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崗寨廣場上的行刑台處,尤俊達腦袋重重撞在地麵上,“咚”的一聲,險些昏闕過去,皮開肉綻的疼痛讓人忍不住渾身發抖,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流出滴在行刑台上麵,那雙眸子中充滿了不甘與怨憤。
程咬金看到這裏,忍不住大叫起來:“雜種王鵬!有種你就來抽你程爺爺!”
程咬金與尤俊達的關係很濃厚,在程咬金走投無路的時候,就是尤俊達幫助了他,而兩人也結拜過異姓兄弟,後來在賈家樓又一次的群雄結拜讓這些猛將惺惺相惜起來,而程咬金對於這個言聽計從、聰明善變的尤老弟十分看重,看到尤俊達挨打,他怎麽能夠忍下去?
王鵬甩了甩鞭子,“啪啪”的抽在行刑台上,聲音刺耳、清脆。抬眼看向程咬金,王鵬又笑了起來:“程胖子,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放心!一個個來,早晚會輪到你的。”
說著,王鵬直接抽向了下一個人——羅士信。
羅士信那魁梧的身軀肌肉夯實,被王鵬這一鞭子抽了上去,衣服瞬間出現一個狹長的口子,而鮮血也從皮肉中滲了出來,殷紅的鮮血染在衣服上麵,羅士信死死咬著牙,他隻知道,原點與零點越想讓他叫出聲來,他就越不叫出聲來。
羅士信咬牙挺著,王鵬一腳踹在了羅士信的背上,將羅士信踹倒在了行刑台上麵,同時用腳狠狠碾著羅士信背上的傷口,嗤笑道:“傻大個,來,叫一個讓爺聽聽?”
羅士信的雙眸充血,咬著牙用額頭抵著地麵看著身後的王鵬,低吼道:“你……等著!”
“等著?我一直在這裏等著呢!”王鵬的醜惡嘴臉此時暴露無疑,當初苦苦求饒的表情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狐假虎威之後的誌得意滿,不屑譏諷道:“要怪就怪你們當初聽信了張揚那個王八蛋的話!要怪就怪你們當初沒有殺了我!”
王鵬瘋了一樣,掄起鞭子朝著遠處的人背上抽了過去,鞭尖那如蜻蜓點水般的一掃,帶來的卻是比刀割更加疼痛的傷口。
足足半個時辰,擂台上麵的眾猛將都挨了或多或少的皮鞭,而程咬金成了王鵬特殊照顧的對象,差點被活活抽昏在那裏,如果不是程咬金將嘴唇都咬出血的話,恐怕他早已經無法承受這種痛楚沉沉睡去了。
王鵬邀功般跑向原點與零點,然後巴結道:“原點大哥、零點大哥,還有什麽事情要我辦的沒?”
原點冷笑起來:“你小子下手也真夠狠得,怪不得林哲看不上你,不過,這點我倒很喜歡,去一旁呆著去吧。”
王鵬聽得心花怒放,林哲看不上他,原點卻喜歡他這種性格,這就證明在這個劇情世界,原點肯定會罩著他,那他不就和螃蟹一樣在這裏能橫行無忌了?
王鵬恭敬地退到一旁。
零點微微皺眉,陽光也越來越炙熱,零點的手中突兀出現一把短刃——薄冰之刃!兵之精靈薄冰之刃一出現在零點的手上,周圍的溫度驟然降到了冰點,周圍的水珠結成冰晶,徹骨的涼意從零點的身周散發開來。
翟讓下意識打了個冷顫,呼吸已經噴出一些霧氣,森白的霧氣讓這裏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趕緊動手吧,我討厭陽光。”零點皺眉道。
原點露出笑容,道:“三弟,你難道忘了殺人最大的樂趣?”
零點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擺弄著手中的薄冰之刃,薄冰之刃很短,和匕首長度相差不多,不過很彎,彎如新月時那輪鉤子,淡藍色中帶有一絲絲銀芒,零點伸出舌頭舔舐薄冰之刃上麵快速結成的如同保護膜一樣的薄冰,閉目享受著這難得的冰涼,緩緩道:“殺人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他們麵對死亡時的恐懼,在麵對死亡的時候,很少有人會保持鎮定,但是這裏是瓦崗,瓦崗寨永遠不缺一些不怕死的人。”
“你認為他們真的不怕死嗎?”原點嗤笑起來,“憤怒、不甘都是他們怕死的一種表現,隻不過他們的表現在尋常人看來比較鐵血罷了。”
聽著原點與零點的對話,被夾在中間的翟讓越來越感覺渾身發毛,這兩個人竟然在十分悠閑的談論死亡!
翟讓正想著的時候,原點的目光已經放在了他身上,問道:“你怕死麽?”
薄冰之刃帶來的涼意非但沒有讓翟讓感到舒服,反而讓他額頭上全是冰霜,汗水凝成的冰霜!翟讓緊張地點了點頭,咽了口唾沫道:“怕。”
“我喜歡坦白的人。”原點手臂動了動,一瞬間,血腥氣味彌漫在了這裏,而翟讓的脖頸上麵也被架著一把筆直的繚繞著血氣的短刃——血煞之刃。
翟讓身體瞬間僵住,艱難笑道:“你……你們不是答應過我嗎?而且……沒有我的幫助,你們想要坐上瓦崗寨寨主的位置可是很難的!”
