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爾村的格局山勢和唐家村不太相同，各房屋沒有統一排列，尤如星盤一般，一顆顆棋子點綴其上。
車隊入了村，村民們全都跑了出來，父母看著受傷的兒子，妻子望著受傷的丈夫，哭喊聲嘶叫聲不絕與耳。
我到是發現了，蒙特爾村多是金發碧眼的白種人，從他們外貌來看，大多數都是混血兒。
不知怎麽的，哭喊的嘈雜聲漸漸變成一個聲音，都是在指責古特。
古特苦沉著臉，一聲不吭地站在村子的小道上。
“廢除他隊長職位！”一個半百阿婆怒氣衝衝地喊。
“廢除，廢除，廢除。”其它人跟著響應起來。
“你們在幹什麽？”村長老頭抖著手大喝道：“小兒當初要帶隊去唐家村搶靈鼠我是不同意的，是你們強烈要求，我才答應了。現在怎麽了？你們兒子受了重傷，古特就沒有麽?這個錯誤要怪，隻能怪到大家頭上。”
別說這村長的威嚴還是有的，村裏老一輩的大多都不吱聲了，隻有一些年青人還在爭吵。
“去唐家村這個大方向肯定沒錯，但古特剛愎自用，不聽從大家意見，現在把大家都害得受傷，若是唐家村拉人過來追究責任，我們哪裏有人抵擋。”
村長老頭道：“唐家村人若敢欺人太甚，我們這把老骨頭也不是吃素的。”
“我強烈建議廢除古特隊長的位子！”這幫年青人完全沒理會村長的錚錚豪言，鼓動著道。
“對，這種失敗的隊長我們不需要，我們要的是帶領大家勝利的隊長。”
自始自終古特都沒說一句話，此刻，他抬起頭，極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道：“唐家村不會派人過來的，因為他們也傷了很多人。”
“那都是你說的，誰信呀！”眾年青人道。
“就是就是，一個人單挑一個村落，難道他還是遺魂師不成。”
“哈哈哈哈！”眾青年紛紛大笑。
古特歉意地朝我望了一眼，見我臉無表情，他大喝道：“蒙卡斯，你那點花花腸子誰不知道。你大哥呢？讓他出來。這個隊長，我根本不在乎。隻要他有能力，給他又如何。但是，”古特頓了頓，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別對恩人不敬！”
我早看出來了，蒙特爾村的青壯年分有兩個派係，這些指責古特的人裏，沒有一個是參加今晚行動的人。
我緩緩走上前，拍了拍激動的古特，朝四周冷聲道：“這次你們的行動失敗了。但是，大家想過沒有，原因在哪呢？”
目光朝那群受傷的眾蒙特爾青年掃視過去，我沉聲道：“這次去的人個個受傷深重，確實，人數是少了些，但是你們真覺得自己比唐家村人差那麽多？如果不是他們早有精心防備，結果是不是會好一些呢？”
這些受傷的青年都是熱血男兒，受傷越重的越熱血，聽到這話個個心情激動。
我又看了看那群沒受傷的蒙特爾村人，冷笑道：“看到前去為村裏爭取利益的兄弟受了重傷，你們不但不安慰照顧，反而在這漫罵指責，甚至爭權奪利。嗬嗬，這樣很讓人懷疑你們的居心呀。他們受了傷，是不是讓你們的實力變強了？唐根友我接觸過，能力一般，他怎能如此確定今晚你們的行動？會不會是有人向他通風報信呢，那這個人又會是誰？”
我滿帶嘲諷地笑著望向眾人，話裏的意思非常明顯。
“混蛋，你說什麽呢？”蒙卡斯幾個大步走到我跟前，他長的很高大，我雖然不矮，但他看我是以俯視的姿態。
“方成！”古特輕喚了一聲，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沒開口。
我知道他想說什麽。在這種樸素的村落，麵對外敵時大家是很齊心的，就算內部有矛盾，最多也隻是不幫而已，很少會出現出賣村落的情況。
但我就是要激怒他們，輕笑著後退了一步，我道：“你想幹嘛？”
蒙卡斯極力忍著氣道：“我讓你閉上臭嘴，真以為自己厲害了？一個人打跨唐家村所有人？當我們是傻瓜嗎？”
說著，他忽地大笑起來，對著古特道：“用這個來搪塞犯下的錯誤，你撒謊也太差了。”
之前我的勇猛表現，那些受傷的蒙特爾村民是看在眼裏的，擔心我生氣的同時，紛紛破口大罵。
蒙卡斯等人當然不甘示弱，兩幫人相互指責地開起了罵戰。
“都別吵了！”古特陰沉著臉道：“蒙卡斯，你大哥呢？讓他出來說話。”
蒙卡斯冷笑道：“我大哥幫你善後去了，你們都受了傷，若是唐家村人殺過來，大家全完蛋。”
“嗯，善後？”古特奇道。
蒙卡斯得意地道：“我大哥早有預料，你們這次肯定不會成功，為防唐家村人反殺過來，他領著兄弟們在路上設陷阱呢。嗯，算時間，應該快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我們走的是大道，所以並沒遇上他的大哥。
古特讓受傷嚴重的先返家休息，婦人們先行做飯，等蒙卡斯的大哥卡諾裏回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一行人滿身泥濘地從古蕩山上走下。為首的是個敦實的中年大漢，大概三十來歲，走路龍行虎步，顯的很厚實。
