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磁王冷傲的麵孔占據整個電視熒屏後林笑笑訕訕退到一角,反倒是萬磁王身後有另外一人無心搶了半分鏡頭,那人一襲黑色袍服,側對著攝像頭,抬手拖住腮幫自言自語。也不知在想些什麽,看那架勢絲毫沒打算在公眾麵前露個臉。
艾倫斯聚精會神專注於熒屏中的司馬,倚仗自己對唇語的研究,將角落裏司馬自言自語的幾句話逐一翻譯了出來:“真是個古怪的英國佬,差點被他繞進去,荒廢了多年,頭腦不再靈活了,回去後我還得多加研究……”
原本以為這一番讀唇能獲悉一些對非洲隊有用的信息,未想熒屏中的司馬道出一串和當前情況毫不相關的自責語句。
盡管都是些無用的信息,艾倫斯依舊持續關注熒屏中的司馬,對於萬磁王的宣判詞隻是順帶收聽。很快,他終於在司馬的嘴唇前挖掘出一條信息:“不知那幫拖後腿的新人在紐約過得怎樣?”
“老狐狸!看樣子是猜到我們非洲隊有人會唇語,所以故意胡說八道擾亂我的思緒?真的以為我們的情報人員很差勁嗎?紐約那邊根本沒有你們的新人,哼,果然是根老頭條,居然懂得反唇語……”艾倫斯一聲冷笑,再不去關注司馬的小動作。
在主神空間裏住的那段日子,資深人員次都教誨大家要適當學一些生存絕技,如反跟蹤、急救手段、讀唇等各類無法通過生存點兌換的生存技能,自此李推也略懂一點唇語,然而出於對司馬的不屑態度,這次他倒沒有刻意去關注司馬的小動作,加上此時身體被惡靈教主占領,視野內可見的東西和側重點都遵循教主的個人興趣,此時這個煞氣騰騰的教主竟然一門心思盯著熒屏中萬磁王的霜鬢。雖然也在留意萬磁王所說的話,但他視覺的側重點完全定格於那看似平凡的霜鬢。
【曾經的我是一個經驗老道的輪回者,他盯著萬磁王的兩鬢定然是發現了異樣。】
李推細細觀望,發覺萬磁王的兩鬢有些許凹痕,他已多日沒有清理過毛發,頭發上的痕跡同樣保留了數日,此時的兩鬢包括雙耳內測都有不太起眼的條形凹陷,除此之外,整張臉的輪廓倍顯清晰,臉部邊緣凡是與頭發交接的線條都顯得格外正式。
教主不一定看過影片《X戰警》,但李推前不久才看過,所以萬磁王獨有的麵部特征教主不一定分析的出來,但李推輕而易舉就得出結論:“萬磁王被抓進監獄之前,長期戴過頭盔!”
【沒錯,就是那頂頭盔,全世界僅有的一頂頭盔,專門用於屏蔽X博士腦電波掃描的頭盔,如果沒有這頂頭盔萬磁王早就被繩之以法。不過……教主這家夥隻是出於興趣才稍稍關注這個細節吧?就我而言,萬磁王的這個頭盔似乎沒有值得關注的價值,莫非他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將一堆瑣碎的念頭拋到腦後,李推不再理會教主特立獨行的視覺和聽覺,將全部注意裏放在熒屏中萬磁王那段慷慨激昂的演說:
“在這個即將走到盡頭的黑夜,我倍感欣慰,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幫滿口仁義的X戰警之外,還有你們這支優秀的變種人團隊。年輕人,你們必須意識到一個事實——你們並非凡人,你們是超脫凡人的神,是值得人類敬仰神,是藐視一切罪惡的神,自始至終,我們並未有過駕馭蒼生的野心,然而,那幫無知的凡人拒絕與我們和平相處,每時每刻,我們的身邊都或多或少的變種人遭受不平等的待遇,這種不平等的待遇和那些該死的擁有權限的家夥直接相關,這個問題就像某些東方國家的貧富差距一樣,富人會越來越富有,窮人會越來越窮。我們變種人的人權也將越來越稀薄。作為你們的同類,作為你們值得認可的領袖人物,請容我將內心憋屈已久的理想告訴各位:‘是時候了,用實力告訴這個世界,地球,開始屬於我們變種人了!’這一次覺醒,我重新認識生命的意義,我會努力成為真正的王。此刻的我,才算真正的——回來了!我用我的靈魂,用我的意誌,呼喚諸位——願否助我一臂之力?”
【“我重新認識生命的意義。”……“真正的王?”嘶……這句話聽起來別有用意啊。司馬那家夥對萬磁王說了什麽?為什麽我總感覺有些事我還蒙在鼓裏,有些事呂隊長也隻是略知一二,而經驗最老道的司馬也從未對我們提起,同類的事還有很多很多,哼,我不會低聲下氣向別人請教,隻要我一直活著,我便用這雙手,這對眼去發掘一切我想了解的真相。】
“真是刺耳啊,你這糟老頭子,是在蠱惑人心?哼,無需理會!”
