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曾談‘迷’變色,許多人都說有被迷藥迷暈騙光錢財的經曆,其實,迷藥並沒有傳說中那麽厲害,達到可以套取銀行密碼之類的高超功效。
然而,唐超他們顯然是行家,這種事幹的得心應手,因為他們用的是高濃度的獸醫麻醉藥劑,這種藥劑作用於中樞神經,一針就可以讓大象在三秒鍾倒下。
我的身體並沒有多麽獨特,可全身麻木的同時,意識卻仍然清醒,就算是火山熔漿都澆不息我的意識。
“超哥,這兩人怎麽辦?”
“綁一塊扔海裏。”唐超的聲音很隨意,顯然對他來說這不是什麽問題。
“呃,這小妞長的……”
“啪!”
我耳內傳來一擊響亮的耳光聲,唐超喝道:“沒見過女人嗎,利索些,跟著我可是幹大事的。”
“是。”
再沒有多餘的話語,我隻覺有人在我身上摸索了一陣,翻走了我所有東西,包括錢包、鑰匙等能夠導致逃脫的物品。
跟著,我被塞進一口麻袋,一路顛簸而去。
看樣子,是要處理我們了。
我讓自己保持冷靜,在心中默記時間的同時,一邊思索脫身的辦法。
“這回有些麻煩呀!”
從麻藥的濃度與藥性上看,大概要三個小時以上我才能慢慢恢複行動能力,而這三個小時,不可掌握的因素太多了。
這次輪回我不能死,林覓仙更不能死。
約莫半小時後,我重重地摔在地上,耳邊已有海浪的聲音。
“哈,兄弟好久不見了,這回是有啥活計?”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
“嗬嗬,受唐哥吩咐,請你把這東西載到外海處理掉。”聽聲音,說話的應該是那三人中的一個。
“得嘞,唐爺吩咐的事,小的一定辦得妥妥當當。麻煩回去轉告一聲,請唐爺放心吧。”
“這是自然,咱們老交情了,這一點還不放心嘛。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嗯嗯,改明兒有空出來喝酒。”
“行!”
雙方沒有攀談多久,我便被抬到船上,隨即拔錨開航。
隨著船兒晃蕩,我的大腦首次飛速旋轉起來,這會兒,船老大可千萬聽話,帶到公海再扔,別隨便找個地方就給扔了。
我沒有過於慌張,慌張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較早之前的天氣還不錯,輕風柔月的,海上風浪應該會大一些,但也強不過五級。在這種情況下,風速對於船速的影響並不大。
那麽,根據船板搖晃的頻率與幅度判斷,此船不小,馬力肯定很強。
加上之前兩人的對話,大概可猜測出,此船的主人不像會是去捕魚的樣子。也就是說,這船應該是從事偷渡或者走私活動的。
那麽,他應該很熟悉航線。
呃,一翻思索下來,我發現,隻需一個多小時他們便能到達公海,從而把我倆扔下海中。而我還需大概兩個小時才能恢複行動能力。
……得想個辦法才成。
時間緩緩而逝,我心中盤算了好幾個念頭,可都不適合。現在連小手指都動不了一下,可以說除了等死外,別無它法。
“冬哥,那位唐爺究竟是什麽來頭?來了就走,一毛錢也不給,太囂張了。”一個年青的聲音道。
“你呀,總是心高氣傲。一山還有一山高,咋們在這行算不錯,可在別人眼裏,就是一撈偏門的小混混,這樣的態度已經不錯了。”
“哦,”年青人受教般地答應一聲,忽又道:“冬哥,嘿,剛才搬貨時我摸了一下,裏麵的人好像是活的。要不,咱們瞧瞧?”
