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農

第六十三章:行動

入夜的東京,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都市之一。我和鬆本薰漫步在燈火璀璨的街頭。鬆本黛以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抱著我的胳膊依偎著我,和她白天那種任性的大姐姐姿態大相徑庭。

我們先去一家西餐廳吃了晚餐,然後順便乘車逛了一下夜色中的東京,諸如新宿的歌舞伎町、東京鐵塔,澀穀、銀座、秋葉原等地也都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我牽著鬆本薰的手一起來到了位於東京最繁華地段的天龍會總部——*株式會社會前。

鬆本薰微微有些緊張:“阿成,你確定要今晚見我的父親嗎?我們……我們是不是發展得太快了點。”

先前在床上欲仙欲死時又不見你說發展得太快。我微眯了下眼睛,笑著安慰她道:“別擔心,今天隻是想你帶我看看株式會社的總部嘛,畢竟還要拜托你父親幫我在這裏找份工作。”

“哦。”鬆本薰乖巧的點頭,帶著我走到總部前寬十米高三米的巨大玻璃自動門前,頓時被四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保安攔住了。

“請等一下,先生小姐請出示身份,非本公司人員不得入內。”

“是我啦,你們這些沒長眼睛的家夥,連本小姐也不認識嗎?”鬆本薰脫離我的懷抱立刻展露出刁蠻的本質,衝上去用自己隨身的小包揮起來一人砸了一下,“本小姐是鬆本雄一的女兒,快放我進去。”

“哦,是是!”四名保安態度軟了下來,其中一名看了我一眼:“這位先生是?”

“他是我男人。”說著,狠狠瞪了一眼被她彪悍氣勢鎮住的保安,拉住我的手臂笑嘻嘻的跑進總部一樓大廳,“看,這就行了,那些看門的家夥,你要對他們軟弱一點,他們就以為咱們好欺負呢。”

我微笑著和她一起走向電梯。視線觀察四周的情況,隻見地麵鋪的是潔白的可以倒映出人影的水磨石地板,寬達數百米的大廳以透明玻璃結構為主,中間支撐著兩根象牙白的圓柱,頗有些富麗堂皇的味道。在一樓大廳的前台液晶電腦前,有一名帶著職業微笑的前台小姐,見我們沒有主動過去詢問,也隻當我們是熟客,遠遠的衝我們抱以善意討好的微笑。

當然在頭頂上方處,一些不起眼的地方也少不了監視用的攝像頭。我細心的將這一切都記在心裏,和鬆本薰一起乘坐電梯來到天龍會總部的第三十層,這裏是亞洲投資分部的樓層,也是普通職員能達到的最高樓層。三十層以上的都由和平役者守護,是天龍會真正機秘的地方。

一走出電梯,我便以內急為理由,讓鬆本薰帶我來到洗手間。然後我突然出手按壓住她的脖頸動脈,幾秒鍾後她便陷入頭部缺氧的眩暈當中。我將她拖入女洗手間,綁住手腳後塞入一間格間,關上門很自然的走了出去。

從三十層以後就隻有樓梯可走,樓道上布滿的監視攝像頭幾令沒有死角。我必須想出一個辦法避免暴露自己,順利登上最高的四十層。按長老會提供的資料那裏麵才有我所需要找的資料。

我思忖了一下後,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走進男洗手間,在門上掛起一個正在清洗的牌子後,從裏麵鎖上洗手間的門,然後打開窗子,雙手攀住窗沿,一個縱身翻出窗外。

外麵一股強烈的冷風幾乎把我的身體卷上半空,我心裏一緊,雙手十指死死的扣住窗沿,借著這一點力量好不容易控製好身體,緊緊貼在玻璃製的大樓外壁。

這一刻的我,就仿佛是美國漫畫裏的蜘蛛俠。在摩天大樓上憑借自己的身手,創造一番奇跡。

夜風吹動我的衣角和發絲,發出“咻咻”的聲音,腳下,是萬丈深淵……

三十層樓保安室內,昏暗的房間裏隻有熒光屏閃動的光芒,一陣“劈嚦啪啦”的鍵盤巧擊聲不斷傳來。一台筆記本電腦被放在膝蓋上,秀氣的手指在鍵盤上靈活的來回舞蹈著,令屏幕上的監視畫麵變得越來越清晰。

小小的方寸畫麵上,映著一個人緊緊貼在*株式會社總部外的鋼化玻璃壁麵上,緊貼在三十層樓高的位置上,如頑強的蟑螂般一點一點的移動著。他沒有任何工具,隻憑借著自己的雙手在與極限做鬥爭。

東京夜晚的高樓放射出璀璨的光芒,川流不息的燈光照亮著那個人的身影。

“真是讓人期待呀……”敲擊鍵盤的手忽然停下來,朦朧的光線下,隱隱看到一個人的光潔下頷,上麵有一張小巧的嘴,正翹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

超越極限的時間或許並不漫長,但是卻給我感覺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我不但要和百米高空的巨大氣流作鬥爭,還要在完全沒有攀附條件的鋼化玻璃壁麵上僅憑一雙肉掌硬生生吸附住,實在不行就得用手指摳進玻璃的縫隙裏。

