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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電台會議室:
已是晚間六點,要挾BBC播放特殊錄像帶的那股勢力還未把素材寄過來,倫敦偵查局的一線偵破人員和BBC高管齊聚一堂,夏洛克坐在橢圓長桌的主席台,來回翻動一批最新統計出來的報告,而華生則被安插到另外一個部門。
六點二十分。
華生急匆匆地從大樓底層乘坐電梯來到會議室,胳肢窩裏夾著一包牛皮紙。
他這一推開門,立即引起全場關注。
“來了,有人送過來了。”華生將牛皮紙包裹放到桌麵,用力推向雷斯垂德探長。
“先別急著打開!”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慌忙湊過去。
此時最心急如焚的莫過於這位BBC電台的台長,他的寶貝女兒還在綁匪手裏,除了急得滿頭大汗,他其實也有點自己的心思:“這個錄像帶竟然這麽快就寄過來了。距離綁匪要求的播放時間還有四十分鍾,那麽這幫警察肯定會商議決定提前把錄像帶的內容審核一遍。哼,既然是綁匪寄給夏洛克的帶子,那麽帶子的內容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八成是一種恐嚇方式。那麽……倫敦的這些警察會不會為了防止市民恐慌而拒絕播放這個帶子呢?”
播放錄像帶,綁匪如願以償,但是台長的女兒還不一定會安全送回來,沒準錄像帶的不良內容會造成全城恐慌。
不播放,綁匪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台長的女兒極大可能回不來,但全城市民的心裏保障得到解決。
“這幫警察在個人安危和群眾安危之間作抉擇,最終肯定是要犧牲我女兒的啊!該死!不能讓他們打開這牛皮紙。”
“沒用的。”
坐在主席台的夏洛克突然翹起二郎腿,抿了抿唇,道:“打開看看吧,肯定和預想中不一樣。莫裏亞蒂可不是傻子。”
“確定是莫裏亞蒂在幕後指使?情報部門今天查了一下,沒有你所說的莫裏亞蒂•金這個人。”雷斯垂德小聲嘀咕,將信將疑地拆開牛皮紙。結果打開後才發現——是個定時炸彈!
“退開!都退開!”
雷斯垂德像個雕塑立在那兒一動不動,唯有麵部錯愕不已,連連吼叫。
用不著雷斯垂德提醒,周邊一眾參會人員早如驚弓之鳥退到會議室的各個角落,唯獨夏洛克還坐在那兒翹個二郎腿,死黨華生也始終近距離陪伴。
“計時器而已,如果六點五十九分之前把錄像帶的包裝強行打開,恐怕定時炸彈會爆炸,莫裏亞蒂的想法很簡單,要讓我們幾點播放,就必須幾點放。不準提前。”夏洛克緩緩起身,拍了拍雷斯垂德的肩膀,看他扭曲的表情就知道他猶有後怕。
聽到這話,BBC台長暗自鬆了口氣,這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麵。
“對了,華生,這個包裹是保安部送到你手裏的吧?有沒有查明是誰送過來的?”雷斯垂德放下手中這個與炸彈捆綁在一起的小玩意兒。
“莫裏亞蒂威脅一個出租車司機把這個東西送到了電台,那個司機上半身被綁了四個炸彈,現在已經被送往拆彈組那邊尋求緊急救援。”華生如實答道。
“那……這個東西應該也可以讓拆彈組嚐試拆除吧?如果能在二十分鍾之內搞定的話。”雷斯垂德盯著桌麵自言自語。
“還是別冒這個險,老老實實等到晚上七點。”夏洛克攤開雙手,懊惱地說:“說真的我真想改個名字。”
“今晚你就要成大名人了。”華生苦著臉調侃道。
“這絕對不是好事。”
“是嗎?我倒覺得您挺喜歡這樣。”
插話之人是雷斯垂德的心腹手下,一名皮膚黝黑的女警,曾經因為夏洛克在案發現場當著眾多人的麵揭穿她頭一晚在某個男人家中跪著“擦地板”,以致這位女警一直對夏洛克印象不好,她也是警局裏帶頭喊夏洛克“怪胎”的先驅,每次夏洛克闖進警局她都會遠遠地插來一句:“怪胎又來了。”
夏洛克沒有過多解釋,低頭把玩起手機,剛剛收到一條來自老哥麥考夫的短信:“你最近結識了一個中國朋友?”