“別廢話了,過會往海裏一扔了事,管它是死是活。好奇心害死貓,咱們不惹那事。”
“嗬嗬,冬哥說的是。嘿嘿,這趟買賣下來,我打算去岸上玩幾天,你看行不?”年青人又道。
“我說你呀,*上腦了都,整天就想著那破事。不就是妞嘛,能爽就行了,我看老三的女兒就不錯,屁股*都大,搞起來肯定舒坦。”
“嘿,說到這些冬哥你就不懂了吧,老三那女兒,皮膚糙的……”
兩人的對話逐漸轉移到了解女性構造方麵,那些我耳朵直接忽略了,心中卻升起一個念頭,不過現在時機還不到。
我調整好心態,試圖控製自己的呼吸,隨著時間過去,麻藥的藥性逐漸減弱,我慢慢地已能控製自己的呼吸。
搞定呼吸,剩下的就好辦了。
冬哥身為一船之長,閑聊了一陣便到船艙裏去了,聽著他逐漸遠去的步伐聲,我心中一動,時機到了。
“呃,哼……”我盡量壓細嗓子,裝出女人剛睡醒的哼哼吱吱聲。這是當年混跡下五門時練就的絕活,可惜身子還不能動,不然效果會更好。
“誰?”青年緊張地大喝了一聲,我沒有答應,依然輕聲哼喃著,聲音越發像是在呻吟。
“咦?”一聲低低地訝然傳進耳內,我知道,魚要上鉤了。
過了好一會兒,仿佛下了什麽決心般,青年的腳步聲往我這跺了過來。從腳步聲還有移動步伐來判斷,我大概能猜出此人該是位壯碩的漢子,以我現在受了傷、又麻木的身體,搞定他的機率無限趨近於零。
然而,人都有弱點,而這裏,正好就有他的弱點。
麻袋口被鬆開,那青年漢子手一扯,把麻袋整個掀開,我翻滾著摔了出來。
“咦?”青年漢子見是我,奇怪地輕訝了一聲。
船外很黑,借著星光,我到也能看清此人模樣。他大概二十歲,濃眉大眼,皮膚由於受海風和日曬,顯得黝黑粗糙。此刻,他臉上已有幾分*,在隨風搖晃的煤油燈的印照下,光暗交錯地有些陰森。
我屏住呼吸,不發出一點聲音,眼裏露出焦急、擔心的神色往旁邊那口麻袋投去。
“嘿嘿。”青年漢子果然被我轉開注意力,會意地冷笑一聲,往裝有林覓仙的麻袋走去。一把拎起麻袋,粗魯地扯開。隻等昏迷不醒的林覓仙露出整個身體,我明顯地發現他臉上的*之氣更濃了。
微楞過後,那青年漢子忽地大笑:“哈哈哈,老天真是開眼,我胡天也有今天,回頭我燒幾個肥妞給你。”
見他的注意力全被林覓仙的外表給吸引,我轉目朝四周打量,由於頭不能動,目光所及有限,我隻能看見左右一百八十度的景物。
三米開外,一柄簡單的魚叉落入我的眼內。
我開始拚命呼吸,灌入大量伴有鹹濕海風的空氣,以加速身體的恢複。另一頭,青年漢子已經開始在脫林覓仙的衣服,一邊脫,嘴裏還嘖嘖有聲:“乖乖,剛才躺著沒發覺,這哪裏是美女,簡直就是尤物呀!”
我的眼光隻往那邊瞄了一眼,便把全部心思放在恢複身體知覺上,一定要趕在他解決完獸欲之前才成。
清新中帶有濕意的空氣給我幫助相當大,緩緩地,我已經能扭動頭部,手指也已能勾動了。
可就在這時……
嘩啦!水花四濺。冰冷的海水砸在船板上又反彈開來,形成大量的水霧,被海風一吹,往我這邊飄來。
仿佛是身陷沙漠的旅者,臨渴死前天空忽然下起傾盆大雨,幹枯的身體刹時間充滿活力。
真實情況雖沒這麽誇張,但我明顯的已能夠感覺到四肢的動力。
可風浪並不大,哪來的海水?