等我好不容易爬到第四十層時,雙手的手指早已血肉模糊。好在有自由之心提供的靈力修複,這點小傷一會就能好。

我從窗口跳進房間,發現做為最高的樓層,這裏和三十層的布局完全不同。最明顯的就是我出發的地點是男洗手間,可我按直線上升到達的地點卻是一個供高級職員休息的休息室。

把廁所給和平役者做休息室,也不知是哪個天才的腦袋想出來的,頗有些冷幽默的味道。不過幸好此時房間裏並沒有任何人,沒有對我的行動構成阻礙。

我聳了聳肩膀,臨出門時想了想,從身上取出預先準備的白絲巾,將臉部蒙起來。這樣萬一被監視器發現,他們一時也無法確認我的身份。

從門縫向外看去,門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白織燈的光線照耀在地麵上形成反光。頭頂上,每隔大約十五米就有一處攝像頭,防衛可以稱得上是嚴密。

不過以我的身手,想要避開攝像頭應該還有機會。想到這裏,我深吸了口氣,展開猛獸十八路潛行鼠行步閃電般的衝了出去,跑出兩步後,按預估的地點,猛地發力,雙腳在潔白的牆壁上連點了幾步,然後整個人像隻攀附在天花板上的大壁虎,倒吊在上麵緩緩的爬動著繞開攝像頭,接著跳回地麵,快速奔跑了三四米,然後再一次貼上天花板。

每一個攝像頭都如人眼一樣,在最遠距離時難免會有一些視覺盲點,我正是利用這一點,以這樣折騰自己的辦法前進著。不要問我為什麽不像壁虎人一樣從天花板上一直爬出去,經過剛才在攀爬鋼化玻璃牆的極限經曆,我實在不想再浪費不多的體力。

很快,走廊就到了盡頭。這時我記起長老會提供的一張關於四十層樓機秘布置的平麵圖,想起馬上就是一個空曠的大廳,隻要經過大廳,就離我要找的地方很近了。

我倒吊在天花板上爬過最後一處攝像頭,深吸了幾口氣,跳下去後貼著牆根展開鼠形步快速跑動著,剛要過轉角,忽然,迎麵探出一個腦袋。

“呃!”那人剛要發出驚叫,我已經閃電般出手,捏住他的喉結輕輕一轉。一個保安打扮的人立刻沉悶的倒向我懷裏。他的喉骨已經被我捏碎了。

好在這裏已經是攝像頭監視的死角,不然麻煩就大了。我喘了口氣,抹了一下額頭上細密的汗水,雙手架著這名保安的屍體,把他靠著牆壁擺立著,微微探出頭去朝大廳裏一看。明亮的日光燈下,大廳裏有三名保安正在不同的地方轉著,他們手裏拿著對講機,時而望向透明的窗外,時而和對講機裏說幾聲。

人力的監視有時比呆板的攝像頭更加有威脅。三個人,十幾米的距離外,以我的身手怎麽可能不驚動任何人同時解決他們?

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

三十層樓的保安室內,敲擊鍵盤的聲音再一次密集起來,那個將身體隱藏在筆記本光芒外的神秘人,此時嘴角有些頑固的抿了起來,顯出主人不太高興。纖巧的手指在筆記本上敲了幾行命令,一個無聲的電子信號立刻通過網線傳入保安室的終端。

十幾台監視用的電腦屏幕上,那些原本隻是呆板的監視著走廊的攝像頭畫麵,立刻如人眼般靈活的轉動了一個角度。捕捉到了一度消失的獵物。

於是神秘的微笑再次出現。

……

人的智慧是無窮無盡的,特別是我這種輪回了千年的怪物,麵對一些困難的情況總會有點辦法。

我將那名被秒殺的保安撐起來,雙手控製著他的手腕關節,身體藏在他的身後。這時的他就像是被我操縱的提線木偶,雖然動作難免會有些虛浮,但是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來。我現在所用的辦法,就有點像傳說中的傀儡術,當然並不是我真的會這種技術,隻不過是靈光一閃的急智。

利用轉角牆壁的掩護,我操縱著傀儡向外探出半邊身子,揮了揮手,同時我藏著身後用含混的聲音喊了句日語:“喂,過來一下。”

那三名在大廳裏巡視的保安狐疑的朝這邊看了一眼,其中一個戴著墨鏡的問了一句:“幹什麽?”

我操縱著傀儡又揮了下手,躲在後麵繼續道:“私人事情,幫幫忙。”

“八格,三男這小子怕是又找你借錢吧?”另兩名保安哈哈大笑起來。那名墨鏡男雖然滿臉不情願,但終於還是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我的心裏鬆了口氣,雖然沒有達到期望的效果把三名保安都弄到攝像頭的死角來,但是能多掃除一個,我成功的機會都會大幾分。

眼看那名戴墨鏡的保安將要走到麵前時,他忽然站住腳步,有些遲疑的道:“三男,你的眼睛……”我瞬時想起來,死人的眼睛瞳孔擴散,怎麽也會和活人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