從很遠的地方，卡諾裏便小跑地奔了過來，見到受傷的古特，立刻表現出了關心神色。噓寒問暖之後，發現這批人傷勢還算輕的，更重的早回家躺著了。
卡諾裏歎道：“唉，早讓你們小心點，別那麽急躁，你們偏偏不聽。現在傷了這麽多人，而且又是我們先惹事，唐家村人過來理論還好，若是以勢欺弱，我們可就被動了。”
蒙卡斯哈哈笑道：“大哥，沒事的，唐家村人都被這個大神仙給打殘了。”
“嗯？”卡諾裏朝我望了一眼，又轉向蒙卡斯道：“怎麽回事？”
聽完蒙卡斯的解釋，卡諾裏皺了皺眉，朝我道：“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方成！”我淡淡地道。
“剛才所言都是真的麽？”卡諾裏問道。
“是不是真的，有很重要麽？”我笑了笑道。
“當然重要。”卡諾裏解釋道：“如果是真的，那你就是我們蒙特爾的大恩人。若是假的，嗯，那也沒什麽，古特也是一心為了村裏，雖然犯了錯，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有經驗的人，可以根據簡短的對話很快速地判斷出一個人是否在說謊，或者是否虛偽。
我曾經這方麵能力不差，但長久的隱居生活讓我的各項技能都有所減退。這個卡諾裏是否真如表麵上如此寬容有量，我沒心思去研究。因為不管他是假虛偽還是真有心，對我所做之事的結果都沒有影響。
有時候，小人物的想法是可以忽略的。所以，我根本就懶得去分析他的性格是怎樣。
於是我直直地回答道：“是真的！”
“是真的？”卡諾裏寬厚地笑了笑，“小兄弟，有些時候順著台階下來是好事，別硬撐。”
我冷笑地望著他道：“你不信？”
卡諾裏笑道：“也不是不信，隻是提醒下你咯。其實這事很簡單，你若真那麽厲害。我這裏挑兩個兄弟，你要能撐過十分鍾就行了。”
我忽地大笑起來：“十分鍾？”
卡諾裏微笑地看著我：“怎麽？時間太長了麽？”
“嗯，”我點了點頭，“是長了些。”卡諾裏正欲開口，我又道：“找十個人出來吧，三分鍾內我解決他們。”
“呃？”卡諾裏臉上的從容不見了，他目光灼灼地看了我很久，輕聲道：“你是……遺魂師？”
我搖頭道：“不是。”
“那……”
“別浪費時間了，”我道：“叫你的人出來吧。”
卡諾裏很謹慎地看了我很久，跟著挑了十個人出來，囑咐道：“小心些！”
這十個人裏包括了之前的蒙卡斯，其它人也都是個個虎背熊腰，顯然都是卡諾裏的得力手下。
這時候，聽得動靜的蒙特爾村人紛紛又奔出了屋舍，那些受傷在床的村民們也都要求家人把他扶了出來，除了至今仍在昏迷的，基本上全村的人都過來了。
我淡然地看著蒙卡斯等人，問道：“好了麽？”
“廢話，來吧！”蒙卡斯不屑地道。
再沒一句多餘費話，一道身影劃過，我尤如一條在人海中翻騰的遊龍，在縫隙間穿行起來。
啪……哢嚓！
三秒鍾不到，一個粗壯的漢子被我放倒在地。
哢……又一個大漢倒地不起。
被一百個人包圍，要做到在人群裏如魚得水，動作再靈巧也不可能。但被十個人包圍，則完全是另外回事。
蒙卡斯等人根本連我的衣角都摸不到，三分鍾我算是有所保留了，當這十個人都倒在了地上呻吟時，時間才過去了不到一分鍾。
大多數人是關節脫臼，隻有蒙卡斯受到了我的特別照顧，小腿骨肯定是完了。就算躺床上休養半個月，傷好之後也是瘸子。
這個過程很激烈，至少在蒙特樂村民心裏是這麽認為的。最後的結果也讓他們大跌眼鏡，所有人都看到了蒙卡斯的傷勢和其它人的不同。
深入一想這也很正常，誰讓蒙卡斯之前那麽囂張不可一世呢，換作其它人，打殘要算輕的了。
這正是我要的結果。我當然不會記恨蒙卡斯什麽，就算他再囂張，囂張到在我臉上吐口水，我也不會花心思對他特別照顧。
我之所以這麽做，是要在蒙特爾村民的心裏蒙上一層陰影，這層陰影告訴他們：和我作對的人，蒙卡斯就是下場。
卡諾裏整個人呆住了，楞楞地望著，久久無聲。
古特也楞住了，之前他因為受傷深重，而且又心神不寧，我打跨唐家村人的過程他是沒怎麽注意的。
整個蒙特爾村的村民都懵了。街道上黑壓壓滿是人頭，但卻靜得落針可聞。
就在這時，我輕身一縱，躍到了一輛牛車之頂，緩緩地掃視了一圈蒙特爾的村民後，沉聲道：“你們兩個村落的恩怨持續了上百年，大家都累了，我的到來或許正是改變的契機。命運讓我首先站在了蒙特爾的一邊，那麽，我便遵從命運的選擇。搭救古特隻是開始，下一步，我將繼續昨晚的行動，從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站起。這靈鼠肉，我們要定了。”
我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趁這個時機在蒙特爾村獲得話語權，也就是所謂精神上的領袖。
而要當領袖，裝逼是必需的。
PS：今天我有好幾個事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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