我抬眼望去,卻見那青年漢子拎著水桶,眼中淫光直冒地瞪著隻剩一件裘衣的林覓仙。
她那修長纖美的侗體在海水浸染的薄衣裏清晰畢露,原本從麻袋滾出來時沾滿塵土的狼狽臉容,此刻被海水洗淨,清麗得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然而,她那滿頭濕淋的嫵媚長發,又給這份高高在上,隻可遠觀的仙女氣質增加了無窮想像。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夾雜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難以言明的妖異魅力。
那漢子眼都看直了。
我也微微楞了楞神,但很快注意力又轉回到恢複體力上。從那漢子神魂入迷的模樣判斷,他的獸欲短時間內消退不了,而我身體又被霧水噴灑,相互增減下,我成功的概率大大增加。
“呃,哼……你是誰?”被海水一淋,林覓仙迷糊地睜開眼,嬌哼幾聲後看見此人,掙紮地大喝起來。
“我,我是您的仆人。”青年漢子一臉虔誠,可望向林覓仙身體的雙眼,卻透露著無比瘋狂的欲望。
“你,滾開,啊……”
林覓仙掙紮地想要翻身,可藥性並未全部消退,軟弱無力地身體剛一動,被便那青年整個抱住。
林覓仙拚命掙紮,一慣冷漠的臉上此刻也顯出幾分憤怒與驚駭:“放開我……拿開你的髒手……我發誓,我一定會殺了你………”
嘶吼的喊叫被海風一吹,刹時變弱,消失不聞。
“方成!!!”
糾纏中,林覓仙終於忍不住向躺在船板上一臉悠閑的我求起救來。她的手鐲在她被塞進麻袋時被搜走了,失去手鐲的她比平常軟弱了許多。但我卻在她嘶喊的同時,平靜無波的臉龐整個裝出焦急之色。
青年漢子隨意地瞥了我一眼,嘿嘿笑道:“唐爺的手段我了解,這小子一時半會起不來。”說罷,他便不再看我,一臉急相地對林覓仙上下其手。
而我也在第一時間恢複正常,心下暗呼,得加快速度了,這女人,差點壞了事。
四肢已有知覺,至少爬到那把魚叉那不是問題,不過我沒動,仍在畜養精力。機會隻有一次,越晚一分動手,成功的機會就越大。
此刻,那青年漢子整個壓在林覓仙身上,試圖親吻她美麗的小嘴,而林覓仙則拚命地扭頭以躲開他的狼吻。
看到此景,我安心了不少,才到這一步,離結束的時間還早著呢。對我來說,隻要她不死,身子被折騰的怎樣都沒關係。
“嘿嘿,主人,掙紮吧,憤怒吧,你越不情願,你的仆人就越興奮。哈哈哈!”青年漢子高聲大叫。
委屈的淚水從林覓仙臉龐滑落,她不再掙紮,無聲地望著我,眸光裏卻是滿滿地怨恨。
忽然間我有點不敢與這眸光相接,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明的異樣感,這女人,欺負她的又不是我,這麽看著我是什麽意思。
“算了,行動吧。”
我試探地抬了抬手,不錯,力氣恢複了三成,林覓仙見到我這舉動,眸光裏的怨恨瞬間轉變成一絲驚喜。
怕她太過激動壞了事,我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見她輕輕頷首,我點了點頭,悄悄往那柄魚叉爬了過去。
等到離魚叉隻有探手間的距離時,我停了下來。現在肩膀上的傷口已有輕微炎症現象,體溫有些高,加上麻醉後剛恢複的身體狀況,就算用魚叉在背後偷襲也不見得是這敦實漢子的對手。
機會隻有一次,絕不能失手。
目測了下那漢子到這的距離後,我故意弄出響聲:“鏘啷!”
