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

第三十九章 浮出水麵

娜塔莉的這條短信發自兩個小時前,而一個小時前還有另一條短信,不過短信的內容已在李推的預料之中、

“托尼托我邀請你這個救命恩人參加他的生日派對。隨你喜好,不強求。要是過來的話就穿得體麵一點。”

李推單手把玩這份大禮,這是一款樸實的銀邊翻蓋手機。和托尼的那款觸屏手機當然沒法比,但技術層麵卻也領先這片世界絕大多數移動電話。

順著短信的來源,李推撥通了娜塔莉的號碼,這是個特殊通訊信號,歐洲地區無人能竊聽這段電話的內容。

“不錯,你還活著。”電話另一端傳來娜塔莉的清冷聲音。

“嗯。”李推輕笑道。

“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不,對你來說,這算好消息。”

“嗯。”

“在時代廣場襲擊你朋友的藍色巨人今天終於露出藏身之地!”

【找著了?那個大塊頭……它不是藏在異空間,而是藏在地球上?】

李推心中波瀾起伏,卻刻意放緩語速,道:“您在說什麽?什麽朋友?”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隱瞞嗎?近日唐人街的無業遊民連番被劫持,你們這批無業遊民究竟惹了什麽麻煩?”

“這個問題短時間內解釋不了,以後再跟你細談。”

“以後再談?不能再拖了,你知道麽,你們這批‘無業遊民’已經把麻煩惹到我們頭上來了!”

“你說什麽?”李推疑惑道。

“卡森和巴頓這兩日全力調查藍巨人下落,可是衛星設備根本探查不到那家夥的位置。就在十分鍾前,你猜我們在哪發現了他的腳印?”

“在哪?”

“在我們神盾局!”

“怎麽可能?”

“是的,巴頓特工起初也不敢肯定,但是我們基地的儲物室裏的確有藍巨人的腳印!卡森查看監控錄像發現藍巨人每次作案之後都是在我們那裏消失!”

聞言,李推不禁失神。

娜塔莉所述的巴頓正是神盾局裏那名手持複合弓的鷹眼,而卡森則是那名額頭光亮的短發特工,他一路貫穿《鋼鐵俠》、《雷神托爾》和《複仇者聯盟》的主線劇情,他雖然沒有任何特長,被托尼鄙視的一塌糊塗,但是他貴在資格老,在神盾局中除了美國隊長和獨眼俠,基本上就他說了算,美國各個州的神秘事件大多由他親手徹查,抬手一個電話就能隨意調遣娜塔莉和巴頓替他賣命。

【每次劫持了輪回者之後竟然逃到了神盾局內部?果然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難怪神盾局的那幫猛人之前一直沒查到他的蹤跡,可是,為什麽進了神盾局內部就會突然消失呢?消失的連衛星或遙感技術都鎖定不了他的位置。】

“你們基地不算寬敞吧,現在找到藍巨人的具體位置沒有?”李推低聲問道。

“找不到,藍巨人似乎擁有隱形之類的異能。隊長已經加派人手包圍了基地外圍。我們懷疑藍巨人還會再次出手,現在最要緊的是你必須告訴我還有多少像你這樣的異類。種種跡象表明,藍巨人隻對你們這批人感興趣!”

【隱形類的異能?這不太可能,即便是隱形,總會鬧出一些動靜吧?而且藍巨人每次挾持輪回者以隱形形態潛伏在複仇者基地裏有什麽意義呢?難道在動用那裏的科研設備?不可能,設備經外人動用早就該被發現。況且,藍巨人一個人隱形還說得過去,兩個人一起?】

一番頭腦風暴之後,李推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倒是那個人具備的能力足以隱匿在複仇者基地不被人發現!