原點哈哈笑了起來:“很難?永遠不要揣測我們的想法,殺人比救人的樂趣更大,不過你體會不到這一點了,隻要我微微在你脖子上麵一劃,你就會見到這世界上最美麗的花朵。”
翟讓瞪大眼睛。
血腥氣味已經消失無蹤。
“我們怎麽可能殺你呢?你可是瓦崗寨的寨主啊!當著這麽多瓦崗寨士兵的麵,殺了你除非是我們不想活了。”原點安慰著道。
翟讓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尷尬地笑道:“我就說嘛,你們肯定是在和我開玩笑,如果你們要殺我的話,那又何必說這麽多話呢?而且……隻要將這些人全部處決,我也會恭恭敬敬地把瓦崗寨寨主的位置讓給你們,你們如此惦記瓦崗寨,怎麽可能殺……”
翟讓最後一個‘我’字還沒有說出口,血腥味瘋狂地湧入了他的鼻孔,他也終於看到了原點剛剛所說的世上最美麗的花朵。
陽光照在那濺起來的晶瑩,如紅寶石一樣瑰麗的鮮血這一刻仿佛定格在了翟讓的麵前,血形成的花朵最為美麗,這就如同死亡之花,這灘猩紅鮮血慢慢綻放,甚至翟讓可以耐心地去數鮮血凝成的花瓣數量,一片、兩片、三片……
當血花綻放最妖豔的那一刻,翟讓甚至在血花中看到了一抹七彩的陽光,很美……
當血花凋零時,翟讓渾身的氣在這一瞬間從鼻孔中、嘴中湧了出來,那雙原本有些渾濁的眸子此時黯淡得沒有了絲毫光澤,他的頭幾乎是下意識一仰,鮮血從他的脖頸噴濺出來,他的雙眸無神的望著天空上的太陽,到最後,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要殺他?
廣場上的士兵瞬間躁動起來,瓦崗寨的大寨主就這麽死在了他們的麵前,甚至他們隻看到一抹紅光閃過,翟讓就仰頭靠在了椅背上,翟讓手中端著的酒杯也掉到了地上,烈酒將地麵的顏色染得更深了。
原點手中的血煞之刃傳出一聲聲“嗤嗤”,血煞之刃竟然開始吸收著刃鋒上麵翟讓的血液,轉眼間血液消失無蹤,血煞之刃旁邊繚繞著的猩紅色血氣更濃烈了,血腥味也在那一霎那,嗆人般刺鼻。
一旁的零點歎了口氣:“就差那麽一會兒了,你非得給我們找點麻煩。”
原點聳了聳肩膀,幹枯的手指撫摸著血煞之刃的刃鋒,血煞之刃上麵的血氣也攀著他的手指席卷向他的手臂:“殺人的樂趣實在是太多了,死亡前的恐懼,死後的疑惑,這些對我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如果我不殺他,恐怕隻要那些人的人頭一落地,翟讓的五髒六腑就會被你凍碎了吧?”
零點笑了起來,被原點戳破了他的想法,他並沒有什麽不悅,反而有些後悔,道:“早知道,我就應該搶先殺了他。”
原點站起身,望著虎視眈眈望著他們二人的廣場士兵,沉聲道:“如果不想落個與翟讓一個下場的話,就乖乖地聽話,當然,如果你們認為你們人數很多,足以與我們對抗的話,大可以試一試,殺人的機會總是很少的,我會感謝你們給我提供這樣的機會!”
原點顯得謙遜有禮。
王鵬已經躲在一旁偷咽唾沫,渾身也被汗水浸濕,雲華隊伍中神點、原點、零點三兄弟果然如傳言中的那樣殘忍。
原點站起身,道:“動手吧!”
行刑台上麵的劊子手如夢方醒,連忙朝著手上吐了吐唾沫,拿起碗喝了一大口的烈酒,舉起屠刀,將口中的烈酒噴在了屠刀的刀鋒上麵,雙手高舉屠刀。
程咬金等人怒視著原點與零點二人,羅士信使足了力氣想要掙開繩子卻還是徒勞無功。
王鵬大步走上前來,忍住心中的恐懼,哈哈大笑道:“程咬金!哈哈,你們就等著死在行刑台上吧,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的腦袋白白丟掉的,我會把你們的腦袋包在一起,然後扔到荒山上的,等著野狗叼走。”
程咬金破口罵道:“你個小雜種!你程爺爺做鬼也會找你祖宗十八代的!”
王鵬聳了聳肩膀:“我等著!”
一柄柄屠刀上麵被炙烈太陽光照耀著,一個個劊子手的手也終於準備落下。
一道響亮的聲音也終於在這最後一刻出現在廣場上麵,“哎!王鵬啊王鵬,早知道我當初真應該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