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搞清楚一個事實!某人死期將至,是命中注定,並不是你看了他的心髒導致他提前死亡。來,從我開始,把我們挨個兒看一遍。”司馬單臂摟住程馨,引導她走到一個足以通覽所有隊員的位置。
程馨羞怯地從司馬懷中掙脫,微微閉眼,卻沒有大費周折,而是全憑直覺“看”向了一個特殊的方向,是地鐵站的出口,李推剛剛正是在那邊沒入人海,消失不見。
程馨輕咬下唇,凝眉道:“除了他的心髒半灰半黑……我們剩餘的人目前都是安全的。”
“為什麽會這樣?難道下一次被盯上的人是王?”
呂智謀有點不高興了,不過他是默默地為李推擦了一把汗,“這小子,就猜到你的心是黑的,巴不得程馨姑娘這個累贅快些死掉吧?現在完蛋了,死神開始主動找你了。”
“我覺得不是這樣,任務之初我們所有人的心髒就有一半是灰色的,但是現在不是恢複過來了?李推那家夥喜歡單獨行動,天知道他私下裏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以至於仇恨值拉的比我們高。猛鬼的確惦記著他,但人家實力擺在那裏,惡靈教主是吃閑飯的?所以下一個目標肯定不是他。”黃青陽站出來分析道:“下一個目標是我們當中的一個人還好一點,就怕是那幾個特殊劇情人物中的某一人接到下一個詛咒電話。當務之急是快些離開這裏,然後去跟李推匯合,最好把女主角的幾個閨蜜都約出來,必要時還得施行貼身保護。”
說話間一隊警察已經及時趕了過來,這附近似乎有一間警署,事故突發不到五分鍾便趕來了一隻小規模的警員,隨行的還有兩名法醫。
“怎麽應付?”林笑笑攤開雙手,平日裏話最多的胖子現在已經很少開口了。生怕再說錯一句話。
“鬼丸你來應付。”
呂智謀想也不想把這個艱巨的任務推給了東道主鬼丸。
“我在這個世界又不是模擬考第一名,普通市民怎麽跟警察解釋啊,除非你們動用武力,否則我們這群人今晚免不了要進局子,他們會打著‘協助調查’的美名來盛情邀請啊!”
說到這兒,大家的目光都投向司馬,隻要司馬做出指揮,沒人會反對。
然而司馬卻突然開懷大笑,盯住遠處的過道,笑道:“李推那家夥……”
……
“請問,哪位是呂智謀先生?”
一個身材高大的便衣警察迎麵走來,他想也不想直接向司馬伸出一隻手。
“是我!”
呂智謀尷尬地從司馬手頭搶到一次握手機會。
“你是……”呂智謀知道這人是本次影片的男主角,此時匆忙趕到這裏顯然是受李推的請求,或者是“威脅”。
“我叫鬆本。是一名警察。放心吧,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怎樣的事件,你我心裏都明白。我是應約過來幫你們脫身的。”
說罷,鬆本轉身走向警隊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兩人低頭交流了一番,中年男子起先連連搖頭,態度很堅硬,之後似乎認同了某個難以置信的事實,錯愕地張開嘴,愣神片刻。最後在鬆本的百般求情之下,同意暫且放過中洲隊這一批人。
打發了警長之後,鬆本回到中洲隊隊伍中,爽朗地笑道:“你們先去跟李推先生匯合吧,請一定要幫我保護好海薰小姐,她自幼命苦,近日身邊的同學又連續遭遇詭異的死亡,她的精神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我暫時還不打算明著調查她過去遭遇的事情,怕說錯了話會惹她傷心,所以,你們最好也不要多問。我今晚去警局整理資料,明天會與各位一同分享。對了,今晚估計會有一個重要的會議,我沒可能再去找你們了,明天請讓海薰聯係我們見麵,今晚還請各位替我照顧她,以及照顧好她的幾個同學。”
司馬抬眼笑道:“你單獨行動,不擔心下一個受害者就是你嗎?很可能過了今晚,我們再無見麵的機會。”
“如果真的是那樣,也隻能認命了,我妹妹已經死於那個可怕的東西,今晚就讓我去天堂見妹妹的話,倒也可以接受,至少我死在海薰小姐之前,替你們爭取了更多的時間。放心吧,如果他今晚找上門來,我會在死前為你們留下盡可能多的線索。相信李推先生看到我留的線索一定會有啟發的啊。他可真是個推理高手啊,僅僅看我一眼就報出了我的身份,還指出我一個人住,說我最近失去了親人。能和李推先生所在的神秘組織合作,鬆本倍感榮幸。”
“額……”
呂智謀和司馬對視了一眼,強忍住笑意。
鬆本是個很講究禮數的日本人,他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他剛剛走遠,鬼丸便迫不及待地湊到程馨身前,急促地問:“馨小姐,你看到鬆本的心髒了嗎?”
“嗯,看到了。”程馨輕輕點頭。
“什麽顏色?”呂智謀也追問道。
程馨柳眉緊鎖,軟軟地問道:“奇怪……他……感覺就像是一個局外人,和本次任務似乎沒有關係。現在在場的各位,心髒都是混合色,隻是灰色占得比例很少而已。而他……卻是……嗯,我在懷疑他真的是這次任務的男主角嗎?為什麽他的心髒和周邊的那些路人一樣,是火紅火紅的……”
“這……”鬼丸扶了扶鏡框,不禁咋舌:“真是複雜的任務啊,這樣看來,男主角可能另有其人。這次的任務不僅要逃避猛鬼的追殺,還有調查靈異事件的源頭,甚至,還得優先尋找男主角。真是傷腦筋的任務,不過……我喜歡,我就喜歡這種需要全力開動腦筋的生活,這裏比現實世界有趣得多。”
“變態!”角落裏的鄧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了,動身吧,這邊就交給了鬆本了,其實我在考慮要不要安排點人手今晚替他守一夜,嗯,不管他是不是男主角……這家夥不賴……至少心髒是紅的,不像某些人啊……”呂智謀有意無意地掃了眾隊友一眼,哪些人是紅的,哪些人是黑的,大家心裏基本上都有數。
這邊正要撤退,另外一邊突然傳來一個陰柔的吼叫聲:
“警長,快來這邊看看,屍體嘴裏有東西!”
說話的人是一名有點娘化的法醫,他和另外一名法醫戴著口罩蹲在湯川宇的屍體前。
即便是見識過各種死狀的職業法醫,看到湯川宇的死相都忍不住想要反胃,的確,這張臉死的太慘了,整個頭完全不像個頭,血肉模糊,有些地方還泛起一層層膿皰。
娘化的法醫掰開屍體的嘴,戴著手套的手指輕輕伸進湯川宇的口中,取出了一顆體積如葡萄般的血紅色玻璃球。
這顆球不像是工藝製造,宛若天成,是一顆體型堪稱完美的球體,表層晶瑩剔透。
“是不是一顆紅色的球?”
站在人堆中的程馨小聲問道。
“是啊!怎麽,你家仆給你讀的小說裏也提到過這顆球?”司馬低聲回應。