那青年漢子微微一楞,扭頭瞪來,“操,這麽快就能爬了。”
他露出猙獰笑容一步步朝我走來,“醒了也好,過來看爺幹你的小妞,等爺無力時幫忙推推屁股啥的,嘿嘿,人生還有什麽比這個更爽了。”
我裝作很無力地掙紮身體,讓自己處在最方便攻擊的姿勢,臉上擺出恐懼慌張等神色。
那漢子見著更樂了,哈哈大笑:“別怕嘛,看那小妞應該還是個處,回頭等爺爽過了,讓你喝湯。”
我一聲不吭,看似不經意,實則緊盯著他的步伐,就在他獰笑著走到我腳邊,正欲俯身把我拎起時,我徒地一聲爆喝:“死吧!”全身肌肉瞬間崩緊,雙腿竭盡所有力量,蹬向他支撐的右腿。
‘卟!’厚實地一聲震響,我剪中他支撐腿,可是……青年漢子隻是微微一晃,根本沒事。我雙腿的力量太小了,而他常年在船上奔走,重心相當穩。
一絲冷汗滲出我的額頭,青年漢子陰聲冷笑,可就在這時我發現,他抬起的另一隻腳正要落下,心中一動,我立刻把腿擺在他的落腳處,根本沒有用力,隻是靜靜地擺在那裏。
青年漢子一腳踩在我的小腿上,疼痛傳來之時,那漢子一個趄趔往前栽倒。
我心中一喜,這機會要再把握不住,那真叫活該了。
迅速地探手往旁邊一抓,木質的叉杆握在手心竟是那麽的踏實,跟著,我奮起全身的力量對著他的心髒狠狠地刺了過去。
卟哧!
一聲順滑的脆響,魚叉從他兩根肋骨間穿過,正中心髒。
沒吭一聲,青年漢子雙手握著魚叉柄,爆出眼眶的眼珠裏充滿了不敢相信,我輕聲一笑:“生命就是這麽回事,下一輪,我們有緣再見。”
甩開撐著魚叉蹲站著死去的漢子,我找來一桶涼水澆在頭上,冰冷的海水使我冷不禁地打了個寒顫,渾身上下卻說不出的舒爽。
接著,我快步走到林覓仙身邊,當頭衝下一桶海水,一邊道:“去周圍看看有沒有吃的和水,快到公海了,我怕那個冬哥會出來。”
林覓仙沒有理我,臉上表情死冷的就像一座雕像,她攏了攏單薄衣衫,平靜地抹去眼角淚痕,搖晃著但卻堅定地朝那死去的青年漢子一步步走去。
“你要幹嘛?”我問。
林覓仙仍然沒有搭理,走到屍體前,跟著,令我驚訝地畫麵出現了。
她突然拔出魚叉,瘋狂地捅插著屍體,嘴裏不斷嘶吼著:“死吧,去死吧……哈哈哈哈,死吧,去死吧……”淚水同時忍不住地噴湧出來。
由於剛剛恢複,林覓仙沒捅幾下便無力地跌坐在甲板上,但她卻仍不停手,拿不起魚叉她便用手拚命垂打,一次又一次。
逐漸凝固的血水濺得她滿身都是,不知為何,看到如此情景,我的內心竟湧出一絲憐憫感。
“別打了,留著點力氣跑路吧。”我抓住林覓仙無力地手臂,難得柔聲地道。
林覓仙一通發泄後也累了,無力地坐著,眼神空洞洞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搖了搖頭,也不指望她了,轉身往船甲板四處搜索而去。
我不敢接近船艙部分,而船板上又沒什麽東西,搜羅一圈,隻找到一把小刀,幾個救生圈,兩瓶喝過的啤酒,一大袋花生米。
除了這些外,我還發現兩桶柴油。
“嘿嘿……”輕聲一笑,腦海裏很自然地閃出一個主意。
把油桶打開,翻倒一桶打在船板上,望著紫黑中帶些亮黃的柴油浸滿整個甲板,我微微一笑,拎起一盞氣死風燈,走到林覓仙身旁,“好了沒有,準備閃人了。”
沒等林覓仙回應,冬哥的喊聲遠遠傳來:“臭小子,到公海了,把東西丟了趕緊進來。”
心知時候到了,我沒有一絲激動與興奮,塞了個救生圈給林覓仙,隨後便把氣死風燈砸在船板,‘哄’地一聲,火光亮起。
跟著,我拉著她,一塊跳入海中。
轟!!!
轟鳴的爆炸聲在身後響起,油桶炸的老高,滾滾黑煙往夜空衝去。劇烈爆躁的火焰把小船燒得劈啪作響,海麵被火光印照成醬紅色,與陰冷得沒有一顆星星的夜空相煊染,宛如深淵海獸張開的噬人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