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啊，坐，坐下談吧！”
麵對著眼前的立得直挺挺的水軍，吳長生表現出一種另類的長者風範。不是高級軍官的風範，也不是領導的風範，而是長者的風範。
這讓水軍不由的警惕起來，不過在對麵的吳長生表明態度之前，他什麽也不能說。
“是！”
水軍臉上表現出恭敬的模樣，在中國軍隊裏這是一種必須的態度。無論作戰能力有多麽強，表現的太過強悍、精悍或者說不符合所謂的“儒將”標準，那麽就隻有相當糟糕的未來。
這大概與中國曆史上文人治軍的“嚴格”有關，而且“刺頭”這種類型，可不在此刻的中國軍官們喜歡的範圍之中。關於這一種觀點，可以從中國的軍旅劇裏看得出來。
固然那些電視劇的觀賞性極差，但總體上來說，還是表現出來一種態度。那就是無論什麽樣的軍官，作戰技術始終不是第一位的。即便是第一位的，也不能沒有覺悟。而事實上，所謂的覺悟才是第一位的。
這是一個有趣的現象，不過使人疑惑的是，該先比覺悟還是該先比專業呢？一個沒有覺悟的人不可能成為一個好軍人嗎？一個尊重專業的人，不能成為一個有覺悟的人嗎？
水軍坐下來，拿眼睛追隨著吳長生的身影。作為與特種部隊一起行動過的特工，作為一個軍人出身的特工，水軍是熟悉眼前的吳長生的。
看得出來，西安的局勢相當不好。吳長生作為軍方的1號人物，肩負著城牆裏數百萬人的生死，如此濃重的負擔讓他的頭發比過去花白的更厲害。食物裏缺乏足夠熱量的原因，也讓他的軍衣比屍亂之前顯得肥了許多。
在水軍的目光裏，此刻吳長生隻是背著手在屋裏來回慢慢踱著步。雖然水軍大腦裏的芯片，這時已經做出了幾種分析結果，但他卻不敢輕易確定吳長生叫自己來的打算。
想起來無非是幾種可能，一種是與郭震北合作。按他說的配備武器、人員，營救遠在湖北鹹寧的131工程裏的那些“大人物”。不管事情將如何發展，最少現在表麵上來看，這是最大的可能。
另外一種可能，則是吳長生會與某些人合作，不利於郭震北。
畢竟郭震北已經“懷璧其罪”了，不管他的觀點如何，不管他的誌向怎樣，他擁有別人眼饞的東西就是被攻擊的原因。這種攻擊可能是壓製，可能是種種的陰謀。
“你感覺郭震北那個人怎麽樣？”
沉默了好一會，一直吸著煙來回踱步的吳長生停下腳步。他想聽聽水軍的想法，畢竟他與郭震北的接觸最多。雖然那家夥有著“雷神錘動力裝甲”，但吳長生以為，倘若他沒有的話，那麽也許就什麽也不是了。
倘若他什麽也不是，那麽第一次接觸之中的無理，郭震北那家夥是不是該付出什麽代價。
水軍心中一沉，他有了進一步的判斷，那就是吳長生要不利於郭震北。
因為如果是與對方合作，那麽不會急於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家夥怎麽樣。畢竟還有與要去的小隊磨合的過程，那家夥的能力怎麽樣，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現在就問那家夥怎麽樣，水軍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想法。
“他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雖然那小子……我隻可以肯定一點，他對於政治地位沒有什麽興趣，或者說他來的目的純粹就是幫忙！”
水軍對於的郭震北評論沒有說完，吳長生猜測可能水軍會說郭震北那小子“很傻很天真”。但後麵的話卻很婉轉的表達了這樣的說法，那就是郭震北量個沒什麽政治覺悟的人。他有的不過是一個最普通平民的想法——幫忙，至於幫完忙了，大概還有自己的事情打算去辦。
吳長生又不再說話，他吸著煙默默的在屋裏轉著圈。他不怕被水軍看到自己這個模樣，也不怕被水軍可能猜到自己的想法。他知道水軍這樣的改造人戰士，絕對是忠誠的。
他們大腦裏的芯片，有著特殊的能力。除過保證他們的忠誠之外，同時也保證不會泄露秘密。這種經曆，水軍在“Ｈ縣幸存者基地”已經有了一次，如果不是絲薇爾的話，他現在已經是植物人了。
在生化末世的時代裏，水軍這樣的人，絕對是可以充當左右手的人。因此吳生長並不隱瞞，對郭震北的態度，讓他陷入了某種苦惱。
