了囚室。
“準備大量的畫紙和畫筆、染料。”
這是她走出房間後對賴公子和鐵塔說的第一句話。
“他要畫畫?”鐵塔皺起了眉頭。
“確切的說是畫像。”南宮雪櫻意味深長的微笑道。“他已經答應我,畫出他所有同黨的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