——“是的。怎麽,有問題嗎?”
——“沒什麽,就這樣吧。我可沒閑工夫照顧你,你自己注意點。”
——“如果你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麽的話,我怎麽多加注意?”
——“缺錢花嗎?”
——“不!”
——“那個中國人來找過我!他說你要不了多久會遭受一次重大挫折。”
——“所以?”
——“我給了他一筆錢。”
——“我的命運掌握在我自己手中,你了解我的性格,有些事情該來的總會來,拿錢也消不了災難!”
——“他說他是個導演,要我投資一部電影的拍攝。嗬,不過我們這邊還查不到他的底細。”
——“那就任他亂來吧!沒什麽事了吧?我討厭發短信。”
——“你已經發了這麽多條!”
——“我是華生!我在幫夏洛克打字。哎……”
——“把手機交給夏洛克,最後這一條是四級機密,你無權得知。”
……
夏洛克走進洗手間接通了電話:“喂?是我,你說吧。”
“聽好,最近從法國、阿爾巴尼亞、捷克等地來了一批國際頂尖殺手,現在已經混入倫敦,這些人的反偵察能力很強,你別指望那些草包警察能幫上忙。暫時還不確定這批人來倫敦的動機是什麽,軍情處咱們還不打算幹涉這事。雖然聽起來跟你毫無關係,但是最近整個倫敦就屬你風頭最熱,你自己要多加注意。”
“放心吧,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很多人可以輕而易舉地取走我的性命,但是這麽多年了我還是活得好好的。有的時候,人們想我從這裏得到的東西比我的命更值錢。”
電話另一端的麥考夫微微歎了口氣:“好吧,我知道這是一場博弈,你自己多加小心。”
掛斷電話後,麥考夫坐在辦公桌前久久不能鎮定,“夏洛克,不是我不出動私權幫你。如果那個中國男人分析的是真的,莫裏亞蒂真有那股強大的後台勢力。那麽……目前也隻能順水推舟了,身為哥哥的我……實在對不住了……”
……
從晚上六點半開始。
英國BBC—News頻道收視率一路暴漲。
到了晚上六點五十七分,萬眾矚目的News頻道總算要播出這段“送給神探夏洛克”的錄像了。
一名英俊男主持的臉在熒屏上給出特寫,他慷慨激昂道:“接下來,依照今日某惡勢力綁架團夥的要求,插播一段錄像。在播放之前,我有話要說,即便說完這句話之後將迎來生命威脅,我也不在乎。我想說的是:犯罪團夥如此猖獗,但我們絕不會向你低頭,要不了多久倫敦警方就會將你們繩之以法……嗯,我要說隻有這麽多,不好意思耽誤了大家這麽久時間,現在進入整點倒計時……”
電視屏幕突然一黑,這個頻道靜得令人發慌,最後的十秒倒計時,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
億萬觀眾屏住呼吸,等待屏幕再次亮起的那一刻。
突然!
屏幕亮了!
是一段黑白視頻!
電視音響傳出一陣輕鬆歡快的音樂。
一個頂著高腳帽,手持黑色手杖,走路一扭一扭的小矮人出現在熒屏中央,他正是這段錄像的焦點。
眉毛濃密,鼻子下方留著一撮誇張的條形胡子,嘴巴始終撅起,伴著滑稽的舞姿做出各種古怪的表情。
一時間,舉國震驚,泛起各式各樣的喟歎。
“卓別林?”
“卓別林!”
“怎麽是卓別林!”
“居然是卓別林?”
“這電影很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