那個人,正是綠巨人浩克的父親!一個注射了特殊血清,並受到伽馬射線輻射的超人類。他的特長便是改變自身分子機構,融入這個世界上任何物體,隻要他願意,他能夠化作你腳下眾多瓷磚中的某一塊,亦或是屋子裏的某一麵牆,甚至複雜一點的,融入某個運動器材。

【融入了室內的某件物品上,給人感覺就像是——隱形了!徹底改變了人體的分子構造,遙感技術當然查不到這個“隱形”單位。】

【綠巨人的父親就曾試圖融合自己的兒子,藍巨人如果有相似的能力,那些被劫持的輪回者,八成是被他給融合到體內……】

順著這個思路,李推頓時發現之前的疑點似乎有了點頭緒。

【原電影中浩克的父親在水中爆體而亡,但不代表這片影片世界中浩克的父親就一定也死去。美國隊長那部影片被司馬前輩當時所在的中洲隊侵入過,並且改變了部分劇情,也引發了後世劇情的變化。現在反過來推測的話,美國隊長時期浩克還沒出生,而他的父親還在基因研究院非法研究新型血清。這看起來似乎和當時的中洲隊聯係不上。可是,輪回者都是貪婪的,換做是我,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撈取利益的機會,一次任務如果按原劇情走隻會獲得本分的獎勵,想要撈的多,就得壯著膽子挑戰新鮮事物……】

李推越想越深入,他將自己想象成一個渴望提升實力的貪婪之徒,腦海中飛速閃過這一係列影片的每一個細節,新生兒的優勢就此展現而出,他很快就將很多看似沒有聯係的事物聯係在一起。

【《美國隊長》中戰略科學預備役部門的西伯罕•厄斯金博士給美國隊長羅傑成功注射了改造血清時當場就被德國間諜刺殺身亡,如果我是當時進入該世界的中洲隊隊長,我肯定會提前就下令保護好厄斯金博士這個血清製造大師,事後興許還能加深友誼,向他索要一兩支血清為自己的隊員使用。顯然,當時的中洲隊還是沒能如願以償地救下厄斯金博士,如果救援成功,也就不會有之後的《鋼鐵俠》係列了,因為美國大可以倚仗改造血清訓練一批足以踏平整個地球的變種部隊!】

【這麽說來,救援厄斯金博士失敗後,當時的中洲隊似乎還是對改造血清不死心啊。厄斯金死後他們會想到誰呢?當時的世界上已知的隻有兩個科學家懂基因改造這一行,死去的厄斯金博士,以及……綠巨人的父親!難道……他們找過綠巨人的父親?可是,當時綠巨人的父親應該還沒什麽名氣,從年齡上來算,二十多歲,頂多隻是一個基因工程學的學徒罷了,不太可能製作出合格的血清才對!可是,本次任務出現的藍巨人的外形像極了綠巨人,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理應是相同的血清,理應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李推越想越亂,一時間待解決的問題越來越多。

藍巨人真的是一個普通人被注射血清後變異出的怪物?

如果是,究竟是誰給他注射的血清?為什麽探查顯示不了他的個人信息?

他究竟劇情人物還是輪回者?

當年的中洲隊最後是何下場?貪多嚼不爛,他們是玩火自焚了?還是滿載而歸,獨留下司馬前輩一人留此度假?

【看來,“調查藍巨人”這個支線任務看起來隻是個支線,事實上卻是主神讓我們側麵調查當年中洲隊在這片世界的所作所為。而且,主神不打算給任何提示,任由這藍巨人胡作非為。真是倒黴,好好的一次任務,半路殺出這麽個禍端。】

“不對,我記得影片中綠巨人即便再怎麽狂暴,也會有恢複正常的時候,正常狀況下他能變成普通人的相貌,穿普通人的衣服……”

李推再次陷入沉思,這一次與娜塔莉的通話,對他而言受益匪淺,如果沒有娜塔莉透露的“隱形”事件,他也不會這般集思廣益……

【但是不管怎麽說,這個藍巨人潛伏在複仇者基地絕不是因為可笑的隱形,他定然用了其他方法瞞天過海,並且,這個方法能帶著輪回者一起隱匿,而且還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了一個又一個他覺得不算合格的實驗品。】

見李推半天沒回話,電話另一端娜塔莉關切地問道:“王,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我很擔心下一個遇害者,會不會是你?”