嗖!
繚繞的黑霧中猛然抽出一隻大手,一團漆黑如墨的火球準確無誤地擊中右側樓麵的LED大屏幕。
轟!
一聲巨響,畫麵中心的“萬磁王”被砸成一團黑洞,熒屏外層的玻璃碎片七零八落。破損的畫麵瞬時轉作一片雪花,再無半點聲響。
沒有人注意到這一擊的極限速度,伴隨著接二連三的隆隆聲,那棟樓順勢塌陷,化作一堆廢棄建材。
刺目的火光蔓延整片天際,時間仿佛定格,人們能清晰的看到每一片焰火的行動軌跡,巨響之後,耳畔回繞起熟悉的聲音:
“讓我們期待新的黎明……”
依舊是萬磁王的聲音,來自遠處其他幾座幸存的LED大屏幕,但此時已無人再去留意。
李推心跳急劇加速,直覺告訴他這個教主李推即將大開殺戒。
“也罷,八位就八位,收拾幾隻倉鼠綽綽有餘。八州騎士聽令,封殺全場!”
黑霧中傳出一聲冷喝,不待非洲隊眾人辯解,惡靈教主不再吱聲,甚至沒再多瞧一眼,黑霧中射出兩道直徑近似瞳孔的虹光,筆直延伸到數百米外某街道盡頭,眼力稍好的人會發現那裏正是之前持續上演一場追逐戰的兩輛惡靈坐騎,此時完全失控,無論是通過心念操縱的車主還是把持龍頭的駕駛員,都無法阻止兩輛車、四隻輪胎默契地倒轉。嘩的一聲,兩輛車周身的火光瞬間湮滅,蒼白的兩具獸骨很快放棄了掙紮,連最基本的掉頭動作都顯得陌生,生硬地向戰火中心倒駛過來。騎在摩羯坐騎上的魔形女和劉三難駭然發現自己的雙腿與坐墊緊緊黏在一起,下車的本能徹底喪失。
掌控了兩輛摩托後,惡靈教主補了一句:“封殺全場,一個不留!”
【搞什麽呢?連自己人也要幹掉?不對啊,他應該知道現在的我率屬於中洲隊,殘害隊友對我沒什麽好處,難道說……不會吧,又來這一套,站在他的理解層麵,凡是實力欠缺的隊友都是不合格的隊友,都應該直接終結掉,以快速更替新一批隊友?】
危急時刻,非洲隊幾人倒顯得極為冷靜,或許是類似的場麵已不是第一次遭遇,除了剛剛從噬魂之眼中晃過神來的大巫師墨塚略顯迷茫,其他幾人也隻是眉頭緊皺,並未有過激的緊張表現。
艾倫斯一遍遍環視周遭環境,對八州騎士早就輪番施展過探查術,他不放過當前環境下的任何細節,甚至是千裏之外正暴.亂四起的波士頓,那個不穩定因數,那名問鼎五級變種人的迷失者,對兩支隊伍而言都是最大的變數。
惡靈教主依舊藏身於黑霧之中,不再施舍過多的宣判詞,對於一些確定結局的事件,他選擇不再關注,這一點倒是和李推極為相像。
【等等,他仍在說話,隻是……這似乎是靈魂間的交流,外界人士無法聽取這段信息。】
藏於靈魂深處,竊聽所有信息,但被惡靈教主置之不理的李推駭然發現另一個自己正在和八州騎士進行一番秘密交談,隨意地聽取兩句,發覺這交談的信息石破天驚。
“封殺全場,一個不留,合格的靈魂鎖入煉魂殿,日後一並交給塔王。”
“塔王?”……“恕小的愚鈍,塔王是?”
惡靈教主頓了頓,勃然怒斥:“該死!看來你們被主神抹殺掉的記憶還真不少,連費倫卡爾大陸的攻心塔王都不記得了?”
“費倫卡爾?嘶……似乎有點印象。隻是教主與那塔王……”
“這是一場長期交易,無需理會塔王的背景!,你們存在的意義就是聽令行事,難道還有私心?”
“屬下不敢,隻是自上一次教主失蹤之後,這煉魂殿多年封鎖,內中煞氣如日中天,如今的八州騎士未必能從時空裂縫中撬開殿門,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真如教主所言,我們惡靈騎士團不止八位,保守測算,倘若有十名惡靈騎士,這煉魂殿殿門才能勉強開啟。”
“放屁!一幫愚蠢的家夥,難道信不過本尊?本尊說過,惡靈騎士團絕不止八人,哼,十人便能開啟殿門麽?很好,看來是時候去一趟費倫卡爾了,隻要能和那位王見麵,重振雄風也絕非難事。聽清楚了嗎?一直在偷聽的小家夥,任務結束後去一趟費倫卡爾。順帶告訴你,李推這個名字我一點也不喜歡!”
【這……】
【一早就被發現了啊,真是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