倘若郭震北不是一個普通平民的話，他要是敢那樣不依不饒的替水軍出頭，恐怕早就沒有他好果子吃了。即便他有理，這在這時為了更多人的利益，也不得不舍棄他們的利益。
在吳長生而言，西安這數百萬幸存者的安全才是重要的，整個幸存者基地的穩定才是重要的。其他有一些利益，即便是正確的，在大小、輕重、緩急的選擇下，也會因為選擇而拋棄小的利益價值。
“純粹就是幫忙……！”
吳長生在心裏回味著那樣的話，就好像它很有意思。不過心中的看法，則是另外一回事。
“一個單純的人，不能處理複雜的事物。如果與他合作，會不會引起什麽不必要的麻煩呢？”
郭震北一直緊咬著冷血的事情不放，這讓吳長生感覺他不識大體。現在重要的問題是西安城的穩定，雖然內部有一些不那麽好的事情，但總體上大家還都可以活下去。
另外冷血的事情，那屬於很久之前的事情。他一個人的利益，是不是可以與整個幸存者基地裏所有人的利益相抗禦呢？
想到這，吳長生停下腳步，臉上帶著試探的神情看著水軍。
“如果……”
水軍迎著吳長生的目光，心中歎息一聲，果然如同自己的判斷一樣，終於郭震北他們的利益被認為是不值得重視的。他站起身，急於表達自己的看法。
“吳參謀長……！”
吳長生的手帶有安撫性質的揮了揮，示意他不必太過於激動。
“坐，坐下說，我們不過是討論而已，不必太過於緊張！”
“是！”
水軍又坐下，抿了抿嘴，心中組織著自己的語言。希望不吳長生要誤會自己的告誡，是一種威脅。希望他的眼前軍隊的1號人物吳參謀長能夠明白，威脅郭震北那絕對不是一個好的辦法。
“參謀長，他是來幫忙的，沒有其他任何的要求。我知道他唯一的要求很過分，但就我個人的看法……”
吳長生知道水軍要說什麽，他搖了搖頭示意水軍不要在糾纏於那件事，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無奈的水軍隻好把後半截話壓下，然後繼續說自己的判斷。
“我們在無人戰機研究所裏的事情，我想如果有什麽變化，他不會不保護自己！”
“保住自己嗎，在他沒有穿上他那套該死的動力裝甲的時候，他拿什麽來保護自己？”
吳長生是屬於那種不相信個人力量的人，他也從來不相信什麽孤膽英雄的事情。沒有集體的力量，那麽個人將什麽也不是。因此他不喜歡什麽中國傳說之中的俠客，也不相信什麽《鋼鐵俠》之類的故事會成為現實。
然而誰能想到，科技的發展就令人如此的驚訝。郭震北的一套“雷神錘動力裝甲”，其犀利的作戰能力吳長生從水軍那兒聽說過。雖然“外骨骼係統”無論美國、中國都已經研製成功，但從來沒有人想到，居然現在會強大成這個模樣。
也是如同吳長生這個年紀的人可不大上網，更不大相信網上的謠言。不過關於美國完成外骨骼係統，以及中國完成外骨骼係統的研究，那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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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那家夥算是一個威脅……！”
吳長生繼續踱著步，感覺郭震北的出現不是一個好的兆頭。也許這是西安幸存者基地的管理係統，即將瓦解的苗頭。雖然俗話說不破不立，然而問題在於這一破之後，所“立”出來的是什麽樣的結構呢？
平民們腦袋裏的想的什麽，有的時候吳長生也很理解。但事實上在管理之中，不可能做到他們想要的那種理想狀態。最少以中國的管理方式，短期內不可能達成那樣的目標。那需要各方麵利益的平衡，也需要各方麵力量的妥協。
“真他……地方的事情就是這麽麻煩！”
吳長生心裏罵了一句，感覺地方上的事情，可不像軍隊上的管理那麽清晰明白。不能否認軍隊裏同樣有些不盡人意的地方，然而總體上有嚴格的軍規，那麽即便是亂，也亂不到哪裏去。
帶著煩躁，吳長生把手裏煙頭扔在地下，然後用腳尖使勁撚滅。他的心中已經已經下了決心，那就是設法得到的郭震北“雷神錘動力裝甲”。
因為隻有那樣，才不需要在他營救回“大人物”之後，對於那件事向他交待。
“姓郭的小子沒有一點政治頭腦，那不過是一件小事，怎麽能夠小題大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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