李推心頭一暖,輕柔道:“你多慮了,暫時還輪不到我。這件事解釋起來很複雜,你要相信我,我會想辦法自己解決。娜塔莉,實不相瞞,你們要麽說服托尼加入圍剿行列,要麽就放棄圍剿那個大家夥。如果你們能請出浩克先生倒也有的一拚,否則還是放棄吧,你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電話另一端沉默了片刻。

“是嗎,隊長可不這麽認為。不試試怎麽知道?”

“那你們盡管嚐試,明天下午我就趕過去,如果你能讓我獲得進入複仇者基地的權限,我倒是不介意幫你們甕中捉鱉。”

“沒必要了,讓你過來沒有任何意義,這邊的專家已經推測藍巨人可能已經潛逃出去。”娜塔莉連忙回絕。

李推打斷道:“隻要沒有人親眼目睹藍巨人從你們地下基地跳出去,就證明他還在裏麵,聽好,我的確沒有先進的設備,但我擁有你們不具備的探查能力,你們之所以追蹤不到藍巨人,是因為你們犯了一個根本性錯誤——根本沒有隱形這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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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三人趕上了早上八點的飛機。

比起伊萬的早睡早起,黃青陽就顯得不太靠譜,李推打進他客房的電話時,這貨居然還在睡懶覺,誰也不知道這小子昨晚熬夜幹了些什麽。

對此李推極為氣憤,他的性格不允許計劃好的事態出現任何人為過失,李推對時間算的非常到位,八點的班機是能夠弄到的最早班機,他計算過了這一趟飛行的時間,慢則七八個小時,快則七個小時。這意味著到場後已是下午四點,李推覺得時間非常不夠用,一個不小心就會釀下新亂子,他的下一步計劃沒打算跟黃青陽透露,原因很簡單,那小子自己沒主動問。

黃青陽忍痛割愛將自己那印有鮮紅X的鴨舌帽借給了伊萬,這回真算送佛送到西,他索性把遮臉大墨鏡也一並借了出去。

李推靠在後排的經濟艙假寐起來,而身旁的黃青陽則是倒頭大睡,原來這家夥昨晚擔心漢默會派人暗殺,所以嚇的一晚上沒睡,淩晨時實在熬不住才小憩了半小時,剛睡著就被李推一個電話劈頭蓋臉罵起來。

伊萬叼著一根牙簽,頂著鴨舌帽坐在李推身後看報紙,偶爾摘下墨鏡望向窗外白雲,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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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主神提示:輪回者淩蒼出局。

一覺醒來,飛機已在下降。廣播提示即將抵達紐約拉呱地機場。

李推和邪人近乎同時驚醒,皆是查看主神提示,然而無論查不查,事實就擺在那裏,又一名隊友犧牲。

【又是一個失敗的實驗品?那麽,藍巨人即將會逮捕下一個實驗品了。隻是,他為什麽不一次性劫持四五個慢慢享用呢?非要冒著風險一個一個的來?這隻有一種可能!】

【藍巨人視我們輪回者為一種“緊缺資源”,他也是抱著能少死一個算一個的心態來獵捕實驗品!沒錯,就是這樣!他依據本次新人的資質從弱到強,一次劫持一名,並非是擔心打不過而挑軟柿子捏!】

【他這是在“珍惜資源”,盡可能的讓輪回者少死一點,並且盡可能的讓資質優秀者活下來!“實驗項目”則盡量讓弱勢新人去充當炮灰。】

“我居然到現在才想到這一點,真不應該啊!唉,早就該懷疑他為什麽不一次性抓捕一籮筐新人……”李推低聲自語,連連歎氣。

“想到什麽了?”黃青陽略帶興奮地問道。

李推微微皺眉,冷笑道:“關於藍巨人的事,想聽嗎?”

