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於秘密向來不好奇,除非事情和自己有重大關係,而所謂的水晶黑蠍子除了著實嚇慘了我以外,其餘好像和我並沒任何瓜葛。所以,我頭也不抬的反問道:“秘密?什麽秘密?和我有關係嗎?”態度百分二百的不合作,而且一邊說我還一邊裝作不經意的把玩手槍,目的在於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不然老子的槍可不長眼睛。
大概我的殺氣重了些,卓瑪央金和小日本齊齊沉默了下來,沒有再來煩我。
過了一會,一個人在我麵前蹲了下來,是山.本.,他操著生硬的普通話道:“羅……君。你……對我們……毫無理由的敵意……”
“對你個小日本難道還要列隊撒花歡迎?”我暗道,然後抬起眼,肆無忌憚的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他:短方臉,留著小胡子,粗眉毛,眼睛深不見底看不清情緒;身穿土黃色製服,腳上是皮靴……我一邊看一邊心裏評價:長相普通,隻是一雙眼睛太過深沉,一看就不是好鳥,不過,腳上那雙皮靴看起來質量倒不錯……
沒有人經得起我這樣上上下下的打量,山.本.被我看得十分不自在,他有些別扭的但又盡量表現出自己很誠懇的樣子:“羅君……我先告訴你……水晶黑蠍子的秘密……表示……我的誠意……你……不要對我們有敵意……我們、合作大大的。”
他怪腔怪調又斷斷續續的漢語聽得我十分別扭,我抬頭對卓瑪央金說:“他要想說什麽,你直接告訴我。”
卓瑪央金把我的話又翻譯給山.本.,兩人再次嘀咕。
然後,卓瑪央金告訴我水晶黑蠍子是一種寄生蟲,它能侵入人的大腦並將其逐漸吞噬,讓人變成失去思維由它控製的行屍走肉。這種生物雖然可怕,但它具有驚人的科研價值,它的分泌物具有治療中風和製止癌細胞擴散的能力。不過,最重要的是隻有活的水晶黑蠍子才有用。
末了,卓瑪央金又補充一句:“這對於全人類來說都是一個福音,不隻是日本受益。”
看來,我要是不和他們合作的話,就是置全人類的的痛苦而不顧了。
“好了。”我收起槍,嚴肅的看了看卓瑪央金又看了看山.本.,一字一句的道,“活的水晶黑蠍子,以及你們所謂的什麽寄主,我都見到過。”
兩人均忍不住麵露喜色,急切的等我下文。一想到這世界上曾經出現過的唯一一隻活的水晶黑蠍子,讓日本人心疼的如喪考妣的水晶黑蠍子就這樣被我一槍崩成了碎片,我心裏就樂開了花。極力忍住爆笑的衝動,換成一副悲痛的樣子,無限惋惜的朝被我打爛腦袋的無麵看過去,我道:“那——就是那個。”
不用看,此時他們的臉色肯定難看之極。我趕緊故作痛苦狀的雙手抱住頭遮住臉,然後暗爽偷笑。我才不管什麽醫療價值呢,這玩意這麽嚇人,入藥也不知道會不會把人折磨成無麵的樣子,再說了,他小日本說什麽我就要信什麽嗎?
……
暗爽歸暗爽,但我一直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麽一直追問我是否見過其他活的水晶黑蠍子,聽他們口氣這種害人的東西好像還有很多一樣。那種東西,就算有藥用價值,它貌似也隻能在侵入人腦以後才能生長——如此邪惡的東西,救人也不等於害人了嗎?而且,他們的製服,我總覺得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冥思苦想了半天,我也沒理清頭緒來。
正在鬱悶中,不料,那天殺的小日本又好死不死的跑來問我:“羅君……如果我們帶走水晶黑蠍子寄主的屍體,你們是否介意?”當然,他的原話沒這麽順溜。
帶走屍體?我一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是隻有活的水晶黑蠍子才有用嗎?那具屍體早已被我嘣得腦袋開花,脖子斷裂,這麽惡心的東西他們居然還要帶回日本去?腦袋裏迅速轉過無數個念頭,都沒有找到合理的解釋,那麽,小日本肯定是在打什麽壞主意了。
“這個……雖然我知道你們非常迫切的需要用它做科研用途。但是,你也知道,我們中國自古以來就講究人死入土為安。他生前和我一樣同是穿著軍裝的中國軍人,於情於理,我都沒有理由看著自己的同胞死後還要流落異鄉,不得安寧。”我努力非常誠懇的看著山.本.,說。
卓瑪央金在我說完之後,先翻譯了我的話,然後也言辭懇切的對山.本.說什麽。
過了一會,山.本.神色黯然的搖搖頭,讓卓瑪央金轉告我,他尊重我們的習俗,也尊重我的決定。
又過了一陣子,山.本.又讓央金來問我:“能不能請你看在我們千裏迢迢跑到中國西藏來的份上,看在無數急切需要治療的癌症患者的麵上,為了無數人的生命,請允許我們取走屍體裏的水晶黑蠍子。”
好一通冠冕堂皇的說辭,我實在不知如何拒絕,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那群人立即麵露喜色,低聲歡呼,然後呼啦一聲圍攏到無麵身邊,根本不管此刻無麵還散發濃烈的腐敗油脂味。
更讓我匪夷所思的是,他們抽出貌似早已經準備好的鋒利的類似手術刀模樣的刀子,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割開無麵的碎爛的頭皮,揭開背上的皮膚……好像試圖取出一個完整的水晶黑蠍子來。我一陣惡心,連忙轉過頭去不願再看。
雖然很惡心日本人的做法,但是我心裏隱隱約約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時回頭去查看他們的舉動。看他們剛才那歡呼的神色,好像事情不是他們所說的那麽簡單。而且……而且……我終於記起我在什麽地方見過跟他們同樣裝束的人了:那個被樓下蟲子吃掉的無麵,不就是和他們一樣穿著嗎?!
假如他們真是和那被吃掉的無麵是一夥人,那麽也就是他們至少來過這裏,並且至少有一個隊員和所謂的水晶黑蠍子有過正麵交鋒。但是他們剛才的追問我的口氣,就好像完全不知道有同夥被感染至死一樣……看來事情好像並不是醫療科研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