“當然。”黃青陽眼神充滿希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轉瞬間卻自行抹滅了這股希冀,搖頭歎道:“算了,我不聽,你別說,千萬別說。我不想被扣點數。”

“嗯。”李推淡笑道:“記得就好。”

“讓你的同事們提起精神,藍巨人就快出來了。很快。”

李推掏出手機給娜塔莉發了一條短訊。

直到下了飛機娜塔莉也沒有回信。

【還沒回信麽?那麽現在應該是在托尼的家中忙得不可開交。不過這也很正常,神盾局蹲守藍巨人少了一個娜塔莉也無傷大雅,相反,把她一直安插在托尼身邊反倒更合適。】

果不其然,李推秘密安頓完黃青陽和伊萬的住宿後,立即接到了娜塔莉的電話,她似乎窩在托尼家中的洗手間裏,李推能聽到電話另一頭有水龍頭噴水的嘶嘶聲。

“你在哪?”

“剛剛下飛機,現在出了拉呱地機場。”

“哦!”娜塔莉應了一聲,突然認真地說道:“你應該知道,幹我們特工這一行,講究情報的真實性。王,你確定你剛剛的短信所述屬實?”

“放心吧,我剛剛接到朋友的死訊,依藍巨人的個性,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重新覓食!”

“追捕下一個‘無業遊民’?”娜塔莉深吸一口氣。如今李推這一批人已經被神盾局習慣性地冠以“無業遊民”的稱號,在獨眼俠刻意強調下,神盾局上下都知曉“無業遊民”是一股來自中國的神秘勢力,這批人闖入美國領土應該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計劃”,查出這個“計劃”,正是今日忙得不可開交的神盾局又一雪上加霜的重擔。

如此一來,神盾局目前最閑的娜塔莉,便在監督托尼的任務基礎上多了一個“親近王李推”的重任。

當前神盾局獲得的“已知無業遊民組織成員”名單有:淩蒼、伊凡、張熙、林笑笑、楊光、次都、王李推、呂智謀、黃青陽以及已經被巴頓收做徒弟的劉三難!

“失蹤無業遊民名單”:淩蒼、伊凡、張熙。

“逃逸無業遊民名單”:Doom、楊光、林笑笑。

“是的,應該就快行動了,讓你們的人抓緊時間盯緊了,我很奇怪,藍巨人之前幾次躲進你們神盾局你們難道都沒發現過。”

“沒有,不僅基地內的監控設備查不到他來過的痕跡,就連基地外圍的監控設備也沒監測到他出沒的痕跡!”

“真是傷腦筋啊。好吧,我這邊也會協助調查。嗯,對了,你替我照顧好托尼,時刻記住,他現在可是垂危病人,不要讓他做過激的事。”

“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是答應過我替他找出替代能源。說過話的都當兒戲嗎?”娜塔莉幽怨地吐了口氣:“托尼現在很痛苦,他剛剛問我,如果我即將度過人生中最後一場生日派對,我該怎麽做些什麽?”

“嗬,你是不是建議他跟任何人做任何想做的事?”

“嗯?你怎麽知道?”

【這……我當然知道,你同情並開導他的那一段我都看了三遍了。】

李推當然不會這麽回答,他輕聲笑道:“他是個值得同情的人,所以你才同情他,放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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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中央公園,傍晚的彩霞映入公園中心的湖泊,微風拂過,波光粼粼。

這裏是號稱紐約“後花園”的中央公園,不隻是紐約市民的休閑地,更是世界各地旅遊者喜愛的旅遊勝地。

嘩嘩嘩啦……

噗!

一顆通體泛藍,如水缸般大小的碩大頭顱猛然鑽出湖麵。激起一陣水花,蹦的最高的那一抹水幕,隱約夾雜著一抹鮮紅的血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